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爱他,所以她不能恨他,只是恨着我。
她知道他虽然现在照顾她,但是这并不是爱。
她纵勇柳妃,她在太皇太后的耳朵里吹什么风,装可怜的一直在叹气。
奈何小胖也要太后保守着秘密,不要说出我害她生不了孩子的事。
她是太后的侄女,太后自然是听她的话。
教唆得差点要来杀我的丫丫,他还站着不走,似乎在说我自私。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想要怎么样,是不是你想要看到我们母女俩都无法再醒来,你才甘心,才会放手,那么你就等着吧,在宫里,迟早会玩死我们。”
他脸色一个苍白,高大的身子竟然晃动了一下。
那薄唇张了张,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心无比地痛着,他是在厅里,可是这些天来,我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
伤我还好,伤了我最心爱的丫丫,我无法原谅他。
如果我还在幽香殿的话,一定就不会发生什么事。
我身边都是熟悉的宫女,照顾丫丫都是专人,而且我有自已的御厨,至少吃的方面,我可以完全的放心。都是他自私自利地想要把我困在身边,害了丫丫。
幸好我一直是自已照顾丫丫,带着丫丫睡的,要是和宫里的妃子一样,不管什么事都是宫女照顾,闲时才会抱过来看看,那么我的丫丫出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后悔,只容许自已一次。
幸好丫丫迷糊睡了几天,身子就好起来了,手指上的伤也拆了纱布,还有着小小的口子待愈合。
这几天都好乖地不哭不闹,就是爱黏着我。
抱着她,他就沉静地依着。让我一叹息啊,丫丫是个活泼的女子。
小绿安慰地说:“过二天就好了,小公主又会活蹦乱跳。”
但愿是,亲亲她的小脸,房里水没有了,我抱着她到外面去倒点水让她喝。
我现在真的是有点草木皆兵,什么事都怕起来了。
抱出外面,她头靠在我的肩上蹭了蹭,看到他在,也乖巧地什么都没有叫。
还是把他视作无物,倒了点水吹凉,再让她喝。
“书书,她在冷宫关起来了。”他忽然低哑地说着。
那一怔,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关我什么事啊,我说过,我不想去理会他自已的事。
难道关起来我就会不恼了吗?我的丫丫,差点就出事了。
我现在知道,小胖对我是多么的溺爱了。
什么事都安排得好好的,我只需要没心没肺快乐地活着就好了。
而他并不是,他总是把他的烦恼给我,真讨厌的一个人啊。
“我们谈谈吧。”他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我。
消瘦了许多的他,但是那霸气与尊贵的气息,还是彰显一身。
我抱着丫丫离他站得远远的:“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你不能这么自私的。”
他的自私,差点害死丫丫。
同样,我也自私,我只喜欢过自已的生活而。wWW.ΧìǔΜЬ.CǒΜ
“是朕的错。”他淡淡地说着。
我才没相信他会认错,果然吧,他语气一转又说:“关是不能全算在朕的头上,是宫女下毒的,也不是朕,莫愁恨你,是因为朕只爱你。”
吐血,他是来气人的,还是来认错的。
“你来的目的还有你的结论,直接说就好了。”中间的,他少说了。
他淡淡地一笑,幽黑的眸子看着我说:“你果然,还是最了解朕的。”
谁了解他了,恼恨地瞪他一眼。
有话直说,有屁直放。
“丫丫是朕的女儿,仍然是朕的女人。”
“那真是过去,如果你真的要来吵架,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很累,丫丫才好一点,我不想再吓到她。”别以为她是没有感觉的,大人一吵架,她就害怕地哭。
“你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朕吗?”他轻轻地问。
那声音,像是猫一样的轻灵,那眼神是,如风一般地停下来,希翼我给他一个答案。
如此低沉的他,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心忽然跳得有些沉,我轻声地说:“对不起。”
“书书。”他似乎痛苦地叫了:“要怎么样,才能挽救回我们之间的种种呢?朕愿意去尝试,朕不想失去你和孩子,已经在后悔了,不想再悔下去。”
如此高傲的他啊,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让我意外。
男人是需要改造才会是自已最爱的,当初他太狂妄了,我们的性子不合拍,却又该死的吸引着。
在阴谋与爱情中,把心也算了进去。
但是现在的他,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没有以前的狂妄。
这样的他,竟然让我坚硬的心,似乎有些痛。
迟了,风告诉我,太迟太迟了。
“父皇。”丫丫软软地叫了一声,然后伸长了手。
他走过来伸手来抱丫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长叹一气说:“没有什么法子,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
“可是朕的不甘心,朕的爱,又怎么办叫?”
