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刘曼是怎么杀死的陈家太夫人,刘曼一死,被告都死了,杀人不过偿命而已,陈家的人再想做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什么都不能做。
曹恒也无心再跟他们扯,只关注刘曼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刘曼能在长乐公主府里让人给杀了?暗卫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等知道刺客是刘曼自己叫进去的,而且她还把自己的暗卫给全都打发了,曹恒是真想问问刘曼她是蠢到什么地步,这个时候也敢见这些人。
人都死了,想问都问不成。这会儿燕舞提到曹节的态度,曹恒揉了揉额头,比起刘协来,曹节绝对比刘协要难对付一百倍。
曹节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曹盼早就告诉过曹恒,今天与曹节一对面,曹恒肯定曹盼的评价。
曹节是大魏的大长公主,更是汉帝刘协的夫人,刘协现在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在很多人看来,他还是汉室的皇帝,要是刘协不安份要搞起事情来,曹恒是要很头疼的。
与刘协,曹恒是没有多少交情的,刘协很怕曹盼,曹盼能让他安安份份的,他却未必把将曹恒放在眼里,所以曹恒就算想要制住刘协,都没有曹盼那么容易。
再有曹节在刘协身后,曹恒只能盼着程明一定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否则这两个人要是误会她,大魏得要乱上一乱。
想到这里,曹恒吐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那幕后之人要达到的目的。
程明那里,自看到曹节的表情之后,深知自己是责任重大,一个不慎,大魏要闹出的动静不会小。
刺客被杀的地方,程明要求当时追来的人站在被杀之人站的位置,叙述事情的经过与发展,连刺客倒下的位置,都要求还原。
地上的血迹还在,曹恒的人都不蠢,看着情况不对,刺客的尸体那是连动都不动,更是迅速调人来看守。
曹节那里,陆续有人来与曹节回禀事情,曹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那些人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真要是无关紧要的,就不会隔不到一刻钟就来禀一回,就算是这样,程明该如何就如何,曹节就算听她手下的人说话,目光也从未离过程明那里,显然她也在听程明问什么。
程明把现场原了,曹节看完之后道:“是我的人杀的刺客。”
这样肯定的话,叫程明大松一口气,连连点头,“显然是。不知此暗卫,夫人可知他有没有家人?”
“有,但都死了,出事之后我已经派人去看,他的家人,全都死了。”曹节将情况说破,程明一顿,还想再说些什么,曹节直接了当地道:“你与我一道进宫去见陛下。”
这正是程明求之不得的,虽说他是一部尚书,事情发展到现在,关系过于重大,他除了将案子发生的经过还原,由此打消曹节对曹恒的猜疑外并不能多做什么。
曹节要是跟曹恒会面,就能摊开地谈。
有什么话说出来自然是比憋在心里要好,曹节能说进宫,那就是准备跟曹恒好好谈的架势,程明大松一口气。
曹节和程明一道往洛阳宫去,不出意外,曹恒也正等着他们,见到曹节唤了一声姨母。
“陛下什么都不用说,妾都明白。曹家的人,大好的江山,陛下不会自毁前景,曼儿这样的人,陛下有什么需要杀人她的理由。”曹节是一点都不糊涂,一来便与曹恒说破,曹恒与曹节作一揖,“姨母信朕,朕谢过姨母。”
曹节却突然凝色而道:“那么妾果真能信陛下?陛下又能信妾?”
问到这一句,曹恒抬眼看向曹节,自知曹节是另有所指,“姨母有何打算只管说,姨母能信朕,朕也能信姨母。”
给了曹节一个肯定的回答,曹恒等着曹节把话说清楚……
很快,曹节从宫中出来,再次直奔刘曼的长乐公主府,陈家的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曼在杀了人之后又被人杀了,一直缩在家里,连告状都没去的陈大郎在这个时候出现,与曹节哭道:“母亲,你要为公主报仇,为公主报仇。”
曹节幽幽地看陈大郎一眼,“你知道杀害曼儿的凶手是谁不成?”
