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沐秋不免低低地道:“其实仔细想想,可能小孩不跟初儿玩,也不仅仅是咱俩的原因......”
“什么意思?”云念初懵了一下,又询问了一遍:“妻主是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冲他袭来。
蓝沐秋面色有些凝重为难,看了蓝思初一眼,只得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凑到云念初耳边,用仅她俩能听到的声线道:“他总偷看别的小女生。”
云念初:“?”
此刻,蓝思初似乎是知道了娘亲和爹爹在刻意避着他说悄悄话,不免一直往上挣,耳朵都如兔子一般竖起来了,想要去偷偷听她俩说了什么。
蓝沐秋忧虑地看了蓝思初一眼,然后小声对云念初道:“你不在的时候,他每每说无聊出去玩,我怕边境人员杂乱再多加变故,就偷偷跟着他,结果就看见他总是守在每家每户的门口在偷瞄着什么。”
云念初不免轻声疑惑道:“你确定?”
蓝沐秋美眸微颤,点点头,小声道:“对,后来我问他在看啥,他就说想找个漂亮的姐姐做妻主。这也就罢了,关键他找了不止一个。哪个女人不和他的心意,他扭头就走,一看哪家的女人稍微漂亮点,他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颠颠地走。”
更过分的话她实在没脸说出口,毕竟是她自己生的。
每每蓝思初去偷看小女生,眼睛都直了,哈喇子恨不得流一地,关键这小家伙还没出息,人家女生一回头看他,他脸就红扑扑了,羞赧地站得笔直,揣着小手手扭捏作态,看得蓝沐秋是直发愁。
云念初一阵无语,一记眼神飞刀落到了蓝思初身上,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蓝思初吓得往后躲了好几步,一种不好的感觉渐渐袭来。
云念初无奈叹道:“从前他也这样,打了无数次了,我以为他不犯了呢。”
“你先别在乎这些。”蓝沐秋不免皱眉道:“你先告诉我,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云念初轻蔑一笑,只叹蓝沐秋太不懂他的心了,竟然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怎么可能承认?!
于是他立马甩锅道:“胡说!你看我的家风多么正派严谨?!依我看,是不是妻主从小一直喜欢偷看人家小男生,所以初儿随了你?”
这话整得蓝沐秋不自信了,微亮的眸光闪过疑惑,咂摸着嘴道:“不可能啊,我小时候就顾着做题了,开窍晚得要命啊......”
见甩锅将要失败,云念初立马扯谎道:“我猜初儿可能是跟着师父老师学的!听说老师年轻时英姿飒爽,端午射箭永远是第一名,回眸一笑,无论痴郎怨女都为之倾倒,我看一定是她太风流了,所以初儿才跟她学的。”
蓝沐秋更加不自信了,不免愁云遍布,道:“可是听说,老师一直克己守礼,二十一岁才谈了第一段恋爱,就是和师父谈的,之后依旧半点春色都没沾染啊。而且她那副样子你也知道,她对谁都冷淡得要命,只待师父一人好。”
云念初:“......”
他仍是死不悔改,继续甩锅道:“那可能是师父的问题!你看看他平时的性子比女人还悍,说不定初儿就是随了他的性子。”
蓝思初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道:“不四!师父告诉cu儿,浪我要遵守男德,只能要一个妻ju!”
云念初:“......”气死我得了
很好,原本蓝沐秋还对蓝思初的性子随了谁颇感疑虑,不敢妄下定论,但此刻,她已然有了答案。
见妻主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他不免高声辩解道:“我可是在男德班进修过的!为了能够配得上妻主,我甚至私下买过三从四德的书!”wWW.ΧìǔΜЬ.CǒΜ
蓝沐秋不免眯起了眼睛,深感疑惑,道:“这玩意还要学?”
净是些毒害男子精神世界的垃圾!
而显然云念初直接误解了此话,还以为妻主的意思是说他不守男德,竟然不是无师自通的,反而还需要学习,按理说每个男子生来就该会的。
于是他脸红脖子粗地争辩道:“可我是男尊国人嘛!肯定不能天生就会这些啊!可我现在不是学的很好嘛,做饭扫地暖床洗衣样样精通......”
说着说着,他开始没了底气,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似乎,自打他种田以来,这些都是妻主在做的了。
他搓着手手,歉意地道:“妻主,可能是我带坏了小孩,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蓝沐秋:“?”倒也不必.....
她浅浅一笑,道:“没关系,我做这些也挺好的。仔细想想你说的对,一个人的强大,更应该体现在内心,这些都是暂时的,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补偿你的。”
这话她说出口后,眼睫微颤,似蝴蝶振翅般优美,眸光微亮,似乎有款款深情蕴含其中。
云念初看得呆了,不免结巴道:“好、好。”
只不过,他并没注意到,说完这话的同时,蓝沐秋轻轻地摸了下鼻子。
这倒不是蓝沐秋会负了他,而是她深知自己的身子大坏,恐怕时日不多了。
她的身子,就像一栋被抽空了的大楼,偏偏还被焚烧了,只剩了个被掏空烤焦成黑炭的虚架子了。
在看到云念初因她的颓废而失落扼腕时,她就忽地觉得,与其在最后关头脆弱伤神,不如在他们心中留下她最美的时刻好了。
至少,她希望云念初看到的,是一个努力为他而活着的妻主。
她只期盼她最后的坚持苦熬,可以让云念初觉得,至少人间还没有那么糟糕,有人深深地爱过他,比爱自己更甚。
思来想去,她轻轻一笑,道:“思初,等着明天开始,娘亲就把毕生所学全部教你,包括做饭煮粥,以及木匠活和钓鱼游泳,娘亲还会教你拍照片和写字,娘亲会的,一定都教给你。”
抿了抿唇,她又忧虑地添了一句:“初儿,要照顾好爹爹,他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
但这忧虑仅是一瞬,然后她就又笑靥如花了,道:“初儿,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的。”
可她并没注意到,她眼神中漏出愁云的那一刻,云念初也正看着她,然后愣神了片刻,随后才恢复了往日的款款笑意。
云念初的眸中如皎皎满月般温润和煦,柔声道:“妻主,念初也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的……至死方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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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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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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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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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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