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不是太强,也不是太弱,像是温暖地照着眼皮和身上的皮肤。但是,北风很冷,冷到人全身都要不停地打颤了。
睁开眼后,见的是晚霞犹如仙女的裙摆一样,婀娜多姿地延续到了天边,几乎占满了整天天空。这样的美景,岂是大城市里能看到的美景有一瞬间,李敏都以为,自己莫非在古代,没有回到现代。
直到目光从天空挪回到了地面上时,见那一片片丘陵连绵起伏,覆盖上了冰雪的白色,其中,隐露出的那些黄色的沙子,证明了此处是一片沙漠。再有那远处孤独地伫立在天地之间的胡杨,犹如诗人作家行文中那样的神秘和悲怆,貌似,这里是她在现代时曾经到过的边疆
不得不,那个东胡的巫医,一番恶毒的诅咒对着她,原是想把她这个妖女丢回到东胡领地里让东胡人把她杀了的。哪里知道,她原都不是古代人,是个穿越过去的人。
瞧沙漠里露出的轮胎,怎么看都是现代才有的物品,为现代必定无疑了。
只是,荒漠地带,她孤身一人,能存活下来吗没有干粮,没有水,冬天的沙漠,夜晚更冷,是冻死人的前奏。
李敏试图让自己的四肢动了动,以确定自己现在是一条游魂呢还是连身体都一块穿回来了
貌似是,连身体都一块穿回来了。因为她感到了饥饿,而并不是她饥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催着她吃东西了。
这宝贝儿,生出来八成是个混世魔王。李敏心里对此早有一种预感,想这孩子的爹,为古代著名的枭雄,传奇人物,儿子的基因怕也不会在这方面太差。
宝贝饿了,怎么办
李敏拧着眉头想了想,可不准备轻易动作,为的是怕避免耗费自己这个来已经体力不足的身体。
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看那天边的晚霞,越飘越远,像是要被吞灭在黑夜中的时候,呼呼的北风声中,突然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一开始,李敏还以为是错觉,毕竟自己感觉好像不是要冻死就是要被饿死了。最糟糕的是,刚穿回来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受时空扭转的缘故,动弹一下,都仿佛要用平常更多的力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
是不是都要就此死了她心里甚至浮现出了一丝绝望的念头。想到孩子那爹还在古代等着自己,又只能屏住一口气给撑着。
这会儿出现什么声音都好,对她来,都可以是像上帝像天使来拯救她了。
来的,真的是人。一辆吉普车,迷彩外装,帅气得好像奔驰在沙漠里的一头雄狮,全身发出最强金属一样强烈的光芒。
坐在吉普车上的,一共两个男人。开车的看来年纪大些,可能四十岁以上了,蓄着北方男人粗旷的大胡子。
坐在副驾座上的男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比较大胡子司机而言,不仅年轻,而且漂亮而斯文,尤其一头墨黑的头发,在晚霞下仿佛镀上了金色似的,染上一层富有贵族气息的色彩。
这样的人,怎么看,无论气质容貌,都该是世族子弟。
吉普车,原先是往东开的,后来,看见了沙漠里露出来的残墙。大胡子司机和年轻男子之间开始有了分歧。
大胡子司机“下次有机会再来看吧,白董,反正,这里离我们驻地并不远。而且,现在天色晚了,沙漠里天气多变,怕要出意外。”
年轻贵气的男子,拉了拉围在脖子上的蓝色毛巾,好像伤风似的,咳嗽一声“这条路我们来来去去多少回了,我和你单独走,也走过好几回了,从没有看见什么残墙。这回撞见,肯定有问题,下次再来,不一定又是不见了。沙漠里的东西,你胡大哥比我清楚多了。风沙能移动,好像神鬼一样,今儿不抓住,明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你心里只留一个念想。”
“古迹吗”大胡子司机胡大哥琢磨声,“没想到白董对古迹,会感到兴趣”
“谁会没有兴趣虽然我是来这里做生意的。但是,如果在我开发的这块区域里,能发现有价值的古迹的话,我这块地的升值空间也会暴涨。”
“不愧是生意人。”胡大哥大笑两声,动手转过方向盘,“都听白董的,咱们可不能让金子跑了。”
