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要紧,伴娘团集体炸窝,伴郎团更是目眦尽裂,恨不能以身代之,只见李沧雪白的新衬衫和裤子上居然开始慢慢出现一道道粉红的巴掌印、指痕以及各种凌乱的被蹂躏过的痕迹。
作为当事人,李沧其实是茫然的。
老王却嘎嘎嘎乐得不行,语气中充斥着难得一见的智慧:“祈愿级显色剂,遇人体变色,喏,诸位的指纹现在已经在上面了,如果你们不愿意减少一些游戏难度的话我想我是不介意把各位快活的痕迹转交给雷某的,啊哈哈哈~”
厉蕾丝眨眨眼:“咩啊?”
伴娘团内讧片刻,再次趾高气昂:“有本事你验指纹去啊!法不责众了解一下?算盘珠子都崩我们脸上了,还想作弊,还想威胁我们,做梦吧你们,跟你讲,姑奶奶们不吃这一套,姐妹们,揍他们!”
一群伴郎被捶得抱头鼠窜,他们挨了多少打不知道,总之一团乱麻过后沧老师的衣服裤子是直接被盘包浆了,显色剂显出的痕迹那叫一个层层叠叠摩肩接踵,李沧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老王这货是故意的,乌泱乌泱几十上百号娘子军,你居然试图当面威胁她们?这根本不是智慧,这timi是治我!
姑娘们颇为回味的搓搓手,看着李沧几乎完全变成粉色的衣裤,脸上是一种流氓般的嬉皮笑脸。
“下一关!五官端正!吴毅松同志!请你出列!现在是考验你和你爱情的时间!”伴娘团齐刷刷的戴上各种面具,拖出一个两米高四米宽的巨幅磁力板,上面极其克苏鲁风的贴满了独立的眉眼耳口鼻脸,裴茜掂着手里巴掌宽的胶条道:“你可以选择三个小伙伴,在五十个人的五官中正确拼出至少五个人,其中必须要包括娇娇和蔷蔷,限时20分钟,每拼错一次,看到我手里的胶带了没有,晓得这东西怎么用不?”
新郎官下意识的夹紧了两条腿,是的,这已经和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毛发旺盛的人无关了,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思索片刻,老吴慎重的站到磁力板前,姿态和小学时代被老师叫上讲台做题有的一拼,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可还是低估了这玩意的难度,满世界都是自成一家的眉眼耳口鼻脸,他是看这个也像看那个好像也对,本以为最熟悉的眼睛此刻却最让人抓马,种花家的虹膜颜色本身就没多分明,再说那可是整整一百只眼睛完全打乱摆放啊.
“呦呦呦,新郎官这是连新娘子长什么样都不熟悉了吗?”
“不会一个都认不出吧?”
“只准备一卷胶条果然还是过于保守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这时候居然放了一首《最熟悉的陌生人》给麻爪的老吴当BGM,也不知道过会儿会不会换成《一剪梅》。
“这个脸的轮廓是我小小姐的,我来我来!”老王随意一指,小小姐藏在面具下脸上泛起的羞喜还没维持一秒,就听那个货大声嚷嚷:“唔,这嘴必是我小小姐的啊,可太熟了我,门儿清啊我!”
伴娘团:“吁~”
吴毅松还在一百只眼睛中目眩神迷,就听老王又在那叫:“傻了吧你,先挑简单的来啊,沧老师别躲了,我都瞅见大雷子的脸了,后面再来个人!”
一个伴郎弱弱举手:“我可以吗?”
“这里面有你熟人?”
“有!”
结局是令人窒息的,都没到三分钟,裴茜就大声道:“行了,知道你想给新郎官留面子,不过你还是把你手里的眼睛贴上去吧,一会儿都攥掉色了。”
吴毅松和老王诧异的看向那只长相颇为眉清目秀的伴郎:“蛤?”
冯文龄只好把眼睛贴上,赤红着脸说:“是汤慧,我拼好了。”
汤慧在伴娘团叽叽喳喳的起哄声中被推了出来,摘下面具站到黑板前,裴茜上前检查一番,意味深长:“完全一致,说吧小伙子,你惦记我们慧慧多久了?”
