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沐秋不免无奈扶额,道:“念初,他这么小一只,怎么会欺负你?”
蓝思初更是气鼓鼓地在胸前环绕起了手臂,哼唧道:“爹爹作弊,我不让他耍赖,他就哭。”
云念初见蓝沐秋丝毫没有向着他的意思,不免吸了吸鼻子,连鼻尖都微微泛红了,更咽道:“妻主不爱我了……”
蓝沐秋抿唇无奈,将小沙包捡起来,递给他,笑道:“念初,你不是想玩吗?我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云念初接过小沙包,小声嘟囔道:“有妻主在,谁还玩这个啊?”
蓝沐秋:“?”
“那……”她不免轻笑,蛊惑地张了张嘴,笑道:“念初想玩什么?”
一抹红晕猛地绽放在云念初的脸上,他轻颤着眼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别的,一副期待又克制的模样,像是一只被诱拐了的清纯麋鹿。
蓝思初不免扒住了蓝沐秋的腿,不解地道:“娘亲,你们要玩什么?我也要玩!”
云念初不免绯红了脸颊,揪起他的后脖颈,眯起眼睛,道:“学你的习去!”
蓝思初十分不悦地蹙起眉毛,大声喊道:“哼,我怎么不知道,爹爹说过的!你们一定是想造小孩!”
霎时,两人呆愣住了,云念初更是结巴道:“妻主,我可没……没教过他这些啊。”
一听这心虚的话语,蓝思初不免颇为得意,扬眉吐气地道:“哼,不就是亲嘴嘴生小孩嘛,我也和衍儿姐姐亲了,到时候生一对小孩,气死你们!”
蓝沐秋:“?”
心无奈,她只得蹲下,试图讲道理纠正道:“首先,亲嘴嘴不能生小孩,其次,你不准和其它小女生亲嘴嘴,无论男女,都要矜持,明白吗?”
而云念初则直接将他提溜了起来,奈何他长大了又胖嘟嘟的有些沉,只得又将他放下了,凶道:“什么叫气死我俩?做出不守男德的事,你看我今天揍不揍你?!”
见他真要挥拳揍蓝思初,蓝沐秋只得挡在前面,赔笑道:“好了念初,还是孩子嘛。”
“可我也是小孩呀……”云念初吸了吸鼻子,作势要哭,然后自然而然地扑倒了蓝沐秋怀里,开始撒娇。
被晾在一旁的蓝思初:“……”
然而,蓝沐秋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对蓝思初道:“我怎么记得你喜欢伶月来着?”
蓝思初的小手别扭地交叉在一起,放于胸前,笑嘻嘻道:“我可以两个都要。”
云念初一个白眼差点没翻上天际,道:“只能要一个。”
“凭什么?”蓝思初小头一歪,理所当然地道:“听别人说,衍儿姐姐可以要很多个男子呀,为什么我不可以?”
一提到这个话题,蓝沐秋就不大开心,一想到自家养的傻儿子将来会被别人捡去吃干抹净了,关键有可能还是这傻孩子自愿的,她就一阵恼火。
见娘亲和爹爹都要发作,蓝思初不免瑟缩了下小头,生怕下一巴掌就落到他的小屁股上,连忙就想躲开,还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帮他解了围。
云念初只得无奈松开温暖怀抱,去大门口开了门,嘴里还嘟囔着是谁这么不知趣,结果一开门,他愣了一下,连忙招呼蓝沐秋过去。
蓝沐秋过去,一看门口站的是巡抚,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而巡抚后面,还有着各种大小官员,大多都是和她打过照面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吗?
