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这二位特能精英做神龟态,这咒名字实在是长且拗口,听之不似人语。
“咒名是从妖族语里直译的,过去懂妖族语的文化人们觉得说起这种事脏嘴,所以翻译词条没编辑,听着不够信达雅,你们凑合领会?精神吧。”宣玑说,“妖王九驯用‘逆天法’清洗自己的血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妖族跟着他有?样学样,不走正道,又没人家屠神的魄力,于是仿造‘逆天法’,弄了个低配版的——把凡人抓来圈起来,养‘人田’。里面的人每天被迫反复念诵这个所谓的‘劣奴躬伏原咒’。念到一?定?程度,生命力会?渐渐随咒析出,再被那?些妖魔鬼怪收割走,像蓄养的牲口……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我还真没见过自己主动?念这个咒的。”
不但是自己主动?念,看这熟练的口型、整齐划一?的节奏,恐怕还利用了业余时间组织过学习班,可以说非常刻苦用功了。
肖征一?头雾水地说:“那?么?说可以理解成一?种献祭?刚飞过去的那?颗珠子又是什么??”
盛灵渊看这宛如人间地狱的特殊看守所,眉头微微锁着。
底下情况不明,但地下一?层的囚徒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死?后基本都成了乱七八糟的血肉,能析出像银翳一?样“妖丹”的并不多。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看像妖丹。”宣玑沉吟片刻,“按理说银翳是人,不应该有?这玩意……我猜很可能跟他们吃的那?个‘真丹’有?关系。本真教所谓‘真丹’是用特能人炼的,抽的是他们身?上的特能血脉。每吞噬一?次真丹,妖族血统就会?提纯一?次,提纯到了一?定?程度,念完原咒会?发生返祖现?象……啧,所以本真教一?下暴露出这么?多卧底,不是为了时间法则孤注一?掷,是年底了,这些教徒本来也?要?‘出栏’,废物?利用?哎,灵渊——”
盛灵渊没搭理他,转身?往外走,一?大票不明所以的特能外勤跟着他跑。
王泽一?头雾水地小声?问宣玑:“大佬什么?意思?我感觉他今天情绪不太对……宣主任,你说得到底对不对?”
宣玑砸吧了一?下嘴,灵渊现?在能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我觉得他没喷我,就是同意我的意思。”
王泽惊奇道:“喷你干什么??大佬的人设没这么?暴躁啊。”
宣玑用“尔等凡愚不懂”的目光,美滋滋地看了王泽一?眼,仿佛是得意于自己能随时挨顿臭骂的特权。
王泽想不通他有?什么?毛病,只好暂且搁置这个问题,又跟他交头接耳地议论:“本真教这个神秘叫住养这么?多教徒就为了‘吃’?何翠玉都没有?这么?大胃口,到底是谁在种‘人田’?”
宣玑伸手在空气里捻了一?下,觉得妖气浓稠得快要?化雨了:“也?没准是妖王死?而复生……”
话没说完,就听盛灵渊头也?不回地怼了一?句:“放屁。”
陛下总共说了俩字,还是骂他,宣玑却好像被人从头到脚顺着毛撸舒坦了,心满意足地冲王泽一?摊手——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宣玑其实是故意逗盛灵渊理他一?下,也?并不认为妖王能死?而复生。
当?年人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炼出了天魔与其伴生之剑,混战数十年间,百万殉难的怨魂都在赤渊深处哀嚎不去。
宣玑至今记得他斩下妖王头颅那?一?剑的感觉。
那?一?刻他整个身?体、神魂似乎都被碾平了,力量仿佛已经有?了独立的意志,不是他们杀敌,而是被激怒的天道借着这一?剑之威诛了九驯那?胆敢逆天而行的妄人。人皇也?好、朱雀后裔也?好,都是天道手上轨道既定?的棋子,被排兵布阵,身?不由己。
那?一?剑削去的不光是妖王的头,还有?妖族的族运。
除非光阴倒流,不然他真的想象不出,谁能从那?一?剑下逃生。
再说当?年的九驯就算再吃相不佳,也?还是很“挑食”的,他迷恋的始终是“先天灵物?”。没上过盘古谱、山海经都不配当?盘菜。自己后天苦修成大妖的他不稀得一?尝,更不用说混血、凡人……甚至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了——就算老对头再次骗过天道苟活至今,那?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吃/屎的地步。
“前?辈,”肖征因?为反感封建帝制那?一?套,叫不出“陛下”,于是只是客客气气地叫“前?辈”,追上盛灵渊,“请问我们现?在是……”
“清退闲杂人等,”盛灵渊说,“在这楼里给我找一?片平整的空地,越大越好。”
肖征:“楼里?做什么??后山不行吗?山上宽敞多了。”
盛灵渊简单地说:“布阵。”
肖征:“啊?”