吉普车朝新发现的,在沙漠里露出的一块残墙开了过去。开到断壁前面距离大概三四米远的地方,吉普车才停了下来。两名男子接连下车,各自操着只强光手电筒。
胡大哥腰间配了把边疆的刀,以及棍子,揪了揪腰带,心翼翼瞅着四周,防止有野兽或是其它袭击者出现。
穿白色羽绒服的贵公子白董,是一路奔到了断墙前,脱下了戴皮手套的手,在墙上摸着,摸了一阵。后面跟来的胡大哥听到他话“好像有图画。”
“什么,图画”真的是古迹,胡大哥吓了一跳,飞奔到前面,拿手电筒往断墙上一打。强烈的白光,在被风沙腐蚀过的墙表上照到了前面男子的手指摸着的地方。
见的是,一幅画,而且是彩色的画,依稀可辨的是人的衣裙,鞋子,是一幅人画,只是画里的人脸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可以想见的是,这样一幅画里,光是这画师描绘出来的服饰之华丽,都可以判断出画里的人,该有多么的高贵,是个诸如皇族之类的人物。
只有一幅画肯定是不对的,按照经验,八成这幅断墙上,会连续出现几幅画,好像连环画一样,因此,两名男子,一边一头,摸着墙往下摸。生怕照相会对墙上的古迹造成影响,这两人倒是不敢拿出手机来拍照。
像是摸了良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部分断墙依旧埋没在沙漠底下的缘故,两个人硬是没有摸出其它什么。只能是先在当地做一个标志,以防风沙夜晚移动的时候,把这地方淹没了明天找不见了,然后,明天可以带人带工具再来挖掘。
商量过后,胡大哥跑回吉普车上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留下的年轻男子绕起了断墙进行最后的一次检查。
等他走到断墙后面,手里握的手电筒随意往地上一照,地上躺着的一个人,直接可以把人吓死。
扑通
胡大哥听见身后一声巨响,魂儿也被惊飞了,迟疑地喊“谁”
没有人回声,只有西北沙漠里呼呼的风声,像是刀子,刮着胡杨,像是从地府里跑出来的鬼。
胡大哥冷汗都落在了脑门上,转过身去看,看了半天,没有见半个影子,倒是四周那些黑暗降临,貌似能在人的脑海里滋生出无数的妖魔鬼怪来。要不是他是这个地方的人,胆子大。不,即便他是这地方上的人,土的人,可是,今晚上,这种诡异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感觉,直接也是让他呼吸如牛一样喘着。
想着不对,自己的年轻老板刚才不是在那里没回来吗胡大哥边喊边朝断墙跑了过去“白董白董”
连声疾呼,跑到断墙处,和之前的人走的一样的路,绕到了断墙后面,结果,先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子。
“白董,你把我吓死了,你没事吧腿伤到哪了吗”胡大哥,边边上前走了几步。
走到年轻男子身边,手指刚要搭住对方的肩膀时,胡大哥手里的手电筒一样照到了前面的地方,这回,扑通一下,胡大哥两个膝盖跪在了地上。手里的手电筒在沙漠里滚了滚,一路滚到了前面。
只见,前面那个躺着的人,慢慢的,缓慢的,坐了起来。
“鬼啊”胡大哥妈呀爸呀全部老祖宗全部叫了一遍,尿裤子的心都有了,拔腿要跑。
刚要跑,衣服却被年轻男子的手指揪住了。
“好像是个活的。”
“你怎么知道”胡大哥不信邪。
能相信这是个活人吗一个大活人的,躺在沙漠里干什么而且是在快要天黑的沙漠里,断墙的旁边,要不是他们及时发现的话,这人可不是要在晚上被野兽分尸了
胡大哥脑子里这样一想,却也不能否认,是有旅行者穿过沙漠的时候,遇到突发状况不得已滞留在了这里等待有人路过救援。这种事其实常有发生的。只是,今晚发生的事,今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都太诡异了,以至于他第一时间不是和以前一样展开救援,而是先喊着鬼来了。
只因,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女子,身穿的服饰,哪一样不是像古代穿越剧里的女主角
拍电影的影员,因为和剧组走失了,迷路了,或是遭到同行暗算,结果,落到现在这个处境
胡大哥心里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听旁边的年轻男子“我刚才观察了许久,她是有呼吸的,不是什么僵尸。”
