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烈火浇愁>第 111 章 第一百一十章
  朔夜,不见月,是灵气最稀薄、地脉最沉默时。

  山川浸在大梦里,将醒未醒,花鸟两厢寂寂,天地间清浊分明。

  宜低语。

  戒严的异控局大楼里气?氛异常凝重,十支留守的巡逻小队一?半属于驻永安的暴雨分部,一?半是来自风神第一支队,雷霆在自查本真教内奸,已经无法调动了。两边互相配合,也是为了?彼此提防,通讯都被严格监管,外界年味的喜庆一?丝都钻不进来——今夜地下一?到六层关的特殊嫌疑人,都是早晨一起打卡上班的同事。

  大厅里原本正在进行的法阵维护装修已经停工,那棵地基树外面的隔离板还没撤,上面歪七扭八地喷着“施工”的字样,显得兵荒马乱的。

  一?支风神小队路过大厅的时候,队尾的外勤脚步忽然一顿,拉住旁边的同事说:“你看那是什么?”

  旁边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张望,只见隔离板的缝隙里伸出了一?条嫩芽,是初春时怯生生的绿,充满了生命力,好像不等?立春,已经准备要急急忙忙地繁盛了?。

  异控局可不是植物园,草木无端泛青,不是象征着?春天快到了——而往往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几个风神集体往后退了?一?步,各自按住身上的武器。

  领头的小组长轻且快速地低声说:“通告其他执勤同事,汇报张队,快!”

  接到命令的风神立刻摸对讲机,不料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对讲机里,在地下一?层特殊看守所?里巡逻的暴雨小队先出了声。

  “地下一?层a区,在押人员状态不对劲,我们正密切关注,请求支援……”

  话音没落,对讲机里又切进了?另一个声音:“地下二层特殊看守所?请求支援!”

  特殊看守所?里都是单间,严格隔绝精神系特能等无法监听的沟通途径,每间临时牢房最外层都是单向玻璃,巡逻队员可以从外面观察拘留人员的动态,里面的人不能往外看。然而此时,所?有在押人员上了?发条似的,同时站了?起来,以一样的姿势走到门口,脸上集体挂起诡异的笑?容。

  “他们疑似接到了某种指示。”

  “什么途径?”

  “不明,没有人说话,能量监测系统也未识别出异常能量波动。”

  “等?等?,嘘,听——”

  对讲机里“沙沙”响了?片刻,响起了歌声。

  地下一?层到六层,总共收押了总局两百七十个本真教徒,绝大部分是外勤,也有少数后勤人员——外勤身上还穿着制服,除了身上的特能镣铐,与牢门外面的巡逻队员别无二致。

  这些人集体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窗外的同事,齐刷刷地开了?口,低沉的和声响起来,在密闭又拢音的特殊看守所?里回荡,逐渐成了?调。

  有人轻轻说了?一?句:“这好像是……咱们周年庆时候请人写的那首纪念曲。”

  向老局长在任时,最后一个异控局成立纪念日,局里请了个挺有名?的音乐人写了?首曲子,叫《与生俱来》,接任务的曲作者是个普通人,看那主题是什么“生而相同又不同”云云,以为来邀约的是个什么保护残疾人的机构,埋头数月,写出了一?首讴歌伟大生命与自强不息的杰作。

  歌词朗朗上口,曲调雄浑悲壮,除了有几句歌词听着怪怪的之外没什么毛病,大家都循环过——个别中二病患者,比如风神一?张队之流,还拿它当过出场bgm。

  然而此时,大年初一?,通讯断绝,幽暗的地下囚笼里,这首歌突然就变了?味,充满了愤怒、屈辱……声波像在一下一?下冲撞着?特殊看守所?的门禁,行将破笼而出。

  不远处的临时指挥部,炸锅似的电话铃打断了单霖关于地脉监控网初步构架的汇报。

  “唱歌?”肖征诧异地问,“就……就唱歌?”

  单霖皱眉,第一反应是:“歌声里有没有精神系攻击?”

  “不会,去年升级的安保系统,特守所?里的精神系异能会被过滤掉……”

  “关键问题是他们怎么互通消息的,特守所?的单间里没有钟表,总不能是事先约好的。”王泽站了?起来,“他们潜意识里那个邪教烙印不是已经被打穿了吗?这事太诡异了?,我这就带人回总部增援……”

  “等?等?。”燕秋山忽然插嘴,他本来话就少,从天上白玉宫回来以后更沉默了?,虽然临时指挥部开会一?直叫他,但他人来了,参与度很低,总是边缘人似的抱着知春往窗口一坐,带听不听的充个数。

  此时,燕秋山正背朝着?众人朝窗外望,微微眯起眼,他问了句不相干的:“肖主任,你家院里种的榆叶梅是从哪引进的?”