还是一样的自私啊,我苦涩地笑着,坐在那挨墙的椅子:“先皇离开我的时候,我也很不甘心,他那么爱我,那么疼我,他要离开我,我以后怎么办啊?但是他希望我快快乐乐的,他说我还有丫丫,他说,他就算离开我,也会爱着我的。他真的离开了,世上最疼我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再出现,我大病了一场,我又能怎么办?我还不是活下来了。”
他还那么年轻就去了,那种惨凄的痛,我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我又能怎么办?我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他现在的爱情,孤单,后悔,我想,不必我来为他买单。
他一怔,然后淡淡地说:“你不爱他,你是只是依赖,你只是在享受着他的疼爱。”
“谁说我不爱他,你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就是为他生一个儿子,一个继承人,可是他一直在吃药,他知道他的身体能走多远,他不要给我身上加负担。”要不然,皇位不是你的,是我儿子的。
他脸色苍白,放下了丫丫说:“朕知道你的意思了。”
然后转过身,拂袖而去。
思及小胖,眼角边还有着泪水,我轻轻地擦擦。
丫丫过来抱着我的腰,软软地叫:“娘。”
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我一直知道。
我也没有失去,我很享受小胖的爱和呵护。
过了二三天,丫丫的活泼劲儿就上来了,像火车头一个,跑个不停。
“娘。”她接着我的手,指着我外面。
倒是力气还挺大,要将我扯向外面去看那雪花纷飞。
真美的雪,跟着她走,在宫廊之下,看着雪花从屋檐上纷落下来。
她穿得臃肿的身子走起路来像是企鹅一样,老摇摇摆摆的。
“娘。”他叫着,还要走向外面。
小绿拿了伞说:“娘娘,外面冷啊,暖炉还要一会儿。”
“没事,今天就任由她玩吧。”
难得她现在恢复了健康,对外面的世界,如此的欣喜。
她看着雪,伸出胖胖的手去抓那雪花。
“丫丫,娘给你堆雪人玩好不好?”
她不懂,可是一个人蹲在雪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搓着雪,滚着小雪球,再滚向她,她乐得尖叫着,将那几天的病怏怏给叫走了。
另一侧书房的门打了开来,他站在门外看着。
丫丫没有发现他,还是和我玩雪球玩得很高兴。
他开始想下阶梯往这里来了,我去拉捡雪球玩的丫丫:“好了,不玩了,我们回去了。”
丫丫不要我拉,缩着手,身子往后退着。
“丫丫,听话。”
她就是缩着,然后蹲着,使力地想抽回手。
玩得病了,连娘也不要了。
索性将她抱起来,她扭了几下才乖乖地窝着,嘴巴不甘愿咦咦啊啊地叫着。
他已经走下来了,脚踩着雪,沙沙作响。
我抱着丫丫往回走,后面的雪声,越来越响。
“别避着朕,朕已经做好决定了。”他说。
我停了下来:“什么决定?你自已决定就好了,你从来不需要问过别人的意见的。”
那天我的话,他一定听进去了。
他一定会说,张书书,我要重新追求你,是我的,我就抓住不放。
但是他眼底,有一片会弃的痛。
直直地看着丫丫说:“你走吧。”
“啊。”我不可思议地叫了出来。
丫丫又甜甜地叫:“父皇,抱抱。”
他接过来,她就扭下去一个人玩着雪珠。
我真不敢相信,那是他说的话。
他再说一次:“你走吧,张书书。”那淡淡的声音,夹着雪风,竟然如此的轻松,可是轻松之际,却又有一种淡淡的酸涩浮上来。
他终于不再为难我了,我应该很高兴很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同有自已预料的那般眉飞色舞。
放任丫丫在雪地里玩着,他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玩得开心。
然后轻轻地说:“丫丫,叫父皇。”
那声音,满是希翼啊,丫丫也很爽快地叫:“父皇。”
“乖。”他轻声地说:“出了宫,要听你娘的话,知道吗?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最好不要让父皇再遇见你们。”
“父皇。”丫丫还是软软地叫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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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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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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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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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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