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师母。”
听是老公的学生,钟夫人打开了门让李敏进来。
李敏看着里面的环境,没有怎么变,和她以前来拜访的时候差不多。这宅子里来就有一个药园子。
清香的中药味儿,沁入鼻间,带出无数的回忆。
“老师不在吗”
钟夫人拉开了对着药园子的那片玻璃窗,请她进来“先坐着,我去叫他过来。”着,在李敏隆起的下腹上看了眼。
要不是见着她是个孕妇,钟夫人不可能这样轻易放个陌生人,自称是她老公的学生马上给放进来了。
李敏在屋里的沙发坐下,是一套价值不菲的老红木家具,天冷的时候,上面放上了手工做的厚实的棉垫。
屋里开着暖气,不觉得很冷。要,因为在古代呆过以后,会发觉非常庆幸,庆幸自己原来是现代人,享受过高科技的成果。在古代,怎么烧炭,都不如现在这样暖和。
掌心摩擦了下,只感觉这个暖气,烘得她脸红,鼻尖上都快要冒出一滴汗珠出来。肚子里的孩子这时候貌似动了下的样子。好像和她一样在享受这种温暖的感觉。
孩子,要是能在现代生产的话
李敏心头突然有些犹豫了。
不会儿,脚步声传了过来。穿着厚棉鞋的老人走了过来。
李敏仰头见到老人的身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爷爷一样。人到了一定年纪以后,其实,外貌上反而不会再有一定太大的变化了,反正,脸上老人斑长就长了,皮肤皱就皱了,眼睛老花就老花了。
戴着老花眼镜,俨然是个老学者的钟老,穿的是在药园子工作时像农民穿着的工作服,一幅朴实的学者学派。拉开玻璃门以后,走进了屋里。
钟老那双眼睛,极为敏锐地在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身上扫了过去,肯定是,钟夫人去叫他的一路上了很多有关这个陌生女人的话。回头,钟老和钟夫人“给她冲杯牛奶吧。”
钟夫人点了头,进了厨房里找奶粉。
李敏微微红了脸,想着是不是刚刚肚子里孩子咕噜叫的声音,给传到老前辈耳朵里了。屋子里这一热,她和孩子好像都是饿的更快。
钟老搬张板凳隔着茶几,与她面对面斜坐着。
等钟夫人走出厨房,把冲好的牛奶放到她面前,“快喝吧,是不是肚子饿了,等会儿我给你下碗面条,放点鸡蛋好吗不知道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喜欢吃什么,尽管开声。”
扑面而来的温暖,包裹着她,李敏感觉鼻子一酸,熟悉的亲朋好友就是不一样。虽然,她不知道,钟夫人究竟认出她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钟老终于开了口,问她。
“李敏。”
钟家夫妇一块儿都没了声音。屋子里,能清楚地听见两个老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你你叫做李敏”
“是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有个朋友的爷爷,和我同名同姓的朋友,是她爷爷的好朋友住在这里。”
“你同名同姓的朋友”
“是的。她多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钟老摘下了眼镜,走到了一边去,双手揉着眼睛好像眼里进了沙子。
李敏的呼吸一下子一块儿变得紧了起来。现在面对钟家夫妇都这么艰难了,如果,再去面对自己的家人。她能割舍吗
钟夫人的叹气声,从角落里隐约传出来,像是和钟老这样“死了的人了,我们都亲眼去吊唁的,不会假的。只能,这世上太多的巧合了。”
“那是的。”钟老口齿有些艰难地着,回头看到李敏的身影时,眉头依然揪成了一团。
李敏喝着牛奶,见他们两个走了回来,心里正琢磨怎么提起自己爷爷打听家里人情况。
钟老问“你这回来我这里,是想找我,还是,想找你朋友的家里人”
没有想到对方先提起了,李敏在心里感激不尽的,对钟老“钟老前辈,我这会来,当然是来拜访钟老前辈的。李老前辈是我朋友的祖辈,我之前确实也到李老前辈以前的住处去找过李老前辈。不过听李老前辈搬家了。不知道李老前辈怎么样了”
“李老,他不在国内,出海外去了。”
海外李敏大吃一惊。想她爷爷不像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人,为什么突然跑海外去了。
