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宝”童殊奇道。
“是啊,这是我爷爷的爹爹传给我的。”
童殊莞尔“那叫太爷爷。”
“对,是叫太爷爷”小孩儿抓了一把头上的小揪揪道,“我家的传家宝可厉害了。”他比划了一个把什么东西弹出去的动作,“能把人打出去好远。”
店家不懂灵术,只当童言无忌,在童殊听来却似一道惊雷,他面色一沉,道“怎么弹的”
小孩儿比划着一个打弹弓的姿势,还配音“啾”了一下。
童殊眉峰一聚,心道不好,忙问“弹的是什么人”
小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只说是“大人”,再多的便摇头。
童殊问“是在何时见到的”
小孩道“晚上。”
童殊道“其他人见到吗”
小孩道“爹娘都睡着。”
听到这里,店家才道不好,怕是小孩子遇到什么脏东西了,连忙过来抱孩子,一阵严肃教训“叫你不要老往没人的地方跑,晚上不要出门,小孩子身体弱,容易看见不好的东西,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那小孩汪着眼泪听父亲训问,哇的哭了起来。里面孩子母亲听到哭声也跑了出来,双亲抱着孩子问东问西,一阵细哄。
童殊退到一边,眉头聚到一处。不是那样的。并不是小孩子身体弱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更可怕的原因。
只怕是大人当时已经中了邪术,无法醒来,以至于毫无知觉;而这小孩子能看见,还能毫发无伤,概因小孩子身上有这枚兽牙。
提到这枚兽牙,说来话长。
五十年前,童殊承了这家人一点恩情,临走想送点东西作为回报,奈何身无长物,便拔了新猎恶兽的一颗兽牙,注了一缕辟邪灵力进去,本意是送小孩保平安,也能作镇宅之用,没想到竟被代代传下来,成了传家宝。
好在他们将这枚兽牙传下来了,否则这一家人大概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扫视了一眼如果这家人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那周围的人家呢
小铺处在镇尾,再往南便没有人家,北面相邻一家豆腐店,店门口摆着卖剩下的一小排豆腐,店家不在跟前。
童殊走过去,掀开白色的水纱布,用手指沾了木板上的豆汁,伸到嘴里吮了一下,刹时眸光一冷。
“哟,谁家的小公子,偷吃人家豆腐”一个细声从房里传出,走出来一位穿着红底提花的罗衫的妇人,那妇人施了薄妆,看人的时候斜觑着眼勾着笑,有十分刻意的风情。
童殊一扬脸笑道“大姐姐看错了,我没有偷吃。”
那妇人大概三十多岁年纪,被童殊这十七八的小少年叫声姐姐,颇为受用,挑起眼角笑道“我都看见你沾了我的豆腐汁再送到嘴里,这还不叫偷吃”
童殊道“一来我动作光明正大,二来我没碰您家豆腐只碰了豆汁,三来买东西尝一尝也是常理。不知我说的这些道理,在大姐姐这里可不可行”
那妇人愣了一下,抿了嘴笑道“小公子伶牙俐齿,姐姐说不过你,不过天色不早了,剩下的几块豆腐也不打紧,卖不掉左右也是我自己吃,也不差这一口。”说完意味深长地冲童殊笑。
这样的半老徐娘,经的事多,最懂拿捏男人的感观,笑和声调都酥的叫人发麻,怕是一般的男人都要受不住。童殊深看了那妇人一眼,心中冷笑一声,正要回对方一个笑,却听旁边“吡啦”一声,几枚铜板砸到铺面,辛五的声音淡淡响起“买了。”说着也不等那妇人来招待,拿起铺子上的油纸包住便走。
童殊只得跟上去,好笑地看他这一番动作,转念又想到什么,折回去从铺面上捡回多给的一个铜板。那妇人本已婷婷袅袅地收钱了,被童殊往回一拿脸色便不太好,斜眼瞥着童殊,又骨碌碌转眼瞧到辛五身上,辛五正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妇人见了他的剑,张嘴愣了下,惊道“这公子可真俊”说着走出两步,伸手来招揽辛五。
辛五冷冷退开一步,对童殊道“走不走”
“走啊,怎么不走。”童殊应道,也退开一步,他与辛五相处一段时日,能摸明白辛五两分脾气,直觉辛五有些不快,凑近问道“怎么了”
辛五张开掌心,上面卧着一片薄薄的蝉翼。
童殊眸光一凛道“在豆腐店里找到的”
辛五点头。
果然如他所料,这豆腐店的老板娘有问题,怕是中了邪术。
想了想,童殊又问“你怎知道我在找这东西”