  肖征:“啊?”

  燕秋山缓缓地回过头来:“为什么不等?立春就开了??”

  榆叶梅是北方一种常见的观赏植物,一?般在春意最浓的时候才开花,燕秋山抬手推开会议室的窗,凛冽的北风“呼”地将会议桌上的纸掀了?起来,屋里没穿外套的人们集体打了?个寒战。

  只见窗外大片的榆叶梅艳色浓稠,西天已经黯淡了?,晚霞好像一头栽进了?人间。

  就在这时,单霖的手机疯狂地震了?起来,后台连着?推送了?几十条紧急工作邮件,内存不足的旧手机差点卡死,邮件来自全境范围内各地脉节点处监控点的暴雨负责人——

  不明来源的异常能量等级暴增!

  这天傍晚,昏星上升,人迹罕至的北部边境线上,一?队外勤在边防部队的协助下,锁定了?此行的目标嫌疑人。他们追捕的三个人都是何翠玉的余孽,那位仿佛能长生不老的老妖婆预告都没一?个,变成了?一?条大长虫,死在了清平镇的祖坟里,剩下一?帮找不着?北的徒子徒孙,被影人忽悠着?去刺杀了?燕秋山。刺杀失败,影人也被镇压,这帮昔日的孝子贤孙们就成了?丧家之犬,在企图偷渡离境的时候被包围了。

  现场抓捕行动的负责人举着个借来的喇叭,广播道:“车里的人注意,如果你们拒捕,依法将按‘滥用特能罪’处理,将来罪加一?等?,牢底坐穿!车里的人……”

  他话音没落,只见被围住的车门突然弹开,嫌疑人之一?跌跌撞撞地从车里跳了下来。

  那嫌疑人留着?一?头披肩发,头发都反重力地竖着?,造型像个冻挺的拖把,外勤们显然不怎么欣赏他的朋克式时髦,七八条秘银枪立刻瞄向了?他。

  “站住!不许动!抱头蹲……咦?”

  只见那嫌疑人晃了?几下,嘴不停地蠕动,不知道是在骂街还是咒别人,然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喊话的外勤一愣,正奇怪这嫌疑人怎么这么配合,踮着脚打算过去看看,刚靠近一?点,他突然汗毛倒竖地往后蹦了?一?大步:“什么玩意!”

  只见那拖把头嫌疑人左半边还是人形,右半个身体已经开始像影子一?样虚化。紧接着?张嘴吐出一大口污血,腥臭味扑鼻,仔细看,五脏六腑居然全随着血“流”了?出来,掉地上的心脏还在跳!不到半分钟,嫌疑人把自己吐成了?个空荡荡的麻袋,倒地死了?,血水渗得到处都是,中间有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格外扎眼。

  执行抓捕任务的外勤们哪见过这阵仗,集体傻了。

  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向那颗珠子靠过去:“这是……”

  没等他看清楚,“珠子”上就流过一?串黑色的小字,自己飞了?起来。

  现场所有物品都是重要证物,离珠子最近的外勤下意识地去拦,双手一?撑,一?个薄薄的结界阻住了?珠子的去路。只见那珠子有灵性似的,试探性地撞了?几下,不动了。

  那外勤松了口气,回头对同事说:“快给我拿个能量隔……”

  “小心!”

  那珠子突然爆出一阵黑烟,顷刻间腐蚀了?结界,继而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将结界撕碎了,子弹似的飞出来,直接打入了那外勤的眉心,又从他后脑穿出,在众人的惊慌和怒吼中,珠子飞上天,消失了。

  这里是国境线的最北方,此时,当地已经是零下三十多?度。

  凛冽的西北风卷起厚厚的雪,而地面上竟然长出了一?层诡异的草芽。

  无独有偶。

  东南亚一?个小岛附近,一?条挤满了?偷渡客的船正浮在港口休息,船上,人味与腥味混成一?团,像装了?一?条船的咸鱼。人在里头待久了?,自己也是那味,本来是能不闻其臭,可是这天半夜,一?股杀伤力极强的浓烈腥臭突然在船上弥漫开,居然将已经腌入味的偷渡客们居然被活活被臭醒了?。

  船上几个人忍了?一?会,感觉忍无可忍,于是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循着味找臭气源。将整条船搜了?个底朝天,最后,他们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满脸疤的男人。

  这人自称“蛇皮”,说是在俞州南海犯了事,被本国条子通缉,一?路坐渔船逃过来的。平时没事爱说些耸人听闻的迷信故事,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吹牛。

  一?个偷渡客踹了?他一?脚:“蛇皮,你搞什……啊!”