不是僵尸,不是诈尸。胡大哥踏实些了。可是,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坐起来的李敏,是用一只手勉强地撑着那面断墙,其实在听见有人来的动静,判别出来的不是什么坏人之后,她一直都想着开口,想吸引人的注意力来救她。但是,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是干到了好像枪灭火一样,所以没有声音。
疲惫,让她脸上挂满了冷汗,呼吸也很急促,只能用手,努力给对方表示出自己并不是什么鬼。
真是好笑,在古代,她被人叫做妖,回到现代,则被人叫做鬼了。
胡大哥和年轻男子,看出了她确实是个普通的大活人以后,惊吓没了,接下来,一个人跑到吉普车那里拿毯子和水壶。另一个则走到她身边扶着她。
“撑着点。先别话,不要动,保持体力。”
面对对方友好的声音,李敏抬头,想对其微笑一下表示感谢。
头顶上,那年轻男子的脸,是被天空里露出的那轮明月照出了英俊完美的轮廓。李敏看着这男子的脸,忽然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一丝怔。
同时,那男子却是揪出了口袋里的帕子,给她脸上擦了下汗,接着,再看清楚了她衣服罩着的隆起的肚皮时,眼睛一眯,对抱着毯子跑来的胡大哥“赶紧把她送回驻地,找大夫来,是个孕妇。”
“啊”胡大哥再次傻眼了。怎么是个孕妇一个孕妇居然自己在沙漠里行走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不像是人能干出的事儿。
别看这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斯斯文文的,瘦瘦的,力气却貌似不。李敏没有回过神来时,对方在她腰间和腿间穿过两只手一抱,即把她抱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他们飞快地开着吉普车,好像把断墙上无价的古迹都给忘记了。
当再次意识比较清醒的时候,李敏睁眼望到了帐篷里悬挂的白炽灯。
真的是现代了,她心里不由感叹。
有个人,走近她身边,是个比较年轻的女孩,问她“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我叫方医生再来看一下你,好吗”
“这里是”
“xx兵团的医务室。”
看来,这个年轻的女孩,是驻地兵团的医务人员了。
听见动静,在绿色帘布外面传进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醒了吗,赵”
“病人醒了,方医生。”护士赵。
掀开绿色帘布,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脸。应这个女人,长得也够特别了点,如果不听声音单看脸,还以为是个英俊非凡的俊俏生。
手插着白大褂口袋的方医生走到床前,审视床上病人的脸色,表情等,接着笑了下“醒了”
“是的。”李敏终于发现自己可以开口找回声音了,于是维持着冷静。
“你脱水了,要不是被发现的及时,恐怕再过两个钟头,你就得名归西天了。”方医生着她惊险的病情,“现在给你打了补液,你慢慢地这个情况会好起来的。不过,我看你还有孩子,应该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恐怕再过一两个月要临盆了。”
李敏听对方这样一,好像很熟悉产科,问“你是产科医生吗”
“你怎么知道的”方医生被她这句反问也是吓了一跳,忽然狐疑地端详起她,“你该不会是同行”
眼看在旁边的护士,瞪圆了两只惊讶的眼珠子。
“是。”李敏主动招供,“我是学医的,不过,我不是专修产科的。”
方医生听着她这话,再看她脸上那幅严肃的表情,好像深有体会似的,“好吧,都是同行的话,我想,沟通,对于你我会更方便一些。”
护士接着把李敏扶了起来。
方医生交代“给她吃点东西,慢慢吃,不要急。先休息,把身体修养好了,我们再来讨论其它问题,不要心急。”
接连两句不要心急,明显是针对她的。