辛五道“你一路皆在找此物。”
童殊吃了一惊,没想到辛五一直都知道他一路是摸索着噬魄虫的踪迹来的。他这个五哥,到底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他正打量着辛五,旁边栗子铺的老板娘亮声招呼道“谢谢小公子扶了我孩儿,进家来喝茶吧。”
进到屋里,老板娘脸放下来,压着嗓子道“我看两位公子年纪还小,还未成家吧”
童殊笑道“没有。”
辛五摇头。
老板娘道“我多嘴提醒一句,那豆腐娘子你们不要接近为好。”
童殊道“怎么”
老板娘一哂道“他早年没了男人,一个人不容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原也没什么。只是”老板娘穿着朴素,说话也爽快,不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叫她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童殊追问道。
老板娘见童殊眉清目朗,又见辛五矜束端正,不过都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拿捏了一下才道“只是最近大概有些不妥,你们年纪小,别还未成家便染了不干净的病。”
病还分干净不干净的,童殊一听便明白了,莞尔笑道“谢谢大姐提醒了。”
老板娘又道“我看你们还买一豆腐,他家豆腐最好也别碰。”
童殊一诧,没想到这乡野村妇竟能看出豆腐的问题,问道“豆腐有何不妥”
老板娘一言难尽的道“我家小娃前阵喝了她家豆腐脑,好一阵拉肚子。原也没想到是豆腐的问题,后来我们也买了他家的豆腐,奇怪了,我家一吃就拉肚子,别人家吃却不会。这便不太好说了,总之你们赶路,若是哪里不舒服怕是会耽误事,不吃还是稳妥些。”
童殊心中明了,幸好这人家中有兽牙镇邪,吃了施邪术的豆腐只是拉肚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童殊承了老板娘的好意,好一通谢。
老板娘看他们听明白了,也就放下心,往屋后忙去了。
童殊便打量起这房子,应是翻修过,比五十年前新一些,门面也大了一间。房子新了,人也新了,这老板和孩子都不是他从前见过的那辈人,不禁心中有些唏嘘,问道“老板,您家高堂可在”
老板收完了铺子,笑脸迎上前来道“我老父亲身体还好,每天都后山看栗子,这会在后院歇着。”
童殊笑道“您不是一直问我是不是从前来过么是这样的,从前我家中长辈曾路过此地,回去还将您铺子的栗子写进书里,说临雨镇有一家栗子店,店主人脸上有道疤,遇见这家店要我们多买几斤给带回去,不知当时那位老板可还在”
老板道“那是我爷爷,前几年去了。您家长辈说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童殊道“五十年前。”
老板道“可还有说到别人”
童殊道“说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会替父亲掌火剥栗子了。”
老板一拍大腿道“那是我爹了,公子可要见”
童殊道“能见吗”
“可以的,可以的公子稍等,我去请父亲出来。”说着便擦着手往屋后去叫人。
须臾,一位老者出来。
那老者头发已白了大半,但腿脚很好,走的比老板还快,听到有人要见他,爽朗地笑着出来,童殊抬眼打量他,那老者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望过来,突然怔住了,像在确定什么,然后几个快步走过来,伸出手,迟疑道“大哥哥”
老板一见这样,赶紧过来拉住老爹,赔礼道“老父亲眼睛不太好,经常认错人,对不住啊。”
童殊笑道“无妨无妨。”心底却是一阵辛酸。
那老者紧紧地盯着童殊,还是道“你是大哥哥吗”
童殊莞尔,若不是怕吓着这家人,他都要承认了。这老者眼睛不好,却比谁看得都清,童殊想起这老者小时候鞍前马后跟着他打妖怪的样子,不觉眼神柔和了道“老爷爷,您说的大哥哥是谁啊”
那老者听他这么一说,凑近了打量,沉思小半晌才道“得罪,老身认错人了。我说的是一位少侠,他是我家恩人,当年他来这镇上替我们打死了一只恶怪,又给我们家驱了邪,后来我家受他庇佑,一直顺风顺水,我有好几次山野遇险,都化险为夷,都是受了他的福佑。”
童殊道“这便有些奇了,总不会是遇着神仙了吧”
