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在旁边看得清楚,适当地开了口,两位叶先生,你们这一来,不去看里面的人,反倒是兴师问罪,还要谁谁谁付出代价。也难怪,谁不知道里面那位并不是叶先生的亲生女儿。
叶知秋是叶添德领养的,这事儿几乎整个榆城都知道,也因为领养这件事,叶添德还得了个善心人士的称号。
不过眼下看来,对养女是不是真心,还得另说。
叶知霖面色即可冷了下来,对纪年说道: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纪年面色同样冷淡,道:你以为我想插嘴你们家的事儿?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是再这么闹腾下去,我得喊保安把你们都轰出去。
都……
纪年现在连傅渊渟的面子都没给。
也别急着兴师问罪了,晚上在宴会厅的那些片段,估计够你们叶家忙活一阵了。纪年提醒二位,与其在这里做毫无必要的争执,不如去收拾他们叶家的烂摊子。
叶添德与叶知霖交换眼神,深知他们叶家的麻烦。
所以,那还有什么办法,本来想借机让傅渊渟低头,结果惹了一身腥。
叶添德的脸色很难看,他冷冷地看着傅渊渟,道:傅渊渟,我们叶家不是好欺负的,这件事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两人离开医院,到底,都没有去病房看过叶知秋。
看着他们走了,傅渊渟这才回过神看向纪年,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虽然前头才在宴会上起了争执,但在紧要关头,还是一致对外。
纪年被傅渊渟看得头皮发麻,不自然地说道:叶家的人真的是太他妈烦了,不知道这是医院?
说完,这人头也不回地往他自己办公室去了,不想和傅渊渟解释太多。
傅渊渟身长玉立,站在病房外面。病房外少了几分剑拔弩张的紧张,可傅渊渟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所以,枪手的目标是谁?
他?时璨?
难道他会以为枪手瞄准的是叶知秋?
时璨啊……也不知道司徒柏那个假洋鬼子有没有将人送回去。
想到时璨,傅渊渟眸色都暗了几分。他再从病房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眼,没做过多停留,便离开了医院。
傅渊渟开了沈惕的车从医院离开,确定他的车子没人跟着,他才将车子开到了时璨宿舍那边。
抬头一看,时璨房间的灯暗着,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就没回来?
他蹙眉,将手机拿了出来,给时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傅渊渟劈头盖脸就一顿质问:你人在哪儿?不是让司徒柏送你回来,人呢?今天发生太多事,我根本就没精力去照顾你,你给我省点心行吗?
压抑了半个晚上的火气在打通这个电话时,差不多都发泄了出来。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傅渊渟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喂,时璨?说话,你在哪儿?
时璨没说话,他反倒是听到了司徒柏的声音,傅渊渟?
唔……
嘟嘟嘟……
局促的对话之后,电话就在那头被挂断。
被挂断了!!
傅渊渟火气又腾腾腾的上来,马上就给她打过去。
电话无法接通!
操。傅渊渟气炸,差点想把沈惕的车给砸了。
不过他还算克制,拿了手机重新打了电话,不过这次不是给时璨,而是给沈惕。
……
时璨和司徒柏从警局出来,他们原先是去了医院的,但时璨见傅渊渟对叶知秋那么担心的模样,就也没和傅渊渟碰面,转身就走。
从医院离开就来了警局,得到警方一句案件正在调查,不方便告知之外,她就只知道江平野是嫌疑犯。
从警局出来没多久,就接到傅渊渟的电话。
电话一被接通,时璨就听到他火爆的声音。
怎么,还把气撒在她身上?
真有意思。
于是她就挂了电话。
是傅渊渟吧?司徒柏早就洞悉一切,我就说了,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首先要找的人,肯定是你。总得排除危险了,才能放下心来找你啊。
嘁……时璨不相信,我看他就是有火没处发,所以才给我打电话。我他妈又不是他的出气包,随随便便就来教训我!他这会儿要是在我面前,我打到让他喊爸爸!
司徒柏笑了一声,没拆穿时璨只敢背着人家说这话。
往宿舍走的时候,时璨却是长叹一口气,这次的枪手,可能不简单啊……我总觉得可能不是江平野,你想他当警察那么多年,哪里会蠢到犯这种低级错误,等着让人来抓他?
