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雲昭早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眉宇轻蹙,“有事?”
“有,我能进来说吗?”
他烦躁的放下手里的医书,揉着眉心道:“进来吧。”
钱海盈进来后,径直走到他面前,在对面的位置坐下,“你会放了章氏的儿子吗?”
“你觉得我很闲?”郎雲昭挑眉反问。
把人送进大牢,又把人捞出来,他是吃饱了撑着了?
“所以,你不会放了章氏的儿子?”钱海盈想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不蠢,应该能听出我话中的意思。”郎雲昭说罢,指着门,“你可以出去了。”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钱海盈气得直跺脚。
“呵~”郎雲昭冷嗤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妻子,我全家可是包括你的。”
钱海盈:草率了!把自己也给骂了。
瞧着她气呼呼离开书房的背影,郎雲昭嘴角微勾。
无处不在的速雨又出现了。
“主子,你笑了。”
郎雲昭冷睨了她一眼,执起手边的茶杯朝她掷过去。
早有预料的速雨迅速接住杯子,得意一笑,“砸不到……哎哟!”
速雨乐极生悲了。
她捂着被石子砸出一个大包的额头,“嗖”的一声出了书房。
郎雲昭轻哼一声,继续翻看手里的医书。
只是,注意力到底是不在书上了。
他出了书房,看到钱海盈正在院子里洗菜,吓了一跳,“你要下厨?”
钱海盈抬头看向他,“是啊。”
小珠珠精神状态好,午饭只能靠她自己了。
郎雲昭:“你和村长一家有仇?”
钱海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要不你掌勺?”
对上她期待的目光,郎雲昭轻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好处?”
满怀期待的钱海盈狡黠一笑,“要不我以后每天给你做饭吃?”
郎雲昭:“……”
你怕是对自己的厨艺有什么误解。
“把菜洗干净,一会我来掌勺。”郎雲昭没再提好处的事情。
钱海盈满意的笑了,“放心,这些我能做好。”
村口的大榕树下,章氏拿着麻绳要上吊,钱友福和钱翠翠抱着她的脚不让她动。
“他爹,翠翠,你们不要拦着我了,让我死了吧,这日子没法活了……”章氏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围观的村民一开始还挺紧张的。
只是,看了一会他们就淡定了。
章氏闹这一出,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哪里是寻死,分明是一家子都在做戏。
“章氏,你真要上吊啊?”
“她章氏敢上吊吗?装给谁看啊!”
“要上吊就快点啊,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呢。”
“没瞧见钱友福跟钱翠翠拽着她的腿吗?”
“要不我们把钱友福和钱翠翠拉开,成全章氏?”
“哈哈……”
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被嘲笑的章氏恼羞成怒,悲愤的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是都想逼死我们一家啊,不活了、不活了……”
“闹什么呢!”村长疾步而来,脸色不虞的瞪着章氏,“要真不想活了,就夜里悄悄的吊死,何必闹得大伙都知道呢!”
“可不是!”赶来的柳何氏立即附和。
听见自家老婆子的声音,村长回头看了她一眼,“景山呢?”
“跟小胖一起玩呢。”柳何氏挤到村长身边,“章氏方才去雲昭家里闹过了,被丢了出来。”
“还有脸闹事!”村长冷哼一声,瞪着钱友福。
“钱程这些年没少在村里祸祸,我可没少提醒你要好好教育他,现在闯大祸了,你这个爹就是最大的祸首!”
钱友福心里可不怎么认为,说道:“村长,我在县城问过了,只要雲昭他们不计较,官府就会放了钱程。”
“哟,你还想雲昭不计较?”柳何氏露出嘲讽的神情。
“我是他表叔!”钱友福开始摆谱。
“村长,这件事就是误会!请你帮忙带个话给雲昭,就说我还认他这个表侄,以后两家还是亲戚……”www.xiumb.com
“呸!”柳何氏直接啐了他一口。
“当年雲昭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他爹娘先后离世,你就上门抢了人家的田地房子,逼得他小小年纪背井离乡。
如今看人家出息了又想攀关系,真真是不要脸!
还有,你儿子钱程干的坏事牵涉到了我们柳氏一族,你们要是继续闹事,别怪我们柳氏一族按契约办事!”
钱友福被怼的面色阴沉沉的。
悲悲戚戚的章氏这会儿也吓得没了哭声。
要是真的被赶出村子,他们一家三口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村长轻咳了一声,说道:“钱友福,带你媳妇和闺女家去,别再闹事,否则赶出村子!”
“村长……”钱友福还想挣扎,奈何底气不足。
看热闹的村民一看钱友福这怂样,纷纷笑着议论起来。
“村里就钱家事多!”
“可不是。当初来咱村落户的另外三家,虽然也有吵闹,不过都是小事。”
“老祖宗说了,娶妻娶贤!老钱家就是娶的媳妇太能闹腾了。”
“哈哈……还真是呢。赵大花、崔氏、章氏,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被村民取笑的钱友福拽着媳妇和闺女,灰溜溜的离开了。
柳何氏捡起他们掉落的麻绳,追上去,“麻绳!章氏你的麻绳!省得要上吊的时候找不到绳子。”
“哈哈……”
柳何氏一番话,逗得看热闹的村民再一次哄然大笑。
村长抽着旱烟,眼眉里都是笑意。
人群外,提着菜篮子的钱海盈挑眉轻哼,“活该!”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郎雲昭回头看她,“不想吃鱼了?”
“来了。”钱海盈追上去。
没一会,俩人走到了河边。
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钱海盈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啊,河边的空气就是清新。”
正在削树枝的郎雲昭,“过来帮忙。”
罗家村。
昨晚醉酒的罗大壮打了钱红枣几个大巴掌后,便呼呼大睡,这会儿还没有醒。
院子里,罗老太起床后没看到钱红枣在干活,吼道:“贱蹄子,还不赶紧给老娘起来干活!”
睡在柴房里的钱红枣顿时惊醒,她挺着四个月大的肚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来。
“娘,我现在就去。”钱红枣低着头,麻木的走进厨房,开始了她一天的劳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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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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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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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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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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