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道浮生>第六十三章 戏言长
  都说戏言长,但谁又听慷慨悲歌,叹无望;

  乞途半生没有结果,少年荒唐、一身黯淡:顺着长安往北,这里看不见黄沙大漠,但那干涩的风尘却遮掩了眼中的山河图景,分辨不出多少仿徨与麻木,有得不过是松懈了的一口生气以及那终于愿意睁眼去放纵的自由,而在那拥挤的流民群落中有一孩童显得格外特殊,因为那清澈的面容,因为那轻灵的眼眸:这里月月来过,那记忆清晰而鲜活但好似又极为得陌生,陌生到不敢有所动作、言语熟悉,为此他大胆而怯懦,拘束于一棵茁壮的木桩旁痴望着那云里雾绕的高山,那眸光好似能惊鸿一瞥村野道观,辉煌而璀璨;

  或许他还是有期待得,期待那有规律、顺畅的未来,因为在那一段日子里自己的遗憾很多,没来得及做的、没来及说的,这些堆积在心中的念想被他小心翼翼地攒着,那种活力与生机便是在盛世都罕见何况是乱世中流离失所的孩提?而这一点,也让四周管事好奇打算:

  流民的处理方式无非被大庄园主买去做仆役或者从事大国编制,前者尽管不自由但至少安定,后者则另说,诸如参军、建设公共设施得则要赌命,运气好飞黄腾达不是问题,运气差战死、事故灾厄常见到大多良家子望而却步,多是侍主之后在报名,哪怕是奴仆都不愿意去掺和;当然,它们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多的“蜂拥而至”这途径至少也代表着一种安定的出口,其余得那就各种惨相频发、甚至还有更差得,至于那些被“收编流民”这项制度变相饿死、冻死得、前两条出路都没被选上得,其中到底是幸运还是苦难就应该去问轮回了;当然,也有不甘心被抛弃的被遗弃者在活着的时候会一赌冥冥、从事犯罪,但这种老弱妇孺能受到什么待遇就是另一种境界了,总之在见到这无父无母、都不知道怎么在流民队伍中活下来的孩子时大多管事都不曾刻意关注,但此刻缘由这气质,或许还是商量的余地:

  这些孩子在侍主之后的眼中只有两种类型,那就是听话得与不听话得,但显然这机灵的娃娃不是绝对听话的类型:养一个孩子对干活得来说那是亏损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多时候管事的都会让它们自主死活,但对于这看着聪慧得那就另说了,毕竟王公少主身边都需要这样的随从,——虽然缘由门槛标准的缘故这些位置的选择途径不会存在于流民、但好歹也没有拒绝来自于此的出路;再者哪怕不收随从,大国之中最不少变态,对男童有性趣得可比对女童有癖好得多不少,而且老妈子眼中男童的用处比女子都多,其中弯弯绕绕能玩死不少孩童,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仅不被那沉迷玩乐的所谓平民知晓罢了,但要论稀缺那简直是天打雷劈,都快成潜规则了,谁不是大尾巴狼;

  当然,这些毕竟是不能说得,不然那底下得想上来,你不死谁给挪位置?

  ——所以不论如何管事得都不会动手,因为背地里的事情有背地里的规矩,而各行各业坏规矩的都是最先死得,故而熙熙攘攘之后表面上一切都还算正常、没有缺陷,至于那暗流的精彩却是所有的故事都比不上得、也是绝不可能被披露得,深沟之间你来我这弄一弄我去你那搞一搞,彼此交际就像是一种腐烂的僵硬生命,而在那被爪牙围捕的圈子中月月就这般得仰望星空,笑得纯洁而华美,正如远处一盏孤灯、羽衣雍容华贵:

  其实对于逐明之眼的动作白梅一直看不清楚,但有求于他所以她必须来,——毕竟令君都开口了,这时候不做表示就不算聪明了,但这羽衣灯盏毕竟很少主动跟她说话,尤其是在上次犯他忌讳之后,——虽然作为天骄她已经快忘记自己的性别了,但绝代对绝色得尊重使得它们是绝不会对她轻易发作情绪,故而哪怕她错了也没想到逐明之眼会这般不客气、那般用气地回击以至于让她都快带着自己的性别反唇相讥,而这也导致事后暴走的她懊悔不已;

