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枫夜主动帮燕洵分担,这几日都是熬夜给燕洵缝衣裳,天有点冷了,他要给燕洵添置秋衣。去年的棉布不如今年的好,衣裳当然也得换。
“大人,铁牛要请假。”镜枫夜跑来道。
“这几日正忙着,他怎么突然请假了?”燕洵有点奇怪。
铁牛虽然修为恢复,但是断了一条胳膊,不能再回去当道兵,燕洵便请他负责商场的安保活计,一直以来铁牛几乎都不请假,把商场安排的铁桶一样,抓了不知道多少小偷。
“村里来了一户人家,我看铁牛对人家的哥儿有意,都把人家请到自己家里了。”镜枫夜道,“这几日章程都已经安排妥当,再有张茂和卫将军派来的道兵帮忙,应当不碍事。”
“咋?你想成全人家?”燕洵笑着问。
镜枫夜点头,“我看铁牛人品不错,那个木哥儿也是个能干的,他们一对儿挺好。”
“行吧,回头你安排下去。”燕洵说完了又嘿嘿笑,“我说镜大人,你怎么也跟那些年纪大的婆子似的,净想着拉郎配了。”
镜枫夜凑过去低声道:“我只想跟大人配。”
燕洵抬脚踹他,“干活去,不要想有的没的。”
*
铁牛成功请假,这便安心的陪着木哥儿去把租赁的木棚收拾好。
木哥儿要做豆腐,豆花、豆汁、豆腐都有,还有现场炸的豆腐丸子,这些都得提前准备。现如今准备的商户何其多,这又是豆腐节,豆子什么的早就千金难求。
“铺子里竟是都没了,早知道我从村里带一些,村里的豆子可便宜。”木哥儿着急道。
别的地方豆子也不便宜,木哥儿不舍得买,再说现在也来不及。
“我有办法。”铁牛不慌不忙道,“我认识孙家村的孙元宝,他应当能卖给咱们一些豆子,跟我来……”
孙元宝如今身家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当初燕洵亲自去孙家村收豆子,叫孙元宝找到机会结识燕洵,这两年村里种豆子,做豆腐,再加上孙元宝拖家带口的来到京城,带着村里人给燕洵干活,建水泥楼、建长城、建铁路等等,这些活计可都没落下。
腰包赚的鼓鼓的,豆腐节当然也不能错过,孙元宝早早租赁了一个极大的木棚,还带着村里的壮汉帮着燕洵布置水泥台了,这会子正闲着,跟自家人一块儿准备豆子呢。
见着铁牛来问,孙元宝二话不说,“你们需要多少豆子尽管来拿,今年我准备了不少,还不一定用完。”
“多谢。”铁牛冲着孙元宝拱手。
孙元宝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
扛着豆子回到自家木棚中,木哥儿一脸兴奋,“铁牛哥真厉害,果然有一家卖豆子的。”
铁牛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孙元宝准备的豆子虽然多,但也有不少商户去问,他却是不会卖的,铁牛去能买到豆子,那是因为铁牛在商场领了差事,且还是领头的,又能跟燕洵说上话。
别看孙元宝看着憨厚,其实心里比谁都精明。
*
关门许久的鸿胪寺重新开了门,燕洵领着幼崽们住了进去。
不过如今鸿胪寺周围再也没了暗中监视的道兵,他们要么去了海边,要么去了边城,都有了正经建功立业的机会,如曹献峰,此时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百夫长了。
当初鸿胪寺周围的围墙加宽,当中设置密室,专门给曹献峰等人休息用,如今燕洵做主,各个密室都开了小门,摇身一变成了比木棚更好的临时铺子,惹得不少商户都砸了大价钱租赁。
小幼崽们在屋里换衣裳。
战兔幼崽一脸羡慕的看着蛇身幼崽,“阿烛,你穿这身真好看。”
“恩。”蛇身幼崽矜持的点点头,用尾巴尖仔细地整理领口。
这回考中秀才的十只幼崽都有款式差不多的新衣裳穿,清一色的长衫,还有搭配的纶巾和靴子,不过蛇身幼崽没有靴子,他没有脚呢。
而战兔幼崽、撼山幼崽还有梅西以及宝宝虽然也有新衣裳,但都不是长衫。
这还是幼崽们头一回得到的新衣裳不一样,不过战兔幼崽也只是羡慕而已,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下次县试定然要去试试的,说不准下一批秀才当中就有他了。