看出她脸上的疑问,钟老解释着“李老,当年他孙女去世以后,他身体就不好了。”
“是的,身体一度很不好,住在医院里,大家都怕他出不了医院呢。”钟夫人接起了老伴的话,“好在,后来,他自己不知怎么想的,想通了,,得把孙女没有完成的事给办完。”
李敏顿时想了起来,自己之前一直在一些翻译工作,主要是把国内一些中医名著给介绍到国外去。但是,她爷爷外语并不好。怎么做的这个工作
“李老外语是不行的,毕竟年轻没有这个机会学习,到老了想学,肯定也不能像年轻人一样学习。因此,他主要是帮助国内机构去海外宣传书。实话,李老这点性格,还真是让人想学都学不上。你想他外语都不行,跑到海外去,只在国外大学里进行了几场演讲而已,被海外大学给留下了。”
耳听自己爷爷的朋友,都十分夸赞爷爷的毅力和成就。李敏一方面听着高兴和自豪,另一方面,当然,感觉自己爷爷来不用过的这么辛苦的晚年,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李老前辈如今是定居在海外了吗”
“那倒没有。”钟老摇摇头,“他如今活得更潇洒了,要把自己孙女的书介绍到全世界,满世界跑。除了节日期间,我们会收到他一些来信的问候,一般,我们想找到他,也得费点周折,大概需要几天或是一周的时间才能找到他具体在哪里。”
李敏一愣,这个结果,可以是令她出乎意外。现在想见家人一面都不容易。自己母亲,自己父亲呢
父母都是双职工,如果没有例外,都在各自单位里。果然,犹如她所想的一样,这个月份这个时期,刚好是父母单位最严的时期,在进行封闭化训练,不等训练结束,根联系不上人。
只能等了。
对于她的一系列表现,钟家夫妇貌似也有自己的想法。钟夫人和老伴对了下眼神后,问她“你现在是住在哪里来找朋友的爷爷,是想在这边借住吗”
李敏重振了下精神,“不瞒老前辈,我这次来这边是来看病的,因为知道朋友的爷爷是医生,所以想过来求助一下。”着,李敏把方医生给她写的介绍信拿了出来。既然自己家里人都变动很大,找也找不到,自己又不能表明身份,找其他人,八成也是这种结果,还不如,先问问钟老的意思。
“这个是”钟老接过她手里的信,迟疑道。
“是一个好心的医生,她有朋友在这边,是可能可以给我的病一些意见,所以,让我来找他们。我想着找两个老前辈帮我参谋一下的。”李敏。
钟老戴着老花眼镜,把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展开后扫过两眼。钟夫人在旁边跟着读信里面写的东西,看完以后不禁失笑,对钟老“你看看,这岂不是撞车了”
意思是太巧了。
李敏疑问“信里面介绍的人,你们认识吗”
“认识。岂止是认识而已。”钟夫人不等钟老,兴致勃勃地帮她指向药园子,“里头,种的不少药草,都是和他们的单位合作的研究项目。”
“也是钟老前辈的学生”
“不是,只能是,合作。”
不是,只能是合作,这个口气可大了。能引得钟家夫妇都这样虚心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李敏心里打了个问号。
其实方医生写那封信时,李敏都没有拆开看过,只想着先见了爷爷再。现在,才知道方医生在信里都给她推荐了谁。自己父亲是兵团里的,当然了,这个人,一样是兵团里的,赫赫有名的人物,她不可能不知道。
等钟老把信递回到她手里让她自己看,一看李敏傻眼。李敏坦言“哪怕有这封信,我觉得,我想去请这个人给我看病也不容易。”
钟家夫妇对她的这话,没有不对。钟夫人在钟老耳边唠唠叨叨起来,无非是,哪怕有几层关系在,一般,对方还是不会接受这种陌生人做病人的。
对这点,钟老用力地想了想,最后做出了决定,对李敏“你先住我们这里,可以吗这边,我们尽可能帮你联系一下,主要是看对方忙不忙,有没有这个空。要面子的话,对方是能卖我这个面子的。”
一听这话,李敏当然是感激不尽,起来连声道谢。
钟夫人却急匆匆走过来扶住她“不用客气了,快坐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是两个人了。”
李敏知道,这对老人,主要是看在她是孕妇的身上,否则,以她满身疑点重重的身份,根别帮忙了,肯定要把她请出屋去。
钟夫人收拾了一间客房之后,让李敏到那客房里休息。回来以后,和钟老头“我刚才帮她拎那只行李袋,好像是兵团的行李袋,东西鼓鼓的,都是衣服的样子。可是,她好像都没有拿出来穿的打算,还问我,到哪里可以买一些日常用品。我告诉她,日常用品这家里都有,让她不用多买了浪费,牙刷,毛巾,都有的。结果她好像才不要意思地问,是要买里面穿的衣物。”
