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并没有人承认自己的罪行,谢安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相互推搡,然后转身看双手叉腰不断皱眉的傅靖雯。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靖雯无语好久,她压低声解释“我只是个接线员,不是侦探。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没有设备的支持我也很难收集到什么证据啊。”
“呵呵,接线员,我看你玩木仓的时候完全不像啊。”谢安羽心情不好,直接一刀捅到傅靖雯死穴上,扎得她是有苦不出。傅靖雯很想揪起对方的领子告诉她矿业镇总共就那么点人,犯罪率相对来极低,能有个刑侦组就不错了,怎么着你还想着那个警局里云集全岛各种顶尖警察吗真云集了你活的到现在吗不过在看到谢安羽眼睛的瞬间她把自己的质问咽了下去,她从没见过谢安羽这样的神情。
即使是之前她看向虎鲨队那群人渣的时候也不曾如此。
悲伤、失望、憎恶,复杂地情感交错,忠实地投影在谢安羽的眼眸中。最终,她侧身让开一条通道,斧子指向车门口“都滚。”平静的声音里有着傻子都听得出的强行抑制住的怒意。“滚啊没听到吗”面对着直愣愣地杵在原地的人们,谢安羽突然提高了音量,“要我请是吗”她挥动斧子,恶狠狠地砍在车座靠背上。
“你、你凭什么赶我们下车,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你拿证据出来啊”那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她的丈夫拼命想要拦住她,不断地给她打眼色,但妇女却蛮横地把丈夫的手甩下,“当初请我们上车的是傅警官又不是你,你个丫头没大没地嚷嚷个什么傅警官,你也要赶我们下车吗我们是无辜的你们做警察的不就应该保护公民吗”她知道跟盛怒中的谢安羽肯定是讲不通道理的,倒不如把希望赌在傅靖雯身上,毕竟对方的身份在那里。
猛不丁被点到名的傅靖雯长叹一口气,她就知道战火肯定会烧到她这里来。实话,她个人从理智和道德层面来是不太赞同谢安羽的做法的,杀人凶手固然需要严惩,但没听还要连坐其他人的,但从情感上来,她也想把这群家伙赶下去,警察怎么了,警察欠你们的啊,警察就该拼死拼活去救你们这些坐等吃喝拿来主义的蛀虫啊更何况里面还有个杀人犯。她眨眨眼,知道自己没办法用沉默糊弄过去全车的人都等着她表态,大妈理直气壮,其他人的脸上则要么写着我很可怜要么写满渴求希冀,谢安羽脸上的表情更容易读懂要他们没我,要我就没他们。
“谢”斟酌良久,傅靖雯开口。结果她才刚一个字,就看到谢安羽立即抽出卡在椅背上的斧子转身拉起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迈克就要下车。
“谢姐”一个尚带着哽咽的声音突然喊住了她。
爱莎。
她架起金丝眼镜的尸身勉强地起来,眼睛红肿地都要睁不开了“没有必要再为我们争执了我、我们下车。”
“爱莎你没有必要下车,你你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才走到这里的。这车上必须有你的位置”谢安羽也顾不上走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被那些人渣那般虐待时她没有想过寻死,现在却要求下车。
爱莎摇摇头,声音凄然“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付出,我的牺牲,全都是为了一个人,可现在那个人不在了,我又有什么必要,一定要走下去呢”道这里,她又为金丝眼镜整理了下他的仪容,眼神那般甜蜜温柔,就仿佛自己的恋人只是陷入了沉睡。做完这些,爱莎的视线转向汽车尾部的那些可能是凶手的人,挤出一个只能用难看来形容的笑容“我们从没想过要跟谁争,粮食不够,我们可以让出来,琼基地附近听也有不少游荡者,我可以去帮你们杀你们为什么要害死他你们为什么要害死他”这一声质问似乎用尽了爱莎所有的勇气和力气,她来就属于那种温温柔柔的娇姑娘,傅靖雯实在看不过眼,揽过她让她靠着自己抽泣,奥林安德也很有眼色地强忍住害怕扶住金丝眼镜的可怖尸体。xǐυmь.℃òm
爱莎的眼泪顺着傅靖雯的脖颈一直向下流去,如果是平时,或者如果是谢安羽靠着她嘤嘤嘤,她早就不耐烦地把人扔到一边去了,但傅靖雯现在却只觉得难受。想了想,她劝解到“别什么下车的丧气话了,今天谁都不准下车,我们要一起把凶手揪出来啊,不然不然你男朋友不就白死了”傅靖雯发现自己到现在都没记住金丝眼镜的名字,尽管在开车过程中车上的人都曾做过简短的自我介绍。
“不必了,就让这一段噩梦终结吧。让我们解脱出来。”爱莎重新架起金丝眼镜,艰难地一步步挪向车门口。
有人正拦在那里。
“你会死的。”
爱莎并不回应她的话,而是向她微微鞠躬“我真的很感谢你,谢姐,不过请你留在车上吧,外面很危险,你还有同伴需要照顾。”她的很委婉。迈克的问题基他一开口大家都看得出来。
“你会死的。”谢安羽固执。
“不,我不会死的。我只会变成丧尸而已,和他一起。”
谢安羽不明白,难道变成丧尸和死有区别
“做人的时候,我们不能在一起,做丧尸,应该就可以不分开了吧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谢姐,可我现在真的觉得做丧尸很好啊,我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没有了他,我也不可能再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了,我也无法再感受到爱了,做丧尸,最起码就不会再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完,爱莎推开怔怔出神的谢安羽,架着金丝眼镜缓缓消失在黎明前最为黑暗的夜色中。
半晌,那个中年妇女突然不屑地“嗤”了一声“做样子给谁看啊,不定就是她自己嫌男友重伤碍事才”谢安羽凌厉似冰的视线扫过来,她立即噤声。