她不敢懈怠,连忙请众人进了来,虽是丞相,可并无实权,因此姿态总是放得不高。
众人看她虽然位高,家里宅院却不大,亦无奢侈浪费,甚至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即便有大多也是皇帝赏赐所得,因此立刻心下了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与敬佩。
高手过招,都是要先揪其前情来意的,然而她们发觉这位蓝丞相堪称是毫无黑点,就连夫郎都只要一个。
进了屋子,众人开始客套聊天,当然最主要的是套话、试探态度罢了。
蓝沐秋在大厅内和众人对话,云念初则下厨房给她们做饭,蓝思初则在娘亲的膝盖上坐着吃零食。
见气氛凝固,巡抚对蓝沐秋笑道:“蓝丞相位高权重,等墨丞相不在了,可就有的忙了。”
蓝沐秋敛了下眼睫,轻笑道:“为圣上分忧是我们作为臣子的责任,何谈忙不忙的呢?”
“……”
无聊又僵硬的官腔,众人说得是又枯又燥,不过这几位来访的官员总算是探清了蓝沐秋的性子了。
看得出来,蓝沐秋性子温和平静,倒的确和魏樱从前有几分相像。
而看众人眼微微松懈下来的警惕,蓝沐秋不免哑然失笑,心偷偷打着小九九。
怪不得她私下问皇帝要不要准备什么,皇帝却说什么都不必准备,因为她的优势就是在于她的性格。
她不够圆滑,不如混迹官场的她们一般老奸巨猾,而这群人恰恰就是想选个既在朝有地位却又不至于太聪明威胁到她们自身的代言人罢了。
没想到,皇帝就是看了她傻乎乎的,恰恰又性子刚烈还不慕名利。
这一瞬间,意识到了此点的蓝沐秋一阵无语,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东扯西扯,云念初做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刚好留众人吃了个晚饭,相比之下,反而蓝沐秋心已经躺平了,只随意地和众人聊天。
反正都有皇帝兜着,而且她显得越笨拙,其实反而越好。
吃着饭,巡抚端起酒杯,执意要敬蓝沐秋一杯,笑道:“蓝丞相好福气,娶了个贤夫,真是羡煞我等。”
蓝沐秋不免一笑,端起酒杯,与她回敬。
这是她最真诚的一个笑容,听到有人夸她的夫郎,这比听到夸她还要开心。
光禄勋则也站起来敬了她一杯,笑道:“听闻蓝丞相的夫郎在京开摄影店和成衣铺?在下也买了不少设计的新款,不瞒您说,我的夫郎也喜欢您夫郎设计的衣服。”
然后,她身后的大臣也站了起来,笑道:“是啊,蓝丞相,您今天穿的衣服也很特别呢,是夫郎设计的吗?”
蓝沐秋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只见粗布麻衣还是当年那件粗布麻衣,但她此刻的地位,已经可以让别人指鹿为马了。
于是,她并未回复,反而轻轻一笑。
于是,这种暧昧的态度让众人更感好奇,不免纷纷讨论了起来。
最后,都御史笑道:“这件衣服想必大有来头,表面看上去是粗布麻衣,可见气刺绣功底的厉害,想必是蓝丞相心系苍生,穿此设计衣衫,以此来时刻提醒自己要爱国爱民。”m.xiumb.com
云念初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这个就是粗布麻衣……”
众人:“……”
蓝沐秋还不慌不忙地笑道:“还是我进牢房前穿的那一件哦,不过我都忘了,你们一提,我才想到。”
经历过种田之人的艰辛,蓝沐秋可太明白这一件短衫织来的不易了,没有纺织机,云念初那时就点灯熬油地织,可很长时间也只能织一小块儿,好久才能勉强给她做一件衣裳,她都舍不得穿。
想到天下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受苦,蓝沐秋觉得她没资格浪费,穿着挺好,衣衫又没破。
见众人的笑容尴尬在脸上,蓝沐秋心里头嗤笑,面上却淡然一笑,道:“既是国内发生瘟疫险情,苍生受困,既然都御史说了,该心系苍生,那不妨我们都厉行节俭,从点滴生活起居做起,如何?”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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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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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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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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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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