听老伴了一大堆,钟老头的眉头反正没有松开过。
“你,她这人是不是挺怪的。”钟夫人有点紧张地,“我都怕错话了,你知道吗因为我一句,她好像都看出我怀疑她。她和我解释,是之前半路旅行的时候,把衣服都丢了,所以,不得已,需要重买。我问她是学什么的,她居然,和敏儿一样,是学药草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敏儿提过这个人,如果同名同姓的话”
钟老打断了钟夫人“你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你想想,敏儿的尸体火化了,那天我们都陪着她爷爷亲眼看的,会有假吗而且,敏儿来我们家一共才几次,不上特别熟悉,敏儿能什么事都告诉你更重要的,应该是问清楚她家里人。”
“你,她真的是想借敏儿达成什么目的吗”钟夫人心里浮起了一丝警惕,“但是,她一个孕妇,究竟想干嘛”
“我看她,要看病是真的。可能,和敏儿也不是很熟悉,只是,想借敏儿这层关系,来拜托我们,给她找医生看病。”钟老道。
钟夫人手指头揪了一下衣摆,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儿。
“你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像敏儿吗”
“什么”钟老起来,冲她瞪了下,“你不要得妄想症。”完这话,钟老却是同样警惕起来了,“我看,这事儿不能告诉敏儿的家里人。免得,敏儿的家里人看到她,触景伤情。”
钟夫人对老伴这话点了点头“你的没有错。我们这种和敏儿不熟悉的,看着她,都会想到敏儿,更何况敏儿的家人呢如果这人真是心怀不轨的话,我们可不能因为同情而已,把敏儿的家里人,你老朋友都给害了。”
“再看看吧。”钟老背手吐出口气。
李敏在钟家的客房里睡了一个饱觉。真话,要不是怀孕来就嗜睡的关系,以她如今乱成麻花的心情,根难以入睡。
醒来以后,自然是想着在人家家里借住,难道真能安心地白用人家的东西,白吃人家的饭钟家夫妇再好心,她都不可能这样做。
可她身上现金几乎都没有了。出来时,带的那点现金,都是方医生知道她处境后借她的。欠方医生多少钱,她一样都记在帐上了,要还的。
现在,她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上哪里赚钱,找现金。想来想去,只能是,试图把古代带来的一些东西变现了。
李敏拉开了行李袋,开始试图找一些,可以不太引起他人注意,又可以在现代典当铺卖点钱的东西。找来找去,好像那对她戴的耳环,可以尝试典当。
出门的时候,钟老在药园子里忙活着。钟夫人刚好也打算出门买菜,因为客人来了,想添点菜。李敏要出门一下,钟夫人陪她一起走出门。
接着,李敏肯定不能让钟夫人看见她去典当铺卖古代物品了。招了辆出租车,是要去银行取钱,和钟夫人分道扬镳。
让计程车师傅给她介绍了一家比较有信誉和可靠的典当铺,李敏下车之后,直接走进了典当铺里。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有人一直在她后面跟着。
胡大哥坐在奔驰里,把着白老板轿车的方向盘。见白老板戴着墨镜一路看着李敏的背影,都忍不住吞起害怕的口沫。
他这个老板,起来,从来对女的好像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据,是因为,老板年轻的时候,曾经被女的伤的很重,具体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他跟白璐有三年时间里,不见白璐有结交过女人这是真的。现在,突然见白璐好像对一个女的起了兴趣,是很让人吃惊。
如果这个女的,是一个正常女的,胡大哥都觉得乐于见成,可是,这个女的,明显不像是个普通女人。是个沙漠里发现的大活人,好像对答如流,医生也检查不出特别的问题,但是,胡大哥还是一直觉得心里哪处慌的很。
“你在想什么”白璐转过头,皱着眉头听他拼命吞口水的声音。
“老板。”胡大哥的手指,哆嗦的,指了下他放在车里面的那玻璃罐里装着的可怕的生物,,“你不觉得,这东西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很能让人联想起画皮,倩女幽魂之类的情节”
