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这子也应该好好地纠正一下。师三爷又在心中添上一句。
晚上,师三爷早早便表示要就寝了,原因无他,无论他去哪里,做什么,徐大少都无处不在。
师三爷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叹气。安逸使人生出闲心,他决定明天就去找点正事来做,如此亦可免于每日纠结在这些烦人的事情中。
然而即使睡觉也不得安宁。
纽扣解开一半,门口便传来敲门声。师三爷才堪堪将门拉开,便给一团黄彤彤的豆丁扑了个满怀。
米粒穿着海绵宝宝印花睡衣,赤着脚,哭得脸胭红。他怀里还搂着只虎斑。孩发现自己跟这只猫有些共同爱好,他们都对院子里那池鲤鱼怀着莫名的敌意,这促使他们义结金兰,肝胆相照。所以投奔父亲的时候,他便有福同享把它也带来了。
师三爷将他抱在怀里顺气,他便一边哽咽一边扒拉着他的衣服。
“粑粑,米做恶梦,米再也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师三爷很惊奇,他接住了跳到他肩膀上,盘了身子准备占山为王的虎斑,对儿子道“你这么个男子汉,居然不敢自己睡觉吗你今年几岁了你”
孩伸出两只手,认真仔细地将手指头逐个数了一遍,最后便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来,胸有成竹地交卷了“米七岁了”
“我可怜的米粒”师三爷将儿子揉进怀里,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居然以为一只手有七根手指头吗,难怪你要做恶梦唉”
师三爷将儿子连着猫抱起来塞进被窝里,转过身去换睡衣。孩在被窝中露出个脑瓜,一边津津有味地吮吸自己的手指,一边眼睛发光地看他。猫则从被窝里钻出来,从胡须到尾巴抖了一遍毛发,它跳上房间里的坐垫,盘了尾巴盖了耳朵,自作主张地在师三爷的房间里安家落户了。
师三爷的扣子解到末端一颗,门扉又被敲响了。他无奈至极,只能将扣子从下往上重新扣了回去,然后一脸不乐意地去开门。
一团黑影扑杀而至师三爷骇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提腿迎战。
一声“三爷”喊得他短暂懵住,及时收住了脚。也正因为这一秒的迟疑,他被惊掠而至的突袭者扑得连退了两三步,差点仰倒。
这种高度,这个声音师三爷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徐博雅是柔软的,温暖的,芬芳的,与葛岳峙又是如此不同。他似乎天生的有一种吸引力,这并非来自其优异的相貌或优渥的家世。师三爷也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总之是一种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好像一旦他弄清楚了这是什么,他的人生就要完蛋了一样
穿着性感的丝质睡袍的徐大少伏在他肩膀上,做林妹妹嘤嘤哭泣状,同时有意无意地滑下睡袍,露出一半香肩去磨蹭师三爷“三爷,我认床,我做恶梦了我不敢一个人睡觉了呜呜呜”
这词怎么这么耳熟
师三爷一脸黑线地将他扒开“你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不敢自己睡觉吗你今年几岁了你”
徐大少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数了数,来回数了两遍后,他哀哀戚戚地眨了眨看不见眼泪的眼睛,对师三爷哭诉道“不行,我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个恶梦,我什么也数不清了呜呜呜”
然后也不等师三爷发话,他捏着嗓子“哎哟”一声,扶着额头接连旋转几圈,就这样一路旋转着“跌”进师三爷的床褥之中。
将被子往身上一盖,他朝师三爷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笑脸来“就一个晚上”又伸出一根白皙秀气的手指强调道,“就一次”
师三爷在房间门口,望着他那张笑脸,第一次生出用鞋拔子抽人一顿的冲动。
他正犹豫着是否要将徐博雅这混子揪出去,便见走廊那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师三爷脸色再度一黑。
魂淡,全部都不用睡觉了是吗
师三爷看了眼步步逼近的葛岳峙,又看了眼床上鼓起的两块。最后还是将门把一扭,走出房门,主动迎接挑战。他不愿意让养子撞见他床上的光景,毕竟太尴尬。不知道这混子一吃起飞醋来,又会干出些什么糟心事上次的教训是血的教训,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哎,没想到他当老子的还要这样看儿子的脸色过活。憋屈啊
既然暂时进不去屋,他倒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询问葛岳峙。
“三爷,出什么事情了吗”葛岳峙停在他面前,身穿休闲家居服,脚上趿拉了拖鞋,似乎真的只是被这边动静惊动,过来查看而已。
师三爷摇头道“没有。”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养子,“义父有个事情想问你。因为最近事多,所以拖到现在。现在既然遇上了,咱们就好好吧”琇書網
葛岳峙心中“咯噔”一声,已然从养父脸上看出了点蛛丝马迹。他不动声色,嘴里只应道“三爷请。”
师三爷一望望进他眼底,他毫无预兆冷了声音“当年我遇见你,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葛岳峙沉默了一下,慢慢屈膝跪下来。算是默认了。
见他连反驳都不反驳一句,直接俯首认罪,师三爷只觉心中一紧,一口气就横在喉咙口上不去了。
“你当时才几岁十二岁,心机怎的如此深沉”
葛岳峙深深地低着头,高高大大的身躯山丘般堵在过道上,是座寂寞而内敛的峰峦。
师三爷沉默无语地瞪了他的头顶,一时暗恨,一时心疼。恨他年纪不做好,又悲他出身可怜,老天不作美,连温暖都要算计才能攫取。
“坏子太坏了”
他走上前,将养子的光头抱进怀里。
葛岳峙维持着跪姿抬手环抱了他。他蹙起眉峰,深深地嗅了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对不起,三爷。”他在心中轻轻道就是重来一次,我也依然会这样做的。
徐博雅甜蜜蜜地躺在心上人的床榻中,没注意到心上人正阖上门走出去。他在被窝里左扭右转,如鱼得水,不料一偏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
“哟,这不是少爷嘛”徐博雅干笑道。
“哼”咕噜噜的眼珠子一转,孩压低声音鄙夷道“这张床是我跟我粑粑麻麻的,你上来做什么”
