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
丁宫正盯着牢房里的两人,让看守在一旁的宫人全部退下,这才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何苗起身,朝着丁宫正福身,“大人。”
“我可承担不起。”丁宫正看向以丹,转身走了过去,“以丹姑娘,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淑妃娘娘从娘家带进来的贴身侍女,你怎么能狠下心来去害娘娘?”
“我没有!”以丹否认辩解,“娘娘突然中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下毒之人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何苗替以丹辩解,就见丁宫正转身望着她。
“跟她没有关系?那就是说跟你有关系。”
丁宫正步步逼近何苗,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凌然之气,“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娘娘,是谁指使你干的!”
“这件事情我说不清楚。”何苗转过头,错开丁宫正的目光。
她现在还不能说,娘娘身上的银针还要六个时辰,在这六个时辰里她必须要让袁太医觉得她已经听从她的话认了罪。
这是现在能救娘娘的唯一办法。
“你不清楚?”丁宫正冷哼,“没关系,我总会有办法让你清楚清楚!”
话音落,丁宫正甩袖走了出去。琇書網
何苗蹙眉,心绪不宁,抬头就见以丹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她。
“为什么说你不清楚?给娘娘下毒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何苗哽咽了几下,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出声,转身缩着身子坐在墙角,一言不发。
“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你说话啊!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以丹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扑倒何苗的面前对着何苗又锤又打,打极了抓起地上的稻草就朝着何苗扔去。
何苗没有抵抗,任由着以丹宣泄心中的情绪。
以丹本来就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被牵连进来。所以,她也没有资格去抵抗。
‘哗啦啦’
是铁门打开的声音。
以丹安静了下来,何苗顺声望去,走过来的是千青,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千青!”
以丹像是见了救星般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千青,娘娘怎么样了?娘娘有没有醒?”
“娘娘还在昏迷,没有醒。”千青望着以丹心里面心虚又愧疚,赶紧将食盒打开。
“这里面肯定没什么吃的,所以我给你送点来。”
何苗一直在打量着千青,每次千青看以丹的神色都有几分的躲闪,尤其是千青在打开食盒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
“千青,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你相信我。”
何苗一怔,望着以丹原本蹙起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她还以为以丹真的已经不再相信她,没想到还愿意替她说话。
“这件事情……”千青赶紧将菜送进牢房里,“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至于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还要等娘娘醒过来。”
千青看了何苗一眼,压低声音道:“以丹,为了一个想要谋害娘娘的外人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以丹一怔,将饭菜接下。
千青见着以丹犹豫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将饭菜都送进去之后将食盒合起站了起来。
“姐妹一场,我只能替你做这么多。”
千青望着牢房里的饭菜,心虚地移开目光,“饭菜你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没等以丹回应,千青快步走了出去。
以丹望着饭菜,慢慢地蹲下身子。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值不值得。可是当她看到何苗为娘娘医治时候的样子,她就明白了下毒之人绝对不会是何苗。
可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她能感觉到何苗知道一切,甚至有可能都知道是谁害的娘娘,可是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面前的饭菜香味扑鼻,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千青是真的有心了,希望她能够好好的照顾娘娘,不要再让那些心思不纯之人再害娘娘。
以丹伸手捏起碟子里的一块牛肉,刚要放嘴里就被打掉,一抬头就见何苗闷声抬脚将面前的饭菜全部踢翻。
“你干什么!”
以丹愤然推开何苗。
“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以丹的嘶吼,何苗依旧选择沉默,回到墙角坐了下来。
以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何苗给逼疯,当初她怎么就相信了这个女人,现在好了,被关了,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
以丹望着地上的饭菜忍了忍走了另一侧的墙角坐了下来。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不然我觉得我这样做很不值得!”
以丹的话让何苗终于有了反应,何苗微微抬头望着对面的以丹眉心皱了皱,还是不说话。
这件事情,对以丹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现在只能等娘娘醒过来,事情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吱吱吱’
生着闷气的以丹突然听到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有动静,吓得她蜷缩身体警惕地朝着声音望去,只见着一只硕大的老鼠正朝着地上的饭菜爬去。
“啊!老鼠——有老鼠——”
她虽然是下人,可是在宰相府那也属于是一等丫鬟,这老鼠之类的东西她遇到的几率几乎为零!
何苗见着又蹦又跳的以丹,不由得觉得可爱。
原来一般的女生真的都怕老鼠。
以丹见着老鼠本就处于本能的害怕之中,当她看到老鼠吃完饭菜的反应之后更是目瞪口呆,充满恐惧,是那种后天的,油然而发的恐惧感。
“死、死了……”
何苗闻声望去,见着老鼠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后背一僵。
她也是一般的女生,只不过,她怕的是死老鼠。准确的说,她怕一切死物,或者更精准一些,她害怕死亡。
何苗不停地调整故意调整自己的心态,扶着墙站了起来,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以丹见着也跟着何苗慢慢地走了过去。
“啊!”
在靠近的那一刹那以丹突然大喊起来,吓得何苗心跳差点骤停。
“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何苗赶紧捂住以丹的嘴巴,将以丹控制起来。
“别喊,引来了人我们都活不了!”
以丹不知道是被死老鼠给吓倒了还是被何苗给震慑到了,何苗松开手之后果然不喊不叫,呆滞又惊恐,像是受了严重的刺激。
何苗大抵能够明白以丹内心的心情。毕竟,千青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好姐妹,如果好姐妹竟然想要毒害她,这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受不了。
望着地上的死老鼠,何苗半睁半闭用脚将死老鼠踢开,又将地上的饭菜也踢到一旁,然后用稻草覆盖住,做好这一切之后何苗快步离开老鼠的安身之地。
一想起自己刚才接触到死老鼠,何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为什么,为什么……”
以丹的嘴里一直重复念叨。
何苗叹息一声,扶着以丹走到墙边坐下。
“别想了,等到娘娘醒了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以丹望着何苗,扑倒何苗的怀里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她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何苗听着以丹的哭声心里面也不好受,好姐妹反目成仇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的残酷,谁又能说谁一定都是对的呢?
“这件事情你整理好上报给陛下,她们两个人好生关押不能出半点纰漏!”
崔尚功将茶杯放下,发出‘啪’的一声。
丁宫正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子双手奉上,“大人,已经整理出来了,请大人过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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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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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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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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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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