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有些惊讶:“这我也知道,可是这和她卷款消失有什么关系啊?”
“上学的时候,有次在寝室里,我听见有个男人给绘绘打电话要钱,好像是她亲爸,她亲爸好像是个赌棍。”
顾斐微怔,脸面上流露出同情之色:“啊,她从来没和我说过呢。”
“她也没和我说过,是我有次听她打电话听到的。”
灌了口咖啡,徐甜甜苦得咂舌:“小斐,你怎么又点不加糖的?”
顾斐没有说话,她正顺着徐甜甜的猜测往后深想。
如果高绘的爸爸真的是个赌棍,那么他欠下赌债后,很有可能找亲生女儿要钱。
高绘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一时犯糊涂挪用了公司的钱,也是有可能的。
顾斐觉得,她必须尽快找到高绘,然后阻止她的行为。
因为高绘卷走的钱是入了公司账目的,公司里其他人迟早会发现,一传一十传百,到时候恐怕顾斐都阻止不了报案。
一旦开始正规调查,那么高绘的职业生涯算是完了。
顾斐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需要及时找到高绘,将那笔钱还到公司账上。
然后,如果高绘真的急需钱,她可以拿出自己个人的钱。
想到这里,顾斐站起来问:“甜甜,你知道绘绘亲爸住在哪里吗?”
徐甜甜仰着头,疑惑地嘟囔:“你问这个干嘛?”
“我去找她,让她把钱还到公司账上,然后她爸爸欠多少钱,我帮他还。”
徐甜甜感慨:“绘绘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幸运。不过你说她也真是的,急需钱干嘛不直接和我们说呀。”
“她应该是不好意思吧,甜甜你别打岔,赶紧告诉我,绘绘亲爸住在哪里,我怀疑绘绘去了那里。”
顾斐很着急,因为她隐隐地担心,霍天睿说话不算话悄悄报警。
一旦警方涉入调查,那绘绘将有很多麻烦的,不止影响着她以后的职业生涯,很可能还会被拘留或者坐牢。
挪用公款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斐不想高绘因为一时糊涂,人生从此走了岔路。
得不到徐甜甜的回答,她再次催促:“赶紧说,你知道不,要是不知道,我就找人查了。”
徐甜甜不太肯定地回答:“我好像记得,她爸爸到学校找过她一次。”
“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当时是夏天,他爸爸穿的t恤上好像印着海市第三化肥厂那几个字,而且他提着个手提袋也是化肥厂的,我怀疑他就在那里工作。”
“要不然,我们去化肥厂打听下?”
顾斐点头答应,自己去找是最保险的办法,因为如果找人调查,很容易将高绘卷款消失的事情传出去。
咕咚咕咚将咖啡灌进肚里,她扯着徐甜甜的手,打车直接来到了海市第三化肥厂。
因为她们不知道高绘爸爸的名字,所以费了好半天周折,才打听到高绘的爸爸叫高峰,以前在化肥厂看大门,因为好赌玩忽职守,已经被开除了。
顾斐又问:“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看门大爷颇为鄙夷地摇头道:“他现在还赖在家属院里,搭了个棚子住在那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领导见他实在是无家可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顾斐道谢后,和徐甜甜走进化肥厂家属院。
这里的楼一看就是九十年代的建筑,破败不堪,顾斐她们拐来拐去,终于看到了一个棚子。
位于家属院的最西边,破旧的木头和工地废弃的塑料皮还有些广告牌搭成的棚子,看起来还不如狗窝整洁。
顾斐捏着鼻子走近,一边对徐甜甜嘀咕:“天呢,这里能住人吗?”
徐甜甜皱眉:“绘绘不可能在这里吧?小斐,我怀疑我们来这里,肯定找不到绘绘。”琇書網
“你们是找高绘的吗?”
突然之间,一个邋遢老大爷从棚子里探出身子。
顾斐松开捏着鼻子的手,点头微笑着问:“大爷,您是不是高绘的父亲?”
高峰来来回回打量着顾斐和徐甜甜,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回答:“对,我就是她爸爸,你们找她有事吗?”
顾斐点头:“我是绘绘的大学同学,我姓顾,我们找她……”
“姓顾,你是顾家千金顾斐吧?”高峰顷刻间变得十分激动,他伸出黝黑的手,想要和顾斐握手。
顾斐犹豫片刻,没有回应,有些尴尬地退后半步:“我是,请问大爷,你最近几天见过绘绘吗?”
“我们找她有点急事,她的电话打不通,我们很担心她。”
徐甜甜补充后,有些好奇地喃喃:“你怎么知道顾斐的?”
高峰搓着手,得意地炫耀:“在化肥厂看大门时,每天的报纸最先送到我手里,我都是一字不漏地看完。顾家千金大婚时,好几家报纸用了整版报道呢。”
似乎怕顾斐她们不信,高峰搓着手又道:“你们别小看我,想当年我可是知识分子,读书看报一把好手,高绘她妈被我迷得团团转。”
“只可惜,时运不好,我得罪了领导,混没了工作,老婆也跑了,唯一的闺女跑去管别人叫爸,我命苦啊!”
顾斐没有心情听他唠叨,打断他的话问:“大爷,我们找绘绘真的有急事,请问你最近两天见过她吗?”
“见倒是见过。”
高峰说完,指着那个破棚子邀请到:“顾千金,不如我们进去细说?”
顾斐有些犹豫,但为了早点找到高绘,她咬咬牙跟着高峰走进了那个棚子,徐甜甜跟在她身后。
棚子里乱八七糟的,还有一种腐败的味道,可能是因为桌上摆着剩饭。
顾斐强忍着反胃,催问:“请你快告诉我们,高绘和你见面的时候,是不是给你钱了?她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听到顾斐提起钱,高峰立刻变得满脸狰狞,恨切地骂道:“那个死丫头和她妈一样狠心,竟然想拿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我不就问她要点钱还赌债吗,她至于说出断绝父子关系那种话吗?你们说说,那个死丫头是不是太狠心了?”
顾斐不做评价,而是问:“那她给你钱后,又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那个死丫头从来不和我多说,哎,你们找她是不是因为她欠你们钱了?”
顾斐摇头,她明白再问下去,也是无用,因为高峰根本不知道绘绘去了哪里。
而她和徐甜甜两个人,也别想从高峰这里要回钱,强忍着难闻的味道,顾斐倏地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她抓着徐甜甜的手,正想拉她走出棚子时,头上突然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棍子,接着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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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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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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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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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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