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索看着自己闺女贡献出的膝枕上躺着的那头猪,目呲尽裂牙齿咬得咯嘣作响;秦蓁蓁也是眼睛瞪的溜圆,坐立难安总觉得口袋里的手机活了似的想跳出来自己拍点啥;杨亦楠发着呆,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沉思一会儿面带笑容,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索栀绘两腿紧紧并拢绷出动人的弧度,纤细的小腰也是挺得笔直,一手扶着那颗脑袋,自己则低垂着头,目不转睛。
不过这种安静又诡异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李沧醒了——这种说法其实不太准确,姑且只能形容为李沧睁开眼睛并试图开始表演。
李沧酒品和人品的比值是多少暂未可知,或许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一点就是这货不会像个移动喷泉一样一边耍酒疯一边厚积薄发。
“嗨~小拉索~”
“嗨~沧老师~”
“我在哪?”
“我腿上!”
“那你可真瘦,我脖子疼。”
“你还真喜欢胖的喽?”
“该胖的地儿不胖的是真恨其不争啊。”
“那你说的肯定不是我。”
“嘘,别让小阿姨听见...”
“小阿姨是谁?”
“一平如铣的那个啊!”
“厉蕾丝知道吗?”
“知...道...吧...”
“那就是不知道喽?”
“我从不骗人!”
“汪!”
“她知道!”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无缝衔接。
老索同志鼻子都气歪了,转来转去在旁边瞄了好几眼,结果只看到这小子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混沌...
没错,还真他娘的是在耍酒疯!
没有丝毫清明的眼睛是骗不了老索的,他打了个酒嗝,委婉的表达了一个酒场中人的费解:“他娘的,他到底怎么办到的,就一杯酒啊...”
这贫瘠的酒量简直没法形容,但凡就几粒头孢都不至于醉成这样吧?
“不许说脏话!”杨亦楠一脚踹过来,“你以为谁都跟你索主任一样千杯不醉啊?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本事呗?”
老索果断微笑闭嘴,把自己当成聋哑人。
这时,敲门声响了两下,但无人注意到。
随后就是一声轰然巨响,地主阿姨刚修好的别墅大门又卒,郎帅左手步枪右手巨刃:“坏人在哪儿,叔叔阿姨你们还还还还辶...”
锵啷~
巨刃落地,步枪由于枪背带的原因得以幸免。
郎帅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脸色铁青青筋暴起,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微弱的“咯咯”声。
秦蓁蓁嗖的一下站起来,两枚小小的晶体丢出,迅速变成一层薄薄的光幕镀在几人身上,她厉喝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立刻放下武器,重复,立刻放下武器,3...2...”
“小郎,你千万别冲动...”
“那个,小郎啊...”
老索和杨亦楠都懵了,郎帅的状态实在很吓人,感觉随时可能抬枪扫出一梭子子弹。
“朗哥,”索栀绘眼神淡漠的吓人,“我们很好,谢谢你,可以放下枪吗?”
谷</span>郎帅一下子瘫在地上:“十几年了,十几年啊,我...我一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呢?”
索栀绘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低下头。
父母私交甚笃,但索栀绘不是鱼塘主,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投喂给郎帅一丁点饲料,没有接受过他的任何好意,也曾清楚明白的讲过拒绝过无数次...
只有郎帅始终不肯放弃!
只有郎帅将灾难发生后两家人极其巧合的在基地重聚视作一种天赐良机!
“我喜欢你,与你何干”这种话真的跟浪漫一丁点都不沾边,不然你告诉我一个人的卑微和另一个人的无奈到底浪漫在哪里?
emmm...
这点其实是索栀绘本人深有体会之后才总结出来的,同时她还创造了另一个很棒的警句贯彻始终:没有表白就没有伤害。
当然,这种带着鸡汤味儿的高端话术她是不可能教给郎帅的。
郎帅的到来和崩溃没有给除他自己外的任何人带来一点波澜,索明非和杨亦楠尚且自顾不暇,真的没空也没心情和他一起胡搅蛮缠。
要说这么大的动静但凡没死的应该都能清醒了,但李沧没有,索栀绘眼珠转了转,声音轻飘飘像催眠似的试图继续套话。
“你和厉蕾丝在一起,为什么?”
“怕死。”
“诶?”索栀绘觉得自己问到点子上了,振奋的攥紧拳头,“她胁迫你哦?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
“栽,栽了,大,大家都这么熟了,不娶她害好意思娶别人么?”
没问几句,李沧手臂上突然弹出命运硬币的虚影,他举着胳膊眯着眼睛反反复复的看了6遍,嚯的一下站起来:“不行,我得走!”m.χIùmЬ.CǒM
然后直挺挺的倒下去,哐的一脑袋砸碎了钢化玻璃的茶几,自己毫发无伤。
“还回吗?”
“回...”
索栀绘恼了:“不回会死喔?”
“会!”李沧发出肯定的声音,“你是...哦,你是小拉索,那什么我慢走,你别,别送,你送我咱俩可能得一起走...”
索栀绘犹豫着,犹豫着,考虑到厉蕾丝母女在盐川就已经打下的赫赫威名...
“绘绘,”杨亦楠盯着她的眼睛,“如果还想有以后的话,这次你无论如何必须要去!”
“?”
索栀绘狐疑,自己这个亲妈可是前科累累,已经躺在不受信任黑名单中好些年。
“信妈妈一次,什么都不用讲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记得一件事,他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命,”想到女儿这次去了将遭受的待遇,杨亦楠话没说完差点哭出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知道吗,真不许使小性子了,对了,把基地奖励你的八层甲和防弹衣都穿里面...”
“她凭什么打我女儿凭什么骂我女儿,她怎么敢的她,恋爱自由知不知道,我看谁敢动我宝贝女儿一手指头...”酒意上头疯狂叫嚣的老索看到妻子杀人般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冷颤,偃旗息鼓:“大不了...大不了我去,养爹一世用爹一时,到爹替你挨揍的时候了!”
杨亦楠简直无力吐槽,无比惆怅的抹了抹额头。
“算了,豁出去了,老索,换衣服,我们一起去!”
“蛤?真,真去啊...”
“给老娘滚去换身像样的衣服!现在!立刻!马上!”
“好嘞。”
秦蓁蓁一愣一愣的,根本没琢磨过味儿来,本着看热闹不嫌乱子大...啊不...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着想的原则,苦口婆心的劝慰道:“二位!等一下!拜托您二位醒醒酒可好?您二位确定自己对饶教官的武力值有过系统的了解?我这么说吧,她老人家发起火来这个基地有一个算一个连陨星炮都算上,真的没啥玩意能从她手底下救得了你们!”
一点毛病没有,能扛住这顿胖揍的人现在还不省人事呢,至于其他人,那就只能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呵,”杨亦楠笑得有点古怪:“人选呢,其实还是有一个的,小姑娘,我了解饶其芳,比你想象的要了解,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很长很长!”
不知道为啥,秦蓁蓁从这笑容里看出了自爆卡车的味道,激灵灵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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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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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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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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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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