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可描述,还死乞白赖让我与他说说,这人......
我抬眼瞧他,恍然发现他居然高我一截,俯眼瞧我的眼里似带着火花,灼人。
这样瞧着他也不小了,这小子莫不是在戏耍我?
毕竟如他这般时,那小话书我也是瞧了不少,虽不是全懂,但也是知道些的。
知晓他戏弄我的意思,我恼羞成怒,伸手推开他,扯过他手中的发带,抬手扎起头发:“不许没大没小!”
不瞧他作何反应,我不再逗留向前走去。
回到休息处,刀离在汋郁身旁,背靠树干正休息,听我脚步声,睁眼瞧了瞧,又闭眼睡去。
易风盘坐一旁修术,离汋郁有些远。Χiυmъ.cοΜ
汋郁歪坐在火旁正饮着酒,瞧我咽了口中酒,开口道:“怎么了?”
听汋郁询问,都睁眼瞧了瞧我,我抬手摸了摸脸,我的脸色是有多不正常,让他们都瞧出端倪。
阿华随我身后坐下,就离我一拳之距,他抬手递予我东西:“刚才,你不小心掉的。”
原来是灵焉!
我伸手接过挂在腰间,有些大意了,何时掉的都不知。
汋郁突然起身坐到我身侧,盯着我与阿华好生端详,瘪嘴道:“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去了?”
阿华冷眼回他,不言不语,他倒是没指望阿华能搭他话,眼神转而瞧我,瞧他眼里探究之色,我不自在道:“没什么,只是你为何又饮上酒了?”
这次下山,总是见他有事无事都握着个酒坛喝的畅然,这酒,就这般好喝?
也不知他何时学会的喝酒!
以前小时在凡尘,我听他们说过一种东西,沾了会迷失心智,犯下错误,所以我从不碰它。
毕竟,心神这个东西,说不准它强弱,也许你坚定不移的信念,面对它会不堪一击。
直到阿娘与我说道,我才知这迷人心魂的坏东西是酒,阿娘说过这东西辛辣,我听着可是想尝尝的,因为我挺喜欢辣的东西,比如阿姐做的菜。
可阿娘却说酒又涩苦,与辛辣混合,味道无比怪异,细细品有些甜腻。
这般我便打消了要尝尝的心思,毕竟我最恨甜辣浑浊在一起,那味道我甚是不爱。
他摇晃手中的小酒坛,伸手给我,我知他意,摇了摇头,他又转手递予阿华,阿华冷着脸,不说要也不说不要,俩人僵持,突然阿华微动了下~身子,我当他是要接,连忙按住他的手臂,警告道:“你还小,不许饮!”
我时时记得阿娘说过,那酒会毁人神志理性,会让人在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女孩子是万万不能轻易尝试的,所以我们三姐妹,都不曾饮过酒。
阿华虽是男子,但还小。
他突然愣眼瞧我,汋郁却在身旁肆意放声大笑。
汋郁的声音听着刺耳,我转身对着他呵责道:“你也少饮些,这喝酒伤身伤神,你可是嫌命长了些?”
“小语,你这突然的关心,让我无所适从呀!”
“我哪是担心你,你别教坏小孩子!”
“原来是怕我教坏小孩,哈哈哈,那你怎么没被我教坏?”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着话,他偷着闲又仰头饮了一口,抬袖擦了擦嘴角。
我皱眉:“这酒就这般好喝,瞧你满足样。”
“这酒好处多多,是个男子,都会饮的。”他嘴中‘男子’两字嚼的极重,也不知他是何意,取笑我不是男子?
我不以为然,指着一旁静坐修行的易风道:“他不饮酒!”
汋郁不屑的哼笑一声,道:“小语,你对他还是不了解呀。”
他不理会易风慢慢睁眼看向他的冷眼寒光,继续道:“他知你不喜饮酒,便在你面前从未饮酒,你当他不喜吗?
怎会,你不知这饮酒的好处与酣畅,千杯解愁,万杯解忧,日日畅饮则可无忧无愁。”
是吗?