李敏点了头,能感觉到这个医生,这个同行,是很负责任的一个。遇到好医生,对于现在突然身为了病人的她,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方医生走出去以后,护士给她端来热好的粥。李敏开始问起“你们怎么住帐篷里”www.xiumb.com
驻地兵团的话,都有自己的基地,应该有建有营房,最少不是这样简陋的帐篷。
“看你好像对我们挺熟悉的,你以前到过我们这儿吗”护士问。
“没有。”李敏摇头,只是自己父亲的职业关系,她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护士深感她身上谜团挺多的,不由地在她脸上又瞟了两眼。
李敏则是,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在古代那几个丫鬟了。不知道,春梅那条命,有没有救回来
想想那丫头的命,也真的太坎坷了。
方医生走出病人住的帐篷以后,到了隔壁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他们这是医疗队出来例行巡诊,刚好路过这里时接到求助电话就跑过来了。
对她发出求助的人,正好是她熟悉的,是她以前两个上司的亲人。
方医生掀开办公室帐篷帷幕后,看见那年轻的男子坐在帐篷里的简易板凳上,于是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听见声音以后,年轻男子了起来,叫她“方阿姨。”
“白璐。你我怎么你好呢。我原先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还想着,你这是不是无意中搞大了哪个女人的肚子。当然,总比你一直单身好。你放心,我不会向你爸打报告。”
白璐一听,脸上挂上了一抹无奈,直言“这个玩笑不好玩。我是真的救人,想来问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你都不知道她来龙去脉,不是吗”方医生一语双关地着,坐到他面前。
白璐揪紧着眉头。
“听,你们发现她的时候,有些异常”方医生看着他异样的表情,问。
“咳。”白璐清了声嗓子,“我和当地的一个导游,走以往走的那条路,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古迹一样的断墙,接着,绕到墙后,发现她躺在那儿。”
“然后呢”
“我们原先以为她是鬼,因为她穿着古代的衣服,好像拍戏的,乍一看,那戏服做的很真。”
“拍戏的”方医生诧异地喊了声。
听出问题的白璐追问“她醒了吗有过自己是谁吗”
方医生手里的钢笔开始在桌面上敲打着,好像一边思量,一边却是用眼角瞄起了白璐脸上那幅表情“我,璐,赚钱是很重要,可是”
“我知道。”
“你怀疑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或许,她知道那里是什么古代名胜古迹。”
“你想挖金银财宝是不是”
“方医生,我是来找药的,对金银财宝不感兴趣。”
方医生愣了下,接着,看着他的眼光,瞬间都变得可怜了起来,“那事儿不怪你的。你爸,你姑丈,都在想办法。”
“是,大家都是意外,可是,到底我姑姑的脑袋是被我砸坏的。我是个男人,怎么可以不负起这个责任手术现阶段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只能等,但是,或许能找到什么土药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你走火入魔了”
被方医生突然加大音量的一斥,白璐冷冰冰的脸上,仿佛没有一点动静似的。方医生心里不由一骇,想这家人,一个个都是这样,肯定不是她能得通的。看来,回头她需要找他家人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唯有先哄哄眼前这个人,“你先别急。你的东西,和她口里的东西,好像是有出入。但是,她身体现在暂时未完全恢复,需要休养。等精神恢复的好一些,我们再慢慢问她。况且,她这个身体”
“怎么了”白璐疑问。
