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伸手解开腰侧扣子,一瞬间宽松的黄袍松开,露出完整的腹肌。
她有些局促,慌忙地拉起两边的衣带就往一起扣,却怎么也扣不好。
盛瑾十分满意何苗这幅慌张又窘迫的样子,伸手一带将何苗带去怀中,顺势接下何苗手中的衣带自己扣了起来。
何苗一惊赶紧退出盛瑾怀抱,一抬头就连盛瑾那双带笑的眼睛。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朕想起来了,还有奏折没有批,今夜就不去了。”
说着,盛瑾拿起一件外袍随意批上走进一侧暖阁之中。
何苗深深松了一口气,鼻尖还残留着盛瑾身上的味道。
她摇摇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参汤上,犹豫纠结了片刻之后,端着参汤朝着暖阁走去。
苏岚来到墙角,望着有她两个人还要高的墙头,目光中闪过一分愤恨,快步上前拿着石子敲了三下。
没有反应……
苏岚心头的怒火按压不住又敲了三下,这一次墙头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何事。”
何事。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从对面传来却是那般的薄凉无情。
“没有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苏岚满腹的委屈都在这一刹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声音都带着哭腔。
墙那边的甫微皱了皱眉头,听出苏岚的异常。
“出什么事了?”
苏岚抹着眼泪,“我想离开!”
“什么?”甫微神色肃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苏岚倔强反驳,“当初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在苏州就跳了河,如果那时候死了现在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甫微暗暗叹息,当初就是因为阻拦苏岚跳河才会被何苗误认为是登徒子给踹下了河。
这件事情也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结。
“这件事情不是儿戏,你应该为苏家考虑,想想你的父母亲,兄弟姐妹、”
“我不!”苏岚情绪激动,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什么还要要求我来考虑他们的感受?这不公平!”
苏岚双手抵在墙上,哭诉道:“甫微哥哥,我们两个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如果我没有进宫,我应该是你的妻子、”
“苏岚!”
甫微呵斥,听着苏岚的哭声又于心不忍终究将语气放柔了下来。
“这里是皇宫,你应该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以前种种都忘了吧,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妹妹来看,并没有男女之情。”
“甫微,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苏岚犹如一只发了狂的狮子,恨不得冲撞过墙头当年质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甫微一怔,神色凝重,“时辰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了,不光是你,苏家也会遭殃。”
“甫微!甫微你不许走,我不允许你走,你给我回来!”
甫微站在墙角下,仰望天上的弯月,听着从墙那边传来的哭声,并没有出声。
有时候,无情更甚有情。
“听说了吗?放榜的结果出来了,这新科状元还被琦玉公主瞧上了呢。”
“琦玉公主?就是那个十分嚣张跋扈的公主?唉,这新科状元爷也实在是可怜,怎么就被她瞧上呢。”
“嘘,别说了。”
何苗刚进小厨房就见方才闲聊的小宫女止住了声。
“姑姑好。”
两个小宫女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刚进宫时候的自己。
“起来吧,给陛下准备的点心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两个小宫女赶紧将点心摆盘。
何苗瞧着两个小宫女紧张拘谨的样子,莞尔一笑,带着几分趣味的问道:“新科状元爷真的被琦玉公主看上了吗?”
两个小宫女明显一愣,随而跪了下来,哭声求饶。
“姑姑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何苗笑了笑,上前将两个小宫女搀扶起来,“我就是逗你们玩玩,何必当真呢?”
说着,她端起托盘,“点心我就给陛下送去了。”
两个小宫女抽抽搭搭直到她走出房门都没有敢抬起头看她一眼。琇書網
她不禁暗想,是不是方才自己开的玩笑太过了些,吓到了那两个小宫女。
想想笑笑间就来到了暖阁,盛瑾依旧在批阅奏折。
望着桌上成山的奏折,她心头生些许多感触来。
都说那个位置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可是谁也能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多么的辛劳与战兢。
她被困在宫中每日里关着一宫的用度就觉得十分的疲劳辛苦,但是盛瑾却要管着天下,万千百姓的安居温饱全部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又该是多么的辛苦疲倦。
“陛下,休息会儿,吃些糕点吧。”
心中的话没来由的说了出来,何苗反应过来时见着盛瑾正朝着她望,心头一惊赶紧跪了下来,“奴才多嘴。”
盛瑾起身,上前将何苗扶起,望着何苗手上托盘里的糕点随意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你说的对,朕是该休息会儿。”
何苗颔首浅笑,将糕点放到软榻上的小方桌上。
盛瑾依靠着桌子,边吃边道:“一会儿新科状元会来,你留下在一旁伺候着。”
“是。”
她应着,乖巧地站在一旁。
方才才听起这位新科状元,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见到了。
也不知是谁,长了什么样子,竟能被公主瞧上。
“这新科状元你或许认得,是你的同乡。”盛瑾吃完了一块糕点,歪着头看着何苗道。
何苗惊讶抬头正好对上盛瑾那亮晶晶的眼睛里,一时一愣。
“陛下,新科状元求见。”
小库子站在门口禀报着。
何苗这才回神低下了头。
盛瑾笑笑,“说曹操曹操到,让他进来。”说话间,盛瑾已经起身坐会到了桌子后,面前又是堆成山的奏折。
何苗跟着上前,站在盛瑾一侧。
只听着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是跪拜声。
“臣沈相言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何苗嘴角噙住的笑瞬间僵硬。
何苗来到御花园,远远的就看到站在凉亭之中的沈相言。
耳边还在回响着方才在含象殿中沈相言所说的话,“公主愿意下嫁与臣,是臣三生之所幸。”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好一个彻彻底底的负心汉!
何苗心中为三妹妹气愤不过,快步走了过去。
“状元爷。”
沈相言闻声转身,见着是何苗扬唇一笑,“我倒是何人,原来是二姑娘。”上下打量着,嘴角的笑越发轻蔑,“我若是记得没错,二姑娘原是应秀女进宫,怎么如今却成为一个宫女?这实在是令人费解难思。”
何苗冷笑两声,“我自是不如状元爷有本事。哦、不,如今我是不是该称呼为一声驸马爷。”
沈相言笑笑,眉眼都带着得意,“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讽刺我,这仕途美人名利是男人一生所求,如今都摆放在我的面前,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呢?”
“无耻之徒!”何苗怒斥,“你这样做,将我三妹妹置于何地!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向我再三保证日后一定会对我三妹妹万般宠爱!”
“少年时说的话你也信?”沈相言戏谑上前,“谁都有少年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如果非要论起来那我还曾跟你说过这些话,你怎么也不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老是想着你那三妹妹做何?”
何苗一把打掉沈相言伸过来的手,“无耻混账!你何时对我说过那些令人恶心的话!我警告你,你最好推脱掉与公主的亲事,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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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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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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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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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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