我抽抽嘴角,很是尴尬。那这般好处多多,你便多饮吧,我也不再插嘴劝阻。
易风也不还嘴,听汋郁说完,又闭上眼。
他最近甚少言语。
此番静下来,无人言语,见夜已深,我便寻了棵顺眼的树干合衣而眠。
迷迷糊糊,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睁开眼,便瞧四人站在我身前,都背对着我,把我围在树干之间。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蓦然起身,与他们同站在一起,抬眼瞧去,眼前的一切,让我惊恐不已。
若说鲤鱼镇祈府的死尸白骨,始作俑者是丧心病狂,那造成眼前的一切,便是穷凶极恶,惨无人道,丧尽天良之人。
祈府那些魂灵还可招魂,还可渡灵,还可超度,还可有往生。
可眼前的这些人,无魂无灵,神魂俱灭,任人驱遣的干尸躯壳被人用三棵一尺长的桃木钉钉着,对着心脏处以三角之势深深嵌入,施以诡术防止奔跑撞碰间脱落和被人轻易拔下。
那三颗桃木钉,才最狠毒,阻碍一切生魂神灵入体,更是让死者本人,魂灵散尽,再无往生。
若说他们行尸走肉如同傀儡木偶,可那身体关节灵活,扯拉抓劈,好不生硬,只是没有魂灵,没有主导身体的意识,有些动作过大幅度,扯断筋骨,无疼痛也不自知,毫不收敛行为。
这些走尸没了生气,脸色煞白,眼目充白,毫无思想,横冲直撞,破碎烂布的衣衫瞧着熟悉,再细瞧腰间配饰,是各个仙门的子弟。
此番出山,来了不少仙门人,可白日里他们才跟在身后好好的,为何此刻却成了这般,他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夜间便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令人骇悚走尸。
“花花,你过来!”
听这焦急的熟悉声音,我才侧头瞧向左侧,正瞧花花跑向喻墨身后寻庇护。
这才发现,他们一行领头的都受了伤,捋胳膊拖着腿的,好不悲惨,面上狼狈,已无往日耀人风采。
身后相随的同门中人已剩寥寥无几。
此刻都拔剑对着昔日的同门中人,眼里的痛惜与悔恨交杂,始终是下不去狠手。
突然窜出一个身材瘦瘦的小子,尖叫一声冲上前去,站在走在最前,与他同款衣衫配饰,同为少年的干尸面前。
他一手稳住面前友人,一手战战巍巍抬起想拔~出面前之人的桃木钉,他神色悲伤,对牟情呼唤他回来的声音置若罔闻,不理不睬。
那小子满脸泪痕,满脸悲壮,小~嘴一张一合,不知在唠叨什么,他的手刚把上桃木钉,便被灼伤,五指隐约有焦黑状,他不管不顾,神色悲凉的大声吼叫,用力拔~出一根,哪知用力往后甩,手腕以下都被甩落在地,这时大家才瞧见,那手腕烧焦成骨弯曲,手中的桃木钉也化成了灰烬。
他还来不及换手拔剩下的,胸口便被那无意识无自主的友人,以手掏心,穿胸而过。
他没有惊慌,反而笑了,解脱、视死如归。
密密麻麻的走尸扑面而来,他很快便被践踏在地上,胫骨错断,死不瞑目。
我们护着仙门中受伤之人急急后退,退到山海岭深处,身后是一望无垠的湖海,萦绕着茫茫的雾气,天色未亮,灰蒙蒙一片片,置于其中什么都瞧不见,水上无舟无船,已无退路。
“秋尊主,这可怎么办呀?”那花雁子此刻带着哭腔的求救,这种严肃的情况下,我本不该笑话他,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笑。
叫我有何用?我们一路砍杀,都精疲力尽了,这些鬼东西还不是分毫未伤,灭掉这些东西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一把火烧了,片甲不留,不然杀不死,屠不尽,他们只闻生人气息而攻击,我们无处可躲。
可我们身处密林之中,怎可轻易放火,火?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行的法子。
若我没有记错,那芜芨山喻家最得意的便是御水成冰术。
我大喝一声:“御剑飞到水面之上,喻尊主御水成冰。”
他知我意,御剑飞身施法冰冻水面,其余人御剑紧跟其后,那湖水迅速凝聚成厚厚的冰面,那些走尸踏上冰面,不沉不落,我引着大家往湖深处中央,此刻走尸都置在了冰面上,我们置于他们上方,隔着迷雾,他们瞧不见,摸不着,只能张牙舞爪,嗷嗷吼叫,毫无章法,团团乱撞。
此刻正是时候,我抬手注气,本想以火圈困住他们,再将他们烧尽在其中,哪知我突然头昏,浑身乏力,御剑之势向下落了落。
阿华一把捞起我置于他的剑上,让我靠在他身前,他一手扶住我,一手注气向下,便见下端燃起熊熊蓝色火焰,这火焰有些炙热,大家便又向上御高几分。
脚下的死尸,没识没灵,不知疼痛,不懂吼叫,在烈焰燃烧中,还如先前一般,张牙舞爪,团团乱撞。
半晌,这些死尸才化尽衣衫皮肉,只剩下黑黢黢的骨架移动。
阿华额间渐渐冒了汗珠,我抬袖与他擦了擦,担心问道:“阿华你可还坚持的住?”
他沉沉回道:“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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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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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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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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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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