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娘早上才开始发烧,吃了草药的,不会这么快不行的!大夫,求求你再看看吧,再看看吧!”刘二牛跪在大夫面前不停的磕头,头都磕破了,血流了一脸。
大夫无奈的说:“她先前就不大调理,起烧肯定不是早上起的,怎么也烧了大半夜。没及时退烧,只怕还焐热了,病情加重,回天无术啊!”
周围的人都摇摇头,有叹息的也有见惯了的,任凭刘二牛再怎么哭求,寡妇刘的气息还是越来越弱了。
大夫不希望人死在自己医馆里,免得坏了名声,就让人把他们赶了出去。
刘二牛满脸血泪,不死心,又换了一家医馆,可这次,他连医馆的门都没进得去。
旁边有人劝他:“你娘眼看着就不行了,与其四处求医无门,倒不如回家准备着,你总不能看着你娘在路上咽气吧?”
刘二牛望着自己老娘,寡妇刘艰难的用嘴型说出两个字:“回家。”
刘二牛心下大悲,带着再次陷入昏迷的老娘回到平邑村,这一来一回的颠簸,寡妇刘彻底不行了。
傍晚时分,寡妇刘咽了气。
冯里长带村里人来帮他家办理后事,刘二牛买不起棺木,村里凑了些钱,买了一副薄木棺材,好歹让人体体面面的下葬吧!
小娥娘心怀愧疚,总觉得若不是自己拒绝了寡妇刘的提亲,她不会这么快就去。
冯氏却觉得刘二牛变得古古怪怪的,以前虽然这孩子也不说话,可他现在变得更安静了,但那眼神却有点儿瘆人。
“看人的眼神,直勾勾、阴恻恻的,吓人得很!”冯氏和顾樱说,“反正咱们两家没亲,你不用去,我觉着,咱还是离他远点儿。”
顾樱道:“怎么都变得这么瘆人啊!”她说得除了刘二牛,还有李小娥,李小娥的眼神够瘆人的了,她肯定不去刘二牛家触霉头。
胆子小还是有点儿好处的,遇到这种事,不会逞强,躲还来不及呢!
顾樱便没有出门,整日窝在家,一直等到寡妇刘的丧事办完,刘二牛果然出了事。
刘二牛失踪了。
据刘小牛说,他二哥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这很不对劲。因为家里已经没余粮了,他二哥从来不会让他饿肚子的。
冯里长问:“是不是你二哥出去找活儿干了?”
寒冬腊月的,地里没活儿,又没吃的,会不会去了镇上,想赚点钱?
刘小牛不解的说:“要是二哥出去干活儿,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冯里长也觉得奇怪,寡妇刘死了,家里就剩兄弟俩相依为命,刘二牛要是出去,肯定会跟弟弟说一声的。况且什么活儿一出去就要三天不回家啊!
“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大伙儿,有没有看到你哥。”冯里长让人去传话,问问村里人有谁看到刘二牛了。
可是问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这三天见过刘二牛。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吧!”冯里长很生气,发动全村去找。
他管理平邑村这么多年了,还没出过这种事呢!
“不用找了,我知道刘二牛在哪!”人群里,一个老妇站了出来,是李狗剩他老娘,李小娥的奶奶。
众人都看向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自从李狗剩死了之后,他老娘的头发越来越白,如今,已经找不到一丝黑发了。
冯里长问:“你知道刘二牛在哪?”
李老太点点头,说:“我知道。”
“那你说,在哪儿呢?”
李老太刚要开口,李狗剩的媳妇儿就冲了过来,拉住她道:“娘,咱有话好好说!别、别瞎说八道啊!”m.xiumb.com
李老太狠狠把她推开,厉声说道:“刘二牛就是被她给杀了的!尸体还埋在我家后院里呢!”
村民们一阵哗然,冯里长肃然道:“这事可不能胡说八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流年不利?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开春那会儿,山里死了两个逃兵,娘的,这会儿刘二牛要是死在李狗剩家,那他这个里长真是要当到头了。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去我家后院看看不就知道了?”李老太阴恻恻的盯着儿媳妇,“那天半夜,我可是亲眼看着这个毒妇把刘二牛埋到自家后院的。”
小娥娘的嘴唇直哆嗦,一张脸犹如纸白,她近乎绝望的看着李老太,哀求道:“娘,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李老太冷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杀了我的儿子,还敢说没有对不起我?”
冯里长脸都黑了,喝道:“李狗剩明明是病死的,怎么又提这茬儿!行了行了,就去你家后院看看,要是没发现刘二牛,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大多抱着不信的态度,毕竟李老太从儿子死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逢人就说是小娥娘害死自己儿子。那小娥娘是什么样的人?被李狗剩打了这么多年,连还手都不敢,还敢杀人?
看到村人都往自家去,小娥娘的牙齿在发颤,身体也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到了李狗剩家门口,只见李小娥站在那,目光幽幽的从众人面前划过,然后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李老太当先一人冲到后院,拿起一旁的铁锹就开始刨地。
冯里长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因为后院的地,有一块是新土。
一般人家,谁没事会给自家翻土啊!
村里的几个男人看不过一个老太婆刨地,便也找来家伙事开始挖。
挖着挖着,就飘散出一股恶臭。
“啊!”有人尖叫起来。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小娥娘已经瘫在了地上。
屋里的小娥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对外面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她的手摸向枕头下面,摸到了一把剪刀。
自从被那个畜生欺负之后,她晚上睡觉就会把剪刀放在枕头下面。
前几日晚上,有人摸黑进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个人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肯嫁?”
笑话!嫁不嫁的轮到你来问!
李小娥把剪刀捅进了这个人的心窝里,原来杀人就是这种感觉啊!早知如此简单,当时那畜生扑过来的时候,她也该这样捅进去的。
要是那时候她勇敢一点,就不会被欺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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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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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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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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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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