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微说着就跪了下来,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甫微,你好大的胆子!”
盛瑾怒拍桌子,不过除了手疼对甫微倒是没什么影响,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盛瑾有一股挫败感。
这个甫微生来就是克他的,事事都要与他作对,偏偏他还拿他没有办法。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你起来吧,下次不许再说这样的糊涂话!”
甫微抬眉,“臣领旨。”便起身,将折子放到了桌子上。
“陛下打算怎么办?”甫微手指敲了敲折子。
盛瑾瞪着甫微,怒视汹汹,“你不是说一定会赶在太妃之前找到天女的吗?现在这是什么局面?你出宫那几日到底干什么去了!”
甫微收了手,恭敬地侯在一旁,“这件事情来的措手不及,臣也没能想到。事已至此,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甫微,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朕要听的是这个吗?朕要听具体的解决办法,不是你在这里说一大堆的好话!”
盛瑾越发看不惯甫微的做派,甫微做派越发的老练,浑然没有之前那般的意气风发。
甫微颔首低眉,“此事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顺从太妃的意思,早起让天女入东宫。”
“然后呢?”
盛瑾盯着甫微,“你口口声声说朕浪费多年心血,不拿心血当回事,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拿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当回事了吗?没有!甫微,你现在和官场上面那些老油条们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狡猾的像个泥鳅!”m.xiumb.com
甫微也不辩解,任由盛瑾斥责。
“若说这些年有什么后悔的地方,朕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坚决一点将你送走!朕不应该将你留下,留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现在让你变得简直是面目全非!”
盛瑾深深的悔恨,脑袋里浮现出来的全部都是惠娘娘的身影。
“当年,惠娘娘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的照顾你,我答应了。可是,我食言了,我没有能好好的照顾你,让你现在变成这幅样子,我心痛啊!”
盛瑾作势捶着胸膛,哀嚎道。
甫微抬眸,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情绪,上前撩袍坐在盛瑾的旁边。
“行了,每次都来这一套说辞你不腻我都觉得腻得慌。还有,再过最后一遍,不准再拿姑母说事!”
盛瑾擦了擦眼角处莫须有的泪,“你好好的辅佐我我就不说了。”
甫微充满无奈拿起折子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而合起扔到桌上。
“太妃想要控制天女,可是天女不一定就受太妃的控制。”
甫微想到折子上天女的名字,眉头一皱,“早知道她就是天女,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就应该一件射死她。”
“你射死她,太妃也会找到第二个,没用的。”盛瑾摆手,“不过这个天女和何苗走的近条,可以让何苗来帮忙、”
盛瑾话音一顿,想起了上次见何苗,何苗不待见他的情形,情绪一下子失落了下去。
“算了,此路不通,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甫微瞧着搭着脑袋的盛瑾,眉头皱皱,“怎么,陛下这是被人给拒绝了。”
“拒绝什么?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幸灾乐祸,赶紧想,这件事情怎么解决!”盛瑾胳膊肘捣着甫微,努了努嘴,他乃豊朝的皇帝,怎么可能会被人拒绝!
盛瑾信心重起,对何苗,他势在必得!
“眼下是有一个办法,只不过可能要让陛下牺牲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盛瑾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甫微抿唇一笑,十分无害,“陛下的美色。”
胡德义不紧不慢走进延禧宫,刚一落脚就听见主殿里传来的‘霹雳吧啦’的声音,宫殿外头,宫人内官跪了一地。
凡梅先看到胡德义,便赶紧起身一路小跑到胡德义的面前。
“胡总管,求您劝劝娘娘,娘娘她是最听您的话了,求您劝劝……”
凡梅哭哭啼啼,全然没有了往常的那般稳重。
胡德义轻叹一声,甩了甩手中的佛尘。
“德妃娘娘的脾气你们这些随身伺候的应该比咱家更明白。现在你要咱家进去,岂不是将咱家往火堆里推吗?”
“可是……”
胡德义竖手打断凡梅的话,“没什么可是的,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胡德义朝前走了走,停在石阶下,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一旁的厢房上。
“哪里没人?”
凡梅看了看应声道:“有的,李美人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没有出去过……”胡德义笑笑,指着紧闭房门的厢房道:“瞧见了没有,那里面住着一位聪明人。”
此时此刻,正在房间里面扒着门缝的宫人新冬,瞧着望过来的胡德义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几步。
李美人针线微顿,看向新冬,“怎么了?”
新冬心有余悸,捂着心口还喘着粗气,“胡总管好像看到奴才了……”
李美人瞧了一眼门缝,细的连只苍蝇都钻不进来。
“你也被自己吓唬自己,难不成这胡总管还有穿视眼不成?”李美人继续手中的针线,白布上绣的是一朵百合花,这个时节,百合花也快开花了。
新冬候在一旁,经过刚刚的一吓也没有哦胆子再去扒门缝。
“主子,主殿的哪位闹得这么凶,您不去看看吗?”
李美人淡然笑之,“看热闹吗?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是吗?”
新冬一惊忙跪下,“奴才失言,奴才失言,主子恕罪……”
“既然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那就跪着好好的反省,免得日后祸从口出。”李美人将线剪掉,望着还缺着绿叶的百合花嘴角微扯,将绣着百合花的白布扔到桌上,转身道:“我乏了,晚膳时再叫我。”
“是,主子。”
新冬颤声应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更大的声响。
“放肆,你竟敢拦我!”
德妃说着朝着胡德义脸上就是一巴掌。
胡德义努了努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快就消失不见。
“娘娘,奴才这也是奉了太妃的旨意,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为难你怎么了?怎么,如今就连你一个狗奴才都能管道本宫的头上!”德妃愤然大怒。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陛下的宠爱,可是这才不出两日,太妃就找到了一个什么‘天命之女’,难道她这个亲侄女还不如那个来路不明的‘天命之女吗’!
“你给本宫闪开!”
“娘娘。”胡德义侧身拦住,低着头阴沉沉道:“奴才是狗奴才不假,可是奴才也不是什么的话都听。更何况,奴才是带着太妃的旨意前来,如果德妃娘娘冥顽不灵非要硬闯,那么奴才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了。”
胡德义一挥手,十几个内官全部都围了上来。
“胡总管你这是做什么?”
凡梅护住德妃,警惕地望着围过来的内官。
胡德义理了理衣冠,看向德妃皮笑肉不笑道:“娘娘,奴才说了,您只要乖乖地待在屋子里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否则、”
“否则怎样!”
“陛下……陛下!”
德妃推开众人扑倒在盛瑾脚边。
“陛下,这个狗奴才欺负臣妾,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盛瑾将德妃扶起,看向胡德义,“胡德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息怒。”
胡德义扑跪在地。
“陛下,这件事情的缘由还是因为‘天命之女’。太妃得知德妃娘娘不依不饶,怕德妃娘娘做出什么祸事,所以这才派奴才来看着德妃娘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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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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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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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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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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