“恐怕我们这里没有办法解决,需要送回大城市的医院里进行进一步精密的检查。”在这个时候,方医生脑子里突然转出了个法子来,既然眼前这个孩子对那个女人有兴趣,何不利用让这个孩子回家,,“因为我在这边工作不能请假,肯定没有办法陪她回去做检查的。她这个身体里的毛病,最好在生产前解决。刚好,那不是我产科的问题。或许,需要找你爸或是你姑丈帮忙。”
“哦。”白璐只是狡黠的,仿佛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想法,模糊两可地应了一声,也没有一定照着对方口里的计划做。
方医生对此有些心急的,气急的,再次起他了“你都多少年没有回家了觉得见不得人是吗知道吗,你这样不是在救赎,是在继续伤害其他人。”
“你的对,我很自私,我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那家子,所以只好一直在外漂泊了。但是,我妈理解我。我有和她通过电话的。”白璐。
“你妈想抱孙子了。”方医生含沙射影提醒他年纪不了。
“那也得等我姑姑的病先解决了。”白璐始终咬着一点的嘴角没有任何松动的可能性。
“白璐,你执迷不悟”
那骂声,都能穿过帐篷,传到了隔壁。反正,帐篷身都没有隔音效果。
李敏听了会儿,才知道,救了她的年轻男人叫白璐,再有,之前那个胡大哥,称呼白璐叫白董。
照顾她的护士,看来没有对象,对于白璐这样年轻英俊而且多金的公子爷不免有所崇拜,和李敏着“你白董不,不是董事而已,是董事长很年轻的董事长是不是听才三十几岁,而且他人有洁癖,从来没有闹过绯闻女友。听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这样一个年轻的才俊,家世不简单,在外独自开公司,漂流,据只是为了找药,好像挺有故事的一个人。
白璐在方医生的骂声中,走出了医疗帐篷,胡大哥在吉普车边着等他,见到他,问“怎么样了”
感觉得出,胡大哥挺关心这个女人。白璐心里浮现出了一丝疑问,胡大哥不像是随便撒热血的人。
“送到医疗队里来了。这里的条件肯定比我们公司驻地那种医务室好一些。人是清醒过来了,不过我还没有和她见面,不知道她具体情况。让她在这里养病吧。到时候,她决定离不离开,去哪里,是不是回哪里的家,也不是我们的事了。我们毕竟把她救了起来,送到安全的地方了。”白璐类似些冷酷的话语。
胡大哥慢慢的,嗯了一声。
白璐的都没有错,能做的他们都做了,其实救人也就是这样,没有他们其他能做的事了。除非,对方主动提出需要他们帮助的要求。
“你在想什么”
突然的质疑,让胡大哥有些措手不及,脸上明显划过的一丝狼狈,收到了白璐眼底里去了。
“白董。”胡大哥只好老实交代,“你不觉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像那幅画里的”
白璐真没有想到这个,愣了有片刻,随之,眼神里骤然都冰寒了下来。
胡大哥贴在他耳边,悄声“其实,她那些被我们换下来的衣服,我摸着,都觉得不太像是拍戏的戏服。这样的戏服真作出来的话,真不得了的,要好多钱。怎么可能一个人单独落在沙漠里”
这些都是疑点,百分百的疑点。
白璐的脸,几乎笼罩在了黑暗里,对胡大哥摆了个手势。胡大哥立马明白了,这事儿,谁也不能透露。只有你知我知,他们两个人知道。
“那么,白董,明天,我们还让人去找那断墙吗”
“不去了。”
三个字,斩钉截铁。
打了补液,进了食物,再有充足的睡眠,李敏经过一天的恢复以后,基是能下床自己行走了。
方医生看她恢复的快,连声夸赞“一看就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
人要能不能战胜病魔,心态最重要。李敏自己是大夫,怎么会不知道。
见她好了不少,而且,医疗队过两天,又要开拔往其它地方去了,方医生开始和她商量之前没有完的话题“你这个身体,你自己是医生,我就不多了,回到首都,找家医院好好看。需要我介绍好医生的话,我这里可以给你开封介绍信。”
“谢谢你,方医生。”
方医生着,真打开张信纸给她写介绍信了,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李敏。”
“敏真巧,和我同名呢。”方医生的兴趣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叨念着,“李敏,李敏,听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刚好,方医生的一个同事走了进来,听方医生念李敏,插进了话“是不是,李官的女儿也叫这个名字”