  但过去也就过去了、立场都没有突然提起来不免受到轻视,所以一路以来她都是闷闷不乐得,那般情绪不知在思索什么、以至于此刻方才注意那星空之下的小男孩、转念思想:她恢复从前的时间不长,与令君香接触的时间短促亦不过几过月,但这几个月以来他四平八稳得十分安详,稳坐道观气不喘,旁观者知道身份的对此不免怀疑,也不知这儒家的大贤、道家的仁义、禅宗的哲理为何会在道观:虽然“上师”的称呼在道家是被普遍承认得,但他修得是山水一派的“道德”而非“大道”,所以立场不契合、不论怎么看都不是长久之计,因此这里埋的因果很是复杂:

  作为暗处得它们的一切都是不明得因此也是什么招式都不敢使用得,但令君香虽然是暗处的但是那立场太底层也太圆满了、是绝不可能藏着得,所以他的筹码、造化那是想用就用不曾忌讳,故而对于如今逐明之眼的各方面它们都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有不少概念,那姿态就像是拿到了许多灵丹妙药可以瞬间得提升自己的战力、但在如今的局势中如果突然强大、冒出一个头来不免要参与战乱、而藏着得和明着的比哪怕是强大百倍也没用、故而只能担惊受怕得守着这些宝贝的偷窥者,那种忌讳与担惊受怕是一种深邃得折磨,——不过现在有一点与上述不同,因为那主动权在明着得“那位”手里而非它们的意愿,因而此刻最明显的存在就是此刻的令君香:他发现它们了甚至还想抢这些造化,那种告诫与欺压肆无忌惮,如此作为让那些暗着得如何应对?

  ——不能如何,死或者苟且偷生,这就是选择。

  想着羽衣少年手持灯盏沉默,不去理会也不曾在意,那目光停留在平原的男孩身上没有丝毫得遮掩,那光明正大显然是一种带有愤怒的宣泄、亦或者所属担保,但不论如何这种表达兴趣的方式都让旁观者明白了,那清澈的孩子非同一般:至少在对他使用某些恶劣手段的时候它们的“救命药”一定不保,而这在注定葬送未来且不一定能达成、也无法肯定令君会不会出手的情况下,它就是一张在七国最大的护身符;

  彼岸天都没有这一眼大。

  逐明之眼才是法则的综合体,而令君香才是七国的法则,这一点,它们很清楚。

  此间悠悠、沉默,月色下羽衣圣洁,那好看的模样尤甚面首,面部凌冽而精致、呈现出来的神貌立体而深刻、气质霸道且酷厉,水色蔓延之间缥缈而刚硬,但随着那水平的波动却又显得那般温柔、内敛,如一汪灵泉般平、淡,粼粼的光随波逐流、演化万千,那安静的情形,不可言说得美好。

  终归是要出结果得;哪怕戏言再长这戏剧也会有观众看完,——不过稍有意外得却不是结果,而是它们呈现出来的态度,因为它们哪怕在等待反转却于心中笃定着“也就这样”,所以在它们施行既定计划的时候动手极快,那模样好似根本就不需要再次调度、所需不过是“一声令下”;动了,因为来了,但此间动得不是令君香也不是白梅,前者是审判官后者是陪审团,它们都不过是看,而参与者是晚风,以及那被晚风吹动的灯笼:

  轩禅觉醒后的灵体就是灯盏,而令君香是灵体的本体,所以此刻这羽衣少年说白了也不过是“代理”,因此那脾气得转变是突兀得;但此刻旁观者不需要去区分眼前存在所属“灵体”还是“逐明之眼”,因为现在他手里提着的是灯笼,所以在风吹的时候逐明之眼的意图也表现得清晰了:令君知道自己的状态,所以在面对南域的时候他都是让其它的君子来代劳得、他不过是在屏风之后闲敲棋子,那动作于他手中好像怎么都不腻、也不知有什么机关玄妙;至于现在他根本就不需要替身来帮忙处理事情,因为七国之内没有见过的他本土居民,所以他不怕、尤其是不怕丢了令君香这“君子”的外衣:

  是谁都不可能是君子;

