傅奕阳风尘仆仆的往京城赶,先去打探的人回来报信,船上好似有女眷,话也得含糊,大家一脑补就觉得是傅奕阳出外三个月往府里带回来的妾之流的。
来么苏颖这还怀着孩子,又想来早十天就该到京城的,现在才到肯定是体贴怜惜那跟过来的女眷,江南多出美人的,这样还没进门就这般了,肯定是个搅家精。
陈夫人三太太当下就看向苏颖,这里头有同情,当然幸灾乐祸居多,但出乎她们意料的苏颖脸色变都没变,脸色红润,一看就是个端的住的。
可在场的人愣是没谁信苏颖真的不在乎,跟在她身后的芦荟和薄荷眼底都隐隐带了担忧,看来大家伙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陈夫人自从怀孕后,重心完全转移到要一举得男上去了,和傅母的关系一度恶化,看上去有些木楞,只看了苏颖一眼,就自顾自捧着汤婆子装木头人。
这“好言相劝”的活计就落到了莫名看苏颖不顺眼的三太太身上,自打中秋家宴三太太心里存了事儿,就想着把场子找回来,现在机会来了,也没有人拦着她,她就当仁不让的出来话了。
“底下人怎么不尽心,连身份都没打听清楚,大嫂你别往别处想,早前大嫂你不也了大表哥公务繁忙,没那空闲风花雪月的,您啊还得放宽心,要不我做主差人再去打听清楚了,免得虚惊一场”
三太太自诩她这番话的精辟,把当初在家宴上的话都给原样还回去了,可她也不想想她连正经弟媳都算不上,眼睛都扫到大伯的房中事上去了,也不知道臊得慌。
苏颖现在满眼看不上三太太,觉得她还不如陈夫人可爱呢,最起码陈夫人有一点就是比三太太强,那就是无差别攻击,可不像三太太这样跟粘人膏药似的,就黏着她不放了。
要苏颖在起初听了没些疙瘩那也不是,只是略想想就觉得不可能,不傅奕阳是什么性格,白了他有那么些精神洁癖,再者他很注重自身形象,别人出外公差带回个伺候人有可能,但搁在傅奕阳那儿可能性就实在太了,更不用还为了个伺候人耽搁行程。
苏颖理性分析了,当然依仗的还是没有得到傅奕阳黄瓜不洁的提示,加上涵养功夫到家,脸上仍旧云淡风轻的,让想看她笑话的一干人心里都大失所望。
听三太太那么一劝,苏颖定下心神来,眼风扫了一圈,傅母端坐上首无疑是默认了三太太张牙舞爪,或许还在想着是不是也添把火浇碗油,众人拾柴火焰高么。
越是这时候越是沉得住气,苏颖嘴角一翘冲着三太太露出个笑容来“就照弟妹的做吧。”
弟妹这种称呼还曾经被傅奕阳不齿过呢,可来也奇怪,三太太到现在还称呼傅奕阳为“大表哥”呢,苏颖真想随着叫一声表妹对仗下嘞。
三太太涵养还不到家,被苏颖这么一叫脸上就带出了厌恶的神色,捏着帕子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傅母,好似压根就没把坐在她前面的陈夫人放在眼里。
苏颖没怎么着呢,陈夫人心里就来气了,如今别原先那就不深厚的姐妹情谊了,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陈夫人心里还想,叫你一声弟妹都还是抬举你,难不成你还觉得委屈了
连余光都没给三太太,张口道“我瞧大嫂都没急,妹妹你跟着操什么心。”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闲得慌。
三太太一噎,她张了张嘴,还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我只是想着怕大嫂因为这事儿心里跟着抑郁,大嫂身怀六甲断不能存了郁气在心中,我不过是替大嫂着想罢了,姐姐可不能误会了我一番好心。”
只是着的时候还托着她的腰,如今进入了十月,算算她也怀胎将近七个月了,整个人更瘦了,只显出一个肚子来,非得有人在后头托着她才能得住。
陈夫人哧了一声,眼角露出些不屑来,嘴上却“原是我误会了,比不得妹妹善解人意。”
如果不是傅母瞪她,谁知道陈夫人会出什么来,这就是苏颖喜欢她的一点了,这炮仗脾气,谁点都能着。
三太太揉着胸口,身边的丫环赶紧送上茶水来,三太太顺了口气才算好了起来,她肚子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心惊,脸色也难看起来,苏颖全当不见,连个圆场都不打。
傅母这时候开口了“打听清楚了才好,省的到时候进府来不好做安排。”这话基上就是默认了傅奕阳会从外面带个伺候人回来。
又了,“大老爷是个有分寸的,但凡大太太是个妥帖人,我也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苏颖眼睛里映出三太太得意洋洋的脸,还有陈夫人不着痕迹的撇嘴,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底涌出来的讥诮。
