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跟着他们一起上了楼。
“你是干什么的?”楚韧问。
剧组找的宾馆,安全性应该不差,但他觉得这人委实是奔着某些事来的。
“楚导您好,我是苏总派来给夫人送东西,顺便嘱咐夫人一些事的。”那人把自己手中的东西给楚韧他们看一眼。
楚韧脸色不太好,显然是不大信,木十却把东西接过了。
苏问道白天的时候好像的确说过给自己送东西,但是在前台给了就行,跟着上楼,是有其他事吗?
可能是不好在下边说,苏问道有时候过于谨慎。
“这人你之前见过?真是来找你的?”闻语盯着木十看。
木十点头,苏问道的助理她看过几个,这个刚好记得。
楼层在他们谈话间到了,木十打开房门,跟楚韧他们告别。
得来一句:“半小时后在马典的房间见,讲戏。”
木十应了一声,苏问道的助理跟着她进了房间,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拍照。
真奇怪,这是什么增强安全感的新方式吗?
——苏问道叫你来拍的。
躺地上看着助理忙碌,木十没把对方的行为当回事儿。
对方却没法忽视她,“夫人,您不要在意,总裁他就这样,疑心重,吩咐我到了您的房间,一定得先拍照。”
——哦,还有其他事吗。
“东西放这儿了,您看看有没有缺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我跟您住同一层,今天开始就是您的专属助理了,总裁说您进了娱乐圈,不能没人照顾。虽然您天性淡然,对娱乐圈可能也只是一时起兴,但只要您想试试,他就得尽一个丈夫的全部责任,不能让您的演艺之路缺少光彩。电影要拍,代言也得抓紧,您是喜欢ARMANI,PRADA还是GUCCI,BVLGARI?这些品牌和家里都有交流,您可以代言,或者做个品牌大使,低调些的话,就先来个亚洲单线代言人,但总裁说您也可以一步到位,直接试试全线的全球代言,他会给您足够的帮助,让您的广告随处可见。”
——听上去很麻烦,要见很多人吧,我不是那些人的审美。
木十躺在地上摇了摇头,她的脑袋跟地板擦出巨大的摩擦声。
助理听不懂她的话,便尽力猜她的意思。总裁说过,夫人的言行虽然难以理解,却并不危险,他可以放轻松些,只有他轻松,夫人才会用看人的眼光看他。
“是怕被人说闲话吗?我也觉得不该这么张扬,但我来之前,老爷也给我打电话了,说您不用担心,尽管享受便可。娱乐圈就是让人娱乐的,看的人要娱乐,表演的人也要娱乐。所以一路张扬也没什么的,您看看这些图,喜欢哪些衣服的风格就跟我说一声,明年电影宣传,一定有很多场合等您出席,春夏高定要提前准备好,咱们不能穿过季款。”助理把一堆杂志递到木十手边。
木十坐起,翻了几页。
——穿什么衣服不是都一样吗,为什么要选择,这是不是人类社会诞生之始就决定的事,有些树叶暖和,有些树叶则不然。有些编搭方法舒服,有些就只会将锋利的叶片对准人。所以手艺和选择是由来已久的。但现在的大多数衣物明明已经满足人的需求了,也足够漂亮,却还是要追求更多,已经跨越了物质,而直奔精神。很不好的精神,牢笼越来越紧,束缚与悲伤越来越多,人们却不放弃,而是将笼子缩地更紧些,是怕冷吗?骨子里的怕冷。wWW.ΧìǔΜЬ.CǒΜ
将东西往远处推推,木十离那些杂志很远。
助理面露难色,显然不理解那一大段的风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他只觉得总裁选的女人不正常,但她可能很合总裁的胃口,能让总裁跟她闪婚,“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您可以多和总裁说说话,他今晚就很希望听到您的声音,而且每晚都那么希望。”
——这是撒娇吗?他真爱撒娇。
木十无奈地点点头,示意自己会给苏问道打电话。
然后她起身,打开了门。
——时间快到了,我要去学戏。你要出来吗?
助理没懂她的意思,只以为她要让自己走,“有事您联系我。”他说完就到了门口。
然后木十就把门关上了,且对着助理疑惑的脸敲响了马典的门。
进了以后,发现所有人都在,只差她了。
“刚才那男的找你说什么?你老公派他来的?”闻语一脸兴奋,他对所有人的瓜都感兴趣,只可惜楚韧马典都不肯跟他讲。
要是讲讲多好啊,23岁娱乐圈新晋女星早已隐婚,背后的大佬究竟是谁什么的。
“不该问的别问,你知道了能有什么好处吗?整天八卦,也没见你利用八卦做出什么事业来。”楚韧没好气地说了闻语一句。
其实闻语的资历要比他老太多,年龄也比他大,但闻语对熟人没什么脾气,“我只是好奇,跟你讲,要是不演戏去当娱记,我肯定能坐他们的头一把交椅。盯梢只是获取信息的一部分,言语网络才是最有趣的,里面有多少蛛丝马迹啊。我就知道楚韧你的八卦,你前阵子是被大老板紧急叫回家的,按大老板一心搞科技,不理娱乐的脑袋,指定是有人跟他举报了你。说实话,我觉得是木十家里这位举报的,看你那神态,可讨厌对方,这里边不可能没猫腻。”
木十听完这话就盯着闻语看,她承认闻语说的没错。
闻语笑笑,也注视着她跟楚韧的眼,“我知道我又猜对了,不过你家里那位怎么样,支不支持你演戏?他派助理来干什么?而且能跟大老板对上话,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你们都是怎么勾搭上这种人的?”