充满恶意的一问,叫陈大郎一个激灵,“母亲说的哪里话,我,我怎么会知道,就是觉得事情太巧了,怎么刚好公主揭发人通敌叛国,家母就出事,接着公主又出事……”
“你是想说什么?”曹节幽幽地再问,目光只盯着刘曼的尸体,眼冒冷光。
“母亲,是不是因为公主触犯了陛下,所以才会有今天?”陈大郎一边猜测,一边和曹节反问一句。
乍听这猜测,曹节的目光转到陈大郎身上,陈大郎被曹节看得吓得一个激灵,“母亲,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除了陛下,谁还能有杀死公主的动机?”
“你母亲的死,你怎么说?”曹节突然反问一句,眼睛定定地看着陈大郎。
“那就是个意外,公主绝对不会想杀家母的,只是一时失手,这才,这才发生这样的悲剧。”陈大郎一番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叫曹节不由再次打量他,直看得他头皮发毛。
“母亲这样看着我是不信我的?”陈大郎实在没能忍住地询问曹节,曹节伸手抚过刘曼的脸,“曼儿自嫁入你们陈家以来如何做事的,你知道,我也知道。”
陈大郎一听这话,连忙地道:“当然,当然,公主一心为了陈家,她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上,若没有公主,洛阳这等天子脚下,哪里有我们陈家的立足之地。”
“呵……”曹节轻嗤笑一声,陈大郎头皮一紧,不禁再唤了一声母亲。
“放心,杀害曼儿的人,无论是谁,我都要他死。”曹节的手就那样放在在刘曼的脸上,侧脸在陈大郎看来,透着一股狠意。
曹家的女人,从曹盼开始,那隐藏着的狠劲全都引发出来,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要让大魏亡,想让曹家衰,再没有比他们自己斗起来更好的。曹盼若活着,开国之君,天下尽握她手,曹家的人无论是有什么心思都藏起来。换了曹恒,之前发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曹盼改了分封制,让他们空有一个王爵,什么都没有。想过好日子,更盼着能过上好日子那些不知足的人,自然是逼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手,拿到一些他们想要,又十分想要掌握东西,比如钱财。”
“曹氏,让他们自己斗起来,如同当曹盼用计让我们自己斗起来,结局会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传入陈大郎的耳中,带着无尽的蛊惑,虽然让他毛骨悚然,同样也让他觉得,其实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能为了一点东西斗得头破血流。
“曼儿,你莫急,等等为娘,很快,为娘就会把害你的人,全都送去见你。”
第二日,朝中传得沸沸扬扬都是怎么样查找杀害刘曼凶手一事,刘协多年不曾上朝,今日竟然为了刘曼之死跑到大殿来。
来也就来了,一来冲着曹恒就跪下,只要曹恒给刘曼一个公道,找出杀害刘曼的凶手。
“山阳公,长乐公主被杀一案,陛下已经指派刑部查查,杀害长乐公主的凶手,就算没有山阳公来朝,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还请山阳公放心。”刘协这位曾经的皇帝,将天下拱手给了曹盼,这么多年,曹盼一直都是供着这位,上朝什么的从来不叫他参与,叫他跪拜什么的就更是没有。
刘协也知道自己要是朝着曹盼下跪,那是给曹盼惹麻烦的事,所以从来不在外人的面前为难曹盼。
不为难曹盼,却为难起曹恒来。
太极殿上,这里曾经也是众臣跪拜刘协的地方,刘协却在这里与曹恒跪下了,这个信息是很惊人的。
墨问这位左仆射已经第一时间出面与刘协解释。
刘协跪在大殿上,“天下都知道,要说断案查情,崔右仆射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天下大案,先帝在时尽交崔右仆射,在陛下这里,是不是小女之死不值一提?”
怼问一句,显然是不满于曹恒安排,程明在这个时候也出列了,“山阳公之意是觉得下官查不出案子的真相?”