“神经病。”白璐开口,即送他三个字。
胡大哥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你不信,老板。”
“世上根没有妖魔鬼怪。有的,都是人吓唬人用的。”
“可是老板不是信命吗”
白璐对此没有回答,把车门打开,对他“你在这里等着,既然你很怕鬼,我看,这条街上,包括我,都能变成美女蛇。你还是别下车了,自己一个人呆着。”
胡大哥目瞪口呆。
白璐甩上车门,拉了拉脖子上围着的蓝色围巾,径直走进了典当铺。
这家典当铺的构造,是仿古的,很注重顾客的隐私,分成了一个个包间,有单独的经理和服务生,进行一对一的服务。
李敏进了其中一个包间以后,拿出了准备典当的那对耳环。这是一对金镶玉耳环,中间镶有两粒珊瑚珠。做工当然是巧夺天工的,是古代最优秀的工匠,为古代的王公贵族,一代北方枭雄给自己王妃打造的首饰,放在现代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耳环放在了铺了纯白帕子的桌面上。因为李敏之前了自己要典当的东西是古董,为古代王爷王妃的东西。典当铺的人一听,当然是严阵以待。
经理亲自戴了白手套,来检查她的这对耳环。
“你这是古董,什么朝代的,你从哪里拿到手的”经理一边问,一边那双眼睛在李敏身上打量。看李敏这衣服朴素到好像军大衣似的,谁不知道,现在穿军大衣的,普通老百姓穿的,如果不是兵团里的,那就是,流浪儿穿的。李敏身上的衣服,又是兵团里的借出来的,有些旧,有些脏。
“是的。”具体朝代李敏肯定不,卖个关子更好卖,更好圆谎,“我这个东西,是从我祖先住的老房子,我奶奶留下的妆匣里找到的。是传家之宝。原不想卖的,可是现在家里刚好急需要用钱,所以,先找家典当铺换些钱急用,到时候要买回来的。”wWW.ΧìǔΜЬ.CǒΜ
“你古董,是传家之宝,却不出是哪个朝代。”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朝代,我奶奶都死了,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信息。这东西都流传了我们家多少代人,肯定是很久远的东西。你一看都知道,这东西做不了假。”
“这可不一定。”经理,“现在做旧的东西,拿现代的当古董卖的,很多呢。我看你,你这个东西,具体哪个朝代我都看不出来,很难以定论是真是假。”
“你不是专家,又怎么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李敏到这儿有些气了,“不要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们这些话是想做什么,不就想压低我们东西的价格。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会走到你们这里来吗做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做这种违背良心的生意,你们哪一天都得遭天谴。”
轰,一声。
好像天空应着她的疾呼,响起了一道雷声。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又是冬天,不下雨,打雷的机会基很少。
经理一时仰着头,以为自己幻听了,手指却是没有把她耳环放回她桌上,“你这个东西是古董,身价值就很难判断,我需要找人再商量下。我们是生意人,也不可能做亏生意。像你的,我不是专家,你如果需要,我去找专家过来给你做鉴定。”
一听对方这话就是没诚意,想骗她是外行人,李敏冷笑两声“你们这是店大欺弱,请专家你们自己要是没有这点基础知识,能开这样一家铺而且,不管我这东西是不是真假古董,我这东西镶的金,是古代真正的纯金,玉的光泽,一看都知道是现代出土的玉都不能比拟的。手掌心掂一下这东西的重量,都知道要比钻石贵重的真材实料。更不用这么的东西,用纯手工打造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工艺,现代哪个工匠能做到如此巧夺天工既然你们没有这个诚意,这个生意我当然不会做了。之前我都给过你们机会了。”