行了小宝贝儿,今天时间不早了,待会儿回去你就好好洗个澡,什么都别想地睡一觉。查案的事情,交给警察来做,ok?
两人步行到宿舍外。
司徒柏是所里的人,所以他来了之后,也给他在宿舍安排了一个房间,不过在后面一栋的男生宿舍里面。
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晚安。司徒柏习惯性地搂了搂时璨,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时璨微微点头,并不觉得他们这个动作有多过分。
司徒柏从小在英国长大,接受的是西方教育,贴面礼或者抱一抱什么的,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种安抚性的行为。
而时璨是觉得,他们两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跨越性别的朋友。如果哪天司徒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拥抱自己的朋友。xǐυmь.℃òm
但是,马路对过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的男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男人的手紧紧地扣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分明,他似乎将方向盘当成了司徒柏的脖子。
……
时璨与司徒柏分别,都进了楼道了,才想到他的西装外套还没还给他。
算了,明天再还也是一样的。
时璨疲惫地上了楼,进屋,开灯,将司徒柏的西装外套放在椅子上,自己则去卸妆洗澡。
在浴室卸妆的时候,时璨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为了将镯子拿回来,引发出这么多事,实在是……令人头秃啊!
想起先前她和傅渊渟的对话,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帮父亲翻案,她真的敢不惜一切代价吗?
如果这个代价是身边在乎的人的性命,她还敢一意孤行吗?
时璨不知道。
如果今天晚上子弹是打在傅渊渟的身上呢?如果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傅渊渟?她敢不敢接受失去他的事实?
她心乱如麻地站在花洒下,任温水从头淌到脚尖。
出神间,时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整个人警惕了起来。
这里是警察宿舍,一般人不敢来的,如果真的敢上来,那……
时璨没有关掉花洒,装作继续在洗澡的样子,她从淋浴房里出来,拿了浴袍裹在身上。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怎么都不敢打开。
能躲开楼下那么多监控,以及指纹识别的门锁上来的人,不简单。
房间内若是真有人,那她……不是九死一生?
她一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手拿着化妆水的瓶子,那瓶子是玻璃做的,瓶身很厚,应该能用来当做武器……
然而,就在时璨准备打开浴室的门时,她感觉到有一股力道从外面将门打开!
当门开的那瞬间,时璨毫不犹豫地将化妆水瓶子砸下去,弄出点动静也成,这层楼都是警察,就算她出点什么事,这个歹徒也跑不掉!
歹徒……
歹徒一手扣着时璨试图砸下来的手腕,一手抓住她准备提上来的腿。
她手腕吃痛,化妆水瓶子掉在地板上,把地板的瓷砖都砸了一个坑出来!她再一抬头,赫然间发现这个歹徒……
我操你……怎么是你?时璨发现这个歹徒是傅渊渟。
是双眼猩红的傅渊渟,是满身戾气的傅渊渟!
怎么,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嗯?傅渊渟将时璨推进浴室,抵在洗手台上,为什么挂我电话?假洋鬼子在身边,不想让他听到?你们刚刚在楼下搂搂抱抱干什么?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还干过什么,嗯?
时璨本来惊讶于傅渊渟怎么又恍入无人之地一般地来了她的宿舍,但听到他这番话之后,惊讶变成愤怒。
要你管?你给我松开,滚!你再不滚我就喊人了,楼里都是警察,你自己想清楚!
我劝你想清楚,衣不蔽体,面色潮红,勾引谁呢?
我他妈刚刚在洗澡!
你刚才说了两次脏话,想让我操你两次?两次,够吗?傅渊渟一把扯下时璨身上的浴袍,两次怎么够,怎么也要四五次。我知道,你欲求不满。
我——骂人的话就在嘴边,但时璨生生地忍住了。
她气鼓鼓地看着傅渊渟,你不在你老婆身边守着,你来我这儿干吗?你滚!
我来干什么,你不清楚?那就干到你清楚。
傅渊渟堆积了半晚上的情绪,在扯开时璨身上的浴袍,将她扳过身子压在洗手台上,扣着她的脖颈让她看镜子当中的自己是如何从后面被他贯穿,在他猛地沉入时璨身体里的时候,发泄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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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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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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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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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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