对方可能是无意中的,完马上后悔了,自扫嘴巴走了出去。
李敏心里马上响起了一个念头,他们口里的李官,是她父亲吗
只听方医生这样充满苦涩味道地“对不起。不过你也是医生,可能这事儿你都听过,大概七八年前吧,我们一个同事的女儿,去做医疗援助的时候,不幸发生了车祸,和你刚好是同样的名字。”
“她父亲叫做什么”
方医生愣了下。
李敏努力控制住声调“没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在哪张报纸上看过,不敢确信。”
“她父亲叫李众诚。”
是她爸
七八年都过去了。岂不是意味着,那边的世界的一个月,相当于这边的一年光阴寸短,想她离开好像只有七八个月。她的亲人,却已经老了七八年。
心里只要想到这儿,都觉得哪儿揪成了一团。
“真的很不幸。”方医生,“当场就遇难了。她家里人都不相信这事儿。”
死了。真的死了她原先在这边的身体,死了,不知道埋哪儿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可能在这边留下去了
李敏脑袋里不由浑浑噩噩了起来。毕竟,这里是她曾经生活了多少年的时间。有她一大堆亲人。
看她脸色突然变得不好,方医生都疑问了起来“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只是听是同行,心情有点紧张。”
“是啊,你之前,也是差点儿就在沙漠里”方医生到这儿适可而止,主要是想到她是病人刚恢复些,不宜受到太大刺激,“我们回给你开介绍信的问题吧。我在首都是有些同事,这样,你可以去找他们试试。”
李敏知道对方是好意,肯定先接受下来。虽然,她自己身在这边,都是有些医疗届的人脉的,她可以自己去找熟悉的人。
“对了,我们医疗队,没有办法送你到就近的飞机场或是火车,让你离开这里。要不,我找个人送你,你看好不”方医生眯了眼。
那晚上,李敏已经听到他们吵架的事,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点头“如果有人愿意送我离开,我当然感激不尽了。”
“那个人你可能都记得的。是之前把你从沙漠里救起来的人。”
“是白董是吗”
“是。你放心,我和他算是朋友,他的人品,我可以为他担保。”
李敏对方医生这话,保留了一点意见。那就是,那个叫白璐的男人,应该是拿走了,她从古代带来的衣服和东西。到现在,好像都没有准备还给她的念头,她还真得找他要了。
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赖账
通过方医生的联系,第二天早上,李敏把古代留下来的长发扎成了条麻花长辫,穿着一身朴素干净的衣服,都是向这里兵团的人借的,所以是绿色的大衣棉袄和棉裤,看起来,很像是从大自然森林里走出来的姑娘。
白璐和胡大哥两人开着吉普车过来接她。
身上没有行李,李敏一个人上了吉普车。
方医生在吉普车车边,和白璐话“好好把人家送到首都看病,还有,我向人家担保国你的人品的,你可不要抽我嘴巴,我告诉你”
得他好像是个长不大的屁孩似的,白璐冷冷地一勾嘴角“我的人品早就烂了,需要你担保吗”
李敏只觉得他尖锐的眼神在车前镜里冲她扫了扫。
这是个,聪明的,胆子忒大的男人。从那天晚上救她的经过就可以看出来了。连胡大哥这样的地人都被吓得把腿要跑,只有这个男人,居然在冷静地分析她是谁。
吉普车离开了医疗队,往最近的飞机场开过去。开车的是胡大哥,白璐坐在副驾上,戴着拉风的墨镜,像是一路谁都不看。所以,只有胡大哥和她起了话。
“你是哪里人来着,听你口音,不太像地人。”
“南方人。”
“哦。南方人,自己一个人旅行到我们这里来了”
“是。”
“为什么大冬天来不知道这边冷吗”
“以为冬天沙漠里不冷。”
“我看你穿的挺厚的,对了,你”胡大哥到这里马上卡壳了,是白璐冲他斜眯了下。
李敏却是抓住了机会,道“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我都听方医生了,她还,你们把我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帮我一块带上了,要送我回家。”
切