对面经理俨然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这样一番让人震惊的话,给愣住的时候,李敏从他手里拿回耳环“你们不要,多的是人要”
完,李敏把东西放回口袋里,转身就走。
那经理冲起她背影喊“两只破铁镀了金的东西,你想欺骗谁我告诉你,你这东西,最多只值几块钱,捡破烂的都不要”
落水狗放的大话,可以当空气。
李敏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里头那个经理的骂声一路倒是没有绝耳。
白璐坐在典当行的大厅里,能清楚地听见那个经理的骂声。这家铺子,他有听过。是广告打的挺大,可是,据名声不是挺好的。外行人不太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可能普通人只看着这店面修的堂皇,以为是一家正规的店铺。
不知道是谁介绍她来的。不过,她的东西,他看过,知道绝对是真的。而且,只要是有点眼光的人,都不可能判定错误。典当铺的人,更不该有错误的判断。只能,那个经理,以为是遇到了个土包子,好欺负,好欺骗,结果,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自己的生意全搞砸了,事后恐被幕后老板骂,现在只好先恼羞成怒。
就不知道,她在那包厢里和这个经理了什么,让对方如此一副狼狈相。
白璐勾了下嘴角,在她经过自己面前时,把杂志放到脸上盖住,然后,等她走出玻璃门,放下了自己架起来的腿,紧跟着出了门。
既然,她都能阴差阳错跑到这里来了,他总得以防她真的出了事。有些问题,他还真想搞清楚。她究竟来自于哪里。
是个现代人,为何,好像举手投足间有种古代人的风味
李敏一路在人行路上走着,她口袋里的钱,不足一百了,必须很省着花,不能随意打出租车。现在,她的问题是,到哪儿去赶紧换现金
走了一段路,这个大城市,突然让她感到陌生,固然她在这里住过的。可是,城市年年动工修路,年年变化。七八年过去的结果,她几乎认不出这里的路了。
典当这个行业,她以前都没有接触过,必须承认,不熟悉。如果,典当行真的都是这种欺骗顾客的骗子,或许,她该找家金店,试着直接卖金卖玉
可这东西,毕竟是大叔送她的东西,能感觉到大叔让工匠灌注在这对耳环里的对她的心意。她要是真卖出去了,无法买回来了。
手指摸着金上雕的龙凤纠缠的图形,她的心似乎揪成了一团。
白璐跟在她后面,距离她大约十米的距离看着。看着她不知为何停下了脚。
她没有动的背影,好像是尊佛像一样,入定了似的。她的背影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好像歌曲里那轮忧伤的月光,一瞬间能把人的心头都揪紧了。
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穿着朴素的军大衣,留着一条长长的好像古代闺秀的麻花辫子,怎么看,都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
白璐不得不吸上两口气,再望到四周,只见已经不少行人停住脚步来回头看她。
俨然,这个女子,只要凭身上的那身气质,都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好像古代的帝后一样,有种让人不能忽视的魅力。
“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会是拍戏的吧”
四周的声音,犹如叽叽喳喳的鸟雀声,李敏突然惊醒了。手指抓紧了耳环。对了,她必须无论如何把这东西卖出去换回点能用的现金。因为接下来,她要看病,做什么事都需要钱。大叔一定能了解的。因为大叔,从来都不是在乎这点金银财宝的人。大叔只要她和孩子好好的。
意志坚定下来以后,李敏向前继续走了,准备继续寻找金铺。向前一路走,走到地铁去,她想了起来,可以去她知道的百货大楼里找有信誉的金铺来问价钱,多少可以卖出一点的,总比之前的典当铺可靠一些。
急匆匆地行走,却也忘记了注意四周。
前面要下地铁楼梯口的时候,忽然,迎面来了一个人,直接面对面,好像瞎了眼似的,向她身上撞了过来。李敏两只手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往旁边闪躲。
很显然,对方碰到了她左侧的衣物,连声道歉都没有,急匆匆走开了。