还真都认定了傅奕阳会带个妾回来了啊,大老爷这是什么人品。
柳姨娘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心里边可真是五味杂陈,等见着苏颖的时候偏偏不敢表露出一丝半点来,看苏颖仍旧端得住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沉住了气,毕竟若那消息是真的,最该忌惮的应该是太太才对。
先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该早回来的,可偏偏前面都傅奕阳的车马到了,那打探消息的还没把消息传到后院来,苏颖眯了眯眼睛,略一想就知道是谁在其中动手脚,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刺激着了,未免太儿科了。
遥想上次出来迎接傅奕阳时,魏姨娘尚在,还尚且拿着款欺到她头上来,在宴席上和傅奕阳眉来眼去呢,如今魏姨娘还在南院禁足,千方百计递了话出来想要见一见傅奕阳,姿态摆的不能更低。
而柳姨娘呢,那点不能摆在脸面上的精明也收了回去,对苏颖也越发的恭顺,不管这恭顺里面有多少水分,她心思要是再活泛苏颖也有的是法子压住她,就跟压住魏姨娘一般。
丽月像是被柳姨娘整治的怕了,柳姨娘倒不会真的往狠里整治丽月,不管怎么她都还是苏颖的人,可底下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丽月比以前更显得畏畏缩缩,一付如履薄冰的样子让柳姨娘更加看不惯她。
都不同了,离傅奕阳回府来的时辰越近,苏颖反而没那么淡定起来,心里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了。
不得不,他们夫妻俩的心情都转到一处去了,等傅奕阳风尘仆仆的到了家,心里边还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脚步一顿,再迈开脚步的时候就没再停顿了。
柳姨娘先瞧见傅奕阳身后没有窈窕身影跟着,先跟着松了一口气,可等傅奕阳快步走过来看也没看她一眼时,心就跟着落了下去。
不等苏颖先动作,傅奕阳就先冲她露出个笑来“怎么不在里头等”着握住苏颖的手,指一指芦荟“怎么不给你们主子准备披帛”再瞧她身上穿的橘红色掐丝棉袍瞧的傅奕阳也觉出暖意来,等看到她肚子也跟着担忧起来,“身子重就不用出来等了,快进去。”
其他人一下子都成了布景板,柳姨娘不甘心的咬着嘴唇,慢了半步还是跟了上去。
苏颖瞧见了,由着傅奕阳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笑“该摆了宴的给你接风洗尘的,雯儿也在正院里头等着你呢。”
傅奕阳皱了下眉,给苏颖托了些力,想了想“这宴倒不必忙活了,你身子重何必操劳这些个。”琇書蛧
柳姨娘修剪得当的指甲一下子掐进肉里,这连最后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了,心里无比失落。
苏颖也不勉强,微微点了点头,话是往后面的“老爷赶了那么长时间路,想来是累了,既如此你们就回去你们院子吧。”这话了又冲着傅奕阳软言细语“老太太那儿也等着了,先歇口气再过去吧。”
傅奕阳眉都没皱,应了声,又问“我不在,这俩家伙可淘气了”怎么听着都是“肯定淘气了,该我这做父亲的教导教导”的意思。
“都这两个都是贴心的,除了害喜那会儿严重些,往后是再没怎么闹我的。”苏颖这话里面有些水分,但到底是自家的娃,亲妈眼里出孝子,当然得护着她肚子里这俩了。
不过这倒是不假的,苏颖虽然是怀着双胎,肚子噌噌的变大,身子变得笨重,平日里是连腿抽筋都没有过的。手托上腰,原先纤细的腰也看不出来,瞧傅奕阳热切的看着她的肚子,苏颖就把话往这方面引,“许是知道父亲要回来,这两天胎动都比平常频繁些呢。”
傅奕阳听她这样勾了勾嘴角,扶着苏颖坐好,拿手贴上去“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是不是”是不是孩子娘成天念叨的缘故啊这句话倒没出来,可往下那半截话不用他点明了,也都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傅奕阳手刚贴上去,就感觉到手下动了动,好似是脚踢到肚皮上,傅奕阳当下就咧开嘴笑起来,“看来是真想我了。”
苏颖给傅奕阳通信的时候虽然都有些琐碎的事,可在外面公务繁忙的傅奕阳看着也不费心思,渐渐也慢慢琢磨出些味儿来。
傅奕阳不在京城,对京城的事儿大概上是知晓了,可有些细枝末节却没法揣测,看苏颖的信里面写了些她和其他诰命夫人闲言碎语时的一些事儿,言语中也有些有用的。