  南域没有君子。

  逐明之眼刻意诋毁,那轻蔑而放肆的举动没有顾忌也没有收敛,他不过是做了,有没有被看见、被知道就不是自己应该承担的因果,——至少他这么觉得,所以就如他晃动灯盏的动作一般那风也开始动了,那动作似没有经过般星辉大地、就那么得洒满了草坪、用明亮照得孩提双眸凄美,那璀璨而明媚的样子已然不是这天地可比:

  或许,我来就是为你来得;

  羽衣少年很难得地笑了笑,踩着小步子顺着山峦一路缓步,一旁的白梅临风枯立,也不知在怀念什么、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一定得是自己前世与令君香的瓜葛、且一定认识那娃娃:能够接近逐明之眼说简单那也太过亵渎,不然那道观早就成了集市,而她生为绝色却能拥有那接触法则的能力这其中关节说不明白:毕竟“有旧”是最好的解释但同时又是最敷衍、最容易得到的解释,所以她也不清楚为何那羽衣少年会对自己格外照顾,——毕竟她没有回想起来有关于令君的事情,但在见到月月的时候,她好像有印象了;

  不过,一开眼就是背叛。

  沉默,长而久;

  少女犹豫,也不知应该怎么开口去问,忧愁而仿徨地等待于高山之巅、并未跟随,但此刻不论是中州还是这些背地里的潜伏者,周身的这些琐事都无法在逐明之眼这留下丝毫的痕迹,他走得漫不经心、走得随心所欲,那步调如散布大善一般悠闲:他等那小娃娃很久了,但意外得发现了他还记得从前的事情,这让他心情复杂:毕竟这一抹月光的天赋说来不算好也没有异象,不过是纯真罢了,——那是单纯得不涉世事的纯真,哪怕在流民队伍中能够保持这种特性也是奇异、但后来证明这不过是运气好,所以他大约是不具备重塑能力得,但这里面有多少伏笔就又是一番天地了;

  但愿你还有一点良心;羽衣不明、止步算计、不知在呢喃着什么:毕竟这般意外尽管不曾被他戒备,但现在看那结果其实还算好,因为他记得的事情很少且集中于一段时光,为此他也宽心了不少:或许吧,如今能给自己带来些许慰藉的就是那星光灿烂的胖娃娃;他说他以前胖胖得,村里的女孩看他好欺负、力气没有其它男孩子大管他叫胖胖,后来瘦了叫他月月;

  他说希望自己如明月皎洁、似银辉灿烂,他说月月是时光,是明夜,是粉墨;

  这是自己的徒弟,是那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芒。

  傻孩子,南域没有太阳,你是唯一的光明;

  你是灼羽的,月亮。

  灯盏摇晃、羽衣盛出满月,而在这用于平复的路途之上逐明之眼看着憔悴了些许,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那嘴角的笑如天南村的轩禅一般干净,那般不染、晶莹如飞花一般,带着尾巴,带着调皮与幼稚;

  也罢;过去得,就让它留在记忆里吧。

  星火熠熠,这是新一轮的光明

  我来接你回家了;给糖吃。

  少年柔软承平,掌心纹路复杂而深邃、于那层层叠叠的视觉空间形成一片不断侵蚀着天地存在的自由粒子,它们交错而翩跹,光明舞动、明灭忽略,而这些懵懂的物体于他放手之后彻底得消失于这片空间、融入八方的沉淀;感知着这些缥缈之物的破碎羽衣显露外表,那渡了光辉的晶体莹白而华美,而这隔绝了南域气息的形体带着不断震荡的空间于孩提双眸中倒映、百花齐放;

  不知道这怎么面见你,或许,这种仪式感很自然吧;少年微微一笑,那柔和的模样如冰冻中流淌出的一江春水,而逐渐看清那从波纹中走出来的形体胖娃娃神情动容,那一张圆润的面容徐徐舒张开来、带着强烈的生命力,他张开双臂从草坪上跑来,那笑,无法隐藏:“师父,你,你!

  ——你是来接我的吗!”