“神仙也比不上他啊,他实实在在帮我们除了恶,留下的兽牙带在身上还能辟邪,比神仙还灵呢。只可惜不知他的姓名,想要为他立碑建庙,都不知从何建起,只好每月初一十五供那颗兽牙。”
童殊头一次听人说他是“好人”是“神仙”,不由笑意加深道“我猜不一定是那人的功德,而是你们家人好,逢凶化吉是上天的造化。”
“神仙在九天之外,哪有空管我这等小民的造化,我这辈子,不信神佛只信那位少侠了。只可惜”那老者顿了顿不说了。
“只可惜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辛五突然问道。
“只可惜,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他后来如何我一直后悔,当时没有跟着他去。”
“莫不是您想跟着他去修习”童殊道。
“我们家祖祖辈辈种栗子炒栗子,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也没那等机缘。我是后悔当年没陪着少侠走一段当时父亲请他回来时再吃栗子,他笑了笑没应声便走了,连给他备的干粮都没带上。论理,他走时路过这里,回时还会路过这里,可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回来。”他说着,望着往远处延伸的路道,指着道,“他当时就是往那里走的,那时天色尚早,赶着进城的人都往前走,就他一个人往后走,我若是能陪着他走一段,他或许还会停一停,不会去的那般快。”
童殊不是裹足不前之人,重生以来,鲜少去想从前的人和事,老者一番话,生生勾扯起前生最后一段自由时光从这个镇子往北百里是戒妄山,他那出了这座镇子,再没停留,沿途看行人勿勿民生百态,一直走到戒妄山脚,而后伸出手,被戴上重枷,押进重狱,不再见天日。xǐυmь.℃òm
世人只道景行宗天罗地网,陆殊走投无路才伏法就擒,无人知他是自投罗网。
他轻轻地笑了笑,把那些遥远的记忆驱散了,道“老爷爷,各人有各人活法,您不必太过介怀,照我看,您家铺子收留了他一夜,又请他吃栗子又管饭的,还该他谢您们呢。”
那老者闻言又怔了怔,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他片刻,道“老身与公子有缘,不知能请公子留宿一晚,用顿薄饭”他说完,旁边儿子也热情地邀请,小孩儿听到也凑近了,笑着看着客人,眼里带着期待,很想跟童殊一起玩。
这事儿童殊做不得主,还得看辛五的脸色,辛五对他摇了摇头。
接着便是告辞,一家人又挽留几回,要走时,店里的小孩儿跟着走到门外,眼巴巴看着。
进了镇上唯一的旅店,掌柜的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大概做这行的常年值夜,眼皮子底下一行青灰,比黄昏遇到那几个农夫还深一些。见了童殊和辛五进门,十分热络地迎客“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童殊道“住店加吃饭。”
掌柜的又问“要几间房”
童殊还没说话,辛五已经放了半吊钱到掌柜桌上。
掌柜数完钱,陪笑道“这些钱吧,正好够住一间上房,想要两间普通房却又不够,两位客官看是再添点钱要两间,还是就这些用一间”
童殊目光停留在掌柜数钱的手指上,他没钱做不得主,也不想干涉,而辛五只要了一间房。
上楼时,小二举着灯在前面带路,童殊搭话“想不到这等偏远小镇,客人还挺多。”
小二护着火回头答他“是啊,小镇往北那条山道是这带出山最近的路,客人们到了这里都会住下歇一歇。”
童殊又问“听说这里客房挺翘的,怎今日还剩下几间房”
小二不自然地笑了下道“正赶上一批客官退了房赶路去了,您若来早半个时辰,也没房的。”
拐角处窜进一缕风,吹乱了烛火,小二连忙合掌捂住了,童殊伸手去帮忙,碰了下小二的手指,小二突然反应很大的抖开了。
还好童殊接住了火。
小二一再道歉,千恩万谢把人领进屋。
火烛端到桌上,照亮旁边一张大床。童殊行走一天,其实四肢早已开始抽痛,元神也已难以负荷,此时元神疼痛非常,四肢钻心巨痛,忍耐已到强弩之末,再强颜欢笑不下去,胡乱送走小二,他也不管辛五,倒头便蜷到床上。
人一放松下来,痛感便甚嚣尘上,一时天旋地转,耳边似有人在与他说话,他听不真切对方说什么,只求能快些睡下。潜意识里嘱咐自己得快些养足精神,夜里还有事要办。过了一会,耳边清静了,却疼得难以睡下,痛得天昏地暗之时,又被叫醒。