“你现在查出来了?”刘协跪着,程明是站着的,然而怎么看都觉得刘协的气势甚是高涨。
程明张嘴想解释,刘协哪里会给他解释,“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就说你现在,你把凶手找出来了,案子你查明白了?”
“并未,可是……”程明也不能没有说有,老老实实地认下转而要解释,刘协能让他解释?
“都听见了,没有,程尚书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线索。敢问陛下,难道小女之死在陛下看来什么都不算?就这样不拿小女的命当回事?”刘协捉准程明前面半句,直接就拿话追问起曹恒,曹恒道:“山阳公言重,长乐公主之死,朕一定命人尽快查请,还请山阳公先起来。”
亲自走下去想要扶起刘协,刘协却不肯,只往后退去,问着曹恒道:“陛下不急,如今你是君,我是臣,臣跪君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只想问陛下,何时能拿住杀害小女的凶手?”
曹恒登基以来,怕是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想扶刘协起身,人刘协不肯,不少人看着这戏,很是高兴,恨不得搬个小板凳来坐着看。
“山阳公,案子朕也想尽快破。”曹恒怕是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这样跟人好声好气地说过话,只想跪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赶紧的起来,立刻,马上起来!
刘协道:“陛下想吗?我以为陛下是不想的,看看派去查案子的都是什么人,陛下想,是这样想的?”
质问于曹恒,曹恒深吸一口气,“是朕之过,朕应该一开始就让崔右仆射彻查此案。山阳公,朕这便让右仆射接手,还请山阳公起来。”
再次伸手想扶起刘协来,刘协却一闪再闪,避过曹恒的手,反正就是怎么都不肯起来。
真的,曹恒这辈子除了曹盼,就没人这么落过她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
可是,连曹盼都得敬着的刘协,刘协就算是被落了面子,也不能发脾气,一点都不能。
“陛下还没有告诉我,究竟什么时候能破这个案子?”刘协还是绕回一开始就提出的问题,表示一定要曹恒给一句准话。
曹恒站直了,朝着刘协一字一句地道:“山阳公是觉得朕不愿意查清这个案子,拿住凶手?”
刘协本来气势挺好,再听到曹恒的话后,整个人一颤,连忙摆手道:“并无此意。”
“那么山阳公跪着不肯起是什么意思?”曹恒冷眼瞧着刘协,刘协似是被刺激到了,“先帝在时,这样的案子哪里用得着我来费心。陛下即然挑起这个天下,就该事事都心里有数,凡事有个章程。曼儿就算是我的女儿,算是前朝的公主,陛下不看我的面子,也该念着她身上也流着曹氏人的血,不叫她枉死。”
“所以山阳公觉得朕派刑部尚书查查此案就是想让长乐枉死?”直接捉住重点地问询,眼刀子已经直甩向刘协了。
刘协抖了抖,还是想起来曹恒不是曹盼了,硬着脖子叫嚷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想要一个准确的时间,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捉到曼儿的凶手而已,过分了?”
“山阳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份,那你是希望什么时候大魏能给你找到杀害刘曼的凶手?”到了这个地步,曹恒也不说让刘协起来。
刘协明摆着不会起来,再叫他有什么用。
来者不善,刘协从跪下来开始就是明摆着跟曹恒杠上,曹恒也干脆不与他客气。
曹恒与刘协怼起来,有人激动了啊!想想曹盼一朝刘协是何等的助力,哪怕曹盼抢了刘协的皇位,刘协从来不与曹盼为难,甚至是曹盼指他打哪儿,他就打哪儿,要不是曹盼和刘协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简直叫他们不得不怀疑刘协是不是看上曹盼了。
可是,曹盼登基多年,刘协安安稳稳的呆在许都,一点要挪位子的意思都没有。
后来要不是看曹家的人都到洛阳来了,实在热闹,而且曹盼弄出一件又一件好玩的事,叫刘协看得十分眼热,这才搬到洛阳来,想必这会儿刘协还在许都窝着。
哪怕到了洛阳,这位也是曹盼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完全把自己当过皇帝的事全抛之脑后。
多少人盼着他能跟曹盼斗上一回,哪怕硬气一回,也不至于叫一众拥护复汉的人对他失望至极!
