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矛盾,她本该是讨厌叶知秋的,所以她的生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是叶知秋挡在了傅渊渟面前,挡下了那一枪。
到底得有多爱一个人,才会愿意豁出性命去守护?
司徒,我一直都觉得,我才是最爱傅渊渟的那一个。他当经常,经常伤痕累累,好,我去学医,好在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及时救他。时璨坐在出租车后座,淡声说道,去英国五年,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他。我想变得更好地出现在他面前,想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sunny……司徒柏知道,肯定是叶知秋挡的那一枪,让她开始动摇。
但是我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用不输于我的感情去爱着他。时璨那垂眼,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爱他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怕……
小宝贝儿,爱情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去死,就能证明她有多爱他。举个例子,假如哪天你遇到危险,而我为你受伤,甚至连性命都没了,你会转而爱上我吗?
时璨特别诚实地摇了摇头。
司徒柏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继续说道:对啊,所以你怕什么?叶知秋就算帮傅渊渟挡了一枪,也得不到他的爱,这就更证明,那男人其实很爱你。
虽然,司徒柏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可他刚才,那么在乎她……
小宝贝儿,那种情况下,你还希望他丢下为他受伤的人,转而送你离开吗?那样的话,你还是早点离那种可怕的男人远点。
唔……似乎也是……
如果当时傅渊渟丢下叶知秋反而送她回家,她肯定又会觉得傅渊渟格外冷血。
他……很难做啊。
出租车很快将车子开到医院,时璨和司徒柏问了手术室的位置,便往那边去。
时璨他们去的时候,手术尚未结束。
但走到手术室那边时,时璨看到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踱步的傅渊渟。
她看到他脸上的担心和紧张,他为另一个女人在担心。
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可是当真的看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心情。心……好像被很多只手拽着,往四面八方拽着。
疼,难受啊。
多看一眼都难受。
傅渊渟老是介意她和司徒柏,难道她就不介意傅渊渟和叶知秋?看到他等候在她的手术室外,看到她为他坐立不安,她发现自己比傅渊渟的占有欲还要强烈。
她现在甚至恨不得冲出去让傅渊渟不准守在叶知秋的手术室外面。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
时璨深呼一口气,对司徒柏说道:算了,我们走吧。
一句算了,包含了多少无奈与辛酸。
不跟人说一声?司徒柏问。
说个球,你觉得他现在想看到我嘛?时璨冷声道。
司徒柏不置可否,我倒是觉得他现在最想见的人,是你咧。
闭嘴吧你,走了。时璨觉得,傅渊渟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了吧!
……
医院,夜深。
叶知秋今天怕是醒不过来,此时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傅渊渟一直坐在病床边守着,像个尽心尽职的丈夫。
老大,你去休息会吧,叶知秋暂时醒不来,你守着也没用啊。纪年进去好几次,傅渊渟就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听到纪年声音,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叶知秋:没事。
说了你也不听,她死不了的。
如果不是叶知秋救了傅渊渟,这个时候纪年说话可就不是这样客气了,虽然纪年对傅渊渟有气,但始终兄弟一场,哪儿能有傅渊渟那么绝情?
绝情?傅渊渟绝情?看起来挺深情的呀。
妻子受伤,寸步不离地守候,模范丈夫的典范了。
但纪年觉得,大概不过是表面上吧……谁不知道他心里念着时璨?
纪年劝不过,也就不劝了,打算离开的时候,瞥见病房外叶家的人来了……
纪年忽然就明白,傅渊渟守在这儿的原因了……
老大,叶家来人了。纪年说了一句,觉着傅渊渟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守在医院,大抵是因为要等着叶家的人来。
傅渊渟听到叶家来人了,眉头都皱了起来,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他站起来,转身往外看去,叶知秋的父亲和兄长都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叶知秋,便提步往病房外面走去,当然,纪年跟着一块出去了,他并不想在病房里面守着叶知秋。
病房外,叶家人气势汹汹,面对走出来的傅渊渟,完全没有半点好脸色。
知秋怎么样了?叶添德皱眉看着傅渊渟。
子弹取出来了。傅渊渟略显疲惫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漠的疏离,饶是面前这人是叶知秋的父亲,他似乎也没有半点耐心。
可是叶添德很明显不满意,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那种气势,瞬间让病房外的气氛剑拔弩张。
取出来了?你倒是说的轻巧!你身为她的丈夫,那个时候你正却保护着别的女人,让你自己老婆给你挡子弹,我真不知道你们傅家都是怎么教人的!叶添德质问傅渊渟。
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过来恐怕就是兴师问罪的,还有叶知秋的兄长,俩个人此时都气势汹汹地看着傅渊渟。
我的事情,不必扯上傅家。傅渊渟淡声道,遑论现在还不清楚枪手是冲着谁来的。是我?还是时璨,又或者是知秋?当然,也有可能是宴会厅的任何一个人。
可能是心虚吧,在傅渊渟说出这话的时候,叶添德脸色微微变了变。
枪手的目标是谁,他心里一清二楚。但如今叶知秋的确是因为傅渊渟才受了伤,怎么说,他们叶家都在理。
叶知秋二哥叶知霖冷眼睇傅渊渟,他指着病房内的叶知秋:我妹妹拼尽全力救了你,如今她九死一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你现在跟我们说不要扯上傅家?这就是你傅渊渟的担待?
二哥的意思是,是我‘命令’叶知秋帮我挡那一枪的?傅渊渟气势不输叶知霖。
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段时间你为了时璨都干了些什么。知秋不追究,不代表我们叶家的人不追究。
果然,搬出了叶家。
叶添德狠狠道:如果知秋有什么事,我一定让时璨付出代价。
让时璨付出代价?这句话立刻就让傅渊渟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很多。
他转头看着叶添德以及叶知霖,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我先前说过,时璨人在我名下,谁要是敢动她,我倾尽全力也要让他不得安宁。不信的话,二位可以试试。
时璨是傅渊渟的逆鳞,谁碰了,他就会怒。
傅渊渟,你别忘了知秋才是你的妻子!叶知霖气到脸红脖子粗,都说傅渊渟目中无人,可他竟然目中无人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傅渊渟淡声道,所以我会把凶手找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对面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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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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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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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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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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