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应天的朱元璋终于有点坐不住了,武昌迟迟打不下来,就无法彻底吞并湖广地区,这对于长期在东线,有张士诚虎视眈眈的局面来说,非常不利。
朱元璋数次给常遇春写信,要求他抓紧进攻,常遇春却回信请求将朱文正调来前线助战,还说想要尽快攻克武昌,非智勇双全之人不可。
朱元璋顿时一阵气苦,这朱文正是自己亲自解职的,难道离了张屠户,就非得吃带毛猪不成?wWW.ΧìǔΜЬ.CǒΜ
朱元璋心中焦虑,左思右想,终究是放不下战事,将高旗总又一次叫来问话:
“朱文正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高旗总早已暗中派人观察,闻言回话道:
“大都督……不,朱文正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带着家眷在贵溪游玩,还买下了一座当地马场!”
朱元璋有些意外道:
“难道这四个月,他都没回过洪都?”
高旗总如实说道:
“据小人多方打探,他的确没有回过洪都,每日不是在草场骑马,就是在河边钓鱼,有时还会烤羊喝酒……”
朱元璋听完心中莫名有些不爽,他在应天日理万机,每天不是处理地方政务,就是操心武昌战事,再要么就是提防着张士诚,这朱文正竟然一身轻松,成天在那里游山玩水?
可一想到是自己亲口将他解职,朱元璋又不好发作,只能又接着问道:
“他可曾有怨言传出?”
高旗总心中一紧,小心回答道:
“小人打探了四个月,并未听闻他有怨言,他最常说得,是如何扩大马场赚取钱财,甚至还打算在贵溪安置一套府邸,在当地生儿育女……”
朱元璋听了心中啧啧生奇,但不管怎么说,朱文正受了处分,也没有流露出不满,说明他并非狂野难训之人。
朱元璋想了想,又突然问道:
“他的伤怎么样了?”
高坚一愣,万万没想到朱元璋会有此问,看起来,帝王也并非无情之人,这是在惦记着朱文正啊!
高坚振作精神,斟酌着说道:
“朱文正带伤作战,回到洪都就大病一场,据说将他夫人吓得不轻,调养了好一段时间……”
朱元璋听完默然半响,才冲着身边的小太监赵九说道:
“你命人再送些滋补药材过去!”
赵九一听,这是有戏啊,当初刚打完鄱阳湖时,朱元璋就命人送过一次药材,如今这是第二次了。
朱元璋长出一口气,心中想到,也差不多四个月了,是时候了。
于是,他便亲自拟旨,打算让朱文正官复原职,即刻动身前往武昌监军。
…………
贵溪牧场,经过两个月的反复调教,追风兽已经知道了朱文正的厉害!
作为一头有理想的畜牲,想要保住下半身的幸福,只能屈服于眼前这个总是拿着弯刀的男人。
燕飞兄弟两也搬到牧场,正式成为朱文正家将中的一员。
这两人在养马方面颇有心得,倒是成为牧场一大助力。
眼见四个月过去,马场诞下的第一批阿拉伯小马驹,已经长得有模有样,朱文正是心花怒放。
只可惜南方不适合大规模养马,以贵溪草场还算不错的条件,估计最多也就只能容得下几千匹战马。
这一天,朱文正宰了一只羊,正烤得外焦里嫩,邓愈突然骑马赶了过来。
他人还未至,脸上喜色已是遮掩不住,冲着朱文正大喊道: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恭喜您官复原职!”
朱文正听了只是微微一怔,也看不出喜怒,只是招呼邓愈道:
“来得正好,刚烤好的羊,香着呢!”
邓愈呆了一下,以为朱文正没听清,急忙翻身下马,又说了一遍:
“大人官复原职,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呀!”
朱文正只是拉着他的手,笑眯眯道:
“有朋友自远方来,当然可喜可贺了!”
邓愈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凑到他跟前说道:
“大人莫要拿我开心,吴王可是要您前往武昌督军的啊!”
朱文正听到这句话,突然神情夸张的捂住胸口,一脸痛楚道:
“哎哟!我这伤口还未痊愈,大夫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休息,恐怕难以担此大任!”
邓愈脸都白了,这可是吴王亲手下的旨意,寻常人就是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朱文正竟然想不去?
难道朱文正对之前被罢免的事情,还是心怀不满?
邓愈猜的没错,朱文正的确有些不爽,官职老子可以不要,但总不能当我是冤大头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邓愈苦口婆心劝了良久,朱文正只是油盐不进,最终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气而去。
邓愈走了后,谢翠英从帐篷中出来,好言劝道:
“夫君,你这样会不会惹恼了吴王,终归是不太好?”
朱文正嘿嘿一笑,将她揽入怀中,悄悄说道:
“我又没有大错,就算叔父恼了,大不了削职为民。有句话说的好,无欲则刚!谁又能拿我怎么样?咱也不能太老实了,总是任人摆布!”
谢翠英虽然觉得他说得在理,但心中总是隐隐有些担忧。
反倒是追风兽闻到烤羊肉的香味,悄悄跑了过来,趁朱文正不注意,咬下一大块,大口大口嚼起来。
朱文正见状,气的扔出手中木棍,大骂道:
“你这个畜牲,怎么总想着吃肉?”
…………
消息传回应天时,朱元璋正在跟马夫人吃饭。
朱元璋事先考虑过很多种情况,比如朱文正借机向自己叫苦喊冤,又或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博点同情,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称病不去!
鄱阳湖过去快五六个月了,就算缺胳膊断腿,也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这不是明摆着撂挑子不想去吗?
朱元璋气的当场就掀了碗筷,他将手中快报往桌子一拍,指着它怒斥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我让他停职反省几个月,就是想杀杀他的傲气,没想到四个月过去,他胆子不见小,反而越发大了!”
马夫人没有跟着动怒,反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朱元璋被笑得莫名其妙,怒道:
“有何可笑?”
马夫人将身子挪了挪,挨着朱元璋坐下:
“我不笑别的,我是笑啊,你们叔侄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犟,还真像一家人!”
朱元璋本来火冒三丈,听完马夫人这句话,火气莫名就下去一大截,再想起朱文正,似乎也没那么可恶了。
马夫人一边将碗筷重新收拾好,一边心平气和道:
“文正到底是个孩子,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他在鄱阳湖时那样帮你,如今心里肯定多少有点委屈,也不是什么大事。”
朱元璋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他不痛快,我能理解,但这是国事,不是家事!不痛快就可以抗旨不尊,其他人怎么看,又会怎么想?”
朱元璋说两句火气又上来了,他才刚刚称王,地位还没巩固,前不久还在跟徐达强调:
“礼法,国之纪纲!”
这才几天,他侄子就来以身试法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鼻孔中喷出一股粗气:
“我不管了,旨意已下,我不可能再宣他第二次!他要是不想干,就干脆不干了!”
马夫人伸手挽住他胳膊,轻言细语道:
“你先别急,这事其实好办,我亲自去一趟贵溪就是。说起来,朱棣早就念叨着,想去文正哪里看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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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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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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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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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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