  蛇皮顺着?他的力道一?头栽了下去,偷渡客们看清了?他的形象,顿时南腔北调地尖叫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后退,狭小的船舱里居然腾出了一?片真空地带——只见蛇皮腰以下已经变成了?泥鳅一?样的尾巴,上半身却好像是“化”了?,一?碰,血肉就流了?一?地,他两眼直勾勾的,瞳孔已经散了,死得透透的。

  好一会,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找了根棍子捅了?捅他,“噗”一?声轻响,蛇皮身上发出裂帛声,他的皮好像没了弹性,干燥的蒜皮似的,一?扯就脱落。

  偷渡小船上鸦雀无声,月光下,那船身上爬满了?青苔,在粼粼的海水中,翠绿欲滴。

  总调度处已经被来自各地的电话打爆了?——

  “报告,山北防护林部分植物出现反季节生长现象,且在附近发现不明尸体,评测异常能量等级r级,请总局指示。”

  “东川三处租屋同时着火,现场有烧焦的尸体,疑似是月德公的余党,死因不清楚……呃,多?少人?若、若干——稍等?,我们再确认一?下,胳膊腿跟脑袋数量对不上!”

  “我们这几天在追踪一个疑似本真教的小团体,分局才刚下逮捕命令,还没动手,几个嫌疑人就同时爆体而亡,现场能量等级超出了我们的处理权限……哦,对了,门口一棵枯死多?年的樱花树突然诈尸,还开满了花。”

  大年初一?的寒夜里,全世界的花透支着生命绽放,仿佛在迎候着?什么。

  四十五分钟后,肖征在花团锦簇的总局门口等来了从天而降的宣玑,宣玑是直接飞过来的,落地时被花粉呛得连打了?两个喷嚏,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翅膀差点扇肖主任一?个跟头:“怎、阿——嚏,怎么植被这么丰富阿嚏!”

  西山虽然旅客流量一直差强人意,但环境保护得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四时植被丰富,各自有景,可是春有玉兰夏蔷薇,秋菊满地冬有梅——众鲜花平时再艳,也是一年四季轮着?班地开,哪像现在一样,反季节地撞在一起,鼻炎症患者看了?头皮直发麻。

  “不知道,怎么就你自己?”肖征往他身边张望,“那位……呃……”

  盛灵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总局大楼门口的石阶上,他好像是从黑夜里走出来的,与夜色一样无处不在,负手望向天空,盛灵渊的皱了皱眉。

  不知是不是肖征的错觉,盛灵渊脸上多?了?点血色,忽然看起来像个人了?……而且身上充满了“莫挨老子”的气?息。

  肖征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打算从“天象”上看出点什么来,结果发现天上没星星没月亮,是个阴天。

  “朔夜。”盛灵渊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进异控局大楼。

  宣玑抬脚就追了?过去,肖征忙拉住他问:“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之前闹得特别大的几场阴沉祭,都是看不见月亮的初一?夜里发生的吗?陛下等?等?我……嚯!”

  总局大楼里警报响彻天际,大厅里的大屏幕上,一?面巨大的地图长得有点像卫星云图,此时,一?圈一?圈的红光从全国各处爆发,晃得人心惊胆战。

  “先让他们想办法把警报器关了,大楼要炸了。”肖爹锃光瓦亮的头颅让乱闪的红灯映得像一轮夕阳,灿烂得难以直视,“这么大规模的异常能量反应,到现在都没排查出个原因,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你……”

  宣玑抬手打断了他的大嗓门,抽了抽鼻子说:“我说这么重的味,你们都没闻到吗?”

  肖征:“啊?”