白璐磨了下牙齿。
胡大哥尴尬地哑笑“对了,你回家,你家在哪里我们用不用通知你的家人”
“我有家人住在首都。”
哎
那是她祖父,她爷爷。她爷爷到晚年退休的时候,没有和儿女一块住,是经常被一些老朋友邀请到首都来休闲加参加医学会议研讨会。她爷爷,据她之前知道的,是在首都大学被一些医学院聘为了荣誉教授,要在大学里讲课。所以,后来,是都住在了大学给他的房子里了。
谁让她爷爷在中医界里,来就是赫赫有名的一个人物。
坐上飞机到了首都机场。下了飞机以后,李敏想了想,到了大都市里,治安也好了,暂时,是跟这两个人分道扬镳吧。总觉得,这两人虽然救了她的命,但是另有目的一样。
李敏于是接过了他们的,她的东西都放在了里面的一个行李袋。当场,她拉开袋子拉链检查了一番,见衣服,首饰,全部都在里面。好像,自己从古代过来,除了身上穿的也不太可能带其它东西。
感谢过来,李敏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胡大哥见她走了,开始着急,对着白璐“白董,你怎么把东西全还给她了要是她身上穿的,全都是古董的话,那绝对不得了价值连城啊”
“不要急,我并没有把所有东西给了她。”白璐嘴角噙的那抹淡定自信一点都不变。
胡大哥在愣了一下以后,记了起来一件事,可是这事儿肯定是不怎么美好的,是让他抱起自己胳膊打起寒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白董,你留衣服首饰也就算了,干嘛留那可怕的东西”
“因为,我觉得,那东西,反而对她来可能是最重要的,或许,她会因此回头来找我们。我们才有和她谈判的机会。”白璐冰冷的眼珠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幽谧的光,是对着那个坐上计程车的女人背影。
李敏坐上出租车以后,回想着自己爷爷在首都的住址,其实这个住址不难找,是大学的教师宿舍。计程车把她送到那里以后,才发现出问题了。
她爷爷不一定住这儿,是搬家了。毕竟是教师宿舍,可以随时腾退的房子。李敏在学校里打听,但是,也没有人记得她爷爷究竟搬去了哪里。她爷爷好像在她出事那年就搬家了。
计程车的司机师傅问她“你还走不走不走把行李拿走。”
李敏回到车内“把我送到这儿。”
她要撞一下运气。她爷爷有个好朋友,姓钟的,是在首都定居的,有固有的老房子在,不太可能搬家。她可以去哪里找找钟老。找不到她爷爷,可以通过钟老找线。
计程车随之,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李敏都没有手机,不知道电话,只能对着门敲门。
幸好门里好像有人在的样子。有个女人走过来给她开门了。
打开门后,李敏一眼认出这个给她开门的女人,是钟老的太太钟夫人。
“你是”钟夫人对着她脸看,可能感觉有点熟悉。
李敏与钟老两口子,在爷爷介绍之下,当年是见过十几次面的,难怪钟夫人对她的脸有印象,这再一次明,古代的李敏和现代的李敏真的很像。
清声嗓子后,李敏对钟夫人“我是来找老前辈的,以前听过老前辈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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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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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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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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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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