傅奕阳起初还真没往苏颖是故意写给他看上想,等后来琢磨了下才有些明白,心里觉得慰贴。但那还是少的,大多还是些家常琐事,家里如何了,肚子里的两个家伙胎动了等等的,就因为这傅奕阳从启程回来时就开始惦记亲自感受下两家伙胎动的滋味了。
如果不是中间出了岔子,他还能早十天就回来了。
傅奕阳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揶揄的看了苏颖一眼,苏颖脸一红,伸脚踢了他一下,端了杯水给他“先喝杯水吧。”
傅奕阳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过苏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苏颖没问傅奕阳那所谓的女眷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傅奕阳去上房给傅母请安时,让人把永平叫了过来。
永平哪里还不明白苏颖叫他过去是问什么,也不隐瞒先把那女眷的身份给交代了。
还真不是大家想的从江南那边带过来的伺候人,起来还和傅家有些亲戚关系,是傅奕阳祖母娘家兄弟的女儿远嫁苏州后生下来的女儿,论下来应该叫傅奕阳一声表哥。
同来的还有这位潘姑娘的亲二哥,不然潘姑娘和外男同乘一条船算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兄妹俩上京来是往他们俩的外祖家,也就是傅奕阳祖母的娘家走亲戚的,同时呢这位潘二爷是要来京城读书的,潘姑娘是打算参加明年的大选的,等在码头分别时,人家兄妹俩就去外祖家了。
还真算上是虚惊一场呢。
苏颖轻轻笑了一声“原是因为和他们同来才耽搁了原来的行程,原该提早传个信回来的,让我可好担心一场呢。”
永平咽了咽唾沫,把头往下低“原是和表少爷表姑娘在半路上碰到的,原是自家亲戚,老爷不好推辞,又表姑娘体弱在路上耽搁了几日。”
是亲戚,但实际上真没什么交情,傅奕阳碍于他们是傅祖母娘家那边的亲戚才忍耐一二的,至于怎么没提起,怕是想着等到了京城就会分道扬镳,只给傅祖母娘家季府去了信罢了。
这里面还真没什么好误会的。
三太太那边原还等着看苏颖笑话,左等右等就等来个是亲戚家的姑娘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抑郁,那大太太怎么就这么好运,气的把杯子给摔了。
傅奕阳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府里还有这么一出,在上房呆的时间也不长,心里面还惦念着苏颖,两个人刚才就了一会子体己的话,就跟隔靴搔痒似的哪能够啊,脚下没停就往正院来了。
苏颖换了件淡紫色浣花常服来,头上戴的钗环也卸了下来,就简单缠了金丝绞纹链,还有朵淡紫色的簪花,瞧着就觉得宁静端雅,脸色红润,整个人从内到外透出好气色来。
傅奕阳看着也觉得清爽怡人,往苏颖肚子边一躺,“你这肚子看着惊心。”这么一心里也跟着担心起来,这双胎不比寻常,有些事还真的好好做准备。
苏颖瞥他一眼“不独你过这话了,往常有人见着我都那么一句,往常都是丫头们托着我走几步,再往后还不得让人帮忙托着肚子走路了。”她都觉得现在臃肿的厉害,也没有为了要保持身形,怕生产后瘦不下来就少吃,毕竟是双胎,营养跟得上,瞧上去比没怀孕前丰腴的不是一星半点。
更不用跟同样怀孕七个月的三太太比了,三太太那可真是全身就只有肚子显出大来了。
原还担心这两三个月傅奕阳出外的时候耐不住寂寞,实在的她心里也没谱,但等傅奕阳真的忍住了三个月没吃肉,苏颖心里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回来的时候瞧也没往柳姨娘身上瞧,两人两三个月没见竟然也不会觉得疏离了,她反正是有话和他的,大多是围着孩子,果然有了孩子之后,和以往就不同了。
傅奕阳“嗯”了一声,贴过来“往后我也得出分力。”这么一贴又踌躇起来,他在外三个月都惦记着妻子呢,如今瞧着肚子实在是太大了,往常那些事儿看样子是不能做的,免得她觉得吃力,可让他去找其他人,傅奕阳心里边刚想呢脑海里对柳姨娘印象也不深了,顿时就觉得乏陈可善起来,就算是和苏颖坐胎稳了后他们行那事时都比那些有滋味多了,这念头在脑子里一过,就被他丢到脑后去了。
苏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耳朵尖尖都红了起来,忍不住啐他一口“不正经的。”
