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眉头微蹙,道:“你医术高超,有你在我身边我能踏实一点。”
洛英闻言更是不解,“你不是说大启皇帝下旨,不让你们出北境吗?”
贺兰明摇头道:“话是如此,但总有法子。”
洛英好奇道:“什么法子?”
贺兰明狡黠道:“反正若我有法子带兵出了津梁,你便要随我去前线,我走哪里你跟着便是。”
洛英不信的将双手环于胸前,调侃道:“啧啧啧,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干嘛非要跟着你呢。天底下那么大……”
“天下那么大,可患有龙髓之毒的人只有我一个,能让你在医术上超越先祖的案例也只有我一个。你若能解了我这毒,你的医术便是这大陆之上独一无二无人能及,你所享有的便也是这世上无上的尊荣,你洛英的名字必将载入每个国家的史册永垂青史,难道你不想吗?”
此话真是说到了洛英的心坎上,他做法师这么多年,唯一想要攻克的难关便是贺兰明身上的龙髓。当日龙髓被偷,他自责之余也实在好奇对方究竟会将龙髓下在谁身上。当时他总认为对方偷了龙髓一定是用在位高者的身上,可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贺兰明这样一个女子。
事实证明,贺兰明确实有这个能力让一些人忌惮痛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于是他道:“我有个条件。”
贺兰明笑问道:“什么条件?”
洛英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道:“我要带着如意一起。”
贺兰明疑惑,“如意今年十六岁,过几日只怕就要定亲,她父母不会同意的。”
洛英噘着嘴道:“我不管,总之我要带如意走!”
贺兰明更是惊异,“你是想娶如意还是要做什么,你总得给我说清楚。”
洛英垂眼严肃道:“贺兰明,我一把年纪怎么会去糟践一个十六岁的娃儿,我年轻时都没动过这个念头,如今更不会动这个心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从小被人遗弃,是我师父养我长大传我衣钵。师父临终前让我目色一位天资绝佳的徒儿,可我找遍了南滇都没有和我脾性的,可到你这里我发现如意这丫头却合我胃口,聪敏好学,我给她教什么都是一教就会,不用我再多说一个字。而且她对我也很尊重,所以我想收她为徒带她去南滇。”
贺兰明抿嘴沉思,随后又看向洛英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问过莫叔和莫婶,他们就如意这一个女儿,恐怕不会同意。”
洛英自信道:“这有何难,我安排她爹娘先去南滇,等你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带如意回去找他们便是。”
贺兰明问道:“你真这般喜欢如意?”洛英期盼的点了点头,如一个大孩子一般,道:“我私下里问过如意,她愿意。”
贺兰明无奈道:“即是如此,我做个顺水人情便是。这桩事,我答应你。”
入夜,贺兰明将如意父母叫到身前询问,不想他们居然不愿离开津梁,按照莫叔的说法,自己是津梁土生土长,南滇万里之遥实在不是故乡,莫婶自是听从丈夫的安排。琇書網
如意原本兴奋的脸颊,在听到父母所言后转为愁容。一旁洛英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贺兰明不由长叹一口气,道:“这件事容后再议,如意……”
贺兰明话还未说完,只听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如意赶忙去开门,却见是段钟鸣。
段钟鸣来不及与他人问好便直冲到贺兰明面前道:“将军,军营出事了。咱们前锋营的兵晚饭时和曹帅的精锐闹起来,伤了对方数十人。还有重伤的,脸都打开花了!此刻曹帅命我来找你要个说法,让你即刻回军营去。”
贺兰明目光一转,提高声调道:“这群精兵平日里就眼高于顶,瞧不起咱们前锋营,今日也算是给他们个教训,咱们前锋营也不是好惹的!”
段钟鸣急道:“将军!怎可如此说!”
贺兰明瞪了一眼段钟鸣,随后小声冲着身旁毓秀耳语几句,毓秀便进了里屋。
随后,贺兰明骂道:“在这群精兵眼里我也不过是条曹正的一条狗,与其如此被压制,今日里我便要与曹正好好理论理论!钟鸣,这就随我去军营,我倒要看看曹正他如何说!”
众人被贺兰明这一举动引得诧异万分,平日里听曹正话的贺兰明今日里如同一头凶怒的野兽,瞬间就要将对方撕碎一般。
段钟鸣心中担忧,却不敢有一丝懈怠,忙跟着贺兰明去了军营。
路上,贺兰明已想好了对策,待到军营便径直去了曹正所在的大营。
营帐外已站了许多受伤的精兵将士,一个一个都恶狠狠地盯着贺兰明这个前锋营主将。而跪在地上的则是自己前锋营的同袍,十几个人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却依然露出一股不服气的表情。
贺兰明扫视一圈,朗声道:“前锋营主将明歌求见曹帅!”
曹正道了句“进来”便不再多说。
贺兰明闻言便要入帐,不想一旁段钟鸣忽然拉住她道:“将军,曹帅此举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可要忍住脾气不要发火。”
贺兰明冷哼一声,“发不发火,也得看他如何替这群精锐辩解。”说罢,便仰头进了营帐。
曹正见贺兰明入帐,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摆放的东西。只见贺兰明上前不紧不慢的将龙谷山的地形图收进自己胸前衣兜,这才故意拔高声调道:“末将今日前来是想问问曹帅,为何纵容手底下精兵与我前锋营士兵斗殴?”
曹正一拍桌子,指着贺兰明愠怒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他们今日去了前锋营,我还不知你私下里竟然说我年事已高,不堪重任,该早早让曹文远接了我的班,你也好多上一级台阶!明歌你好大的野心!我看你不是想让我儿做元帅,你是想自己做这个北境元帅才是真!”
贺兰明咧咧嘴,没想到曹正居然能有如此演技实乃她意料之外。二人你来我往吵得甚嚣尘上,直听得外间段钟鸣冷汗涔涔,他几经劝说贺兰明要忍耐,没想到对方完全不听劝阻,反而跟自己的上司吵的不可开交,这前锋营的未来堪忧啊。
就在段钟鸣心悬一线时,只听帐内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随后贺兰明道:“既然曹帅容不下我前锋营,我带人走便是!”
“好,有种的就别回来!但前锋营的兵乃是我北境边军的一部分,你一个也别想带走!”
贺兰明不禁狂笑一声道:“曹帅,这可由不得你了,若他们要跟我如何?”
曹正怒道:“既是要跟你,我也不拦着,只不过从今以后他们再不是我曹家军中人,也再无入曹家军之可能!”
贺兰明闻言转身大踏步的出了营帐,厉声令段钟鸣解开了前锋营几人的绳索,道:“随我回前锋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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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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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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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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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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