李敏在稳步子之后,一想,好像哪里不对。往左边口袋里一摸,耳环不见了。她急转身,看见了人群里刚才撞她的那个人,大声喊了句“抓偷”
人群里有人开始回头。
那偷一听这声音,立马拨开人群拐进就近的一条巷子口。
胡大哥开着奔驰来到这里附近,看见了自己老板追着个人的样子冲进了一条巷子。胡大哥因此赶紧停下车,下车一块追了出去。
李敏气喘吁吁追到那条巷子,只见,那偷了她东西的人,被一个男人按在了墙壁上不能动。仔细一看,这个按住偷的男人很熟眼。
“白老板”
白璐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
李敏皱着眉,想这个男人,莫非是一路跟踪自己,根没有死心过,不知道跟她是为什么缘故,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白璐先不看她那幅表情,只冷冰冰地对那偷“把东西交出来”
“大哥,我没有偷东西,你不要听这个女人乱叫,以为我真的偷了她东西好不好不信,你可以我全身。”
白璐的眼,益发冷冽地扫视眼前这个人,接着发出一声寒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那家典当行的。杨某人派你过来的是不是买不到她的东西,打算用偷的”
“你胡什么杨某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璐嘴角往上钩了下。
那个人接到他嘴角的寒意来不及打个哆嗦时,肚子里猛地遭到了一个重击,接下来弯下腰来冲着地上一阵猛吐。
李敏看着一丝惊讶这
对方吐了一阵以后,结果,是把刚吞到肚子里的用塑料袋包裹的金镶玉耳环,一块儿吐出来了。见东西都吐出来了,伙子焦急地赶紧伸手去捡,结果又挨了白璐一拳。
李敏拿出条纸巾,弯下腰要捡起耳环时,只听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正是那典当行里像落水狗一样她卖的是烂铁的杨某人。
“把东西给我,臭婆娘”
李敏拧着眉头抬头,见不知什么时候,巷子前后,出现了四五个人,堵住了他们的钱后路,而且,对方都手持棍棒。
凭她和白璐两个人,根打不过。
挨了一拳的那个偷东西的,见援兵到了,反过来和同伙一块把白璐压在了墙上。几个人对着白璐就是先一顿拳打脚踢。
李敏手指里抓住老公送自己的耳环,身子可见是怒到打哆嗦,喊“给我住手”
“住什么手呢”杨某人从后面忽然抓住她两只手。
李敏这会儿不敢挣扎,主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好像突然受惊了,在踢她的肚皮。
“臭婆娘,叫你把烂铁卖给我,我给你几块钱,你还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你这种。”杨某人从她抓紧的手心里抓出了她抓着的耳环,阴森森一笑。
李敏眼疾手快趁他松手的时候先保护住自己的肚子,果然,他猛的一脚朝她踹了过来。
那只脚沉重地踩在了她肩膀上,李敏随之向后一倒,再也撑不住落到了地上。
杨某人得意地笑着,手掌心抛着得手的东西,走到她身旁,再抬起一只脚,这回眯起眼睛,对准了她隆起的肚皮。
在皮鞋要踩下去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冰寒的目光向自己射来。杨某人冷笑声“你看我做什么臭婆娘,你让我丢了大脸,在所有顾客和员工面前,你你可怜,为了孩子是不是我就看你怎么可怜装到底,孩子没了还怎么装”
只觉得那股冰冷的寒气没有因此散去,反而加重了许多,是让人整个身体都不禁打哆嗦。杨某人生气地转过头“臭婆娘,我不是叫了你不要”
不对怎么眼前都黑了。不是大白天吗要下雨了吗怎么天色突然黑了。天气预报明明了今天是晴空万里。
那双幽寒的,仿佛从黑暗深处冒出来的眼珠子,好像野兽的目光一样,瞬间抓住了人的脖子。
啊
杨某人发出连声尖叫,惨绝人寰。
白璐感觉,在打自己的人突然都停手了,他被一拳打到的脑袋,有点嗡嗡嗡响。抬起头,见在自己面前的几个流氓,脸上都露出仿佛遇到了世界末日的惊恐。
他们惊慌失措,开始向巷子后方逃命。
地上,出现的是一条黑色的大蟒蛇,把杨某人蜷成了一团。谁也不知道,大蟒蛇是从哪里出现的。更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大蟒蛇口一张开,好像要是把杨某人整个人吞进腹内。然后,整条蟒蛇和杨某人一块儿不见了。