傅奕阳一面笑着一面凑过来拿手摸她的脸“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知道苏颖身子比往常笨重许多,也没让她挪动,自己寻了个方便的姿势,苏颖知道他忍得久了,见他凑过来,微微闭上眼睛,昂了昂脸凑了过去,他后半截话都没,四片嘴唇就黏到一起去了。
别胜新婚这样的话搁在他们俩身上虽然不那么恰当,但就是那么个意思,苏颖感觉着扑面而来熟悉的男性味道,突然觉得真有些想念这人,眨眨眼睛,颤抖的睫毛轻轻的在他脸上触了下,就跟一下子就挠到他心坎上一般,搂住她的胳膊,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过来舒服些,揉着她粉白的耳垂不过瘾,上去狠狠嘬了一口。
到后来还是苏颖红着脸推开他,“雯儿还等着见父亲呢。”话还断断续续的,傅奕阳费了好大的劲才起了身,再这么下去可真是要忍不住了。
“逃不了的。”伸手往她丰润的身上揉捏了一把,才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我从外头带了些东西回来,可让人送来了”
他还真又变得一正经起来了,苏颖脸上还带着酡红,就跟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眼底还带着丝丝水光,抬头看他一眼,傅奕阳喉咙一紧,眼底的灼热又冒了出来,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
苏颖撇开眼,点了点头“上房和雯儿的已经分出来让人送了去,其余还没细瞧呢。”傅奕阳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不然的话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能耐了,不过他对后宅上心还真是少有的,以前或许有,不过怕是都分给老婆去了,等到给正院的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傅奕阳听了还没有不高兴,觉察到一个人好了,她做什么都会往好了想,就像这事儿吧,傅奕阳来是从外面带回了些江南的特产玩意儿来哄老婆开心的,自然是希望老婆重视他送来的礼物。
他现在这么一问就是希望苏颖给个笑脸,再夸一夸他送的礼物合她心意什么的,可苏颖这她还没来得及瞧,只顾着往上房老太太那以及大姑娘那送过去了,傅奕阳还真觉得这不就是她性格,总是先顾及到别人,哪些事情不都是把他先放到最前的,这么一想心里就热火起来。
“那你先看,我去看看雯玉。”完这句话,大老爷很是潇洒的走了。
苏颖微微愣住,芦荟和薄荷进来,两个人笑嘻嘻的,扶着苏颖去看傅奕阳带回来的东西,其实这东西价值比不上以往傅奕阳从他的私库里送过来的价值连城的金玉头面摆设,却是女人会喜欢的礼物,更不用还是从江南特意带回来的。
薄荷笑嘻嘻的从里面挑出一个木雕的簪子来,“太太不才嫌别的簪子戴着晃眼,正好这个倒素净些,闻着还有股香味儿,正配太太呢,太太要不要插上看看”
苏颖抿了抿嘴角,刚才脸上还没褪下去的红晕又开始蔓延开来,这回她还真的不好意思了,这人是开了窍了么
心里泛起了涟漪,脸上还表现的云淡风轻的,轻描淡写的“戴上我瞧瞧吧。”
芦荟把原先苏颖头上戴的那朵淡紫色的簪花拿下去,把木雕簪子别上去,薄荷拿了镜子来给苏颖,“太太戴着可好看呢。”
苏颖绷着脸,轻轻的嗯了声。
芦荟和薄荷交换了个眼神,咬着嘴唇没笑出来,太太这怕是害羞了rs美女"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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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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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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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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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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