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丁宫正福身退下。
崔尚功望着手中的折子,不敢怠慢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含象殿。
“库公公。”
听到声音的小库子寻声望去,见着来人一甩拂尘走了过去。
“我当是谁,原来是崔尚功。崔尚功今日怎么突然来这里来,好像还没到交账的时候吧?”
六院虽然是在东宫皇后的掌管之下,但是每个月都有规定的时间要来含象殿向陛下禀报这月里发生的事情。
实行的是双重管理,宫人们私下开玩笑就叫作‘对账’。
“库公公说笑了,我是有要事要面见圣上,劳烦库公公进去通禀一声。”崔尚功颔首低眉道。
“这个恐怕……”小库子有些犹豫道:“甫侍郎在里面,好像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就这么进去……”
甫侍郎。
崔尚功望着殿门紧闭的含象殿,眉头微皱,“还请库公公通融,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拖不得!”
小库子见着崔尚功执着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尤其是看到崔尚功手中的折子时更不敢怠慢。
六院之中非重要之事不得上折子,这是规矩。
“崔尚功稍等,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有劳了。”
崔尚功颔首,小库子缓缓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走了出来。
“崔尚功请。”
崔尚功颔首走进含象殿。
盛瑾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绿茶,望着走进来的崔尚功看了一眼身旁的甫微。
这个崔尚功他是有印象的,当初是惠娘娘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他对她也是多了几分的亲和感。
“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圣躬安!”
“起来吧,崔尚功不必多礼。”盛瑾放下手中茶杯,正好崔尚功也谢恩站了起来。
“崔尚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几日宫中倒还消停,也没出什么事情。
“陛下,奴才这里有一份折子还请陛下过目。”崔尚功双手将折子呈上。
甫微走来接过折子又转手交给盛瑾。
盛瑾打开,越往下看脸色就越难看。
甫微见着盛瑾的脸色意识到出了大事!
“淑妃现在怎么样?”
“淑妃娘娘到现在还在昏迷。”
来之前她就派人去太医院核对过淑妃娘娘现在的病情。
“起驾,去咸福宫!”
盛瑾将折子往桌上一扔,起身就往外走,后又折返指着崔尚功道:“你跟朕一起去!”xǐυmь.℃òm
“奴才遵旨。”
崔尚功不敢怠慢,赶紧跟了出去。
暖阁中只留下甫微一人,望着桌上的折子甫微打开一看,脸色凝重眉头紧锁起来。
咸福宫。
“陛下驾到——”
宫人们全部跪迎,袁太医也听到风声早早地就跪在院子里迎接陛下。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圣……”
话还没说完,袁太医就见一片龙袍从他面前飘过。
“陛下——”
袁太医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里。
盛瑾望着躺在床上,身上插满银针的淑妃眉头一皱,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跑进来的袁太医一听龙颜震怒‘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娘娘这是中毒了,臣已经施银针将娘娘体内的毒素给控制住了……”
袁太医此刻倒是还真的有些感谢那个小宫女,若不是那个小宫女施针灸之术控制住娘娘体内的毒素,
现在娘娘估计就是一具尸体了,而他说不定也早就脑袋搬家了。
袁太医念此,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脖子上顶的脑袋十分的沉重僵硬。
“中毒?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中毒!”
盛瑾情绪一激动咳嗽的就越发厉害。
袁太医仔细留听着,赶紧应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这、这下毒之人臣已经抓住了,送到了宫正司去。”
袁太医见着一旁的崔尚功连忙指着道:“这件事情崔尚功已经知道。”
崔尚功颔首道:“袁太医,我已经将事情呈给陛下了。”
袁太医闻言点了点头,偷偷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盛瑾神色凝重,折子上写的下毒之人是何苗,还有淑妃的贴身侍女,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
盛瑾望着跪在地上的袁太医厉声道:“这件事朕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现在如实地告诉朕,淑妃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袁太医犹豫不定,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跟着一般针灸的疗效估测道:“娘娘应该还有三四个时辰就能够苏醒过来……”
“好!”
盛瑾走近袁太医几步,厉声道:“朕就等你三四个时辰,如果淑妃出了任何的纰漏,朕拿你是问!”
“臣遵旨……”
袁太医伏身叩地,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他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不将时间再说长些。
这针灸之术又不是他施的,这什么时辰醒过来他那里能拿的准!
他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自己给埋了起来。
盛瑾出了咸福宫直接前往宫正司。
经过这么一闹,宫里面的消息都传开了。
寿康宫。
太妃不紧不慢地吃着橘子,眼皮都不曾抬起一下,冷声道:“干什么去?”
刚要走的德妃立马收回脚,转身走到太妃身边坐了下来。
“姑母,这淑妃病重了,我去看看……”
太妃冷哼一声,将最后一瓣橘子放到嘴里。
“你怕是去看看她多会死的吧。”
德妃心头一紧,拉着太妃的衣袖撒娇道:“姑母说的这是什么话?鸾儿怎么敢……”
“怎么敢?”太妃冷笑两声,捏住德妃下巴强迫德妃直视她,“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做的那些勾当没有人知道吗?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还嫩了些。”
德妃心头发颤,太妃的眼神格外的吓人,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
“姑、姑母,鸾儿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太妃淡然一笑,“很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因为天命之女的时候你跟我闹别扭,冲了我身边的人,仗着陛下给你撑腰越发的任性骄横。可是,你真的就以为那个小皇帝是真心对你好的吗?你怕不是给人家做了棋子还帮人家数钱!”
德妃楚楚可怜,眼含泪花,“难道在姑母心中鸾儿还比不上一个内官吗?再说,分明就是胡德义先冲撞鸾儿在先,为什么姑母不帮着鸾儿却要帮他……”
德妃呜呜咽咽惹得太妃一阵不悦。
“行了,瞧你现在这模样哪里像一宫之主?再者,奴才做错了事该打该罚都应该由自己来,这种恩惠永远都不要让别人来赏赐给你。”
德妃眼神一狠。
她如今走到这般境地还不是因为她有好姑母!
德妃收敛情绪抬起头显得十分委屈,“姑母的教导鸾儿谨记在心,日后鸾儿一定谨听姑母的话。”
太妃抬手,手指顺着德妃的轮廓滑下,“好孩子,日后想做什么事情记得跟姑母说一声,你还小,资历尚浅,不懂这人心嫌恶,你也对付不了他们的那些脏心思。”
德妃低下头,顺势搂着太妃,“鸾儿知道,鸾儿日后一定会听姑母的话,姑母叫鸾儿做什么鸾儿就做什么……”
德妃嘴角微扬,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她不想当一辈子的傀儡,所以就算是她的姑母也别想控制她!
宫正司门前,丁宫正带着宫人们恭敬地侯在门口,见着远处走过来的步撵赶忙跪了下来。
等到步撵走近,齐声道:“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圣躬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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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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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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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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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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