楚韧没有说话,他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木十好奇地看他,她隐约知道了什么,比如苏问道为什么看不起楚韧,因为楚韧现在的样子,很像是被包养的。应该是这个词,这是个很不好,很不好的词汇。但是勾搭,苏问道是不是也勾搭自己了,还是自己勾搭苏问道了,也可能根本不是这个词。
“闻语,当心祸从口出。”马典轻轻地说了一句。
屋中静地要命,闻语笑了一声,“我只是随便问问,咱们也合作几年了,有些事都是看着过来的,但我想问问木十,你喜欢拍戏吗?婚姻是灵感的坟墓,楚韧三年前为了拍戏什么苦都愿意吃,有了家庭孩子就把热情全忘了,但他好歹是喜欢过电影的,你呢,你喜欢电影吗?”
“闻语,你知道木十的答案。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你说的是错的,我对电影从来都未丧失过情感,只是淡与浓的区别罢了。这圈里有很多人,他们只是为了钱,为了名,真想拍戏,为了拍戏自身而拍的能有几个,你没必要问木十喜不喜欢,她只要没有杂心,就是好的。你不喜欢这个班底,总是想把木十逼出,也想把自己摘出,但这个剧组是我的,是马典的,所有人员都是我们跟制片人一起调集的,而我认为每个人的位置都对,你质疑自己,但我不质疑自己。”楚韧站起,走到窗前去吹风。
木十看着他们的举动,得出一个结论,拍戏果然是很难很难的事情。
——今晚还讲戏吗?
讲戏能让拍戏的进程加快,拍完这个,她跟娱乐圈就没关系了,世界就又是一个有趣的世界了。
但她这话问完,只得来闻语一句带着躁意的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歧视残疾人,但你会说话,又不说,还是挺不招人喜欢的。”
不招人喜欢?招人喜欢也没用吧,有趣的事儿那么多,被人喜欢又没趣,为什么要特意说这个。
木十看着闻语,想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从兜里掏出,看着屏幕上“宝贝儿老公”几个明晃晃的字,木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苏问道,按了接听。
里面传来一阵透着阴狠的话,“刚才是有人说我老婆不招人喜欢吗,你叫闻语,对不对?”苏问道的声音低而沉,木十觉得他又生气了。
——你刚才在听我们的话吗?
之前苏问道的确给了她新的监听器,但苏问道还是第一次出声。
闻语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木十,本来还为自己的上一句感到抱歉,但现在隐私被听见,他脸色就有些不好,“你带什么东西了,来娱乐圈却不懂维护演员的隐私,真是活久见,楚韧挑人也真有意思。”
“你自己瞎说跟我挑人的眼光有什么关系。”楚韧看着闻语,他也很讨厌被人监听,原本以为苏问道把毛病改了,没想到还在,扭头对着木十的手机,他说:“你就算跟木十结婚了,也不该监听她的生活。”
“呵”电话里传来苏问道的笑声,“木十那么单纯,我不注意点儿,是等着她被骗吗?如果我今天没听,也不会知道有人当着木十面儿说木十不招人喜欢,闻语,你是在针对我老婆吗。人还是要善良的,你随便针对木十,想过后果吗?没有事是独立存在的,你今天说了木十,明天就有可能掉代言,37个代言一夜间掉光是不是也很有趣。木十不愿意说人话不是木十的错,她的确有精神病,甚至像她这种程度的已经构成智力残疾了,你说你不歧视残疾人,但你做的跟你说的却截然相反。我从不介意跟别人说木十的精神状况,那是因为我相信一个人就算有精神疾病,她也是能工作生活的,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你认为木十没法跟你合作,那你来找我,我和你合作,但这合作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希望你能慎重。”
木十坐在地上,听着苏问道的话,马典叹了口气,在闻语回答前,岔开这个话题,问:“今天还讲戏吗?”
“讲吧,过几天我还要参加活动,先把手头这一段拍完。”闻语低着头说,末了又补充,“是该拍那场床戏了吧,李痴被强了那场。”他故意对着电话问。
电话对面的苏问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的确在木十的剧本上看见过这一段,但木十演这种戏,还是跟瞧她不顺眼的人一起?
“你们没给木十找替身?这戏尺度多大?我必须警告你们,尺度大的电影是过不了审的!”什么鬼,竟然真的要拍这种桥段,现在的文艺片导演除了性就不会其他描写吗?楚韧以前也不是文艺片导演啊!
“尺度一般,你也可以来探班。”闻语弯起嘴角笑笑,伸手把苏问道的电话挂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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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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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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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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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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