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还未冲入县城,就听见城里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雷鸣般的马嘶声,几乎是人人喊打喊骂。
朱文正定眼一看,只见那追风兽沿途撞翻了一路的摊贩,地面上全是散落的瓜果蔬菜,一个个商贩或者叉腰大骂,又或者举起棍棒就撵着追风兽而去。
那追风兽名字起的真好,果然奔跑如风,不要说寻常人根本追不上,就连朱文正的战马也是追之不及。
眼看那个又黑又大的马屁股,转过一个拐角,就要消失不见,朱文正只能依靠声音来继续追赶。
就在这时,转角处突然响起一种从未听过的哨音,紧接着,传来追风兽愤怒的嘶鸣声。
朱文正快马加鞭,冲过拐角就是一条小巷,只见两个布衣青年,嘴中含着哨子,一边呜呜吹响,一边手持竹条挡住了追风兽的脚步。
每当追风兽愤怒扬起马蹄时,那两个青年就大声吹响哨子,追风兽似乎极为讨厌这种声音,不停的向后退去。
朱文正从后面悄悄接近,趁它不备,一跃跳上了追风兽的马背。
追风兽从未被人骑过,顿时大惊,发起狂来上窜下跳,狂暴的就像一头恐龙。
可怜朱文正,马背上连马鞍都没有,只能死死抱住马脖子,任由狂风暴雨肆虐。
追风兽又蹦又跳,朱文正直感到天旋地转,几次差点被甩飞出去。
他也算骑过不少马,却从未领教过这么暴力的,但更暴力的还在后面,追风兽见摆脱不了朱文正,索性高高扬起前蹄,身子猛地向后倒去,竟想将朱文正一举压在身下。xǐυmь.℃òm
朱文正破口大骂:
“兔崽子,竟然还想压在爷爷上面?”
只见他身形灵活向右一转,将将躲过这致命一击。
“咚!”
追风兽硕大的体型直接栽倒在地上,疼得这匹黑马呲牙咧嘴,朱文正抓住机会,一把冲上前去,抽刀就架在了追风兽的脖子上。
直到此时,胡大锤才骑着一匹驮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他见到眼前的光景,忍不住叫道:
“大人,它只是头畜牲,这样有用吗?”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追风兽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眼前这个拿刀的男人,身上杀气四射,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追风兽喘着粗气,只是一脸不服的盯着朱文正,那模样似乎在说,你不就是欺负我没兵器吗,有本事放下刀子,跟我肉搏?
朱文正照着马屁股就是一脚,追风兽吃痛大叫,脖子却被弯刀顶着动弹不得。
胡大锤见状,一边连连称奇,一边拿了一套绳索跑过来,将追风兽捆了个严严实实。
朱文正这才有机会,看向那两个挡住追风兽的年轻人,拱手道:
“多谢两位仗义相助!”
话说到一半,朱文正突然发现那个高个青年竟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果然,高个子青年见到自己,浑身激动的颤抖,眼中透露出敬仰的目光。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道:
“恩公大人,小人是燕飞啊,就是之前偷您枣红马的那个……”
矮个青年一听,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朱文正这才反应过来,那天光线太暗,倒是一时没记清,他又看向那个矮个青年,问道:
“这个就是你弟弟?”
那人容颜跟燕飞有七分神似,只见他毕恭毕敬的对朱文正说道:
“小人正是燕云,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难怪这兄弟俩,刚刚用一种奇怪的哨子,就挡住了追风马,他们可是偷马的高手。
朱文正忍不住纳闷道:
“上次一别,时间过去也快两个月,你弟弟既然伤好了,怎么还不回武昌安生过日子,留在这里做什么?”
燕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上次我偷了大人两匹马卖到黑市,大人非但不计较,反而赠予我银两,救活我弟弟,我心中过意不去,多方找寻,总算又将那两匹马给偷了回来,正准备送还大人!”
又偷了回来……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能将贩卖到黑市的马匹重新找回来,这本身就是一项不得了的本领,不禁让朱文正爱才之心大起。
朱文正试探着问道:
“送还马匹后,你们两人有何打算?”
燕飞兄弟相视一眼,一起跪倒在地:
“大人是真英雄,又于我等有救命之恩,如若不弃,我们甘愿为大人效力!”
朱文正大喜,急忙将两人扶了起来,这种特殊人材可不好找,侥幸遇上都是福气。
却说另一边,追风兽的主人胖员外,终于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他见追风兽被捆在地上,顿时一脸的心疼,大声嚷着是谁干的坏事。
就在这时,县城里被追风兽祸害的百姓们,成群结队,举着锄头钉耙,汹涌而至,纷纷叫嚷着要求赔偿,不然就要马主人好看!
胖员外被声势浩大的人群吓破了胆,连马也不敢要了,撩起衣角就风一般的跑了。
最后还是朱文正亲自出面,拿出五百两白银,又是一番好说歹说,总算成功劝退了人群。
随即,他找到胖员外,以私藏战马、为祸乡里的由头一番敲打,再拿出五百两银子,总算将追风兽买了下来。
这追风兽体格硕大,又十分不老实,稍不留神就想翘蹄子踹人,朱文正只能雇了一辆大型板车,将它捆在上面,一路拖回了马场。
谁能想,路过一户农家时,这畜牲竟趁人不注意,伸出马头,叼住一只公鸡,就大嚼起来。
我靠,这还真是头爱吃鸡的畜牲。
等回到马场,谢翠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狂野的战马,心中既有些害怕,又忍不住好奇道:
“夫君,你为什么要用绳子将它捆起来?”
朱文正无奈的耸耸肩:
“没办法,这畜牲太不听话!”
谢翠英突然想起朱文正之前教她的知识,便说道:
“你不是说公马只要阉掉,就会听话了吗?”
对啊!
朱文正一拍脑门,抽出寒光闪闪的波斯弯刀,嘿嘿淫笑着向追风兽一步步逼去。
追风兽似乎预感到不妙,一脸惊恐的拼命挣扎,努力将自己的裆部,遮掩在板车上。
朱文正手持弯刀,大笑道:
“你这畜牲,不是喜欢吃鸡吗?今天就给你整个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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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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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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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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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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