  孩提澄澈,那半空飘舞的月光清澈而腼腆,那活跃的能量叫远处立于月夜的风华绝代不说话、只微微颔首,他笑,那笑容轻柔而浪漫,内敛的疯狂与暴虐对着高空延展、征伐着那不再拥有清泉气息的土地;

  这一刻的逐明之眼是分裂得,他为那迎面而来娃娃准备了大爱无疆与春和景明,但对七国空间的态度却是残酷而暴烈得:此刻他正纵情地宣泄着无尽杀意,那姿态就像是一把欲饱饮鲜血的屠刀,那般锐利与野蛮带着刻意的故意嘲弄,在面对高高在上与刻意妥协的存在时杀意与自然融汇贯通、态度温和但力度顿挫,——那上下起伏的能量太过于厚重,你无法知晓此刻这对着天地表现虐待与龌龊的精神病到底是谁,但那一刻他非常得正常就如从黑夜中踱步而出的畸形一般;

  我来了,使命是告诫这个肮脏的世界“你们的动作,逾越了本分”,但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将这里光明正大得变成刑场,——不知为何对待杀戮这羽衣少年的态度是兴奋而得偿所愿得,对此他会微弱地欢呼、呐喊,就如那湿漉漉得带水僵尸一般:此刻的令君香是入魔得,他缓步感知着大地、羽衣僵硬、干瘪,那姿态腐朽而烂臭,浓郁得“横苍渡江”的气息渗透进七国的土地,那厚重的压抑叫远处白梅心慌不已,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不知看到了什么:

  掌灯说令君是君子,但令君香不是,——哪怕看起来他就是大国器皿的样子,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看不出来不代表对方的实质没有变化;不过这句话只被冥冥流传,至于昭昭那就是“看到的活,看不到的死”,至于回来之后的风华天骄有没有记得那就是关键的节点了:这其实很荒诞,各种异样上的荒诞,因为掌灯、风华天骄还有令君香这三个名词:

  如果这个消息被大众知道可能只会觉得困顿、心中添堵,但如果是上位者知道它们大概会疯掉,因为这个悖论化解了“存在”的含义,它让“接下来”成为了虐待;一种疯狂而残忍的虐待;

  知道为什么南域不需要爱吗。

  别想;骗你是为了你好。

  令君香虚伪地笑,那笑狰狞而可怖,那种从地狱里带着血肉爬出来的血淋淋用力地洗刷着大地的恶心、暴力、压榨与满目苍夷:它不是一面镜子,因为那少年不过是质问你,如果你心里有愧就去死,坦荡则留一线生机;他不是镜子,因为他有绝对的权力,而拥有武装能力的逐明之眼已然不再劝善,他开始手掌刑法:就如乡原和那些苟且而杂交的乡原的所愿一样;

  己所不欲?先让你们品尝一下。

  从晦涩的阴影中一步步走来的羽衣少年微笑而晃荡,全身上下流露而出的“旁观戏剧”的嘲笑姿态轻盈而刻意:这位七国法则疯癫了,他已经不去在意、也不再试图稳固这片世界,中洲空间如玻璃瓶一般开始剧烈而暴躁地舞蹈着,它想把自己身体里那些高尚而伟岸的东西融合成一个让它们自己都害怕的怪物,它想看看这些被混合在一起的生命会呈现出怎样得和谐,它想问问彼岸天:你说,到底谁在乎

  我不会替你收拾残局,我让它们凌乱得更加彻底;

  这些你用来愚昧的子民。

  风华内敛、渴笑,此刻的他是病态得,就如他在小男孩面前蹲下、整片世界都可以不去在乎。

  我的目的达成了;就这样吧,斗兽场。

  “以后别走了,这里脏。”令君香眼眸淡淡,那神貌就像是停尸房中扫视食材的屠夫、神情冷漠而轻蔑,那姿态就像是欣赏一屋子白日里端庄但在夜晚取悦金钱的妓.女,那般冷漠无时不在宣泄狰狞、就那么注视着她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纵情呻吟,那一种坚硬与暴戾内敛着心安理得与无悔:毕竟都是烂泥,毕竟都是交易,而他需要做的无非是用钩子把她们挂起来拿出去卖,这行径自然到没有自责;

  毕竟你们是被同类所抛弃的糟粕,而那个苛刻的选择没有给你们回旋的余地;

  如此,谁在乎?

