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天,你这才是胡言乱语诛九族的大罪!”
方才说话的男人被人捂住嘴巴,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有没有说找到了什么人?”何苗追问。
太妃行事一向沉稳低调,突然一下子大动干戈肯定是有要事耽搁不成。
后宫之中的要事首当其冲的那不就是东宫之事。
东宫之位空缺,成为了陛下与太妃斗智斗勇的一个靶子。
何苗想到了沈良珺,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听说最后是在什么院带走了一个宫人……”
“不对,哪是什么宫人,明明是一个女官好像官位还不低。”
“是什么院?那个女官叫什么?”何苗心提到了嗓子眼。
武子良本来对后宫这些琐事不感兴趣,可是见着何苗这么上心激动的样子也紧张了起来,抬手一拍方才说话的男人。
“有什么话就说清楚,说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快点想,是什么院,那个女官叫什么!”
“好好好,我想我想……”男人被武子良一巴掌拍的肩膀都觉得塌了几分,抱着脑袋很认真地回想着。
三叔眉头一皱,朝着武子良干咳两声。
武子良悻悻地收回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低头摸了摸鼻梁。
“哦,我想起来了!”男人恍然想起,“那个院是负责做衣服的,那个女官好像是个司彩叫沈、沈沈……”
“沈良珺?”何苗试探问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男人肯定道:“因为这个我女儿名字里也有一个珺字所以我格外的留意了一下这个名字!”
男人‘呵呵’憨笑着。
何苗心中一沉,“那你们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吗?现在她怎么样?”
何苗突然很恨自己被困在这个冷宫,不能出这个门几乎就是与世隔绝,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甚至她都怀疑,如果有一天她死在这里恐怕都没有人知道。
“太妃下的旨当然是带到太妃那里去了,不过我听说这个女官好像是什么贵人,太妃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要不说,这人的命运一旦好起来,老天爷都拦不住。”
“可不是,像我们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怎么,你也想被太妃召见?你一个破工匠太妃召见你做什么?难不成让你留下来伺候……”
“去你的,说什么呢,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
工匠们喧嚣声越来越大,何苗脑袋里‘嗡嗡’的,良珺如今虽然看上去风光无限,前途美好,可是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太妃和陛下两边都在暗中较量,势不两立。
良珺得罪哪一方都会丧命。
如今太妃的做法,无非就是先下手为强将良珺纳为己用,可是陛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怎么可能能容忍自己枕边的妻子,豊朝的皇后是个‘太妃党’!
这前途可真谓是如履薄冰。
“丫头,你是在担心那个女官?”武子良来到何苗身边,见着何苗愁容满面不由得跟着也紧张担心起来。
“她现在是太妃身边的红人,还是什么贵人,你不用担心她的。”武子良摆着手,一撇头就看到三叔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简直要吃了他似的。
武子良咽了咽口水,将目光收回僵硬地侧过身背对着三叔。
三叔愤然挥袖,“行了,赶紧干活!”
三叔瞪了武子良一眼,吆喝着众人去干活。
武子良后背一直僵硬,直到余光瞥见三叔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起来。
“你不懂宫中的局势,有时候富贵不一定是富贵,有时候祸端也不一定是祸端。”
武子良听着何苗的话感觉云里雾里。
何苗笑笑,抬手拍了武子良脑门一下,“你不用懂这些,等到冷宫修葺好了之后你们就可以出宫了,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再进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宫?”武子良迫切问道:“我听说宫女是有年龄限制的,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可以出宫了是吗?”
“嗯。”何苗点头,“年满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
“我等你!”武子良一激动抓住何苗的手,见着何苗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意识到失礼赶紧将手松开收了回来无处可放。
“我的、我的意思是等你出宫那日我来接你。”
何苗瞧着武子良憨厚傻笑的样子跟着也笑了笑,“好啊。”
武子良心头一喜,接着道:“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何苗点头,随而很认真地望着武子良,“可是我听说京都的东西都很贵。”wWW.ΧìǔΜЬ.CǒΜ
“没事,我力气大,我可以出去找活干,我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武子良拍着胸脯保证着。
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样保证过,尤其还是女人。
可是何苗不一样,因为她是他的丫头。
“好,一言为定。”何苗伸出小拇指。
武子良不解,学着何苗也伸出小拇指,“这是……”
何苗抬手勾住武子良的小拇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武子良笑了,眼前这套说辞还有动作他闻所未见十分新奇。
望着眼前笑颜如花的何苗,武子良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样,酥酥麻麻暖暖痒痒的。
何苗收回手,一本正经道:“拉了勾,你要是说话不算数的话下辈子可是投胎可是会成小狗的,一辈子就只能‘汪汪汪’……”
武子良原本因为何苗收了手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可是见着何苗学着小狗叫的模样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说话算数的。哪怕、投胎做狗我也会找到你!”
何苗眉梢微挑抬手拍了一下武子良的脑门,“说定了!”
武子良捂着脑门望着何苗的背影笑了起来,“嗯,说定了!”
甫微刚走进含象殿便察觉有一道带着迫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圣躬安。”
小库子守在门口,将帘子放下的同时也在心底默默地替甫侍郎祈祷。
陛下今日可真的是雷霆之怒。
“朕不安!”
甫微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本折子就甩到了他的面前,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见黄绸面子上写着‘太妃呈’这三个字。
甫微顺势捡起起身,双手捧着折子递了上前。
盛瑾本一肚子的脾气向朝着甫微发泄,可是甫微突然以静为动让他一肚子的火憋在心里发不出来。
“你能不能别这样!”盛瑾抬手打掉甫微手中的折子。
甫微弯腰再次捡起,“臣不能!”
“你、”
盛瑾一肚子的火就这样被憋在心里。
“你就不能陪朕吵一架或者是打一架!”
甫微摇头,“臣不能!”
“你、”
盛瑾指着甫微,不停地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真怕,有朝一日是被甫微给气死的!
“陛下要去哪儿?”
甫微侧身一移挡住要走的盛瑾。
“去武场,你不陪朕打,朕去找陪朕打的还不行?”盛瑾挥袖摇头,再一次被甫微拦住。
“不行!”甫微斩钉截铁道:“除非陛下要放弃多年来的心血。”
“那朕晚些去找德坞,他可比你率直多了,跟朕说话也从来都不会绕绕弯弯的绕圈子!”
德坞是他精心提拔的将士,只不过碍于太妃和摄政王,也是为了保护德坞,所以只是将他安排在军营里面当一个火头军。
他与德坞还有甫微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互通,只不过这条通道非紧要关头的时候不得使用,以免被人发现坏了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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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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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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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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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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