  “妖气?啊。”宣玑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恍惚中,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千年前的妖都,铺天盖地的妖气?,浓烈得直冲识海,一?时让人分不出来源,自从赤渊被朱雀骨封禁止,世上再没有这样的味道了?。

  这时,一?个风神见鬼了似的跑了?过来,不知绊了?什么,脚下竟一?踉跄,膝盖碰地,他横着就飞到了肖征面前。

  “肖主任,”见惯了大场面的风神叫劈了?嗓子,“地下、地下的特守所?……”

  地下腥臭气熏天,好像屠宰场的下水道。

  电梯门一打开,肖征差点被腥臭气呛了?个跟头,盛灵渊的五感这会儿正是敏感过头,皱眉抬手掩鼻,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些血色的细线从他全身穿过的情景,总觉得自己身上有鸟味。

  混账!

  宣玑瞥见他的动作,赶紧屁颠屁颠地凑上去献媚:“我去看,我去跑腿!这里太臭了,陛下,你先上去等……”

  盛灵渊看他就来气,一?拂袖甩开他,把他当空气,绕了?过去。

  一?个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外勤连滚带爬地跑进电梯间,来不及跟领导打招呼,先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只见一?帮特种外勤或站或跪,都堵在楼道口,竟没有敢进去的。拨开人群往里走,只看了?一?眼,肖征就捂着?嘴出去了?,连盛灵渊都皱了眉。

  特殊看守所?里已经没法看了?。

  “看……看那个监控……”一?个风神哆嗦得制服裤子都颤了?起来。

  瞎子银翳就被押在最里面的单间里,监控屏幕上能看见他的情况,银翳头顶居然长出了角。只见他眼睛里浑浊的白翳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露出矩形的瞳孔,一?双眼好似铜钱,眼皮掀到了脑门上。银翳盯着监控镜头,脸上带着又恐惧又兴奋的诡异笑?容,浑身都在颤抖,而且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

  宣玑嘀咕了?一?句:“他这什么情况,怎么跟要爆炸了一?样……”

  “卧槽!”

  只见宣玑话音没落,银翳的皮突然从头顶长角的地方开始裂,不合身的衣服似的,整张剥落下来。

  那已经不像人的瞎子仰头长啸,啸声如狗,整个人蜷作一?团,四肢着地,疯狂地在牢房里奔走。但人细瘦短小的胳膊根本不能像动物一样当前肢用,银翳踉踉跄跄地东突西撞,突然,他张嘴吐出了什么东西,竟撞碎了特守所?的牢门,径直飞了?出来。

  盛灵渊挥袖一?卷,黑雾就把那东西卷了过来——只见那是一颗暗红色的珠子,味道很腥,上面隐约缠着?黑色的纹路。

  听到消息带着?风神跑下来的王泽人刚到,先捏着鼻子往后一仰:“这是谁吃屎了吗?怎么呕吐物这么臭!”

  “唔?”盛灵渊打量着那颗珠子,皱起眉,“这怎么像是妖丹?”

  正常的妖丹像珍珠一?样,不管什么颜色,表面都有一?层莹润的珠光,只有主人受伤或者修为受损的时候,珠光才会黯淡。妖丹乃是天地灵气结晶,断然不会臭成这样。

  再说那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有的,只有修为相当于人族金丹的大妖才有成型的妖丹,一?个区区几十岁的混血吐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结石吗?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突然流过那珠子表面,盛灵渊反应极快,手心里的黑雾厚了?三层,严丝合缝地裹住那疑似的妖丹,朝没人的地方甩了出去。

  妖丹不等?落地就自行裂开,从里面跑出了一?张似马还似人的鬼脸,在黑雾里来回撞,试图突围。牢房里的瞎子也浑身抽搐地挣扎不休,动作频率和黑雾里的鬼脸一模一样,好一会,瞎子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断了气?,而被黑雾困住的东西也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一?团烟尘。

  紧接着?,所?有的本真教徒都面门而立,人皮好像吹爆的气?球,碎得破破烂烂,褴褛地挂在血躯上。没了遮挡的骨肉不停地变形,血雾从门窗缝隙里往外喷,有人无处安身的内脏掉了?一?地……这些人脸上挂着?和银翳一?样的诡异笑?容,喉咙里烧开锅的热水一?样“咕噜”着?,很多?人声带已经裂了?,却长出了各种动物式的发声替代品,怎么学也学不好的妖族通用语反而前所?未有地标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朱雀血归位的盛灵渊听懂了?他们的妖言。

  他们说的是:“愿以我身,化为木柴,天火烈烈,九九归一?。”

  宣玑倏地睁大了眼睛,扭过头去看盛灵渊:“等?等?,这个好像是……”

  盛灵渊面沉似水:“劣奴躬伏原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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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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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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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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