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
她很安心的带着席一澄,和宋洲还有王柱之去了肃州。
肃州是个文明古城。
湖泊众多,地势平坦,不少名胜古迹都在此,是个绝佳的旅游地点。
虽说是来办正事的,但来都来了,不四处转转太可惜。
当天他们到的时候,先去吃了当地特色,又去了当地有名的一个古镇转了圈,天将将黑,坐了可以直达酒店附近的船,在湖上欣赏了番落日美景。
“妈妈,鱼鱼~”
席一澄趴在温念肩膀上,用手指着水中的摆尾游动的鱼群道。
“澄澄喜欢鱼鱼吗?”
“喜欢。”
温念故意逗他:“喜欢吃鱼鱼多一点,还是喜欢看鱼鱼多一点?”
席一澄被问愣住了,纠结的啃起了小手手,良久,忽然问道:“妈妈呢?”
“噗——”对面的宋洲笑出了声,说:“澄澄,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王柱之也忍俊不禁。
温念面露无奈。
好嘛,被儿子反将一军。
“嗯……”她把儿子的手从他嘴里轻轻拽出来,挑着眉头:“妈妈喜欢吃鱼多一点。”
席一澄眸光闪了闪,奶声奶气的道:“澄澄也是。”
温念宠溺的刮了刮席一澄的鼻头,弄得有点痒痒,席一澄捂住鼻子咯咯笑着埋头在温念颈窝。
哎呦,宋洲赶紧别开眼,不能再看了,否则他这颗老父亲心又要蠢蠢欲动了。
想着偏头和王柱之说点关于螃蟹的事情,不想捕捉到了王柱之看着那双充满爱意的目光。
宋洲顿了顿,作为男人,王柱之的眼神他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说起来,温念这种长得美,思想独立,有上进心和经济头脑的女人,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不心动。
就是很不理解,温念那个老公是怎么想的。
有这么个老婆,貌似还不是很珍惜的样子,不然温念怎至于边工作还要边照顾着孩子。
终究是人家家事,不好过多评判什么,眼下是要提醒下王柱之,别犯浑。
“咳咳咳!”宋洲手半握成拳头放在唇边,颤着肩膀咳了几声。
王柱之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
他心虚的看向了宋洲,对于刚才看温念不小心看走神的事情,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宋洲发没发现……
王柱之关心道:“宋总,你没事吧?”
宋洲笑了笑:“晚上有点凉,不小心呛风了。”
王柱之看了眼宋洲身上单薄,风一打就透的衬衫,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宋总你注意身体别感冒,披上点吧。”
宋洲:“……”
温念闻声抬起头,看到对面如此有爱的一幕,露出个微笑。xiumb.com
宋洲有种帮人解围,把自己搭进去的感觉,扯着唇,笑的勉强,摆手道:“王总客气了,我挺大个老爷们还不止于阿嚏——!”
有个小飞虫从他鼻孔掠过,弄得他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以为宋洲是不好意思在逞强,王柱之立刻把外套抖落开,亲自给宋洲披在了肩膀上。
王柱之身材健硕,比宋洲高了一个头。
故而他的衣服特别肥大,宋洲被全面包裹,弄的跟个小姑娘似得。
宋洲嘴角抽了抽,嘴上向王柱之说着谢谢,心里骂憨批。
十几分钟后,船缓缓靠岸。
王柱之先下的船,伸手要扶宋洲,被宋洲给无视了,他倒是也没在意,又去接温念怀里的席一澄,然后旁边的宋洲绅士的把小手臂递了过去,让温念扶着。
回酒店的路上,温念要把席一澄抱回赖,王柱之说没事没给她,席一澄对王柱之的肌肉很感兴趣,一会儿捏捏他肱二头肌,一会儿摸摸胸肌。
王柱之也惯着他,还特意屈起胳膊,把肌肉崩住。
席一澄发出“哇~”的感叹。
温念笑了笑,偏头对宋洲道:“明天咱们几天去澄湖那边?”
在船上披王柱之外套也就算了,现在下了船,他可不想娘们唧唧的披着个不合身的大外套。
宋洲拎着王柱之的外套,另一只手插兜,别有中潇洒的帅气,温声回道:“十点。我和那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对方说,其实咱们九月份来更好,那时候开闸,景象很壮观。”
温念唇瓣微动,欲要说话,身后传来道很熟悉的醇厚中老年声音——
“媛媛慢点跑……”
这声音……
是她公公?
温念突然驻足,转过身子,寻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河对岸。
只见一个长得很像是席阔远的男人搂着一个气质恬雅的女人,他们身前还有个捏着块梅花糕的少女,瞧着穿着像是大学生。
之所以说“像”没有确定,全因为天色太暗,隔得远,凭着半张脸,让她不太敢认人。
可要真是席阔远的话,她公公岂不是在外面养了……
想到这点,温念打了个哆嗦。
宋洲轻唤:“小念?”
温念回过神,对面已经不见少女和那个男人女人的身影。
宋洲询问:“怎么了?”
温念笑着道:“没事,刚才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喊我,听错了。”
这种现象倒是不奇怪,宋洲在人群中的时候也有如此体验,道:“我刚才说,景城和海城目前也没发现什么适合养螃蟹的地方,咱们可以多待几天。你不着急回去吧?”
温念:“不急,我也有此意。”
翌日。
十点钟,他们准时出发去了澄湖。
到了那边有当地的负责人接待他们,知道他们对螃蟹感兴趣,帮着讲解了许多专业养螃蟹的事项。
王柱之很认真,话不多,全程都在捧着个小本子记录。
宋洲注意到这点,在心里多了几分满意。
这人不太圆滑,憨了点,却是个务实的,温念这个老同学,不错,是个好的长期可合作的对象。
不知不觉就聊过了午饭时间,还是席一澄扯着温念裤脚,蔫巴巴的喊着饿,他们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五十了。
该看的都看了,该聊得都聊了。
温念和对方告别,三个人商量着去哪里吃饭的时候,宋洲接了个电话要去见个人,不能和他们一起。
王柱之心思都在螃蟹上,想回酒店整理下记录的东西。
最后,就温念带着席一澄去了附近有名的酒楼。
酒楼很大,足足有三层。
每一层的消费还不一样。
温念要了个二楼的雅间,上楼的地方和下楼不是一个地方,温念在服务员领着上二楼的时候,无意间她看到了对面的席阔远和昨天那个女人和少女。
不是昨天那种隐隐一瞥,这回她看到了席阔远的正脸!是她的公公,绝对没错,并且她都不需要在猜测。
因为那个少女挽着席阔远胳膊,甜甜喊了声爸,在撒娇要什么东西,旁边漂亮对女人掩唇笑着。
她公公那张严肃的脸,难得露出笑意。
一家三口,简直是其乐融融。
温念瞳孔地震,在席阔远要往她这边看的前一秒,倏地按着席一澄脑袋,蹲身下去。
楼梯的栏杆是实木的,把她遮挡了个掩饰。
倒是此举把走在她前面的服务生吓了一跳:“女士你没事吧?”
温念抬头,食指抵住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双手抱膝
跟个小蘑菇似得蹲在温念身边的席一澄见了,也伸出食指,有样学样,嘟起嘴:“嘘……”
服务生:“……”
做服务行业的,眼力见和观察里肯定是有的。
服务生很快就反应过来,温念是在躲对面那正在下楼的一家三口,他帮着目送着那一家三口离开后,说:“女士,他们已经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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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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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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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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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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