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瞧着,上前婉转劝道:“太妃,您消消气,娘娘这也是不知者不为怪,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况且,那个青御女奴才瞧着也不像是一个池中之物,说不定有一天就反过头来咬您和娘娘一口,如今除掉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倒是会依顺她说话!”太妃冷哼,“她如今蛮横的性子都是你这帮家奴给惯出来的!”
德妃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太妃动怒真的责罚与她。
“像她这种脾性,怎么能控得住皇帝的心!”太妃心中烦闷,“去,从今日起,你就到她的宫里,什么时候将她这个脾性给哀家改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是,太妃。”徐嬷嬷领旨,朝着德妃使眼色。
德妃明了慢慢挪动上前,拽着太妃的衣角,撒娇道:“姑母,别生气了嘛,鸾儿知道错了,姑母待鸾儿最好了……”
德妃抱住太妃的腿,活脱脱地像个三岁要糖的小孩。
太妃气消了一半,但是依旧板正脸色,“你这哄人的招数不应该用在哀家这里,应该用到皇帝那里。你要记住,只有将皇帝的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才能在这宫里面有地位!”m.xiumb.com
“鸾儿记下了,鸾儿一定不会让姑母失望的。”德妃目光微沉,带着几分的戾气。
后宫的凤印只能是她的!
“让开——”
何苗拉着沈良珺站在甬道一旁,见着两个内官托着一个下身被血水浸透的女人走过。
“这是、”何苗皱眉心惊,那血水下身真是触目惊心,“是青御女?”
沈良珺点头,“没想到方才还耀武扬威活脱脱的一个人如今竟变成了这幅模样,真是世事无常,人各有命。”
“没想到这里对生命竟然如此的漠视。”何苗心下一凉,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好了,别说了,我们进去吧。”沈良珺望着手中的托盘,里面放着的是青曼的尺寸,“看起来这个东西是没用了,走吧。”
何苗望着沈良珺的背影,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她觉得,良珺好像变了,对生命竟然也能如此的冷漠了。
何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也明白,在这个本就不把生命当回事的地方,这只是大众潮流,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对生命没有了敬畏之心。
“何苗。”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苗抬头望去,见着苏岚正朝着她走来。
“苏姐姐?”何苗意识到周围时赶忙改口福身,“奴才见过苏婕妤。”
苏岚自是明白,在人前如果让何苗免了规矩只会给何苗添麻烦。
“起来吧,不必多礼。”苏岚将何苗搀扶起来,“我是来替陛下取新衣的,还想着怎么没有看见你,这不你就从外面进来了。你这是去哪了?”
何苗颔首牵强一笑,一想起刚刚青曼的惨状她的心里就发颤。
“去办了些差事,倒是婕妤,替陛下来取新衣,可是?”何苗打量着苏岚,发现苏岚如沐春风一般,甚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
苏岚羞涩地笑着,“没有,只不过陛下会时常来我这里下下棋,仅此而已。”
“只是下棋?”何苗惊诧,哪有皇帝到妃子寝宫的只是下棋的。
“你这小脑瓜别琢磨了,这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苏岚瞧着四周一眼凑近说道:“只要陛下能来,不管宠不宠幸这都是一种恩宠,都会让人高看一眼的。”
何苗点头,她不能否认,一个妃子在宫中过得怎么样,很大的程度都是来源于那个男人的宠爱程度。
“苏姐姐好好的就行,那我便就能放心了。”
“苏婕妤,衣服已经装好了。”沈良珺将衣服端了出来,递给苏岚带来的宫人手中。
“何苗,那我就不便多留了,我就先走了。”苏岚拉着何苗的手有些依依不舍。
何苗点头福身。
苏岚转身朝着院门口走去,却与走进来的人撞的正着。见着是男子靴子长袍,苏岚惊的往后退了几步,一抬头眸子一紧。
甫微见着面前的女人只是微愣片刻便拱手道:“见过苏婕妤。”
何苗瞧着甫微,眉头一皱,“他怎么来了?”
沈良珺也是多疑,站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
“甫侍郎不必多礼。”苏岚漠然道,说着便越过甫微朝着门口走去。
“甫侍郎今日前来有何贵干?”何苗道。
甫微望着何苗,字字道:“我找你。”
苏岚脚步一顿,捏紧了裙摆,快步离开。
“找我?”何苗不解,忽然想起上一次在山洞里她打了伊瑾,难不成这甫微是来给伊瑾报仇来着?
何苗干咳一声,“不知甫侍郎有何吩咐?”
“请借一步说话。”
甫微侧身,丝毫不给何苗拒绝的机会。
“甫侍郎有什么话是不能在这里说的?”沈良珺将何苗护在身后,正色道:“虽然甫侍郎可以随意出入宫院,但是毕竟是外臣,像这样将宫人单独叫出去的做法是不是不妥?这对甫侍郎或许没什么影响,可是对我们影响很大,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所以,还请甫侍郎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甫微定睛,打量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子。模样出众,看起来柔弱,嘴巴却不饶人。
“你若不放心,可以跟她一起出来。”说着,甫微转身走出院门。
“真是狂妄!”沈良珺拉住何苗,“何苗,我陪你去。”
“不用了。”何苗摇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你留下我去去就回。”
“何苗、”沈良珺望着何苗走出去的身影,有种自己多管闲事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那个男人怎么没有来。
何苗走出院门,见着甫微在不远处等着她便走了过去。
“甫侍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何苗话音未落整个人被用力地一拽撞到墙上,甫微的手肘已经压在她的脖子上。
“甫侍郎这是做什么?”甫微脸色很难看,眼睛里面还带着杀气。
何苗心下一慌,强装镇定,“这里可是尚功院,甫侍郎要是敢乱来只怕当时候连陛下都护不了你。”
甫微冷声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取你的性命,不过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离他远些。若要是让我察觉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一个就取了你的命!”
甫微松手,转身离开,疾步如风。
何苗摸着被压痛的脖子,望着甫微快行的身影心里早就骂上上千次。
这个甫微还真是好大的架子,什么叫她离远些,明明就是那个男人老是缠着她!
何苗气急踹墙,墙纹丝不动,脚疼的厉害蹦跳起来。
“王爷。”
老管躬着身进来,挥手将厅堂里的下人全部撤了出去。
“王爷,宫里面传出消息,太妃提拔的宫人被德妃娘娘给杖毙了。”
盛裕延指尖叩了叩桌子,“德妃的性子倒是和太妃年轻时一点都不像。”
老管躬着身,听着盛裕延的话回想起了太妃年轻时候的样子。
当时先帝刚刚登基不久,与王爷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
那时候太妃还是鲍家未出阁的女儿,鲍太尉也只是一位小将军,并没有太大的功绩。
太妃小时便与王爷还有先帝交好,可以说是一同长起来的。
他也算是看着他们长起来的。
太妃小时候就长得水灵可爱,长大了之后更有冠艳群芳的美名,性子也是温婉贤淑,是当时豊朝第一美人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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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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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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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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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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