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白璐感觉全身冷汗都往外淌了。如此诡异的事儿,他以前见都没有见过。真的是太诡异了。
胡大哥下了奔驰以后,终于跑到这里找到了他们。因为之前没有看见杨某人过,所以,只见到了白璐和躺在地上的李敏。
“老板,你没有事吧追到偷了吗被那偷打了吗”胡大哥先伸手扶住看起来很是羸弱的白璐。
白璐抹了下鼻孔里流出来的一点血,由于他人打他的时候,他一直注意着保护自己的重要脏器,结果没有受重伤,只是一点皮外伤。
“没事儿。偷的话。跑了。”白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出去。
在他们眼前,李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这让他们两个人都有点被吓到了。
等走到李敏身边,弯下腰查看时,见她有呼吸,两个人一块儿松了口气。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胡大哥问。
能送到她哪里她这样晕倒了,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肯定是要送到医院去的。
白璐没有话,转过身,拿出幸好没有摔坏的手机,打开之后找到了个号码,大概是犹豫了一分钟长久吧,胡大哥都想他究竟是都打给谁。
终于,他按下了,那个长久都没有拨通的号码了。
“爸,是我。”
胡大哥听他发出这样一声时,瞪圆了眼珠子。低头再看李敏,想这个女人真不简单,让他那个离家许久的老板,都愿意回家了。
“把她送上车。”白璐打完电话,回头和胡大哥,“我来抱她,你去把车开过来。”
胡大哥点头,转身去开奔驰。
伸手去把地上的人抱起来时,看见了那对落在地上的耳环。白璐想了下,把耳环放进了她左侧原先放耳环的口袋里。
李敏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的声音,好像由远及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像是她老妈一样,十分念叨地数落自己的儿子“你你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能长进呢白璐你难道忘了你多少年前,因为女人栽了的吗”
白璐好像一句话都不打算反驳。
反而是胡大哥,好像看不过眼了,“不是的,夫人。我们老板,是好心救人。我和他在一块,最清楚不过的。”
“你这女人的肚子不是被他弄大的”
“当然不是了,夫人。”
“那么,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李敏坐了起来,想着,好歹人家救了她两次,不能让人家为她背这个黑锅,“孩子是有爹的,他爹,叫做朱隶。”
几个人都回头看着她。尤其那个中年女人,目光里掠过一抹惊讶。接着,那中年女人对白璐“她是哪里来的人拍古装戏的叫孩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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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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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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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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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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