“我帮你梳头。”战兔幼崽见蛇身幼崽用尾巴尖卷着梳子,弄得有点笨拙,赶忙道。
“好。”蛇身幼崽往镜子前面凑了凑,方便战兔幼崽帮自己。
梳好头,又仔细的擦了脸,还抹了胭脂,蛇身幼崽这才准备妥当。
燕洵也换了新衣裳,亦是书生打扮;镜枫夜则是换了利落的短打,如今已经入秋,他还是露着胳膊,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冷。
“你这样根本不像读书人,倒像个莽夫。”燕洵盯着镜枫夜看了会儿,忽然开口道。
镜枫夜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挺好,“以前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藏起来,甚至脸都不敢露,现在还能穿短打,挺好的。”说着,镜枫夜顿了顿,冲着燕洵低声道,“这些都是大人给的,我会记一辈子。”
“是你自己努力,否则若你是烂泥,那也扶不上墙。”燕洵伸手推镜枫夜,“别靠这么近。”
镜枫夜后退一步,一双眼睛巴巴的看过来。
比起以前来,他的胆子倒是大了许多,都敢耍心思贴在燕洵身上了。
收拾好身上的衣裳,燕洵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这才出门跟幼崽们汇合。
鸿胪寺外面早已人声鼎沸。
今天就是豆腐节,昨天半夜就有商户来准备,一直忙到天亮。
天刚亮就有人来了,这些人是为了来看个新鲜,顺便吃早饭的。
去年豆腐节是头一年,许多人都没经验,等发现豆腐节的铺子卖的东西好吃又实惠后,已经买不到了,因为围上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今年吸取去年的教训,于是一大早便有人来了。
学堂学生们放假一日,徐良美便也得了假期,何嫂子又调休,于是两口子就带着丹哥早早来到豆腐节,先是挨个逛了逛铺子,最后到鸿胪寺大门口停下。
“今年准备的更好了。”徐良美感慨道。
“是啊。”何嫂子心中感慨更多。
巨大的水泥台上面铺了红毯,后面还立起高高的木牌,上面有‘豆腐节’三个大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宋飞凉、曹三,甚至是周光等人的题字,看上去体面又辉煌。
“他们都是小秀才老爷了。”丹哥叹气道,“我还在上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试试考试。”
丹哥年纪不大,原本只是跟着徐良美学认字,是没想过科举的。
就连徐良美也只是在家中念书,等着考试,家中根本供应不起丹哥再念书,好在今年徐良美进了学堂教书,何嫂子也进了作坊,丹哥便也得了去学堂念书的机会。
念书能开智,能懂得许多道理,如今丹哥虽然还只是孩子,但学问上的见识已经不比富贵人家的少爷差。
徐良美和何嫂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坚定:一定要供应丹哥念书,说不定他们家以后会是丹哥更上一层楼。
这般想着,何嫂子又担心丹哥太好高骛远,便宽慰道:“他们虽然也是孩子,但毕竟是妖怪,听说晚上不睡觉也不困,照样能念书呢,跟你不一样。”
鸿胪寺的幼崽们都是妖怪,这一点谁都知道。
以前谈妖怪色变,即便是这些幼崽也没人给好脸色,如今何嫂子这般说出来,周围同样早来的人都听到了,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还有点羡慕。
是啊,那些幼崽都是妖怪,所以考中秀才并不奇怪?
但仅仅只是如此吗?
恐怕不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过,即便是自己可以晚上不睡觉,一直念书,也不过是一天当做两天用而已,但是那样就真的能考中秀才吗?
不见得。
不是人人都那般聪慧的。
丹哥倒是明白自己的本事,冲着何嫂子道,“娘,我怕是得再学几年才行。鸿胪寺的幼崽们太聪慧,我是比不上的。”
幼崽们仅仅只是因为妖怪身份考中秀才功名的吗?
