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那少年语气一扬,守在他们周围的护院,就纷纷抽出长刀,目光不善地盯着王富贵和马大胆。
还好马大胆见多了这种事,他镇定自若地说道:“不敢、不敢,小人哪有胆子戏耍三位公子?
杨公子出自京兆尹杨大人家门下,杨大人秉公任直、贤良方正,一直都深受我们长安百姓的敬重。
想必杨公子也有乃父之风,是不会和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计较的。
况且,小人之前只是约定看看,但没说一定会进去。
但见这樊家村,青天白日之下,却鬼气森然、阴风阵阵,蛇虫鼠蚁没有踪迹,花草树木也大多枯败。
这里似乎有些问题,小人还需要再观察观察才能决定。”
“呵呵,你倒是谨慎。不过,本公子学自孔圣,行的端、坐得正,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你不进去就算了,丁仪、丁廙,我们还是回去吧,吟诗作赋也比待在这好。”
父亲被马大胆一阵好夸,杨姓公子伸手不打笑脸人,自恃世家子弟的涵养和气度。
但是丁仪、丁廙两兄弟,可就没那么好素质了,他们才不在乎普通人死活,他们只想找乐子。
尤其是丁仪跋扈惯了,他可不愿白跑一趟,憋着怒气说道:“杨修大哥,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他们这些下等人,明明答应好了,却出尔反尔,这不是成心耍我们吗?
马大胆,你是不是想坐地起价啊?好,本少成全你,赌资翻一倍,十斛梁米怎么样?你该接着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都说了这里有问题,丁仪、丁廙两兄弟还要强迫别人进去,真是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看在眼里。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更不用说现在身怀武艺的王富贵,他已经不是任人欺凌的普通人了,主动上前一步,挡住有些慌神的马大胆。
他不卑不亢地说道:“三位公子,还请稍安勿躁。
大胆兄弟只是说再看看,也没说不进去。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讲究个谨慎,冒冒失失进去只是找死。
我们死了事小,若是连累三位公子得个害人精的名头,恐怕对三位公子以后的仕途升迁很不利。”
平白无故被王富贵横插一脚,丁仪兄弟本想大声呵斥他,但王富贵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三人都是官宦子弟,家里长辈不但身居高位,而且最看重名声。
丁仪、丁廙强逼人去鬼村找死,若是传出去、让家里知道了,他们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被王富贵几句话打发,他们又没什么面子,丁仪和丁廙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只能生闷气了。
还好,杨修本就对鬼神之说没什么兴趣,被拉着来的他早就想回城了。
他借着王富贵的话头,对丁氏兄弟说道:“两位贤弟,我看今天就先这样吧。马大胆要观察,就让他继续观察,我们今天先回去,吟诗作赋、喝酒吃肉,哪样不痛快?
至于马大胆,和这位,我们之间的赌约随时有效,你们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策马扬鞭、尘土飞扬,尽管丁仪、丁廙兄弟有些不满,但最后看在杨修面子上,他们还是气呼呼地走了。
樊家村外,炎炎烈日下,只剩下马大胆和王富贵,还待在原地吃灰。
多亏了王富贵仗义执言,逃过一劫的马大胆心有余悸地说道:“最怕这种仗着家里是大官,就逼迫人的官宦子弟了。今天还好有富贵哥你说情,不然我最后只能冒险进去搏一搏。”
“大胆,这樊家村真的很危险?比刘家后院如何?”
第一次和马大胆来见识,就遇上了马大胆也不敢轻易涉足的樊家村,王富贵顿时变得谨慎起来。
他只是会点铁枪功夫,只有李傕恶女——14岁李英的8成功夫,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也许还行。
但让他对付厉鬼,王富贵完全没底。
如今关中已到六月,气温渐高,阳光甚大。
站在樊家村外,马大胆却感觉不到多热,他做这“赌胆”一行,已经做了很久了,他经验丰富,不随意涉险。
也许是真心把王富贵当亲人看待,马大胆有些自嘲地说道:“富贵哥,我做这行,差不多做了一年。
大家看我来钱容易,也不是没有人效仿我。
但是他们去了,当天回来就死了,只有我一人还活着。
每隔一个月,我才做一次活。
一次活,3-5斛梁米,已经够我们家生活了。
多余留存的粮食,给她买买衣服,我也偶尔买点小酒喝着。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别人都说我胆子大,给我起个诨名,叫我‘马大胆’。
但其实我胆子特小的,任何看起来有问题的地方,我都不会去。也许是我谨慎,老天爷才没收了我的命。”
这几天和马大胆相处,王富贵就发现,马大胆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有几把力气,但力气绝对没有下田的农夫大。
马大胆既不会武功,也不会降妖除魔,他能活下来,主要是他足够小心谨慎。
穿越到有鬼的三国,王富贵不是很清楚他的生存环境,他只能老老实实听着,汲取马大胆的人生经验。
感慨完了,马大胆就接着认真说道:“富贵哥,你若是有别的本事,还是不要做这行的好。这行很危险,真的只是看运气,我能挣到钱,也只是运气好。
樊家村和刘家后院没有可比性,刘家后院被镇压过,那里一定有厉鬼,是确定的事实。
但樊家村里面,到底有没有鬼,有多少鬼?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它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有些犹豫。况且,我手上还有些别的赌约,我又不缺钱,没必要冒这个险。”
马大胆将“赌胆子”的事,说得这么危险,王富贵一时间都有些犹豫了。
除了长安城里的“刘家后院”外,马大胆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现在又得加上个樊家村。ωωω.χΙυΜЬ.Cǒm
稳妥起见,王富贵最后还是打消了“赌胆子”的计划。
他只是向马大胆借了两升梁米,拿出其中的一升米,向长安城北、渭水边的渔夫换了套钓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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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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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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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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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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