“迈克,阿明,上二楼去,不要跟这群比丧尸还恶心的人类待在一起。”谢安羽挥动手臂,像是驱赶走了错路的羊羔。她面无表情地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拎着斧子跟在两个鬼身后。突然,她感到有人跟着自己,而对方的气息明显不是傅靖雯的,她立即转身,舞起的斧尖就要挨着奥林安德的鼻子。
对方立即吓得倒退一步,喉结明显一动。
“你干嘛”斧子又往前送了送。虽然她知道奥林安德不是凶手,但现在她对这一车人印象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她完全提不起任何耐性和他们应对,只想用斧子、用暴力、用自己的强大让他们滚的远远的,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能不能去二楼”奥林安德心翼翼伸出食指指楼上。
“理由。”
“你之前也给我门票来着,我怕那个凶手到时候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也”奥林安德没有出诅咒自己的不吉利的词语,他只是横过手在自己脖间比划了一下。旋即,他松了口气对方放行了。他的策略没错,之前他就听到这姑娘嘀咕什么是因为她错了话才引起了凶手的杀意,只要他现在扣住这点进行陈述没道理会被拒绝。生怕谢安羽反悔,奥林安德泥鳅一般灵活地滑上二楼,选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窝好。不一会儿,他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甩到了自己身边,不会是尸体吧奥林安德哆嗦地把自己抱得更紧,在紧闭双眼的状态下原地转圈九十度,面向车壁。结果他刚才要松一口气,就被人按住头转了回来。
睁眼,果然是面无表情的谢安羽。
“吃。”
奥林安德疑惑,然后随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刚刚扔到自己身边的重物竟然是一麻袋熟食等等,这麻袋好像有些眼熟。奥林安德回想起虎鲨队收集的那些物资,伸长脖子张望着想要确认一下,可他却惊讶地发现除了部分散落得乱七八糟的无用工具器械之外,大巴二层所有的食物累物资全部消失了他立即意识到了这是谁的手笔来谢安就没想把食物分给下面那些乘客,现在更是为了以防狗急跳墙把所有可利用的物资都收起来了他面色不定地看着那一袋食物,几度想伸手用它安抚自己正不断叫嚣着的肠胃,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我,我的门票”
“在我这里。这堆是装不下的,你随便吃。吃不完扔窗户外面去。”着谢安羽也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随手拿了一盒糕点,撕开包装大口咀嚼起来。她头上带着那个已经有些发蔫儿的花环,这是迈克见她心情糟糕在临睡前送她的。微微一低头,一朵残败地粉色花跌落到糕点上,谢安羽拈了起来,盯了好久“其实爱莎的没错,都末世了,哪还有什么美好。”
她原只是自言自语地感叹,没想到身边那个吃相差劲的家伙竟然混沌不清地接口到“要求不那么多,世界就美好了呗。垂死的时候,活着就很美好,活着的人呢,又渴望着财富,等获得了财富,哈,不得了,那想要的东西就更多了”奥林安德知道即使吃光眼前的食物也不会对自己可以进入琼基地这个既定事实造成任何影响之后就不再掩饰自己饿死鬼投胎的质,他拆开一包又一包食物,大把大把地塞进嘴里,仿佛要把手也吃下去。
“我很想你的有道理,但所谓人往高处走,只要人活着,来就是有欲望的。我从来都不觉得有欲望是件坏事,欲望让这个世界发展,我们眼前的这一切,公路,城市,电路,水利,机械,通讯,你,我,都来自于人类某一瞬间的欲望。这些难道都是错的吗,不,欲望不分好坏,人才分。”到这里,她突然停顿片刻,想起自己从未曾谋面的父亲从那个男人不辞而别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为那一瞬间的欲望感到了后悔。
谢安羽自嘲地笑笑,然后发现身边的饿死鬼竟然同样在发愣。
“怎么了,奥林安德”
“不,没什么,你继续,谢安羽。”
谢安羽深吸一口气,起身活动有些发僵的手脚,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很钦佩那些为了达成自己欲望不断努力的人们,当然啦,我们有一个更正面的词叫做梦想,只要不伤害他人,只要不侵犯别人的利益,那么”走到迈克和阿明身前时,她转过身来,她手中不断出现各种工具,最后终于停留在一把左轮手木仓上,“那么,麻烦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明明告诉你我叫谢安,为什么你会叫我谢安羽”
她抬手举木仓,黑洞洞的木仓口正对着满嘴塞满食物的奥林安德。美女"hongcha866"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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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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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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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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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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