宣玑伸手揪住肖征后领,勾肩搭背地把跟盛灵渊并肩走的肖主任给拽了回来:“有?人在用‘劣奴躬伏法阵’吞噬他的储备粮,储备粮遍及全世界,他的阵法相当?于一?个大磁铁,要?把这些假妖丹真血肉都吸过来。我们呢,就做一?个高仿的劣奴躬伏法阵,用来扰乱这个磁场。至于为什么?选在楼里……那?当?然是因?为总部大楼的防护法阵厉害,能量监控系统又完备又灵敏,可以测算出阵主在哪——对吧,灵渊?”
灵渊聋了。
肖征不会?布阵,但听明白?了陛下对总局基础设施建设的肯定?,与有?荣焉,立刻说:“停机坪应该可以用。”
盛灵渊双耳复聪,吩咐道:“带路。”
停机坪就在善后科所在的三十六楼,露天。
露天的停机坪上夜风凛冽,浓云遮天蔽日,似乎随时准备降下一?场雷暴,盛灵渊抬头瞄了一?眼隐约的电闪雷鸣,脸色越发阴沉了些。
狗屁的能量监控——宣玑尽是胡扯。
陛下排兵布阵半辈子,哪用得着这些鸡零狗碎?还不是因?为天道限制,他动?用邪术会?遭雷劈,只能借这楼里的避雷之物?打个时间差。其实雷劈就雷劈,实在躲不开就挨几下,反正劈不死?他,盛灵渊也?不太在乎,要?不是那?个什么?“山盟海誓”……
都是那?混账扁毛孽畜添在他身?上的累赘!
“扁毛孽畜”贱嗖嗖地凑了过来:“我想打喷嚏,你是不是又骂我呢?”
盛灵渊:“……”
宣玑笑?了,眉心露出族徽,他弯起手指做了个“屈膝”的手势,在盛灵渊手腕上轻轻一?扣:“陛下不怕,我给你护法。”
说完,他脚下浮起了火焰色的“波纹”,以他本人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往外荡漾,把停机坪映得亮堂如白?昼,又因?为两人之间“山盟海誓”的联系,起了微妙的共振。
宣玑在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谄媚说:“我是你的剑,主人。”
盛灵渊不吃这套,冷笑?道:“不敢,你是我祖宗。”
他嘴上开着嘲讽,手里也?不慢,黑雾像是层层的细纱,从他双手中铺了出去,很快与那?些火焰波纹混在了一?起。
分明是天生相克,一?时间竟然纠缠出了缱绻的味道,难舍难分地首尾相连,编制出了一?个精确的上古阵法。
劣奴躬伏法阵。
邪恶又贪婪,泛着沉渣似的、古腐的野蛮气息,却因?为掺杂在其中的火焰色细线而多了几分活气。
阵法层层铺开,成型瞬间,天上风云涌动?。
接着,一?道雷笔直地打了下来,法阵上飞出了灼眼的火焰色光芒,与雷火在半空短兵相接,一?时间火星四溅,黑雾在那?火光的掩护下,直接冲进了云霄间,朝四面八方弥散开——
旁边有?心智不太坚定?的外勤不由自主地被吞噬一?切的阵法吸引,恍恍惚惚地要?迈步靠近,刚一?抬腿,就听耳边“叮当?”一?声?,一?枚硬币不知从哪弹出来,撞到了他脑门上。
受了蛊惑的外勤激灵一?下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退开,宣玑回过头来伸手把硬币召了回去,叹了口气:“陛下,‘魔通六欲’没吹牛啊,你可真能颠倒众生,我好酸。”
盛灵渊又聋了,径自抬头望向天边。
法阵外围的特能们同时背生寒意……有?什么?东西来了!
那?些自愿献祭的本真教羔羊们感觉到了另一?个劣奴躬伏法阵,一?时茫然,奉献出来的生命力与假妖丹仿佛跟丢了牧羊犬,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流。
狂风卷起盛灵渊的长发,他脚下的阵法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占满了整个停机坪。
大天魔搞邪术本来就是专业对口,高仿的劣奴躬伏法阵比那?个不知隐藏在哪的原版存在感更强,假妖丹们被分了流,一?部分为魔气吸引,朝异控局大楼的停机坪飞过来。
它们就像一?根导线,在落进法阵时,把两个彼此隔空撕扯的阵法“短接”在了一?起,互相看透了对方的形迹。
停机坪上空浮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反射”出另外一?个正在吞噬假妖丹的法阵,阵法中有?一?棵枯藤环绕的古树,直径足有?百十来米,狰狞的根系异常庞大。
“哟,显形了。”宣玑吹了声?口哨,“肖大爷——”
外勤们手里准备好的相机闪光灯亮成一?片,肖征扭头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去查这是哪,这么?粗的古木肯定?都有?记录……”
这时,王泽拉了拉他。
“不、不用查了吧,”王泽干巴巴地说,“你们看它不眼熟吗?我觉得我跟它还挺熟的。”
宣玑的口哨尾音变了调——那?缠满了枯藤的古树,就是异控局大楼正中间的那?棵。
这座大楼里居然还有?另一?个劣奴躬伏法阵!