没想到,曹盼一朝没看到的事,竟然在曹恒这里看到了,好,真是太好,太好了!
暗地里叫好的人真不在少数,哪怕明里不敢帮腔刘协,暗地里是绝对为他助旗呐喊的。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就跪在这儿,什么时候找到凶手了,我就什么时候起来!”对答顺口,更是挺直了背地跪着,一副非要等个交代不可的意思。
曹恒冷哼一声,朝着崔申道:“听见了?”
崔申又不聋,哪里会听不见。
“臣立刻去查!”君辱而臣死,曹恒现在摆明被人架到火炉上烤,他们这些臣子但凡不想曹恒被逼上绝境,就立刻给出刘协想要的。
崔申要去,程明也连忙道:“臣也去。”
案情经过程明最是清楚,想让崔申赶紧找出凶手是谁,没头没尾怎么找,程明得去帮忙,把案情都告诉崔申,这样崔申才好下手。
曹恒一点意见都没有,钟会也与曹恒作一揖,意思都明白,他也要去搭把手。
“众卿还有事?”想看曹恒的热闹,曹恒是随便让人看热闹的主儿?
“陛下,山阳公?”曹恒叫退的意思都明白,明白不等于都配合。
“怎么?你们是怕朕会对山阳公做什么?退下!”曹恒不客气地喝退众人,他们其实都不傻,清楚地知道曹盼供了刘协一辈子,曹恒绝不会傻地动刘协。
况且,说实在话,曹恒要是真动刘协,不知有多少人拍手叫好,所以,担心刘协的真没有。
“臣等告退。”曹恒都动怒了,想看热闹不是不可以,也得有命看行。
反正刘协这都放了话,跪到曹恒找到杀害刘曼的凶手为止,这样的情况下,刘协也不可能轻易改主意。
所以哪怕不能看现场直播,想到曹恒竟然被刘协这个最拥护曹盼的人逼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让人心情顺畅,哈哈哈……
“山阳公到底是怎么回事,长乐公主被杀与陛下有什么关系,总觉山阳公是把这罪都算到陛下头上了。”
钟会与程明皆尾随崔申一道出了太极殿,钟会没能忍住将心理的想法说出来。
“瞧出来了。”程明瞥了钟会一眼地说,钟会的脚下一顿,就这空隙崔申与程明已经走得老远。
“等等!”消化完程明话里的意思,钟会疾步追上,“怎么回事?长乐公主之死怎么会跟陛下扯上关系了?”
都是三司长官,相互之间都是有来有往的,钟会自来知道程明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开这样的玩笑,那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刘协要跟曹恒对上了?
这个问题,正是程明要说的案情经过。
“山阳公夫人算是间接看到杀害长乐公主凶手的人,甚至她还让暗卫去追击杀害长乐公主的人,巧就巧在,陛下因昨日长乐公主所为,疑心长乐公主身后必有人指使,故而派了暗乐前来监视。”
“暗卫瞧见长乐公主被杀,自然也是想将凶手拿下,故一道追了上去,在捉拿刺客时,亲眼看到山阳公夫人的暗卫将杀害长乐公主的刺客杀了。”
“这不对啊!即是刺客,能与暗卫过招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幕后未偿没有指使人,杀了刺客,那还怎么去查,刺客背后有没有人。”钟会是个聪明人,按正常的逻辑推理,立刻发觉事情不对。
“言之有理。更得说的是,杀了刺客的暗卫跑了,是陛下的暗卫回来禀的话,也是陛下的暗卫,带我们去的刺客身亡处!”
“嘶!”听到这儿,钟会睁大眼睛伸长了脖子,满目诧异,“这,这,这……”
这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崔申一直听着,“你没有去现场查看过?”
