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甩着无力的白眼,清楚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的御手洗,也只能凭借这样的方法倾泻自己的不满。
“嘛,很~~~感人的故事。”
“别,别说了,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我的人生受到了亵渎。”
冬夜似乎难得的想要敷衍一下,但是就连这样的敷衍对方都拒绝了。
“那你就带着这样的亵渎死去不是很好吗?不然会复活的吧。”
“如果是三流的故事情节到了这个时候,大概率都是回忆的走马灯后,主人公莫名的恢复了力量,然后摆脱死亡的绝境之类的。”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到的故事,但是我或许并不是什么主人公就是了,所以我应该就会带着你对我的亵渎死去吧,迎接可悲的命运。”
“没错,说到底你会现在就死去,那也只是因为你就是个配角罢了。”
“虽然我自己也有类似的觉悟,不过总感觉被你这样说会很不舒服。”
“你是生气了吗?”
“被说成这样,难道不该生气吗?”
“嘛,我似乎过分了一点。”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吧!”
对话在顺利进行着,时间也在悄然的流失着,季节或许也在变化着。m.xiumb.com
萧瑟秋风呼啸的季节已经逝去,迎来的是冬至过后风雪飘摇,冰天雪地的场面,初冬刚至的时日,似乎正预示着不久将至的死亡。
“果然,从刚才开始,总感觉很不舒服。”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着突然就表达了自己的情绪的冬夜,御手洗很自然的询问了他原因,当然,那是一种即便面对冬夜的瞪视也保持着的自然就是了。
“说什么怎么了?说什么问题?”
“所以说,就是这个了。”
“语气啊,态度啦!不管是那种,都感觉你不像是平常的那个你。”
一脸正经的说些什么?就像你很了解我一样,一边在心里想着不服输的话语,一边却自然的在脸上露出了苦笑。
“就算我想要生气,想要稍微大声一点说话也不可能的吧,我现在稍微大口喘气都感觉随时会死哦。”
“所以,人或许就是在会死之前会有所变化的,这并不奇怪哦!”
他解释着,而他给出的,也是很自然的理由,很值得让人信服的理由,会让人相信的理由。
但是。
“又或许,这样的你才是平常的你,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吧?”
“所以并不是你变了,而是你恢复了平常的你,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个。”
冬夜的眼睛变了,很认真,至今为止看到过类似的目光,受到类似的注视的人,他,他们都被看透了。让人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意,这双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倒映着的人的面孔究竟是什么样的?
“平常的你,一直以来在我面前的你,才是伪装着的吧!大大咧咧,争强好胜,偶尔很单纯到容易被人利用的程度,也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形象吧。”
“真正的你,或许很骄傲,但是你似乎将这样的骄傲保留在内心之中,或许很冷静,但你将这样的冷静看做凌人之上的智慧,从以前开始你就没有变过,你所拥有的傲慢的生活方式只是隐藏的更深了。”
“·······”
沉默,面对冬夜单方面自以为是的推断,明明只要开口否决就能给予他一定程度自信的损害,但是没有办法,御手洗清楚的知道,顺从着内心的自己没有办法否决。
顺从于内心的软弱,自己被看透了的恐
恐惧,顺从于内心的骄傲,不能去,也不想去否定事实的骄傲。骄傲和自卑将自己逼到了被将军的局面。
“结果到最后还是自我满足罢了。”
“不过就算是自我满足,我已经不讨厌了哦,不讨厌这样的我。”
即便是自我满足,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期盼吧,所以,此时此刻,我就这样完成了期盼然后死去,这样的结局。
一点都不完美。
~~~~~~
“你之后会怎么办?”
“什么?”
并没有理解他询问的问题的意思,所以疑惑的冬夜。
“你会怎么做?等我死之后。”
“你都死了,还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吗?”
“那就只能拜托你尽量告诉我实话了。”
随时都可能闭上的眼睛,此刻对上了冬夜闪烁着火苗的瞳孔。
“我会回到村子吧,毕竟当叛忍什么的,感觉会很没有前途。”
“是吗?结果你还是选择了最困难的路吗?”
“再之后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一个死人来在意了。”
“对呀,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解脱了,以后的麻烦和我根本没有关系的。”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的平息下去,然后一直以来微弱的声响终于在静寂之中大放光彩。
在火堆旁,火光照耀的空间里,水蓝色剑刃正在被一次又一次的放置在光滑的石块上研磨。
稚嫩的面孔,搭配上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重复着磨亮刀刃的他,散发出的是比即将步入死亡的还要冰寒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认为,或许他身上流的血是冷的!
“说说吧,你最后的遗言,我或许会好心的替你转达的。”
“我一点都不想死。”
虽然说出了毫无斗志,会被人认定为胆怯的话语,但是这样的真实反而平添了他即将死去的实感。
“不行哦,你迟早会死的。”
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基于恐吓,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侵透了胸口,聚集了一滩蔓延着将御手洗环绕一圈的血液,他会死,已经到了即便是意志力等抽象的存在所不能被容忍的阶段。
“这就是所有的遗言吗?”
“别着急,还有,还有一句。”
“是吗?”
“是的。”
没有营养的对话,平和的气息却遮掩不住不知何时在狭小的空间中充斥的杀气。
“杀了我!”他吼道,最后,一切的力量呐喊着。
“~~~~~~如你所愿。”
他一如既往,平淡没有生气的语气之下,是快速没有犹豫的拔除了触手可及的苦无,黑红色发臭的血液飞溅的砸在脸上,眼瞳之中,下意识的眼睛的收缩被制止住。
反而是刻意睁大了瞳孔的瞬息之间,水蓝色的光芒闪耀了黑暗,然后直直的刺透了对它而言脆弱无比的肉体,划破了人体最坚硬的骨骼,划破了人体最重要的心脏,然后,彻底宣布了死亡!
~~~~~~
死亡,相比于意外,不可预控的死亡,我更喜欢迎接的是此刻这种慢性的死亡,那是或许直到血液流干或许都不会死掉的死亡。
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那并不是我喜欢持续不断的痛苦,而是我喜欢选择。
我讨厌的是被死亡所宣判的必然,我,御手洗洁必然会死亡这一点。
如果讨厌死亡的必然,那么我应该更勇敢,更无畏的去追求逃离死亡,得到生存下去的机会。
但是很可惜!
这是不可能的!
我必然死去,并不是因为我不是主角,我只是个配角这样的无聊的原因,而是,死亡是必然的,我理
解这个结果。
所以,我选择的是我对死亡的选择。
我选择了,他接受了,我选择的不是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受控制的死,我选择的是我清楚的,我也能做到的,我能够控制的,经由他的手所迎来的死亡。
死是必要的,结果是唯一的,只不过我操控了,选择了死亡。
这就是我的傲慢,也是不想当着他的面。
甚至直到快要死去也只会在心里说出口的话语。。
感谢!
感谢他,流川冬夜的温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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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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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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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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