但……那?怎么?可能?
异控局本职工作就是“能量监控”,总部里恨不能每个地砖缝里都有?能量感应器,这样的大阵,能把所有?能量监控器喊起来合奏一?首命运交响曲,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藏在总部大楼里?
如果那?棵树有?问题,他没发现?也?就算了,为什么?盛灵渊之前?几次到异控局来,也?没发现??
不等宣玑细想,一?阵古怪的闷响就顺着建筑蔓延过来,整座大楼好像装满了沸水,“咕嘟”得快冒泡了。
“什么?声?音?”王泽下意识往天上看,“打雷怎么?是这动?静?哪片雷雨云闹肚子了?”
肖征却喃喃说:“不……不是雷。”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只见露台的地砖颤抖着,细小的裂缝像速冻水中怒放的冰花,往四面八方蔓延——那?闷声?是从他们脚下响起的!
同一?座大楼里,两个同源的大阵彼此吸引,又微妙地互相排斥,形成了一?对破坏力惊人的引力源。
每一?颗假妖丹上都附着一?条人命,从四面八方拥过来,把夜空弄得又浑浊又狼藉,西山周围成片地停电,夺走星月光辉的人造光渐次被浑浊笼罩。
与此同时,“砰”一?声?,装修时给古树外围包的保护膜炸开了,巨大的能量从异控局楼底的大树根部上流,流经楼体,直往上冲!
异控局的停机坪在三十六层,是个从楼体上伸出来的大露台,中间停直升机,外圈是客机的跑道。这豁亮的悬空机场至少违反了一?沓建筑学原理,当?然不可能是纯钢筋水泥产物?——整个楼外圈都叠加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阵法,其中有?加固的、保温的、隐形甚至空间折叠的,它们平时附着在墙体上,默默维护着大楼运转,好像不存在,此时,却一?个接一?个地显了形,一?个接一?个地崩溃,像沾了水的电路板,从下往上一?路炸。
两句话的光景,停机坪地面的小裂口飞速扩张,整座大楼都摇晃起来。
肖征猛地转头:“上直升机!快!”
露台上所有?人一?起撒丫子狂奔,冲向离他们最近的直升机。
一?声?巨响,地面崩开了。
水泥砖块乱飞,被气流掀得漫天都是,暴土狼烟中,停机坪上一?干活物?全给卷了起来,盛灵渊画的法阵本来就是仓促成就,跟露台一?起粉身?碎骨。
脚下一?空,两个人同时动?了。
但因?为事发突然,没时间商量,这二位挤在一?条脊梁骨里长大的可以说是毫无默契——宣玑第一?反应是捞人,从三十六层摔下去,纵然是特种外勤,也?得变成特种柿饼。而盛灵渊的第一?反应则是擒贼擒王,循着另一?个法阵的气息,纵身?追了上去。
他俩一?个朝里一?个朝外,正好背道而驰,本来站在一?起,这一?下却阴差阳错地分开了。
两人各自回头,隔着数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干什么??”
看来也?不能说是没有?默契,只是“默”得很不是地方。
宣玑:“我……”
他刚一?张嘴,旁边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只见一?个外勤脚下踩的正好不是实地,支撑的法阵突然消失,他发现?自己悬空在三十六层楼边上!
宣玑来不及说别的,展开翅膀飞掠过去,堪堪把被甩到半空的人拽了回来,再转头看的时候,盛灵渊人已经不见了。
“通知各部门,”肖征转身?冲旁边一?个人喊,“立刻撤出大楼,低楼层的走紧急避险通道,高层——三十六层以上的,下楼来不及了,都到停机坪集合,快!”
随着法阵群被破坏,停机坪整个开始崩,停靠在外圈的飞机下饺子似的,簌簌地往下滚,飞机已经来不及等,只能抢一?架是一?架。直升机先行启动?飞起来,再在半空中甩出梯降。
好在场面不算太混乱,之前?总局大楼封禁,留守的后勤人员不太多,此时还在大楼里的,大部分都是特种外勤,不用指挥,已经自动?组织了起来。
“水系和冰系的到这边集合!”王泽吼了一?声?,“跟我走!”