“去了!”程明赶紧地回答,这样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去现场看,不仅他去,就连曹节也一并带去。
崔申一边问,一边急步地走,而洛阳城里,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这件事,暗流涌动,有多少人在动作,又有多少人在感叹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各自立场不同,不可多说罢了。
“陛下,找到了。”这个时候,太极殿里,随着时间流逝,夜幕降临,刘协在太极殿里一直没有出来,而在宫门外,已经有人跪着请陛下万万不能伤及刘协,无论如何,刘协都是前朝的帝王,这一位将帝位让给了曹盼,这才有了大魏江山。
大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曹盼一朝从来没有为难过刘协一次,曹恒也万万不能!
曹恒知道外面的动静,但却不为所动,而太极殿内真正的情况,所谓跪着的刘协,叫曹恒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曹恒在上面批阅奏折,他在下面吃吃喝喝,很是悠闲。
到了第二天,从来不免朝的曹恒第一次下诏免朝,众人想着刘协还在里头跪着没出宫,上早朝再叫人看见刘协的惨样,还不定怎么招人议论。
但是,昨天就已经跑在洛阳宫外的人,也是跪了一天一夜的,一个个口口声声地叫喊,大魏的国君,绝不能伤害刘协。
说得好像曹恒已经把刘协怎么样了,难道不是刘协跪在外头想要威胁曹恒?
是曹恒为难刘协了?明明是刘协在为难曹恒,事情能不能讲点理,讲点理了?
不是没有人帮着曹恒说这些话,可惜没人听得进去,一个个都觉得受委屈的人就是刘协,直接将刘协这些年为大魏安安分分的事都提拎出来说了,要不是曹恒做事太过分,刘协会跪到太极殿上?
“陛下,我们可是说好的,这些人,这些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我让他们跪在外头帮我伸张正义的。先帝没有薄待我,陛下也没有薄待我,我这心里都是有数的。”
都以为刘协在里面撑着跪着,只为帮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实际上这位在里头一点委屈没受。
曹恒把朝臣打发出去,立刻扶着刘协起来,让他到隔壁去,想怎么的就怎么的,虽然刘协会无聊地跑来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但是,当听说外面一个个都是自诩要为他讨回公道,万不能让曹恒欺负了他的人,刘协只顾着与曹恒解释,这些人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从前就知道刘协是个奇葩,但是亲身经历才会明白,这究竟是一朵多大的奇葩。
“山阳公放心,朕信姨母和您,也望你能信朕。”
信任是他们今天计划的最根本,如果曹恒信不过刘协和曹节,他们也同样信不过曹恒,那么今天这样的事,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发生的。
刘协瞄了曹恒一眼,“陛下真是一点都不像先帝。”
看了半天就说那么一句,曹恒道:“山阳公是指相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那陛下是像谁?”刘协被喂了一颗定心丸,立刻迫切地表示对曹恒的好奇。
他其实一直都好奇曹恒的生父是谁,可惜曹家的人知道的没有几个,其他知道的人,万万别想从他们的嘴里打听到一丁点的消息。
刘协是真的好奇,因为曹盼这么多年来,面对世人皆知钟情于她的周不疑全然不为所动,新进的士子,民间相貌出众的郎君,曹盼夸人漂亮是没少夸,但没有一个人能近曹盼的身。
诸葛亮是曹盼唯一承认的男人,也是她认下的夫君。
曹恒,是诸葛亮的孩子?这个念头一起,倒是与曹盼的性情能对上,然而想想诸葛亮,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
把这个念头甩掉,刘协觉得还是等曹恒的答案更好一点。
曹恒可能会告诉他?完全木有可能!
“山阳公,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意味深长地冲着开刘协说一句,刘协昂头长叹,“这句话倒是说得与先帝一般无二。”
“我就不明白了,先帝一生身侧无人,你的父亲怎么就成秘密了?”刘协是难得胆儿肥,一顿吐糟嫌弃,就曹盼跟诸葛亮哪怕是夫妻,那样的夫妻,曹盼要为了江山得要个孩子,跟谁生谁还能说曹盼一句不是?