“没没多久.不.不对”
“哈哈哈~”
哄笑声中,汤慧嗔道:“哎呀你别说了!”
看见没,有戏!
一票伴郎互相挤眉弄眼,起哄把汤慧往身后一掖,再把冯文龄推过去,并以肉身铸城墙作神情坚决状,阻挡着伴娘们的象征性的反对和抗议:“还不去跟人家姑娘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别耍流氓昂!”
“诶诶,你们想干嘛?”
“快把慧慧放回来!”
“啊啊啊好酸,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老王:“咳!我拼好了!”
裴茜示意小小姐过来,结果小小姐并没有摘下面具,只是一个劲摇头,于是裴茜不怀好意的笑了:“错!姑娘们!给王师傅上家伙!”
“诶?”
呵,男人,铁打的嘴巴纸糊的裤裆。
这些娘们根本就没把咱王师傅的里子面子当回事,直接裤子都给扒了。
“呦呦呦,王师傅这个猛男粉的四角内裤很有水平~”
“我忽然就不忌妒慧慧了,小小姐,ho~”
“这茂密的腿毛,撕起来一定倍儿爽超解压的!”
王师傅还在奋力挣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冤枉!我委屈!我不服!根本没错!你们总得告诉我哪儿错了吧?”
小小姐笑盈盈的说:“耳朵。”
老王沉默了:“一个人居然能认识自己的耳朵?小小姐你好深的心机!”
“撕拉~”
“嘶~”
伴随着堪称刺耳的狂暴撕扯声,一群大老爷们儿感同身受的倒吸一口凉气。
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但你不能撕我腿毛,这玩意之于男人就和烟随便你抽但你要拿我一块钱的打火机我指定得和你掰头一下是一个道理。
老王整张脸都扭曲了,痛苦的说不出话,张嘴干嚎半晌才挤出来一句:“我俏丽吗,这弔玩意是祈愿产品?”
裴茜一脸庄严肃穆:“是的,哪怕你是只长了腿毛的霸王龙都照撕不误,而且不会伤皮肤哦!”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痛感增加60倍!”
老王叉着腿蹲在那:“畜生啊,拿这玩意给特么我页锤贴皮附魔都够用了!”
“别废话,快选!没看我们小小姐等着呢么,你再照不出来耳朵在哪小小姐说不定想亲自上手撕撕看噢!”
“这个,还有这个!”
老王呲牙咧嘴的表情好像是在指认分尸现场。
小小姐终于点头,一众伴娘欢呼雀跃,对老王形象的认知似乎有了一定改观。
裴茜说:“成功两例,时间还有12分钟,等等,沧老师好像要拼好了,呃,怎么了?”
“这里面没她的眉毛。”
伴娘团面面相觑,厉蕾丝却非常满意,摘下面具冲李沧挑挑眉:“赏!重重有赏!”
“作弊了吧?”
“这怎么说的?”
“就是啊,作弊吧,故意换了一个人的眉毛进去他都能看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在沧老师那可不止是说说而已”老王嗤之以鼻:“沧老师把一只行尸剖成一万多块都能原模原样的拼回去,你以为?”
在场所有人一时之间心思复杂。
不过这些人的对话却提醒了吴毅松:“我就说哪里不对,这里面根本没有娇娇和蔷蔷的眉形,你们阴我!”
某司仪丝毫不觉得愧疚,甚至还调笑道:“新郎官看来是没什么常识了,昨天确实不是,但今天就是了,新娘子开脸也包括修眉喔~”
“.”
裴茜挥手挥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撕!”
红袜子,红内裤,红腰带,还有一张猴屁股似的大红脸。
撕拉~
撕拉~
瞬间惨白。
被撕了两次的吴毅松欲哭无泪:“我想想,容我再想想!”
修眉这种事代表无限可能,吴毅松也在琢磨,这种东西光靠蒙肯定是蒙不出来的,他也妹有一百条腿可以撕,不过既然修了眉还要摆出来,那肯定有什么隐藏的细节可以推敲
“等等!这个是娇娇,这个是宋蔷!娇娇左边眉毛里有一颗小痣,宋蔷眉梢中间缺了一点点!”