王泽双手拢在胸前?,抱成一?个球,空气中的水汽开始在他手掌中间聚拢,王泽双臂上的外套撕裂,露出下面青筋暴跳的臂膀,随后他猛地往下一?灌,压缩的水汽渗进开裂的地缝中,立刻被旁边的冰系特能冻住:“我就不爱回永安这破地方!一?到冬天干燥得跟除过湿的似的!”
无数流派不同的符咒从人们手里飞出来,极短的时间内,这些外勤们各显神通,给崩溃的停机坪打了一?堆“补丁”,停机坪崩了一?半,诡异地吊在了半空。
这时,大楼里所有?值班人员都已经接到通知,有?序地迅速撤出,从高处撤到三十六层的人们自动?分成两拨——为数不多的非战斗人员迅速通过,登上救援的直升机,外勤们留下,加入其他人一?起断后。
盘旋的直升机打出强光,落在露台上层层交叠的符咒上,起了一?层荧光,来自远古各族的微弱气息混杂在一?起,当?中有?属性相斥相克的,上古时代曾是累世的宿敌,此时却矛盾又和谐地融化在一?起,就像洪荒之处、天地未分清浊时本来的模样。
宣玑在半空中帮忙接应,无意中瞥见,心里忽然一?动?,若有?所感。
这时,一?阵刺鼻的腐臭袭来。异控局大楼周围似乎浮起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漩涡,贪婪地吸着什么?东西,空气变得粘腻,血腥味涌起,越来越浓,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流了鼻血。原本只是浑浊的天际泛起了铁锈色,带来说不出的压迫感,雷雨云中爆出一?声?裂帛似的脆响,仿佛是个警告。
“还有?一?个!”露台上,王泽双手抓住一?个后勤同事的后脖颈和制服腰带,把人提起来往外一?扔,估摸着重量报数,“宣主任,接着!一?百斤!”
平时都自称九十五的女同事带着哭腔嚎出了真话:“我一?百一?!”
宣玑回过神来,一?把接住人,再猛地往上一?蹿,把人塞进打开的直升机舱门里,他眼角掠过一?道阴影——楼上飞下一?块被震落的石雕,张牙舞爪地砸向直升机。
宣玑抬手往直升机身?上一?按,在刺破云霄的尖叫声?中把它推开了几米,一?截锁链甩了出去,撞开了石雕。那?巨石呼啸着往下滚去,平时灯火通明的大楼早就黑了,一?道闪电落下,楼体上一?条触目惊心的大裂缝直接冲进乌云,看不清上面怎么?样了。
宣玑心里打了个突:这楼……能承受得了吗?
姑且不说各种珍贵资料和档案,此时还有?百十来号被困在里面的工作人员,以及更致命的——地下封存的危险品、关押的危险物?种,以及研究院里的特能杀伤性武器,万一?楼塌了……
他耳边“喀”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宣玑一?激灵,只见细密的树枝从大楼裂缝里钻出来,那?一?整面墙都跟着颤抖,像是随时要?爆裂——肖征他们还在底下!
宣玑双手结印,一?道火焰色的符咒隔空拍在了墙上。
墙里有?什么?东西发出野兽式的嘶吼,墙面上露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痕,原来那?墙体已经被蛀空了,只堪堪留着一?层墙皮,里面的树枝感觉到外面的人不好惹,立刻又要?往回缩,这一?探一?缩,已经损坏的墙体顿时没了支撑。
宣玑俯冲过去,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火烧云似的残影:“快出来!”
话音没落,被蛀空的墙就要?碎,停机坪上面眼看要?塌方。宣玑翅膀展平,一?肩撑住一?条摇摇欲坠的大钢筋,同时扔出了一?把硬币。“硬币”其实都是他剑身?上的铁,能随他心意变形,朝四面八方飞出,落地立刻变成粗细不一?的铁锁链,精准地“咬”住了树枝,把那?些往回缩的树枝死?死?地绑在了原地,硬是撑住了墙体。
恶毒的法阵和疯长的枯树终于把天劫勾了下来,第一?道闪电落下,四下一?片雪亮。
王泽百忙之中吹了声?口哨:“牛逼!”
雷电系的肖征吼道:“你二大爷!你这破锁链绝缘吗?我们怎么?出去!”
宣玑:“……”
这位盲生虽然有?点虎,但总能抓住华点。
话音没落,雷暴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大楼的避雷针和防雷系统已经因?为楼体破坏罢工得差不多了,雷落在树枝上,进而爬上导电的锁链,锁链和被卡死?的树藤互相搅成了一?堆特斯拉线圈,瞬间拉出了一?片“紫电青霜”的效果。
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位姓宣的朋友是江湖救急,还是火上浇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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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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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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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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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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