不能。偏偏,曹盼瞒着也算了,曹恒登基也绝口不提生父是谁,这是连父亲那头的人都不需要赏一赏,提拔提拔?
难得刘协脑子清醒一回,还真是猜对了,曹恒就是不打算对父亲那一脉的人,有任何的提拔跟例外。
“不可说。”曹恒无论刘协怎么猜怎么想,反正不能告诉他,就是不能告诉他,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不能说。
刘协死活想要弄清楚的事,可惜曹恒不配合,想要逼问,木有用。
而燕舞就在这个时候进来,和曹恒说了一句捉到了,刘协那是比谁都高兴地,“捉着了,捉着了啊,好,可算是好。”
“你先别急。”曹恒一看刘协打算打道回府的架式,赶紧先说一句,把人拦下来,别让他在这个时候跑了。
刘协……人都已经捉着了,怎么还不让他出宫,留着他在这里,他心里没底的。
曹恒轻声地道:“人是不是捉着了,总要问个清楚,否则我们辛苦布了那么大的局,岂不是白费了?”
言之有理,刘协立刻坐了回去,等着曹恒把事情问清楚。
“人,是司马齐查到的。从山阳公跪在太极殿开始,很快消息传出宫外,引得许多前朝的老臣跪在宫外,只想要陛下如山阳公所愿。百姓不知其中深意,外面的传言也仅仅是说陛下不能容人,连先帝都礼遇有加的山阳公,竟然连山阳公之女惨死于人手也不管,只以为陛下是个昏君,叫百姓对陛下起了怨言。”
舆论的手段,有时候用得好就是一把利剑,曹盼从前就是个中好手,所以燕舞和柏虹都是经过曹盼调、教的人,对于这方面,亦是深得曹盼真传。xiumb.com
眼看传出这样的舆论,若是从前她们自是第一时间就将这样的话题冲淡,这一次,因为他们要的就是流言四起,要的就是如他们所愿的引起民愤,由此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在他们志得意满时,也是她们收网的时候。
就这样,在流言四起的时候,燕舞和柏虹她们也在抽丝剥茧,想着找出流言起来的方向,然后将这些人拿下。
只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方向却变得模糊了,一时叫燕舞和柏虹都拿不定主意。
最后,司马齐问了两个问题,“这两拔人,相同之处在哪里?不同之处又在哪里?”
同与异,放在一起比较了,自然立竿见影!
就是靠着比较,他们最终揭出了这一次杀死刘曼又同样是引起舆论,想要为难曹恒的人。
“何人?”曹恒好奇这一个人是谁,燕舞却顿住许久没有回答。
曹恒抬头看了过去,然后也就注意到柏虹竟然没有一道来,询问地看向燕舞,燕舞吐了一口气,“是,司马伦。”
这个名字一吐出来,曹恒是毫不掩饰的诧异,司马伦,那就是柏虹的儿子,虽然那也是司马家的人不错,但是柏虹教养了他许多年,他竟然存了那样乱大魏的一颗心?
