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喜爱钓鱼的燕山大感有趣,他看着王富贵下午又来了,又坐在上午那个极差的钓位。
钓鱼多年的燕山,就想提醒提醒王富贵这个傻子。
因为渭水是黄河的最大支流,夏季水流量仅次于秋季,河水流速快,尤其是八、九月还容易爆发洪水。
在这种情况下野钓,钓位就该选择,河道的拐角、浅塘凹塘、乱石堆积处或者有大量水草的位置。
傻乎乎地把鱼饵抛在流速极快的河道里,在燕山看来,王富贵就算干坐一天,都不会有一条鱼上钩。
可是,就在燕山想出声提醒时,气定神闲的王富贵,却握紧鱼竿,双手使劲一拉。
一条肥美的鲤鱼,便咬钩上线,掀起浪花、越水而出。
看得燕山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不可置信地喊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钓到鱼的?”
燕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惊得他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毕竟在那种糟糕的钓位,浮漂都被汹涌的河水淹没了,那就说明底下水势险恶,鱼儿不易停留。
做不了窝,引不来鱼群,正常情况下,换经验丰富的他来,都是不可能钓到鱼的。
但是,王富贵居然做到了,还是那样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看得燕山瞪大了双眼。
不只是,燕山感到不可思议,渭水边上常年打渔的渔夫,也一起见证了奇迹。
他们打了一辈子的鱼,哪里见过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一时间纷纷愣住了神,手上的渔网掉了都不知。
嫉妒的人还以为王富贵只是运气,刚想说点酸话,王富贵却接连抖杆引线,十几个呼吸后,就又有大鱼上钩。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王富贵脚下三个鱼篓都装满了。
违背常理、野钓百斤,王富贵的收获,简直像开了挂!
留下两尾肥硕的鲫鱼,王富贵在渭水河边兜售河鱼,由于要价不高,渔夫们也乐得与他交换。
不一会功夫,王富贵手上的河鱼就卖光了,换得1斗米酒、2斤猪肉和2斗粟米。
随着人群散开,王富贵收好钓具,他将一天的收获打包,就想要离开渭水河岸。
只不过他在前边走,不管走多远,燕山始终跟在后边。
王富贵转过头来警惕地问道:“老丈,你跟在我后面,是有什么事吗?”
燕山虽然发须灰白,但他身形魁梧、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不像一般的老头。
上午在樊家村,他冒头为马大胆声援了几句。
风评不好的丁氏兄弟,会不会记恨、找人教训他,王富贵心中没底,他只能小心谨慎地看着燕山。
也许是王富贵太过疑神疑鬼,被看轻的燕山不爽地说道:“谁说我跟着你了?大路就这么一条,就只许你走,不许我走了?”
虽然燕山强词夺理,但他说得也没什么错。
王富贵也不好多做计较,他只能接着往前走,走一段路就回头看看,端的小心谨慎。
还好,后边的燕山,真的只是跟在后边,没有多余动作,让王富贵平安回到他搭好的木屋。
远离长安城,紧靠渭水河,周围人烟稀少,荒凉孤寂,就只有王富贵这单独的一间小木屋。
木屋明显是新做的,木质割裂面还有些粗糙,并没有经过砂光处理,看起来甚是简陋。
不过,能住人、能遮风挡雨就行,王富贵将2斗粟米包好放进木桶,他就来到院子里架起火堆。
鲫鱼和猪肉,两种肉都是贱肉,即便串在架子上烧烤,鱼的腥味和猪肉的骚味都很冲鼻。
但燕山却看到王富贵一点也不嫌弃,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似乎生怕他要讨食似的。
气得燕山打开随身行囊,掏出一包香味扑鼻的卤牛肉,他一边吃着胡饼夹牛肉,一边得意洋洋地瞅着王富贵。
真不知道燕山老跟他置气干嘛?
王富贵吃完晚饭后,看着天色渐暗,终于忍不住说道:“老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天快黑了,你再不回家的话,城门可就要关了。我这里地方小,可住不下人。”
“哼,瞧把你能的,谁稀罕住你这儿?”
燕山这个老头还真是傲娇,虽然看不上王富贵的破木屋,但他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盯着王富贵做着木质钓竿,做了一把又一把,燕山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做这么多干嘛?你难道想去卖钓竿?你还是省省吧。钓竿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人人都会做,没人会买的。”
不知道燕山这老头在打什么注意,但看起来倒也不想找他麻烦的人。
王富贵做好第五把钓竿,然后说道:“老丈,跟了我一路,又在我家待了这么久,是有事吧?你老不妨直说。”
此时,天色渐暗,暮色合拢,淡淡的晚霞,被或繁或疏的树叶一筛,碎成细小的明光散在院落前。
既然王富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燕山似乎憋不住好奇说道:“别一直老丈、老丈的,我很老吗?我叫燕山,你叫我燕山吧。
我钓鱼、钓了很多年,也算经验丰富了。但我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你简直打破了钓鱼的常识,野钓百斤、匪夷所思。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技巧?”
还真是觊觎他的钓鱼技术的,王富贵眉毛一扬,不客气地说道:“燕老丈,你这样问话,未免太唐突了吧?我就算有特殊技巧,那也是我吃饭的本事,我干嘛一定要告诉您?
一看您的穿着,您腰间的佩剑,您就不是我们平头百姓,不用为吃饭发愁。钓鱼也许对您来说是个乐趣,但对我来说,却是我赖以生存的本事。”
王富贵越是不说,燕山就越是好奇。
但是他还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品行,见王富贵爱搭不理的,燕山也没有强求,在天色渐黑的月光下离去。
只不过,燕山这老头就是有股倔强劲儿。
王富贵不说,他难道还不会用眼看嘛。
只要王富贵在渭水岸边钓鱼,燕山就准时出现,一天都不落空,他睁大眼睛,似乎想挖掘出王富贵的秘密。
可惜,燕山看了五天了,眼睛都要瞪瞎了,他还是什么秘密都没发现。
反而,他看到王富贵,一人控制十根钓竿,产量翻十倍。
一天下来,野钓千斤,王富贵已经成了渭水河岸最强钓鱼人,成了渭水渔夫心中偶像。
凭着每天野钓千斤的本事,王富贵的小木屋早就搁置了,他已经住上了青砖瓦房。
吃着新城白粳,嚼着炭烤羊脯,喝着上品酃(ling)酒,身穿丝帛制成的华贵衣服,王富贵简直就是落在渔夫中的贵族。m.xiumb.com
引得不少渔夫频繁向王富贵推销他们的女儿,气得燕山吹胡子、瞪眼睛,也只能徒呼奈何。
就在燕山分外不爽时,一个宛如黄莺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王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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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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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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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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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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