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子壮他们早有防备,所以一群人基本上毫发无伤。
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天而降,大多数软绵无力地落在地上,有的直接插入土中,有的被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藤盾挡住,子壮他们彻底的放下心来,可谓是毫无压力。
当时为了让毒烟的效果更大一些,他们特地尽可能地靠近了营寨。
但是为了防范郯军可能的箭矢攻击,他们决定在距离军营六七十步的地方动手,点燃了了早就准备好的阴干草木。
正常的箭矢攻击,五十步内杀伤力最大,一百步外基本毫无攻击力,这就是所谓的“势不能穿鲁缟也”。
百步穿杨的射手可能有,但毕竟非常罕见,而且这还是子壮他们以后几百年的事情,因为弓矢的制造工艺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更何况,能射到一片树叶,并不代表能射穿一层盔甲,更不能代表会有杀伤力。
月黑风高,草原危机四伏。
既然箭矢对子壮他们没有什么威胁,若是郯军胆敢从营寨里冲出来,分散兵力,短兵相接,那才是羊入虎口,正称了毛脸鸷他们的心意了。
毕竟这北部荒原是子壮和这群流民的地盘,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得了。
果不其然,一阵乱箭以后,郯军军营里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趴在地上的毛脸鸷举起了一只手,“有藤牌者,注意保护好自己,赶紧给火堆添草。趁着现在有风,让毒药再浓一些,吓死这帮狗日的!没藤牌者,不要随便站起来,把身边的箭矢收集一下,一会我们带走,不能便宜了这帮狗日的。”
这小子虽然长得毛躁,不过倒也懂得精打细算,让子壮在一边暗暗发笑。
子壮这次筹划施放毒烟,具体能达到多大的效果,其实还要看他们的运气。
如果今晚无风,这毒烟就吹不到郯军军营,多好的计划也只好作罢。
即使毒烟飘到了郯军军营,子壮也不奢望能够熏死、熏昏几个倒霉的兵士——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拖,以拖待变,是理正司、流民村和马正司都一致认可的战术安排。
如果今晚的毒烟能让对方的兵士都睡不安寝,焦躁不安,那么他们的怒力就不算白费。
郯军既然是邑甲联军,战力自然比不了精锐的公室军。他们平时的训练,战时的军备,应该比当日蒲伯文率领的蒲城邑甲强不了多少。
更何况,这次来得可是各个邑城的联军,平时的协调、指挥估计都会有些问题,作战的时候恐怕未必众志一心。
一个小小的子爵诸侯国,竟然派出了一千名的甲士,总共四五千人的军伍,可谓是声势浩大、人多势众了。
可惜,所谓的人多势众,那也只是打顺风仗而已。
真要碰上了什么不利的形势,士气不振,很可能就会一触即溃,落荒而逃。
今晚的毒烟,如果能搞得他们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子壮他们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又是一波乱箭的攻击,毛脸鸷趴在地上,朝着郯军军营的方向一阵狂笑,被子壮在他背上狠狠地赏了一拳,砸得他一个劲的咳嗽,差点喘不上气来。
子壮恶狠狠地斥责道,“闭嘴,不准张狂,不要暴露我们的实力!
猛然被子壮这么擂了一拳,毛脸鸷眼中凶光一闪,正要发火。
不过看看对方毕竟是子壮,他也只好恼羞成怒地低声嘟囔一句,“子壮,你别老打我——我的手下都在旁边看着呢,我也有面子!”
几个在附近的流民村汉子赶紧低下头,目光移向了别处,一副耳聋眼瞎的样子,免得不小心惹上什么麻烦。
没办法,人家两个什么关系?
子壮可是除了奕老爷子之外,唯一可以对毛脸鸷拳打脚踢的人物,都打了十多年了。
奕老爷子和他大儿子都不吱声,视而不见,他们才不多管闲事呢。
子壮可不在乎毛脸鸷怎么想,恨不得再揍他几拳。
这次施放的毒烟,只是要扰乱对方的心神,让他们睡不安寝,军心不稳。
其中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让对方不明白自己一方的虚实,这样才会尽可能放大他们内心的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毒烟,会不会致命?
施放毒烟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他们会不会整晚上都呆在那儿?
……
未知的,却又无能为力的恐惧,才会更有效力地击垮对方的意志力,这才是子壮所谋算的。
只要这种恐惧存在,就会叠加在他们在白天遇到的陷坑地刺之上,从而使他们内心进一步的惴惴不安。
“毛脸鸷,‘黑面’那边进展的怎么样?”
子壮遥望着郯军营寨的方向,终于发现有一群火把离开了营寨。
他暗吁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郯军安排人到附近的小溪取水去了。
既然遇上了毒烟的攻击,虽然只是数量极少的毒烟,也会引起所有人的恐惧和担心。
但月黑风高,他们又不敢出营攻击,只好想办法尽可能的保护自己。
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用清水润湿布料,掩住口鼻,过滤毒气。
不过,既然郯军临河扎营,自然就不会在军营内储存太多的清水,那么到附近溪流取水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营寨距离溪水只有一二十步的距离而已,转瞬即至,而且还有兵丁躲在营栅后面持箭守护。
敌方如果想顺着溪水潜过来偷袭,在弓箭的五十步射程之内,这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子壮可不想让流民弟兄们自寻死路,所以自然不会安排顺着溪流偷袭,不过他早和毛脸鸷安排了其他的办法。
一个叫黑面的汉子——子壮以前见过——前一段时间开始带人抓捕、存储野鼠、野猪等死物,就是为了今晚投入郯军军营附近的水源中。
腐烂的死物可以让人生病,并传播瘟疫,甚至会致人于死地。
但子壮可没有这么多的奢想,只是想让他们在毒烟的恐惧之上,再加上一块石头而已。
拖,以拖待变,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战术安排。
经过上次和郯国缉奴队的大战,流民村现在能上阵的精锐也不过一百多人而已。他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对四五千人的郯军营寨偷袭或者突袭,也只能搞点地刺、陷坑的小动作。
毒烟和腐物这等阴险唬人的主意,是子壮想到的,只是交由流民村的人实施而已,所以自然会关心计划的进展。
听子壮提到此事,毛脸鸷懒得在刚才的事情上争执,鄙夷地看了子壮一眼。
“什么鬼主意,一点都不靠谱!”毛脸鸷一脸的嘲讽,“我们这么一大群英雄好汉,能天天撅着屁股给你去挖野鼠?能挖多少?野猪、野羊也不好逮,逮了我们还要填饱肚子呢,可舍不得让你糟蹋了。”
“你……”
子壮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心中大呼糟糕,忍不住朝毛脸鸷大声吼道,“你即使不想做,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
“就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毛脸鸷一脸傲娇地仰起头,好像是故意和子壮斗气,“我就是让你看看,我脑子比你聪明,手段也比你狠——以后少在我跟前装大尾巴狼!虎……氏有啥了不起!”Χiυmъ.cοΜ
谢谢“飞扬跋扈我为雄”和“popi”两位大佬的大赏,这个月终于可以写够一百万字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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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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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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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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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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