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表少爷,承钧小少爷,求见少爷。”福妈妈隔着门对房里的二人说。
南宫瑾放下笔看看郦松然:“他来干什么?”
“现在应该在学堂啊。”郦松然想到什么,笑起来:“那题他做出来了?”
承钧在书房里等,只是书房堆的像仓库,承钧有些嫌弃的站在门口。见二人过来,承钧恭敬行礼:“叔叔、表叔。”
郦松然笑问:“这时候怎么回来了?”
承钧抬头看着南宫瑾问:“叔叔,那个九宫题是无解的吧?”
南宫瑾笑着和郦松然说:“唉,我不玩了,你解决吧。”说完就走。
“叔叔留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承钧有些不高兴。
郦松然拿出答案递过去:“你叔刚给我的。答案不止一个,你再试试?”
承钧看着越走越远的南宫瑾,拿过答案追了过去:“等等。”承钧快跑到他面前拦住他,喘着气说:“我们山长要你去趟书院。”
“什么?”南宫瑾诧异的看看承钧,笑着说:“你是闯了祸,被先生叫家长?哈,这个忙你应该让表叔帮。”Χiυmъ.cοΜ
承钧皱起眉,生气了:“我不是叔叔,有此待遇。我们山长学富五车,对算学更是有很深造诣。既然此九宫题是有答案的,那我们山长想和你谈谈算学。”
南宫瑾笑了笑,“很好、很荣幸。不过,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答案给你了,你爱去哪玩就去哪玩。我挺忙的,有事没事都不用来找我。”南宫瑾绕开他想走。
承钧伸开手拦住他,“你不去?”
南宫瑾也不太高兴,“我有哪里没说明白?”
郦松然赶紧上前打圆场,“承钧,你叔叔身体不好在家静养,这事你知道的。”见承钧还有些不依不饶,轻轻拉过他,笑着说:“表叔让人送你回书院吧。这个点,你该在书院读书才是。”
南宫瑾不理他顾自回房。承钧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终于狠狠的说:“不去就不去。”说完,飞快跑出西院。
郦松然安排了下人跟着承钧,就回了房。见南宫瑾继续刚才的事,笑着说:“其实,那个山长,我们都认识。”
“是吗?”南宫瑾头都不抬。
“那个时候教过我们,姓蔡。后来我去看过他几次,还常问起你。很有意思的一个小老头。”见南宫瑾并不搭理,又笑着说:“嗯,承钧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好强了些。”
“好吧。是我不好,不该招惹他。”南宫瑾头都不抬,随口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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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收到了蔡明灼的名贴,想要择日拜访,本不想搭理。谁知,当天南宫璞特意来西院闲聊,完了还很不好意思的提起了此事,想南宫瑾能帮个忙,见见这位老先生,毕竟这位山长不仅是承钧的山长,还曾教过大家。
二天后,蔡明灼登门拜访。这位老先生确实很有意思,见到南宫瑾,先行了个弟子礼,把南宫瑾吓的赶紧让开。之后,也不解释,迫不及待的拿出那个九宫题,还有一套自己填的答案。不仅如此,老先生还觉得这题实在太有意思,根据这个答案都可以变出好几组题目。
开始南宫瑾还有些敷衍,不过,老先生果然是当先生的,从九宫题谈到八卦、到心学的理解、到春秋管仲之谋,让南宫瑾都有了谈兴,若不是老先生不肯留饭,怕是会一直谈下去。临别,二人互行弟子礼,还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这一幕,却把一直等在西院门外的承钧惊到了。
承钧送完老先生到抚琴轩,南宫璞夫妇带着承锐、南宫琬、南宫瑾和郦松然都已经在了。男女分成二堆说着话,承锐坐在南宫瑾腿上,承钧小心走到南宫璞边上,静静站着,仔细听三人谈话。
不一会,南宫定康夫妇二人进来。见大家都在,南宫定康直接拿出张纸,笑着递给南宫瑾,“你看看,对不对?”
南宫瑾接过,坐在他腿上的承锐看了眼,拍着手喊起来:“呀,是叔叔的九宫题啊,爷爷做出来了!”边说边跳下来,拉着南宫定康的手:“哥哥做不出来,表叔做不出来,爹爹……,爹爹就没做,就爷爷做出来了。爷爷,你真厉害啊!”
南宫定康被他哄的开心,抱起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怎么知道就爷爷做出来了?今天,你们山长不也是?”
“山长不是家里人。”承锐肯定的说。
“你个小马屁精,你大姑姑都想出了二种答案。”南宫瑾笑骂道。
承锐一脸吃惊的样子,从南宫定康腿上跳下:“大姑姑、大姑姑,你才是我们家里最最厉害的呀!”
南宫琬被他说的脸都红了,轻轻的说:“大姑姑有时间想嘛,想着想着就想出来了。”
周棠也凑上来说:“阿瑾,这几天每天晚上,你爹就拿着这张纸写写画画,终于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南宫璞也笑着说:“所以阿瑾才是最厉害的,能想出这种题。”
“别。”南宫瑾讨饶的说:“这题是当年我在泉州书院,几个同窗对着一本西洋来的算学书琢磨了好几天,才研究出来的。后来觉得有意思,大伙相互相出题,赌晚饭。”
“你懂洋文?”南宫璞惊讶道。
“不懂。当时要懂,我们几个就不用琢磨了。哈哈。”
“在一峰书院读了几年?”南宫定康笑着问。
“一年不到。是一个朋友供我读的书,后来没钱了,不好意思向他要,就算了。”
郦松然问:“对了,你说过师从何心隐何大侠的,是在泉州?”
南宫瑾笑起来,“哈哈,我当时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抬高自己罢了。不过,他要知道,也应该会认。当年,听过他讲学,说实话不是很赞同他的说法。不过,何先生为人很直爽,又是好武之人。书院这么多人中,只有我一个能和他过招,他想练练就来找我。时间长了,大家都说我是他弟子了。其实,也就二、三个月,后来也没见过。”
“后来呢?”南宫琬轻轻的问。
“后来,就天南地北的,想办法养活自己呀。”
“说起泉州。明天那位先生也旬休了吧,你有空吗?”南宫定康问。
“什么事?”
“想听你说说之前你在泉州提出的想法。我来你房里,没问题吧?”南宫定康笑着问。
见南宫定康特别强调‘你房里’,南宫瑾看了看郦松然,郦松然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南宫定康见到又笑起来:“松然说你房里藏着宝贝,不过是非请勿入。”
“是噢,这么说大哥也有兴趣了,给你准备了这么多材料,也不知道你做成什么了。”南宫璞也笑着说。
“行吧……不过,”南宫瑾被他们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粗粗弄了下,松然肯定是夸张了。”
“叔叔,”一旁,承钧忍不住问:“我能来看看吗?”
“有正事要谈,小孩子还是以后再说吧。”南宫瑾直接拒绝。
承锐又粘过来,小声说:“叔叔,那我一会吃完饭,还能去你那里玩吗?我不进正房。”
“那要看承锐一会吃饭的时候乖不乖了。”南宫瑾哄道。
“承锐肯定乖的,”承锐想了想又问,“叔叔,我能要二个、嗯,三个竹蜻蜓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承锐的功课做完了吗?”
承锐歪着脑袋想了想:“叔叔,我能到你那里写字吗?”
沈雪莹怕麻烦南宫瑾,急忙道:“承锐,叔叔今天累了,不如改天再去啊?”
“叔叔?”承锐噘着嘴,求助似的看着南宫瑾。
“好吧。”
“叔叔最好了。”说着冲上去就亲了他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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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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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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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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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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