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靠在姐姐的肩头,一同看着外面的景色。
“阿姐,我们走的这么慢,何时才能到南溪镇?”
“放心,天黑前肯定能到。”钱海盈说话时余光看向郎雲昭。
感受到她的目光,郎雲昭的视线离开了手中的医书,“有事?”
被抓包的钱海盈朝他浅浅一笑,“在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郎雲昭把手里的书一合,收进了暗格里,便闭目养神。
见此,钱海盈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手臂,“你睡着了?”
郎雲昭轻睨了她一眼,“说话便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钱海盈:“……”
“小珠珠,这会儿离午时还远着呢,我们休息一下。”钱海盈气呼呼的说完,便躺了下去。
水珠点点头,在里侧躺下。
靠近车门的郎雲昭发现一只脚丫子伸到他面前,轻叹了一声,“阿盈,把你的鞋子脱了。”
“不脱!”钱海盈闷声道。
郎雲昭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下,无奈的帮她把鞋子脱下,放到车板下的暗格里。ωωω.χΙυΜЬ.Cǒm
钱海盈动了一下脚丫子,扭头看向他,“干嘛脱我鞋子?”
“鞋底脏,踢到我了。”郎雲昭解释完,继续闭目养神。
见此,钱海盈的脚丫子故意踢了他一下,便闭上眼睛装睡。
郎雲昭没有理会。
装睡的钱海盈还等着他质问呢,结果他无动于衷,便又踢了他一脚。
“……”郎雲昭决定不跟她计较。
不计较的后果便是,钱海盈再次踢了他一脚。
“报复”得逞的钱海盈心里乐呵的不行,决定多踢几下。
谁知,第四次出脚的时候,被郎雲昭直接握住了脚踝。
“你…你干嘛?”钱海盈气闷的看着他。
郎雲昭眼睛都没睁开,也不做声。
钱海盈抽了抽脚,没有抽出来,便放弃挣扎。
赶车的速风转头看了一下车内的情况,发现清冷的主子竟然握着夫人的脚踝,心道:啧啧,主子竟还有这等爱好。
郎雲昭半合着眼眸,看向速风,“想腿着回去?”
“不、不想!”速风转过头,认真的赶着马车。
官道上,马车缓慢又平稳的向前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
倏然,一阵箭雨破风而来,齐齐朝马车飞来。
速风一边勒住缰绳,一边抽出匕首,挡开飞来的箭矢。
“杀——”一声喝令,藏在道路两旁的树丛里的杀手们全部出动。
“主子,有埋伏!”速风跳下马车,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杀手给一脚踹开。
后边,赶着另外一辆马车的速云也下了车,与速风互相合作开始诛杀这些不长眼的杀手。
郎雲昭掀起车帘,看了一眼战况,才道:“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是。”速风、速云异口同声应下。
睡得正香的钱海盈被打杀声惊醒了,“发、发生什么事了?”
瞧着她睡醒惺忪的模样,郎雲昭轻声安抚,“遇到打劫的山匪了,速风速云能解决。”
听到“山匪”二字,钱海盈忍不住想看一看,“我…我能看一下吗?”
郎雲昭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提醒道:“打斗过于血腥,你确定要看?”
“……”钱海盈犹豫了一下,“就、就看一眼。”
“行吧。”郎雲昭把她拉到身边,掀起车帘的一角。
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钱海盈真正看到打斗的画面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人,他们穿着一身黑,脸上还蒙着面巾,鲜血流了一地,是否还活着无人得知。
“他们…他们根本不是山匪。”钱海盈紧紧的揪住郎雲昭的衣袖。
郎雲昭把车帘放下,阻挡了钱海盈的视线,并未解释。
深吸了好几口气后,钱海盈才道:“他们是杀手,对吗?”
只有杀手才会蒙着面巾,不想让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此时的郎雲昭惊讶的看着钱海盈,半响才点头,“嗯。”
她倒是敏锐,竟一眼就看出外面那些人是杀手。
一刻钟后,速风和速云结束了打斗。
“主子,人都解决了。”速风说完,跳上车辕,继续赶车。
至于地上的尸体,自然有速云处理。
钱海盈松了口气,趁着郎雲昭不注意的时候,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
“嗖!”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击钱海盈的面门。
“阿盈!”郎雲昭迅速的把她拽进怀里,同时掷出了一枚铜钱。
“叮——”箭矢受到冲击,改变了路径,插在了车窗下一寸的地方。
倒在郎雲昭怀里的钱海盈眼睛都直了,可见被吓的不轻。
处理尸体的速云立即朝箭矢飞来的方向追去,很快便把人给解决了。
“主子,林子里埋伏的人已经被属下解决。”
郎雲昭抱着钱海盈,轻抚着她的背,“嗯,走吧。”
劫后余生的钱海盈呆呆的看着郎雲昭,“雲郎……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郎雲昭半搂着她,“要不睡一下?”
钱海盈摇头,看向睡得香甜的妹妹,轻声道:“幸好小珠珠没有被吵醒,不然肯定会吓到她。”
“是啊。”郎雲昭并没有告诉钱海盈,箭矢飞来的那瞬间,水珠便有醒来的迹象。
至于为何还睡的如此香甜,是被他点了睡穴的缘故。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赶到了大同镇。
“主子我们到大同镇了。”速风说完,发现方才还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郎雲昭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找个地方吃饭吧。”
“是。”速风赶着马车,很快便找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酒楼。
只是,马车才停下,便听见大堂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谢氏瞪着对面的两名衙役,指着他们后面的车夫,“就是这个陈三偷了我的银子,你们竟然还包庇他!”
“大婶,判案讲究证据,您没证据、没人证我们也没法子帮你啊。”衙役甲看似公正,眼中却带着一丝得意。
谢氏气得眼都红了,怒道:“那些银子是我当了嫁妆首饰所得,是为了给儿子治病的,是救命钱啊!”
明明知道就是陈三偷的银子,奈何她没有证据,这两衙役又如此做派,她该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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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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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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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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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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