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还真是大言不惭。
还好这里没外人,不然薛骐又要羞得找个地缝钻了。
毕竟薛骐吹嘘过王富贵的手艺,王富贵却犯了新人都不会犯的幼稚错误。
铸剑可不是砍柴,这是个相当花费时间的手艺活,十天铸出成剑已经是最低要求了。
还以为王富贵为了她的事,放弃了比赛,放弃了村长之争。
薛骐一时间有些感动,她不在意王富贵的轻浮,温柔地说道:“王大哥,一天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你随便削的木剑,恐怕连别人的剑一击都挡不住。成剑相击,是要正面相抗,其中可是取不了巧的。”
薛骐擅用竹剑,走得也是轻灵的剑法,不管是当初在天禄阁和史阿比武,还是在四象阵中击杀雷冲。
薛骐的竹剑,都不与对方硬抗,走得是借力打力、游斗的路子,取人性命时,仿若灵蛇出洞、一击必杀。
不过,薛骐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因为王富贵有系统。
王富贵却也不说破,他只是怪笑道:“薛姬,不说那些了,你看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安歇了?”
要是真的一起安歇了,薛骐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毕竟之前他们演戏,也只有外面三个女人知道。
若是第二天,薛骐敢公然从王富贵屋里出来,那这时代的封建礼教足以将她弄死。
王富贵变相逐客,薛骐难得没有怪罪。
她只是美目流转,深深看了王富贵一眼,就合上房门离开了。
薛骐走了,外边八卦的三个女人也没了人影,王富贵收起脸上的不正经,打开行囊、取出一套久违的黑色夜行衣。
王富贵就趁着夜色,背着一包法器,推窗而出、翻墙而过。
凭着绝顶身手,他接连几个起落,就到了薛家村后山斑竹林。
但即便如此小心,王富贵还是察觉到,他被人跟上了。
虽然对方离自己有些距离,但是方向没有错,应该要不了两炷香的时间,就能找到他。
不甩掉身后的尾巴,他还真不好办事。
幸好王富贵早有准备,他就地取材,伸手搭在斑竹上,心中默念一个“制造”,五只竹纂zuan子就凭空出现在地上。
长五尺的裹蓝幡,四只长为二尺五寸的裹四色幡。
中央先钉五尺者,四只分作四面,上安真武印、镜子一面,分四个方向埋入土中。
亥子用皂,朝西北方;寅卯用青,朝东北方;巳午用赤,朝东南方;申酉用白,朝西南方。
各距中央竹纂zuan子四百步,对应四象之位。
随着四象阵起,王富贵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斑竹林里,只剩泥土里留下的一路脚印。
让随后追踪到的一群白衣人成了无头苍蝇。
他们站在脚印消失的地方,仔细搜索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只能四散开来,隐匿在山林里。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始终不见王富贵现身,白衣人终于失去了耐性,这一次才真的散去了。
四象阵虽然能惑人心神,帮王富贵遮掩身形,但也只能在方圆四百步的范围里有效。
出了这个圈,王富贵就暴露了。
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王富贵靠着四象阵,磨掉了白衣人的耐心,他这才收了竹纂zuan子前往高树林。
高树林,也就是鸽子树林。
鸽子树,也就是珙桐,为落叶乔木,多生于空气阴湿处。
在干燥多风、日光直射之处,珙桐容易生长不良,它不耐瘠薄,不耐干旱,生长缓慢,性喜阴湿。
所以,鸽子树林里,树木参天蔽日、枝叶繁茂,视线易受遮挡,使得王富贵在这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薛易在不在这里,有没有注意到他,王富贵看着天色渐亮,只能选了棵最粗壮的鸽子树,在树干上刻了一个记号。
一横、一竖,一个简单的“十”字记号。
字体由于有些倾斜,并不是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又很像一个X字,反正是汉朝没有的字。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更像一个符号,一个防止迷路、刻的标记。wWW.ΧìǔΜЬ.CǒΜ
希望薛易能看懂这个“十”字,王富贵不再此地多留,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小心谨慎地绕路回了薛家。
第二天,薛家村十年一度的相剑大会,就红红火火地举办了起来,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争相出来看热闹。
他们薛家村隐于山林间,很少与外面交流,一向都是自给自足,过着他们与世无争的安逸日子。
平日里的生活,也是乏善可陈,现在难得举办个相剑大会,村民们也乐得围观找乐子。
况且,相剑大会奖励不菲,除了可以竞争村长外,相剑大会还给出了前五名的排名奖励。
相剑、铸剑、比剑,三轮单独评分,再综合比分决胜负。
第一名,奖薛家村村长一职;
第二名,奖百人铸剑厂一所;
第三名,奖先辈铸剑心得一本;
第四名,奖吹毛断发的宝剑一把;
第五名,奖上好镔铁一百钧,活祭生豚一百只。
可惜,奖励只有前五名的,村中小辈也只能眼馋地看着。
毕竟这次相剑大会,主要是为了竞选村长,雷、花、苗、柳四家的族长,都不要脸地下场参赛了。
那么前四名根本就不用想了,肯定没有他们村中小辈的份了,只剩下第五名的奖励还有点盼头。
但是,随着王富贵、薛骐、薛柔、苗钦、柳洵和五姓人中的精英子弟出场,一些没什么实力的就只能叫苦连天了。
薛家姐妹,可是村长薛易手把手教着铸剑的;苗钦、柳洵也是各家最优秀的子弟。
更不要说,号称洛阳第一打铁人的王富贵,又是一个嚣张到没边的主。
他还真敢将那软趴趴的条状物,公然摆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以这条玩意却和他们比试相剑。
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相剑大会的侮辱。
但是,即便薛家村的村民再怎么气愤也没用。
毕竟,王富贵当初也没想参加,是他们村哭着喊着逼他参加的,总不能因为比赛用的条状物卖相不好,就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尽管心中痛恨王富贵的乱来,但主持相剑的一个评分老丈,面上还是古井无波、一本正经地叫道:“黑黢黢、软绵绵,破烂剑胚一条,台上相剑师,还请开始相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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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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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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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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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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