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同台较技的选手一上台,就纷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着自选废剑的来历。
尤其是站在王富贵隔壁的柳洵,先是不屑一顾地瞟了王富贵一眼,然后就对着评分人说道:“我这铁剑,虽然断了一截,只有一尺八寸长,重一斤七两。
便作圆环形,护手及剑柄为硬木,吞口为紫铜。但我估计他剑断之前,剑身应该长约三尺六寸,柄长六寸,重二斤十二两。
剑身上金丝嵌错、表刻镂花,刮削琢磨、平整光滑,本是一把二次浇铸的好剑,可惜略有水锈的痕迹。
应该是削砺工技艺不精,或是剑主人不够细心,洒削水磨的本事不到家,伤了剑纹,少了美感。
所以,我判定,这把铁剑的主人应该颇有家资,性情豪爽大方,武功路数应该是大开大合,走刚猛路线。
毕竟,如此好剑,寻常人一生得遇一把,已是难得。他却这般不重视,没有精心养护,竟然让剑身生了锈印。”
薛家村的相剑师,果然不简单。
柳洵虽然和王富贵不对付,但是柳洵也是有真本事的。
他的高谈阔论,竟然还是有几分门道的。
柳洵也只是在宝剑养护上,说错了两点。
但事不关己,王富贵只是站在一边,不言不语,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笑看柳洵的表演。
兴许是王富贵的目光很烦人,也可能是两位女神都被王富贵打包了,舔到最后、舔得一无所有的柳洵,看着王富贵就来气。
他心情烦躁地喝问道:“你笑什么笑?我难道说得不对吗?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迎上评分人看过来的目光,王富贵笑道:“哦?我就只是看看,你可以接着说嘛!你若是请我评你的剑,就是在向我挑战哦?我若是说得比你好,那你岂不直接出局了?
你好不容易上台来露个脸,要珍惜这个机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请我评剑。毕竟,我洛阳第一打铁人的名号,又不是假的。万一我胜了你,你不就尴尬了吗?”
王富贵虽然一副好心好意的样子,说着为柳洵着想的话,但这一副前辈指教后辈的语气却满满都是挑衅。
柳洵直接涨红了脸,叫嚣道:“说得比我好?好、好,你还真是大言不惭。既然你觉得我说得不够好,那你行你上,你就来给大家说说吧!”
柳洵不信他会输。
毕竟,这把铁剑是他亲自在剑冢中挑的。
又经过柳家所有人、包括他父亲柳猗的鉴定,柳洵他相信他说的已经很完整了,他不信王富贵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给了台下亲友团王婉、幽兰、陆氏兄弟和十六护院一个放心的眼神,王富贵从容不迫地说道:
“既然你想比,那就来吧!我若是说得比你好,你输了比赛,在这第一轮就折戟沉沙,可不要怪我哦。”
“废话少说,你说剑吧!”
虽然感情上和王富贵有纠纷,但是柳洵执着于铸剑,一涉及到铸剑本身,他就变得执拗、不近人情了。
再次扔出一个鉴定,王富贵看着气恼的柳洵,微笑地说道:“你的眼光也算不错了,剑的基本属性,你说得倒是不错。但是,在剑的养护上,你却说得不对。
剑身有水锈,并非削砺工技艺不精,或是剑主人不够细心,也并非他们洒削水磨的本事不到家。
而是此剑主人曾和人在河边比剑,当时战况激烈。剑身遭遇重创,不仅懒腰被斩断,而且剑身到手柄这一截全碎了。
剑主人并非不爱剑,也并非养护本事不到家。他只是将断剑重新熔了炉,又打造了一次,让一些眼瞎的人,看起来以为是二次浇铸。
剑主人是爱剑的,他将剑埋与剑冢,只是希望剑能完完整整地长眠地下。哪怕二次浇铸的过程中,损耗了材料,只剩下半截,那也比粉身碎骨的好。
所以,我判定,这把铁剑的主人应该颇有家资,但性情偏阴柔细腻、与世无争,武功路数应该是灵动轻巧,不擅与人争斗。”
王富贵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大段话,除了断剑的尺寸、重量、材质没有反驳外,柳洵的其他结论全部被推翻。
这下子,王富贵不仅了打了柳洵的脸,而且还将柳家人集体的脸吊起来使劲地扇。
气得当事人柳洵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说的故事,简直就跟真的似的?谁能证明?你不要空口白牙、乱说一气,说些我们无法确定的,你就想蒙混过关?”wWW.ΧìǔΜЬ.CǒΜ
除了薛骐和他的亲友团外,台上台下的朋友们,几乎个个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王富贵。
王富贵仿佛就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搅屎棍,非要凭空想象编个故事出来恶心他们。
剑冢的所有断剑,薛家村都有备案。
昨晚给自己儿子漏题的柳猗,根本不信王富贵的鬼话。
看着妄想和柳洵打擂台的王富贵,站在台下的柳猗不客气地说道:“王富贵,这就是你的判定吗?
相剑师,品剑,可是半点都不能胡说的。你所说的话,必须拿出真凭实据。否则,我只能当你胡搅蛮缠,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了?”
台上评分老丈还没有发话,柳家话事人柳猗就迫不及待了,看来王富贵的言论令柳家人很难堪。
但是,更难堪的,还在后边。
只见,王富贵装模作样,扼腕唏嘘道:“哎,看来,我是高看你们薛家村的相剑水平了?原来不只他一人眼瞎,你们全村人的眼光也高不到哪里去?
断剑的来历,你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还要我拿出证据。
不过,证据,我倒是有。我说过,断剑是重新回炉,二次浇铸而成,因为剑主人只是为了给断剑一个体面。
他只是将断剑碎片打磨在一起,并没有修饰太多,所以表面看起来光滑平整,实际上却不堪重击。
你们若是不信的话,随便找把铁剑和这断剑相撞。断剑不堪撞击,就会粉身碎骨,破碎成渣。
我和他的剑主人一样,也是一个爱剑的人。我并不希望你们为了验证我的话,就去毁了一把剑。”
王富贵长叹一声,就不再说话,仿佛即将毁去的不是剑,而是他的心爱的女人一般。
但,王富贵越是这般装模作样,薛家村的人越觉得他在虚张声势。
所以,柳洵只以为王富贵想骗他,他不信他们家都会看错,于是他解下随身佩剑,就重重地斩击在断剑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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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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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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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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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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