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盈看着身旁的妹妹,轻声道:“睡吧,有速雨在,你家东篱哥不会有事的。”
水珠仰头看着面前的姐姐,犹豫了一会,“阿姐,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的话?”
钱海盈一愣,笑了,“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水珠心口胀胀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阿姐……”
“傻丫头,哭什么呢。”钱海盈揉乱她的头发,“要是隔壁的大姐听见了哭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阿姐最好了!”水珠扑进钱海盈的怀里,又哭又笑。
钱海盈轻拍着她的背,低声交代,“小珠珠,阿姐接下来的话,你要时刻记在心里。”
水珠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她,“嗯。”
“你做梦能预知未来的事情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钱海盈的神态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慎重。
水珠有点纠结,“大姐和东篱哥也不知道告诉吗?”
“不能!”倒不是钱海盈不相信他们两人。
而是,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哦。”水珠情绪有点低落。
钱海盈拍拍她的头,打趣道:“你若实在想告诉东篱,那就等你们成亲洞房那晚,亲自告诉他吧。”xiumb.com
“阿姐!”水珠又羞又恼,拉过薄被把自己盖住。
钱海盈扯了扯薄被,没拉扯开,继续道:“至于大姐那个,先瞒着吧。”
水珠露出半张脸,一只手揪着钱海盈的衣袖,“阿姐,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阿姐也喜欢。”钱海盈躺了下来,“睡吧,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嗯。”水珠靠在姐姐的身边,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反倒是钱海盈有点睡不着,脑海里不停的想起郎雲昭。
此时,露宿野外的郎雲昭也睡不着,一边忧虑四海城的情况,又不时的想起家中的钱海盈来。
他仰头看着仅有几颗星星的夜空,手里握着一个口罩。
只是,想起口罩不是那丫头亲手做的,心里就不得劲。
那丫头可真是“一无是处”啊。
厨艺不行,女红也不行。
可一想到她以前的生活状况,对她的缺点倒也宽容了几分。
不会便不会吧。
总归养花养草还是有些本事的。
负责守夜的速风发觉自家主子后半夜就没有睡着过,不免生出一丝好奇。
于是,轻声问道:“主子,您是在忧虑四海城的情况吗?”
郎雲昭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夜空。
倒是睡在大树上的速云忽然倒挂出现,把树下的速风吓了一跳。
“你要死啊!”
速云嘿嘿一乐,“有主子在,我可死不了。”
“……”速风气急,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他砸过去。
“你砸不到!”速云快速落地,乐滋滋的躲在郎雲昭的身旁。
速风磨牙,“你给我等着!”
“我听不见。”速云侧过身,盯着郎雲昭手里的口罩,“主子,你该不会是在想夫人吧?”
速风一惊,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主子,您这是打算假戏真做了?”
速云更是语出惊人,“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要有小主子了!”
“你个蠢货!”速风怼他,“夫人还要守孝三年呢,你当主子是禽兽吗!”
郎雲昭:“……聒噪!”
“嗷——”速云被郎雲昭一脚踹飞出去,“速风,你害我!”
靠,主子太狠了。
速风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跑出三米就被郎雲昭揪住了后衣襟。
“天亮后赶路,你需跟在马儿后面跑一个时辰。”
被踹飞出去的速云心里总算平衡了,“哈哈……活该!”
黎明破晓前,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辗转反侧的钱海盈总算有了一丝睡意,只是,她才闭上眼睛没多久,身旁的水珠忽然惊醒。
“阿姐!”水珠使劲摇晃姐姐的胳膊。
钱海盈的瞌睡虫就这样被惊走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小珠珠,要是不想睡了,咱们起来做早饭吧。”
“不是!”水珠压低了声音,“阿姐,我梦到咱家……刚刚进贼了,他举着刀要杀我们。”
钱海盈吓得翻身坐了起来,“人多吗?”
“就一个。”水珠被梦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吓得这会儿心口还嘭嘭的跳。
钱海盈立即下了床,抹黑把妆奁里的剪刀还郎雲昭留给她防身用的药粉拿在手里,走回床边,把水珠拉下床。
附耳低语:“小珠珠,你躲到床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来!”
“可是……”水珠想哭,可她还是听话的爬到了床下躲着。
黑暗中,钱海盈悄悄摸到房门边的矮柜一侧,静静的倚靠在那里,等待贼人的到来。
翻墙而入的铁木垒捂着自己的手臂,猫妖四处查看。
这家人住在村子边缘,房子又修的不错,想来家中定有积蓄。
如此一想,铁木垒决定干一票后再回山中避祸,也省了那帮瘪犊子笑话他。
打定主意后,他朝主屋摸了过去。
主屋那一排都是郎雲昭在用,除了他的卧房,便是书房和药房,还有剩下的屋子都是空置的。
东厢房里,钱海盈隐约听见主屋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心知贼人已经闯入了家中。
幸好只来了一人!
她侧耳聆听,呼吸都放缓了。
铁木垒摸进主屋后,发现里面根本没人住,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燃。
待看清屋里除了一张黄花梨木的大床,就是桌子和凳子时,毫不犹豫的便去了隔壁书房。
经过翻找,铁木垒一眼就相中了郎雲昭平日里用的砚台。
发了发了!
铁木垒把砚台收进怀里,又去了相邻的药房。
一刻钟后,铁木垒终于把主屋都翻找了一个遍。
他把玩着手里的砚台,眼中带着贪婪。
那张黄花梨木大床可惜了。
从主屋出来后,铁木垒感觉自己被绣花针刺中的手臂再次隐隐作痛,似有越来越疼的预兆。
他看了看东西屋,最后还是决定先离开比较稳妥。
经过东厢房时,不经意间看到窗下放着两双绣花鞋,离去的脚步忽然顿住。
绣花鞋……女人!
铁木垒眼中闪过一丝浮光,脚步一转,朝东厢逼近。
躲在矮柜一侧的钱海盈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脏咚咚的跳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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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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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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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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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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