  不在乎。

  “还记得回家的路吗。”逐明之眼收敛杀意,那般松弛是一种心安与满足、连带着那满是锐利的气质都缓和了不少,轻柔地身怕带来什么不好的杂质、目视那彼岸天编制着护身符:或许他还是恨得,不过此前值得,而现在已经没有了必要;

  他要守着他的月亮。

  此间静默,对于逐明之眼的话语明月没有不曾反应,而是和谐地伸出手掌朝着面前那圣洁的少年,他笑,那一抹纯净也不知在表达什么,就是干净;很彻底的善意。

  “心脏得都是没救的,收好你的怜悯知道吗;算了,有我在,你还是别那么累得好。”羽衣少年呢喃微笑,眼眸平稳不知想到了什么、有着许多无可奈何浮现,那姿态就像宣泄完情绪后面对自己造成的狼藉场所;或许吧,有牵挂;彼岸天留下你是为了让我有牵挂,而它也确实做到了;我要让你活下去。

  伸出手拥抱身前的娃娃令君香没有说话,那双眸没有聚焦,淡淡得就跟注视空洞石灰中的某具残留心跳的尸体一般,那一抹带着鲜血的铜钱在高空肆无忌惮得标榜罪恶,无数的少年哭着、喊着、跪着那神圣的苍穹颜色,它笑,手中舞蹈着连绵不绝得伤痕累累的皮囊,那谄媚与高贵,遥遥无期得永远;

  我说过,你得绕着我走;

  那些畜生你如何凌辱我都不在乎,但我所留意得,你必须妥协;

  除非,你想死了。

  少年眼眸在那浑浊而阴暗的地方打着圈圈,那阴毒与毫无怜悯的模样当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或许吧,不要怀疑从墓地里爬出来得;令君香冰冷注视,那衣着不染的模样最是无情:他根本就不给那些裹着烂泥的所谓生民任何希望,他不愿承受这种污浊来换取这些恶心的文明以活下去的机会;你不无辜,所以,投胎好了。

  鲜血;那双眼需要献祭,需要献祭无尽的血肉来填平那磨难的呻吟与痛苦的嚎叫,它需要压迫一代又一代哪怕千万年都不能停止;他要给那些看着白纸但剥开漆黑而沉甸甸的东西以最残忍的对待;知道为什么我是逐明之眼吗?

  因为渡江的是我而不是轩禅;

  令君香?你们连魂飞魄散了得都没有放过、赶尽杀绝,如此我为何还要跟你们谈判?你的子民唯一会得不过是用自己的懦弱、奢侈浪费去捆绑善良罢了,用这种共生大贤的方式苟且偷生盛世都不行偏偏乱世还要尝试?你们想用这最无耻、最邪恶的方式吸血、维持无辜,但我为何要顺着你!

  早点死吧;至少没有凌迟你到天荒地老,也算是解脱。

  “师父……”

  “别说话;你说的话在它们的眼中只有两种解读的方式,一种是觉得你在用自我贬低的方式来骗取它们称赞你;另一种是封你为传奇,然后追杀你、打败你,用最残酷的方式处决你并得到它们在种在你身上的蛆虫卵,——传奇。

  “你的身体就是它们的食物;这里没有更多的可能性,谁要是问你的存在就杀了它;这里都是死囚,它们得到的越多就觉得自己拥有得太少,它们会贪婪地向着大地无尽得索取;一定要学会远离,因为它们都还活着。”

  “师父,为什么你要这么描述这片世界;它有黄沙大漠,澄洋一般完美。”明月眨眼,那般温和很是平静,“我走了很久了吗;师父,你变得不可爱了;你的眼睛脏了。”娃娃安在而守归,他笑,那般在意……

  不可爱,眼睛脏了吗……

  逐明之眼停滞、突然卡顿,那般朦胧就像是一封警告信;想着他垂首、淡淡地望着那怀中的孩子,那神情不忍、痛恨,而此刻他仍旧在是那般纯净地凝视着自己,好似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一般有所担心,那眼眸中倒映出来的是自己长满棱角与尖酸刻薄的模样;这是最好的防御,也是最好的保护,但就如彼岸天一般,它们都拒绝了爱。

  被同化了吗……

  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知道吗,我要用这些法则活下去,如此我才能护着你;念此令君香无望而放远,但面颊上的一抹温热却又让他叫视线垂了下去、淡淡地凝视着眼前那亲近的孩童与那纯白的手掌:或许吧,他都快忘记这种被其它存在零距离接触的时光最近是什么时候了,但此刻这种温存距离却让他有些恍惚;或许吧,不知是哪一次事件开始得,大约已经很久没有存在能接近他了,现在唯一的例外,也就这一轮明月了;