有人扶起他,喂了粥进来,迷迷糊糊张口,味道十分熟悉,对减轻疼痛有奇效。童殊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怎么睡下的,好像前一刻还咬着勺子,下一刻就沉入梦乡,临睡前呢喃了一句“子时我还得起来呢。”
听到有人轻声说“我到时叫你,睡罢。”
于是心弦一松,人事不知了。
半夜鸡叫,深巷琴鸣,除此之外却出奇诡异的安静,连风都没有,客栈是人最集中的地方,却毫无人声,童殊是在一阵毛骨悚然的寂静中惊醒的。
他條地睁眼,入目是一片柔和的灯光,灯晕中有一位素衣男子,男子闻声回眸,他张张口,发现自己没有声音,猛地坐起来,像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一段伸过来的腕子。
两个人都怔住了。
童殊被那腕子冰凉的温度彻底激醒了,五官恢复知觉,低头注视那腕子,宛如白玉般剔透无瑕,人的肌肤怎会如此白皙沁凉还不及多看两眼,手中的腕子猛的被人抽回,辛五像被毒蜂蛰了似捂着手腕退开一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往生谷也是这样,轻轻的碰触,辛五就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之前还能理解为他身上太脏,这次难道是嫌他没洗澡可辛五还穿着日间那身灰衫不也没洗居然还嫌他
“噔噔噔”夜半子时,窗外响起极慢的打更声,打破二人沉默的沉默,童殊目光一沉道“五哥,你有没觉得这更声有点怪”
辛五到窗边微微抬开一丝窗缝望了眼“更声慢。”
童殊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道“打更的间隔时间是约定俗成的,这么慢不合规矩,没道理。”
辛五见他穿好,一扬手挥灭了烛火。
童殊会意,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辛五点头。
须臾,便有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此楼陈旧,木地板踩起来有轻微吱呀的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声一声像走在人耳膜上,来人步子很慢,很重,极有规律,从楼道的那头一下一下走到这头,停在他们房前。接着,“咚咚咚”响起三声极慢的沉闷的声响。
童殊去寻辛五,房里刚熄灯,他尚未适应黑暗看不清,他知道辛五有修为肯定能看见,于是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
耳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嗯”。
童殊哆嗦了一下,虽然知道辛五用的传音术,但刚才那一声却宛如对方朝他耳朵吹气似的,有点痒。
另一边则是不停的敲门声。来人见不开门,也不停歇,一下一下敲着,声音又慢又重,节奏固定,不像人所为,倒像是什么机械的东西在敲打,听着极不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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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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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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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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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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