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最近又捣腾出了几个吸水效果很好的拖把。

  拖把头是用亮仔狗窝里的破布头拼凑出来的,那些布料被亮仔咬的破破烂烂,根本没法再用了。

  沈禾干脆废物利用拿来做拖把头,又趁着空间里的棉花收了一茬,特意捻了一些棉线,给亮仔重新用筷子织两条小毯子,铺在狗窝里给它保暖用。

  简舟无聊的坐在土灶旁,一边翘着二郎腿面向灶膛口烘烤犯潮的棉被,一边斜眼看着自家媳妇举着根细长的竹竿,怼在洞顶到处上蹿下跳。m.xiumb.com

  他无奈的皱眉道:“你要不消停会儿,去洞口那边跟婶婶她们学学怎么纳鞋底,又或者是绣鞋面?”

  沈禾撇撇嘴一口回绝,“你要是叫我去码头扛沙包,我倒是一口气能搬十袋。但这女红绣花的技能,我是真没点亮。”

  “那你也不用举着拖把在洞顶抹来抹去啊。”

  简舟说话间还不忘把棉被换一个面,重新对准灶口继续烘烤。

  “反正我们窝棚顶上都铺盖好油布和草席了,还管它会不会滴水呢。”

  简舟这话就差说对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沈禾闻言也不理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整天都是呆在石洞里,又没法到处乱走动。

  大家整天除去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坐在洞口发呆,她再不找点事情做,人都快要住傻了。

  更何况,洞顶的水滴时不时就落下,除非一直呆在窝棚里,否则只要在洞内走动,就会被水滴砸到身上。

  她反正有时间,就当是在锻炼身体了。

  洞口处,一扇没开的门板后边。

  婶婶简陈氏坐在凳子上,侧耳听着石洞里边传来的声音,不由对着身边的几人笑道:“阿舟这两口子还真是对欢喜冤家,瞧着他们整日里吵架拌嘴的,实际上大家伙也没真看到他们离开对方一时半会儿。”

  “可不是嘛,这小夫妻俩就是感情好。我们啊,可是羡慕还来不及呢。”小陈氏笑着接过话头。

  她此时就靠坐在自家婆婆边上,手里的针头在头皮上擦了擦,放下后又用力戳在鞋底上。

  她家男人就一双棉鞋,往日出门在外也只能一直穿着。平日里在家时都是穿的薄薄的软底布鞋。

  这些日子,虽然他们只能被迫呆在峡谷中的石洞内,可也因此,再也不用再操心地里的活计,更不用像在家时那般,总有忙活不完的事情。

  要不是还得担心粮食和柴火的问题,小陈氏真觉得这里的日子,是她这么多年来过得最舒心的。

  简陈氏也是这般想法,她手里还搂着一件小儿子的破衣服,小心翼翼的缝补的同时,还不忘抬头瞄了眼附近蹲在边上侍弄葱蒜的老伴儿。

  “老头子就是异想天开,你这洞里乌漆抹黑的,怎么可能种出蔬菜来。”

  “哼,你懂什么?”

  简大叔侧头不服气的瞪了眼对方,指着通道边上那块围出来的土地里,说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手指头那么长的嫩芽是啥?”

  简陈氏闻言还真起身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接着撇了撇嘴,又转身坐回板凳上,对着手里的衣服缝缝补补。

  “你这些小青菜就跟个没长齐的豆芽杆似的,颜色还是呈嫩黄嫩黄的,一点看头都没有。”

  简大叔闻言气个半死,半晌都不再理会自家老婆子。

  最后,还是简陈氏率先开口和他说话,“阿文阿武兄弟俩呢?这几天怎么都天不亮就看不见他们两个的身影?”

  简大叔还在气她刚刚说的话不中听,这会儿故意低着头拿着小铲子给蔬菜松土。

  简陈氏见他又在生闷气,不由摇了摇头,又把问题重复一遍。

  这会儿,简大叔才哼哼唧唧的开口道:“那片竹林不是都被村里人砍光了么,那些人拿着好些根竹子回洞里,不是用来编织箩筐,就是做置物的架子和竹竿。”

  “再多的用法,他们就没那个手艺了,所以这几天家有余粮的,就请赵远去给他们家打造一张竹子床。”

  简陈氏闻言停下手里的活计,疑惑道:“可咱两儿子也没这手艺啊,跟着去干嘛?还有这小赵做活,不会是免费的吧?”

  “哪能啊,大家说好的完成一张竹子床,就给一斤半粮食。虽然价格低了点,可这会儿能挣多少总归是赚了。”

  “阿文是跟着去打下手了,他想跟赵远那小子学木匠手艺,最近两人都是凑在一起干活的。”

  简大叔说话间,突然用鼻子猛的在土壤上方嗅了嗅,面上的神色开始变的古怪起来。

  怎么他的小菜地里老有一股子尿骚味?

  可他的菜地是安置在通道两边,这里是通风口,大家进出都得经过的地方,他除了在土壤上面撒过一些草木灰,连半点“农肥”都不敢放的。

  “嗯?”

  简大叔猛然间侧头就看见亮仔正悄摸摸抬起一条后腿,冲着小菜地撒了一泡尿。

  这下子,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亮仔,你个混账东西故意给老子捣乱是吧?看我不把你的狗头打成猪脑袋。”

  说话间,简大叔直接脱下一只鞋子朝亮仔的屁股甩过去。

  可惜,这狗子灵活的很,一听到东西破空的声音响起,当下就是一个侧身漂移,直接翻着白眼,迅速咬住地上的鞋子,一溜烟的朝洞内跑去了。

  “嘿,居然还敢给我嘚瑟,我今天还非得把你丫的屎都给打出来。”

  简大叔见状索性把脚下的另一只鞋子,脱下来捏在手上,气冲冲的跟着跑进洞内。

  这一幕看的在场的众人全是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后,简陈氏才碎了口唾沫,对着简大叔离开的方向吐槽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一只小狗也有的计较。”

  桃娘坐在她对面细心的剪裁着布料,恭维道:“这说明四老爷心态好,人越活越年轻了。就和四夫人一样,看着气色就红润的很。”

  “哎呦,我们都老头老太的,哪里还年轻的起来。”

  简陈氏嘴里反驳着,面上却是喜笑颜开。

  她无意间眼角瞥见月儿在角落里绣的鞋面花样,当即瞪大眼睛,不由俯身凑过去仔瞧道:“月儿,你这是绣的海棠花吧?”

  月儿闻言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的把鞋面递给简陈氏。

  “嗯,是海棠花样。我家夫人年轻漂亮,我就想着给她的鞋子弄的精巧些,穿着也能增色不少。”

  简陈氏接过鞋面,轻轻抚摸着上头的纹路,闻言不住的点头。

  紧接着,她疑惑的抬头问道:“丫头,你这口音和我们很像啊,你是哪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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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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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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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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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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