徐博雅笑道“你妈妈不是出远门去了吗这不,我就代替她,给你们凑个整数呗”
米粒将短而浑圆的胳膊腿儿“大”字形抻开,对来“滥竽充数”的徐大少恶声恶气地道“我麻麻是出远门了,可我奶奶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不好明天就来了我要替她把位置占着,好等她回来”
徐博雅嗤笑,背着师三爷拧了孩胖嘟嘟的脸颊,但没敢用力,怕留下痕迹“呵呵,那你就好好等吧胖子,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简单了只吃肉不吃菜,食肉动物野性大”
米粒歪着一边脸,口齿不清地拽道“哼,师家是我米粒陛下的天下,奶奶都要听我的你算老几之前简单的那几个已经被我干掉了至于你嘛,那是早晚的事儿”
“哟呵”徐博雅松开手,摸着下巴将孩从头到脚打量了:“原来你才是这里的当家哪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孩高贵冷艳地仰起下巴,笑出一脸肉褶子。
两人躲在被子里叽叽咕咕互相威胁讽刺,便见师三爷推了房门进来。徐博雅还未反应,孩已经转换自如地粘上天真无邪神情,朝父亲甜甜地呼唤道“粑粑,睡觉觉咯”
徐博雅在旁边嘶地倒抽口冷气,全身鸡皮疙瘩肃然起敬。
师三爷却很吃这一套。他几步上前将儿子裹着被子抱在怀里,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米粒,好好睡,粑粑在旁边陪着你”
幸好刚才葛岳峙只是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他也是做恶梦不敢一个人睡的话,他还真想干脆抱着儿子换房间,让这两个大块头互相扶持算了。
他们父慈子孝,和乐融融,徐博雅在一旁看了片刻,十分眼馋,很想加入他们。忽然也掐着嗓子甜腻腻地喊了一句“三爷酱跟窝睡觉觉咯”
师三爷火速捂住他的嘴巴,厉声喝道“闭嘴不许用假声”
徐博雅点点头,同时就撅嘴往他手心重重一啄,师三爷果不其然被他吓了一跳,迅速松开手,抱着儿子窜到床铺另一边。
米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也知道坏人叔叔欺负粑粑了,便跟粑粑同仇敌忾,恶狠狠地瞪了霸占了他麻麻位置的坏蛋。
“大坏蛋敢欺负我粑粑,等我麻麻回来你就知道我们师家的厉害了”着,亮出圆润的拳头。
徐博雅躲在被窝里朝父子俩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你够了啊徐博雅”师三爷把儿子当护身符似的紧紧抱在怀里,同时外强中干地对徐博雅发出警告“看在米粒的份上,我不跟你动手。你要敢继续在孩子面前胡闹下去,教坏我儿子,我就不客气了”
徐博雅大姑娘似的拉起被子遮住嘴巴,朝他忸忸怩怩地点了头。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能在儿子面前秀恩爱是吗那没人的时候就可以啰讨厌啦不过我喜欢╭3╰╮
师三爷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他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总有徐博雅走人的时候
然而两天后,徐博雅依旧在他跟前晃着,半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这是要在师家落地生根的节奏啊
并且,师三爷还迎来了第二位不速之客。
李谈锋
徐博雅抱着两臂靠在车边,正歪头对他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地冷嘲热讽。而李谈锋笑微微的,有问必答,并且十分彬彬有礼,使人一见便知家教良好。可师三爷与他相处那么久,看他演了那么多戏,他的笑容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又有几分恶意,他瞥一眼就知道。
李谈锋这子不安好心哪
师三爷一脸崩溃地抱着儿子在回廊上,居高临下地看前院门口,师老太太热情地接待大包包来度假的李大少,心里是又慌张又愤怒又糊涂。
恰巧这时李谈锋也看见了他,他在晨曦中抬起头,朝他温文尔雅地微笑颔首,嘴唇阖动“三爷,我来了。”
师三爷捂住儿子好奇张望的眼睛,抬头对着天空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救命啊”
从此以后,王子与公主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就这样完结了,谢谢大家捧场\
在下觉得,以师三爷的性格恐怕再写十章也不会屈服在作者或读者的淫威之下,而且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所以就到此为止了。番外什么的,原计划是有的,但现在形势如此险峻,就没有了,
然后跪求原谅新文在下会争取粗长的
现在,让在下怀着一种期待被谅解的,有点紧张的心情附上新文文案,喜欢支持哦
末世重生主攻,1v1,强强,有炮灰受,无丧尸废材作者想象力太好写了晚上不敢睡,只有变异的大虫子。有异能,有升级,有金手指,但非系统或空间,毕竟重生身就是一根巨大的金手指。
面瘫冷漠攻,温柔受洗衣做饭打怪开车技术维修,这么好的受受真的不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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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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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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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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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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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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