“是我们一道看见的,也正是因为司马伦,山阳公夫人的暗卫才会被司马伦知道,又以其家人威胁,从而杀害刺杀长乐公主的刺客。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让陛下与山阳公起了龌龊,叫山阳公出手对付陛下,再有山阳公夫人,那是大魏的大长公主,这样一个人,更能让大魏皇室都动起来,也能让大魏互相残杀,由此,天下大乱。”
事情的经过燕舞大致已经问起,如今再道来,也是半分不曾含糊,可惜柏虹一直以为儿子的心在她这边,不料司马伦竟然已经成了司马家的帮凶,更借着柏虹之手,一再帮着司马家的人出谋划策。
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他们费尽心思,诸多布局,怎么就是捉不住司马家真正主事的人,只有一些小鱼小虾落网,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司马伦。
“朕记得不错,司马伦应该是我们埋在司马家的暗棋才是。”
曹恒虽然不是当年做主的人,曹盼当年遂柏虹所请,让她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司马家的人手里,原本是打算让司马伦进入司马氏,最后找机会,将司马家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敢情,暗棋变成了别人的。在柏虹以为司马伦跟她是一边的时候,司马伦早成了司马家真正的人,因此而叫他们得了不少便利。
柏虹手底下的人,因着要顾及司马伦,怕他在司马家的时候遇到万一,也是告诉了司马伦一些她埋进了里面的暗卫,还有那一些,柏虹曾经经手的暗卫。这些事一但叫人知道了的开始,后面很多东西都可以顺藤摸瓜查出来。
燕舞已经道:“可如今,司马伦已经成了司马家的暗棋。”
“好,好!”人心博弈,本就是看谁更技高一筹,败于人手无怨于人。
曹恒再问道:“司马伦呢?”
这一下燕舞就更沉默了,沉默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曹恒是一定要知道司马伦的情况的。
“司马伦死了,服毒自尽,只为不将其他司马家的人供出来。”曹恒虽不再问,但燕舞还是明白,所以还是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地道来。
又是服毒自尽,司马家的人,还真是够狠的!
“在司马伦的住所,我们发现了一些机关设计的图样,当年放火烧死救司马齐那些司马余孽的人就是司马伦。”
这是当年人死逃遁,他们找不到其他线索,虽然让他们意识到司马家藏在洛阳的人一定不少,线索断了,让燕舞和柏虹都很是懊恼。
虽说他们亦是惊心,毕竟那一把火放的人也是司马家的人,他们为了不让暴露的人牵扯出藏得深深的人,果断将他们杀死,来不及杀的,直接放火烧死。
如今从司马伦的住所看到这些东西,从侧面能够猜到,杀人放火的就是司马伦。
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柏虹自以为将儿子教得极好,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柏虹如何?”曹恒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柏虹受到多大的刺激,那是她的儿子,她以为乖巧懂事,她想着为他铺好一切前程的儿子,却因为她的自信,她的自以为是,成了司马家的棋子,竟然与她针锋相对,如今,更是死在了她的面前。
“伤心欲绝。陛下,司马伦是司马伦,柏虹的忠心,还望陛下明鉴。”燕舞想到柏虹刚刚那个样子,既为柏虹而伤心难过,还不忘帮柏虹说好话。
“朕知道。”曹恒哪里会怀疑柏虹忠心,但是经此一事,柏虹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未可知了。
“司马伦一死,线索又断了?”曹恒挑眉地问,燕舞连忙道:“奴要查实之后才能回答陛下。”
“那就去查吧。”曹恒也知道急不来,燕舞听到曹恒的话,立刻退了出去。
“那陛下,我可以回去了?”刘协听到现在也是胆颤心惊的,完了一点都不想再继续呆下去,连忙询问曹恒,他可以出宫,可以回家了?
曹恒站起来,与刘协作一揖,“多谢山阳公相助。”
刘协挥一挥手,“陛下不用客气,我也是想为曼儿报仇。曼儿哪怕有再多的不是,也是我的女儿。另外……”
“主谋已捉,其他的帮凶,山阳公与姨母想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刘协想说的话,曹恒早就已经知道,与其说是刘协想说的,不如说是曹节让他代问的。
杀害刘曼的人,主谋要付出代价,帮凶当然也要,曹节对所谓的帮凶,没有一丝要过刑部大理寺的意思。
投桃报李,曹节出主意,与刘协配合,才让曹恒能这么快将主谋捉出来,虽然并没有将司马家的人真正连根拔起,至少将司马伦这颗暗钉拔了出来,这样一来,司马家在曹恒处没了这样一颗暗棋,将来又怎么还会是曹恒的对手。
这个恩情,曹恒是要记住下的,也得要懂得还。
“那便多谢陛下了。”曹节让他办的事,算是都办完了,仇,曹节要报,就让她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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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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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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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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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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