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周公瑾变成了一个有情调的人?
包括我所略看到的一些细节,嘴角不由抿起浅讽的弧度。
“花是周潇之前过来住时网上订的,一个月四束,每周定期送来。”
我回转身,撞上了然又嘲讽的眼,听见他问:“怎么样?还有抓到什么蛛丝马迹吗?”话落他自己环视了一圈,嘴角噙了抹笑向我走来,“都说女人的嗅觉最灵敏,打从你一进门起目光就像警犬似的四处飘,贾小如,你那点小心思真的是想瞒也瞒不住。”
无论是谁被形容成警犬都不乐意,我脸色不好地回:“你未免想太多了,不过是看你这里装潢风格别致,多瞧了几眼罢了。”
“口是心非是你从小到大一直有的坏毛病。”
我咬牙,“过于自信也是你从小到大一直没改的毛病。”
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不觉得自信是什么坏事。”忽而眸光一深,话锋转过:“可能我这辈子所有的不自信,都在当初用在了你身上。”
对这种一语双关的话,我不想接茬。
转身想走开时腰间一紧,被他给直接扯进了怀中,强烈的男性气息蔓延而下,他的唇抵着我的耳朵问:“还要跟我吵吗?”
这情势之下会发生什么,我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但不想让他如愿,挑起眉问:“之前吵到哪了?讲你不可理喻?”
果然,那张俊脸瞬间拉了下来,眸光里多了火焰,“贾小如,你存心要跟我吵是吧?”
“本来上你家不就是为了场地更方便吗?你也说了,在这里就算闹翻天也没人来管。”
他被气得不清:“好,要继续吵是吧,那就先来说说当年你跟我分手这事。”
我摇了摇头,“主题不是这,引起我们争吵的原因是——我不赞同你利用职权之便泄私愤,现今是网络时代,但凡被有心人利用炒起舆论,恐怕于你所在职位会有不小的影响。”
这还是说得轻的,公职人员徇私枉法的后果,相信周瑜比我更清楚。
所以这个问题不容含糊,之前车祸案是,之后关于陈欢的问题也是。
沟通,可以是平和的讨论,也可以是激烈的争吵,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一再被打断,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这是我百般分析此行的表面原因。
看见周瑜双眸内逐渐酝酿起浓怒,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又是一场激战,但就在下一瞬那眸中的怒焰倏然消失了。
听见他冷声反问:“谁说我要利用自己职权去对付陈欢了?”
我心头一顿,狐疑地看着他。
他轻哼了声,转身走往厨房方向,视线穿透过玻璃,看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走回来时神态已经变得很松散。往沙发背上随意而靠,拿啤酒罐的手轻敲了两下那铝壳,然后才道:“要搞他有的是办法,小宝就是电脑方面的行家,而且……”
明知他是故意顿停,还是随问了句:“而且什么?”
“老二不是要回来了嘛,不给他找点事做岂不要来祸害我们。”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微微一噎,周家老二,周亮。
周瑜对他那二哥的形容再正确不过,那就是一祸害。
但是——“你二哥不是学的设计吗?”
周瑜耸肩又摊手,“可不是,喏,这屋子不就是他的杰作。但是你不也发现了,除了这些别出心裁外,还多了不少妖娆的元素。拿他的原话是说——男性的刚硬必须得有女人的线条来匹配才叫完美,但我知他本意是故意祸害我来着。”
他说这室内设计是周亮的作品,我会有点相信,因为记忆中的周亮……一言难尽。
“你是不是在想一个做设计的就算回来了,能拿陈欢奈何?”
我看周瑜的神色里多了一股自傲,他们老周家一向是自家人吐槽、埋汰,但护犊子。周亮即便是祸害,也是祸害的别人。
“周亮难道对网络与电脑也有研究?”
“不是研究,他有一整支团队在搞IT行业,当然这只算是他副业。”
“……”
微蹙起眉头,本想说何必一定要如此针对陈欢,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以这男人的脾气,你越多劝他就认定你越在乎,然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折腾。
我几乎能预见不久的将来,陈欢可能会过得很不如意。
但那是后事了,只知道眼下我并不如意。就好比觉得事情谈完了两人一时沉默挺别扭的,便走吧,可那扇门却无从打开,因为没有门把。
外面是指纹密码锁,里面也不见有什么特殊装置,门与墙竟是融合为一体的。
周瑜漫不经心的语声突然在我身后:“你在瞧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回转头,没防他离得如此近,直接唇划过了他的脸颊,两人的视线在近距离里交汇,空间静默。
正要抽身而退,但晚了,周瑜将我一个环转抵在了墙上,瞥了眼旁边的门,似笑非笑地问:“想走了?”我把下巴扬了下,“不走你这里还留饭?”
他失笑:“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改了吃货的本性?”
我说:“民以食为天。”
“还能饿了你不成?”他扬起眉。
我转头看了眼他那一尘不染,地板都发着光的厨房,深表怀疑有没沾过烟火气。
心思被他看穿,“厨房没食材,叫外卖呗。不过——”他附耳过来,语声暧昧,“是不是先干点别的事呢?”
“我觉得不合适。”
他嗤笑:“怎么不合适了?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干一点夫妻间的私密事再合适不过了。”说着身体又逼近了些
不经大脑地脱口而道:“例假来了。”
明显感觉他身体一顿,以为终于避过此劫,却听见他说:“贾小如,你20号来的例假,现在才月初,你在唬谁呢?”
是吗,怎么他把日子记得比我还清楚?
周瑜直接唇印了下来,堵住了我再找烂借口的念。
他知我如我知他,当他故意激将我上他家来时就预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男女之间,如果不是真的撕破了脸没了感情,那最后肯定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而我对之前误会他车祸案中假公济私一事,心里也感后悔,屡屡想与他和解都不欢而散。是故在明知他激将,仍然应承了来这里。
老实说,跟他吵架,心累。
……
周瑜在我耳边低笑了起来
“发什么神经?”
“贾小如你知道吗?打从再遇你起,我就想着跟你在这张床上翻滚的滋味。”
能把无耻说得如此想当然的,怕也就他周公瑾了。
关键是我还顺着他的话问:“是跟你领证后?”
“不是。”他否定了我,“第一次给你录笔录的时候。”
“……禽兽!”
“禽兽怎么了?我肖想自己老婆还不行啊?”
我懒洋洋地提醒他:“那时候我还不是你老婆。”陈欢就不提了,免得又刺激到他。
他不快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使我痛的轻哼出声才罢休,然后语气笃定而带着一股蛮横:“迟早都会是的,我当初就对自己发过誓——你要么不让我再撞见,否则我一定把你重新搞到手,在所不惜。”
对他这种自大的口吻,我又想惹他了:“哪怕当第三者?”
“贾小如!”他咬牙切齿。
忍住嘴角不上扬,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作为一名法职人员,婚外情或包养情夫都于我名声有损,我是不可能从了你的。”
“见鬼的情夫!你还打算包养男人?贾小如你想都别想!”
周瑜再次恼羞成怒,且一口咬在我敏感的脖颈处,虽然没下重力,可那微痒又疼的感觉,立即带起一阵酥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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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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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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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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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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