  毕竟,这是他生命中一汪清泉。

  良久默然,羽衣少年眨了眨眼,对此那晶莹的娃娃却是不在乎般淡淡一笑,眼中似乎有星光闪烁,“师父,你说会带我看春暖花开的,现在还有机会吗。”

  少年纯澈、声音平白,那初生得完美无瑕让逐明之眼分不出注意多想,不过是垂首回答:“以后;可以吗。”说完令君香草草起身,那速度好似不想给眼前娃娃以反映的时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周身领域褪去、思想其它,而随着那一层淡淡的血雾离开视线那清明的感觉重新回到心底,不知为何,已然说不出更多的话语;

  或许他要护住的少年并不能依靠自己的举动而维持住:如果他变成了一个畜生,那么注定要远离他的清泉,到时候又该让谁来保护他呢;风吹少年、此间淡淡,令君香牵起身边娃娃的手掌往回走,那原先在身后吊着距离的白梅此刻停留在乡间小道之中不知应该如何上前,看模样似有愧疚、在羽衣少年看过来的时候垂首不语,良久脚步声近、逐明之眼径自穿过;

  凉风习习,那力度柔软到对方刻意不去让能量作用“屏蔽”;

  “戏言很长,不要多想;如果你看到得就算真相那么上位者将我对你的某些事情剪出来你是不是也要刺杀我?——你上次把他弄丢了,如果这次你再犯错我会折磨你到天荒地老;放心,至少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若,我不会让你觉醒,而是在民间给你安排给一个神经兮兮的乞丐,到时候怎么玩你,不是问题。”

  “你!”

  “怎么,不愧疚了?”逐明之眼讽刺,“记住你的身份,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过高尚,我留着你只是不想过多碰触一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东西,而你代劳,正合适。”

  “——你就喜欢这样对吗。”白梅打断,“我觉得你被绝色伤害过;对我用这么狠毒的语言,我想凭我卑微的地位应该做不到让你如此痛恨,那我应该是替谁背了黑锅?”xiumb.com

  “我只是单纯得看不起你;知道为什么妍顷是妍顷而绝色是绝色吗;我凭什么要被绝色伤害过?我天生就歧视你们不行吗?”令君香冷漠,那眼底的神色看不清喜怒,但得到这样的回答白梅反而更加松弛了:她明白为何逐明之眼和掌灯不一样了,因为他的圆满是一种自我封闭,那种“保护”并不敞亮,所以“刻意”;

  沧溟殿的那位……

  白梅淡淡,“你真可悲;我原谅你病态的残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反击;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厌恶我却依旧要给我这许多从它处得不到的东西;我很感谢你,但请你记住,合作是需要诚意得;给代价吧;我不是妍顷,但我,同样很狂。”

  绝色妖冶,那一抹底气真得很美;

  毒妇;回来了。

  逐明之眼微笑;这才是绝色,好看到不会错。

  “扯平了。”带着孩童一步步向着荒原渡过去,树底下白梅霜雪白、梅花艳,那状态显然是在哀伤,同样得,也是一种亏欠;确实,这是她欠令君香的,但这种亏欠源于爱: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逐明之眼说沈眠是自己的陪嫁了,因为她们曾经都无可奈何地倾心于君子,其中沈眠运气好也不好,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伪君子、故而她成功了,如果除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日子以外她的一生可以算得上美满,哪怕时常悔恨磨难、觉得自己得到了君子的身子也坏了那大国器皿以外那相敬如宾的日子也是大多贵女可求而不可得的,至于她

  她爱的是令君香,那是灼羽活下去的动力,那种层次,高攀不起……

  现在令君死了,回来的对她自然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那种刻意大概就是如今他为了防备自己而产生的吧;

  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轩禅也没有你;

  念想着绝色滞留星空之下,那种茫然与无措惶惶而不可终日最终只能表达为“戏言长”:

  曲未终但满楼的听众已然相继死去;

  就如轩禅,就如,所谓的逐明之眼与令君香

  其实,都可以是假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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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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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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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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