“恭喜新郎官,距离新娘子更进一步了,姐妹们,看来你们准备的游戏中看不中用啊,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超时的,还得是本司仪亲自出手,来,除了你们三个,再另外找7个有女朋友的出来。”
“我没,老邢你上!”
“我来我来。”
裴茜微笑:“现在,交出你们的手机。”
十个人脸色顿时一变。
我敲,该不会是.
“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裴茜把手机一字排开,“检验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大数据可以拆穿任何人,刷到美女视频的,一律严惩不贷,十轮过后,只要可以剩下一个人,就算你们过关。”
基地早就有局域网了,短视频平台自然不在话下,裴茜点开界面,在一堆手机里挑挑拣拣:“啧,王同志开屏界面就是南疆美女热舞,罚下去!”
伴郎团集体愤怒了:“好你个王师傅,你居然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罚,狠狠的罚,必须要出重拳!”
“等等,你们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奖励他?”
老王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我抽签抽的,嘿,不就是负重马步吗,老子能扎到这货洞房!诶你们?”
一对,两对,三对,四.
很快老王就笑不出来了,一条胳膊加肩膀上就坐了四个,可以说浑身上下爬满了伴娘。
老王扎着马步目不斜视:“区区几个人而已”
送嫁伴娘显然不是合用的人选,毕竟她们都未婚,老王完全可以刚正不阿坐怀不乱。
“那您就接着站吧~”裴茜又拿起一个手机,“哟,想不到沧老师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刷短视频?”
李沧老老实实:“咳,其实我是阿b的忠实用户,尊贵的年度大会员。”
“可惜今天不查阿b。”
“.”
第一轮,无事发生。
第二轮,无事发生。
第三轮,没了四个。
吴毅松成功扛到第八轮,在伴娘团一声声靓仔中迷失了自我,然后画面中就出现了一个红楼宴美厨娘。
“拿下!”
“不对!这不是美女啊,这是娇娇厂子的员工,这是我们的广告啊,她视频里所有用到的厨房用品和纺织品都是我们生产的!”
“狡辩!再加俩人!”
吴毅松被恶意判罚之后场上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李沧,另一个是和大雷子同款的网瘾少年,刷出来的所有东西不是游戏就是装机拆机。m.xiumb.com
至于李沧的.
伴娘团和伴郎团已经集体沉默了:V类行尸解剖,异兽肾脏与双供血系统祈愿改制,从属者骨量与盐量分析,微工骨雕,虫系异兽的集群意识,从属者解剖十八问
十轮结束,通过二人,无人喝彩,有点冷场。
“如果是沧老师的话,倒也合情合理”裴茜圆场道:“恭喜通过考验,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马步扎到脚软的吴毅松不可置信道:“真的?”
老王:“呵,就这?”
今天的娇娇和宋蔷是格外美的,以至于吴毅松一进去就被晃花了眼,整个愣住,两人身上是改制的凤冠霞帔,凤褂,祥云如意衿,五蝠披帛,头冠宝石錾凤鸟,珠玉嵌金缕,华贵而隆重,并不是秀禾穿的所谓秀禾服那种现代戏服。
其他人还在疑惑新娘子怎么没盖盖头,老王已经嘀咕出声了:“沧老师,你说这玩意不得大几十斤啊?”
“嗯”
伴郎团的坑蒙拐骗辛勤劳作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吴毅松的表演时间,在一对丈人丈母和一个大舅哥面前又是许愿发誓又是朗诵保证书还要面对伴娘团一重又一重的灵魂拷问和刁难,她们有一万个问题测试老吴的敏感度。
“娇娇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蔷蔷图谋不轨的?”
“娇娇的生日是哪天?”
“和娇娇在一起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这一句问出问题了,因为吴毅松的答案是:“你压到我头发了”
哄堂大笑。
“好吧,娇娇点头了,算你过关,下一题,问:你觉得哪句话最让人羡慕?”
“啊?”
“你压到我头发了!”
“?”
“又有对象,又有姓生活,甚至有头发,难道这还不让人羡慕?”
“.”
一本正经的伴娘团终于在好兄弟们的插科打诨下破功了,考虑到后面还有流程要走,索性也就没在这里继续耽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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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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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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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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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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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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