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一大木桶水直接落下,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浇打在一个瘦弱的脊背上,溅起无数水珠。
不愧是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冷冽厉,在这炎炎七月心,愣是叫那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娇小人儿哆嗦了一下。
与此同时,伴随一阵惊呼,原是围在那娇小人儿身边的一众绸缎绣花鞋,猝不及防跟着各自的主人,跳离三丈外。
仍有不能幸免的水花,在纱裙摆上留下浅淡湿痕,惹出低声埋怨,将怒气牵扯到肇事者,尖酸刻薄。
“不就挨了几板吗?就跟断了气似的!”冷哼一声继续道:“还是圣贤书读少了,就会装装模作样。我看你还是早点答应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一盅缠枝花卉青花茶具应声而落,脆响夹带着怒气,碎片如碎玉弹起飞蹦,“来人!继续给我打!”
“老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影儿就要撑不下去了!”绝望无助的哭喊声,听的人心里一阵难受。
高飞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一切浸染古韵情怀,光影不断交叠,她领略了一个小女孩的喜怒哀乐,那份感同身受,差点以为就是自己。
没头没脑的一通冷水将她浇醒,湿冷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加上周围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促使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
身上疼痛难忍,加上冷水透骨刺激,是车祸后遗症吗?还是已经到了十八层地狱了?
她努力回想短短十八年的青葱岁月,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难道是平白无故因为无中生有的罪名就被黑白无常勾了魂?到了阎王殿,她第一个表示不服!
眼皮似有千斤重,耳朵可不曾闲着,听得一场好戏,没想到阎王殿里这么热闹,好奇之心熊熊燃起。我要赶紧睁开眼睛好好瞧瞧,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不对!肯定不是阎王殿!
好歹她也是将要高考之人,祖国现在之花朵,未来之栋梁,不能将马列唯物主义论彻底还给政治老师了。
她肯定还活着!
难道她是在医院?
眼皮好不容易被撑开一缝,明晃柔和的桔色光线此刻异常刺眼,高飞缓缓撑起身子半眯着眼,一边打量周遭一切。
此刻她正趴在一汪水渍中,头发上不断有水滴落,高飞拼尽全力让自己坐起来,尽管还是泡在一滩水里,总比趴着强。
微微抬头,就看见一个怒目而视的中年男子,估计和她语文老师差不多大,挺着腰背,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岁月尚未完全侵蚀和遮掩他的五官,美髯之下隐隐透着年轻时候的儒雅俊秀。
还有几分……眼熟?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位仪表堂堂的大叔怒意何为,瞬间被他那一身华丽的深紫色织锦缎衫给震的身子微微一僵。抬眼再看看四周皆是端庄大气的红木桌椅,身后是一群长裙曳地的女人和身着对襟长衫的男人。
高飞突然笑了,笑就算了,还不能自己的双手拍打膝盖,自带雅痞风的大叔由盛怒转为了疑惑。
乐极生悲这话一点不假,由大笑牵扯到了内伤,高飞陡然狂咳不已,幸得一位雅致清丽神色绝望的美女极力挣脱两个小厮模样的钳制,跑来帮她抚背顺气,才得渐渐缓了下来。
高飞看了一眼双眸哭的红肿,仍气质如月华般的女人,莞尔以示感激,似乎觉得还不够,深吸气待能平稳讲话,“等结束后,我会给你小费的。”
夏氏纤细的手还搭在女儿的后背上,一脸迷茫,何时女儿的话她都听不懂了?
高飞睨视大叔,“高胖子给了你多少钱演这一出戏,这么多群众演员,看样子是花了血本了。想我又不是什么叛逆少女,需要通过极端的生活体验才能迷途知返吗?不过……一般不都是下乡体验农活吗?怎么换成古代受刑丫鬟了?这档节目会上哪个卫视?不会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吧?”
不知哪边蹿出一个香艳红衣的妖娆女子,带出一阵馥郁冲脑的香气,出其不意对着高飞就是一巴掌,声音嘎嘣脆。就算是女人,这巴掌的力道也不小,高飞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从小到大还没被别人这么甩过脸。
“崔青环,你在做什么?”夏氏猛的站起护在女儿身前,瞪着眼睛厉声责问。
“姐姐,我这是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你女儿八成是得了失心疯,讲出那些个胡言乱语来,这一巴掌好叫她清醒过来。”崔氏揉着痛麻手心,眼中的同情泛滥流出,做作的令人作呕。
原来刚才就是听见她们俩在说话。
高飞垂着脸,眼神沉了下来,她虽不是个龇齿必报的人,但也没心宽到让人家蹬鼻子上脸,“你们入戏太深!导演呢?叫他赶紧出来,可以cut了。再不停下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容云威实在听不下去了,捋了一下长须,怒骂道,“逆子,休得再耍装疯卖傻的把戏,否则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杖棍硬!来人!……”
“你今天要是敢动我试试!”高飞彻底被惹毛了,指着容云威厉声警告。什么生活体验,动辄棍棒,根本就是体罚,她一定要去举报这个无良的摄制组,一定!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静止,高飞石化。
眼前这细胳膊小手是自己支配的?她那粗壮圆滚的胳膊哪去了?高飞不可置信的将双手放在眼前看,反过来倒过去,像看一个稀罕之物。
众人盯着她的诡异举止,等待有何下文,都没了声响。
这不是我的身体?不可能!高飞随即否决,可能是上次车祸昏迷了太长时间,消耗太多所以瘦了。
可这一切又不能自圆其说。就算瘦,骨架不会跟着缩小……穿堂风吹过,高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瞄到身边正好有两个木桶,其中一个已空,另一只桶盈满,烛光摇曳水光潋滟。
为了慎重起见,高飞探过头去,力求证实自己的荒谬,心里又觉此举好笑,刚咧开嘴,便看见水面上映出一个陌生人影,被点了穴的一个痴笑少女。
高飞还是不信邪,光天化日下怎么能穿越?太不科学了!她对着水面,挤眉弄眼,瞠目吐舌,最后还自虐的用劲掐了脸蛋。琇書網
痛~~!
什么?!她真的穿越了!而且还借尸还魂!
高飞猜测,这少女约莫十来岁,只因太过羸弱,显得瘦小,可能实际年龄还要大些。这帮人都是她的家人,在夜里动用私刑,殊不知已将少女杖杀暴毙。
待她再睁开眼,便已物是人非!
“威儿。”一个声音苍老有力。
容云威上一刻还吹胡子瞪眼,此刻怒意顿时隐去,转过身毕恭毕敬的答道,“母亲,您有什么吩咐。”
原来他身后还坐着一个老太太,斑白双鬓被打理的一丝不乱,慈眉善目,不明觉厉,手中拄着一根通体碧绿的玉杖。
容母不紧不慢开口道,“七月半将至,别让家里沾染血气,触了霉头。还是让为娘跟她聊两句吧。”
容云威躬身应了一声是,退到一侧,眼风扫过两个小厮,两人都伶俐的退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女将有毒更新,第二章 入戏太深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