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无奈,只得看起小蛮送来的纸,心下打定主意,只要林安这次写的还算过得去,那就给他一个还行的评价,先把自家这个小侍女给糊弄过去再说。
目光落到那之上只一眼。
王本的瞳孔陡的一震,倒不是因为王本一眼就看出来林安的这首词多么的惊才绝艳。
而是因为林安那一手神鬼莫测的字让他王本这个凡人一时间根本难以辨明。
“这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写出这样······”
王本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他已经想不出有什么词能用来形容林安这一手字了。xǐυmь.℃òm
简直是惨不忍睹!
看在自家侍女的份上,王本强忍下要把手上这侮辱了纸和笔的东西给撕碎的愤怒,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起来。
“一。”
“曲。”
“新。”
“词。”
“酒。”
·······
王本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小蛮忽然就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就变得异常安静,也不再听见那些文士们品论诗词的声音。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王本又重新读了一遍手中小蛮送来的林安写的词牌名为《浣溪沙》的花间词。
嘴巴微动,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词!好词啊!”
回味良久,之前的那名刘姓大儒忍不住不停的拍案喝彩以发泄自己内心中的喜悦,而后更是不顾仪态的撑着面前的桌子站起身夺过了王本手中的纸,接着刘姓大儒脸上的狂喜之色仿若瞬间凝固了一般。
“这·····这字······”
刘姓大儒的面部肌肉一阵阵的抽动,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接着又是李谦接过那张纸,又像刘姓大儒一般开始沉默。
林安此子,他当初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怕不是花了大价钱的吧。
李谦无比坚定,要是当初林安是以这样的一手字去参加科举的话,卷子肯定会被愤怒的不能自已的阅卷官给张贴出来充当反面教材······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小蛮念着词,想了想,认真道:“先生,小蛮觉得林公子不仅讲故事比先生讲得好,这词好像也比先生你写的好啊,听着很好听啊。”
“咳咳。”
王本尴尬的咳嗽一声,瞪了眼小蛮。
小蛮却浑然不觉,眨眨眼,继续道:“这个应该能比那个姓陆的写得好吧,要是不好小蛮就再去求林公子重新写一首。”
王本又瞪了眼小蛮,“这首词是极好的,还有,你当写词是喝水吗,想来就来?”
一旁的刘姓大儒也笑道:“小姑娘,林安公子的这首《浣溪沙》是极好的,写诗作词本是兴起而至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灵感,这是水到渠成的东西,强求不得的。”
“可是林公子他写这些的时候也没有想啊,写就写了呗。”
小蛮撇了撇嘴。
你们这些人文采不够,写个诗词什么的要想半天,还不允许林公子他随便一想就想出来啦!
心眼真小!
“真的?”
王本下意识的问出口,随后便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哪有人能想写词就写词的,还是这样好的?
张口就来,打油诗还差不多。
于是王本又补充道:“那估计也只是碰巧,一首而已。”
小蛮摇头道:“当然是真的了,而且,谁说林公子刚才只写了一首啊?”
王本陡然一个激灵,“林安他刚才还写了其他的词不成?”
小蛮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成了两轮月牙,“对啊,林公子之前还写了一首来着,叫什么来着。”
小蛮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蛮给忘了,不过也是想都没想就写了的。”
作为一名花间词公认的大家级别的人物,王本根本不相信有人真的能够做到之前丝毫不做准备就能提笔文章锦绣,“那想必是之前的那首词并不太好,恰好又来了灵感,这才写出了这首《浣溪沙》。”
小蛮闻言,立刻反驳道:“才不是呢!林公子是觉得既然是要给小蛮出气,那就要把那个姓陆的给压得死死地,他写了首《浣溪沙》,那林公子他也写首《浣溪沙》,所以之前那首就作废了······”
小蛮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俏丽的脸蛋也逐渐红了起来。
林公子,是为了小蛮才又重新写了一首呢······
听完小蛮的话,李谦好奇道:“小蛮姑娘,那要不你再去把林公子之前写的那首词拿来给我们瞧瞧?”
“哦,好。”
已经从王本几人的表情中知道了林安给她写的词要比陆子明的好,得偿所愿的小蛮蹦蹦跳跳的回去找林安。
不远处林安这边的位置上。
小蛮开心的跑了回来,先是得意朝一旁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陆子明翻了个白眼。
然后兴奋的和林安一边比划一边说了一遍刚才王本几人初次见到林安词作时震惊到无法言语的表情。
这名天真的丫鬟还不知道,让王本几人刚才的那第一眼就感到震撼无比的不是那首《浣溪沙》,而是那一手让象形文字都自愧不如的书法。
“拿去吧。”
林安笑着打断了小蛮,把桌上那一首柳永的《鹤冲天》交给了小蛮,后者一直盯着桌上的目光才收了回来,吐了吐香舌,又跑去把这首《鹤冲天》给送到王本那里去了。
望着似杨柳般的扭动的摇曳生姿的腰肢逐渐远去,林安啧啧称赞。
一旁的陆子明虽然听不清不远处王本等人之间的交流,可是也从王本等人尚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表情,以及小蛮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逻辑不通的动作语言里似乎听出了一些信息来。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陆子明心中大喊着,那一首浣溪沙可是他修改润色了大半年的,就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机会来给自己扬名,这林安看起来根本是毫无准备,怎么可能随便写一首就能超过自己。
我写的花间词可是就连当朝宰执都夸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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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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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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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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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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