没有人比在学堂念书的丹哥更明白了,他虽然年纪小,但心里早已清清楚楚:幼崽们考中秀才功名并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他们的聪慧。
大秦也不是没有九岁孩童考中秀才,那都要称之为神童,而这些幼崽们,只是学了一年多学问就考中秀才,这已经不是神童能形容的了。
“过些日子学堂有考试,到时候便能看出你们的真实本事。”徐良美道,“试卷我已经看过,如果取得高分就差不多有把握通过县试。”
“考试啊。”丹哥闻言,圆鼓鼓的脸蛋立即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立即就有人凑过来问,“去学堂念几年书就能考中秀才?有那么简单?”
大秦文风强盛这么多年,文人墨客数不胜数,科举考试已经是越来越难,每年选中的人数虽然还是那么些,但读书人数量更多,别的家学、族学、私塾等,即便是有大儒坐镇也不敢保证学几年就能考中秀才。
见着有人问话,穿着还很体面,丹哥也没有怯场,脆生生道:“像我这种孩童入学,五年基础学完,若是学问不错便能考过县试,再三年就能参加府试,又三年就能参加院试了。”
丹哥才几岁,就算这十一年按部就班的学完,也不过是十几岁而已。
“不过今年学堂有好多人跳级,怕是明年、后年就有不少人学完课程,要参加科举的。”丹哥掰着手指头算,“我今年学基础,不打算跳级,等明年便要跳级试试。”
如此算起来,岂不是明年、后年参加县试的要多出许多十来岁的孩子,甚至更小的孩子?
往年县试不是没有十几岁的孩子,只不过一般都是参加试试,长长见识,等到真正准备好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也都没打算第一次就考中的。
“第一、第二学堂有多少学生?”那人突兀的问。
丹哥刚要说话,徐良美忽然警惕道,“学堂学生多少不方便透露,请见谅。”
那人倒是也没追问,他自然能推测出学堂有多少学生。
第一学堂在河那边,去年刚建成的时候学生确实不多,大都是原本就住在河那边的罪民之子,但是随着一座座作坊拔地而起,京城许多百姓都拖家带口的去那边做工,孩子自然也得了去学堂的机会,保守估计,第一学堂至少三百人。
而第二学堂规模那般大,每日上学、放学,那条路上的马车都数不胜数,人数比第一学堂只多不少。
这样几年下去,能培养出多少读书人?怕是其他家学、族学、私塾完全比不上的了。
更别说学堂并不只是培养读书人,还培养厨子,各行各业的人,等将来这些孩子出来做工,他们就是同窗,定然要互帮互助的。
这么多人足够连成一张网,足够撼动多年以来世家在官场、商场上的优势。
“哎,大势已成,为时晚矣。”那人说着,佝偻着脊背慢吞吞的走了。
丹哥一家早就选中一个铺子,等着吃早餐了。
铺子前面有小矮桌,矮板凳,碗筷等等都放在干净的木盆中,由自己取用,方便的很。
“三碗豆花好了。”铺子里,木哥儿利落地端出三个大碗放在柜台上,吆喝道。
徐良美赶忙站起来,把碗端回去。
何嫂子拿勺子舀了豆花尝了尝,道:“这家豆花用的豆子不一般,怕是还有别的小技巧,味道格外好,你们快尝尝。”
以前何嫂子做豆腐出来卖,家中也没少吃豆花,此时一场便知道不同寻常。
“卤子也极好。”徐良美也赞道。
如今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豆腐,做出来的豆腐看似都一样,但味道还是有极其细微的区别,要做的好吃才能卖出去,这又得下功夫。
“怕是改良了方子。”何嫂子道。
“只有这样才能卖出去。”徐良美道,“今日虽然是豆腐节,但卖豆花的铺子还是少,都知道要是做的味道一般是绝对卖不出去的。”
恰巧刚吃完豆花,燕洵就带着幼崽们从鸿胪寺出来了。
如今幼崽们今非昔比,都是货真价实的小秀才,不知道多少人对他们又好奇又敬畏。
“抬头挺胸。”长毛幼崽小声道,“不要失了面子。”
“恩。”蛇身幼崽立即抬了抬小下巴,跟在燕洵身后上了水泥台。
从水泥台往前,是一片宽阔巨大的水泥路空地,再往前才是数不清的一个个木棚铺子,水泥路当中更是已经有数不清的来来往往的人。大家见着燕洵带着幼崽们上台,都下意识聚集过来。
燕洵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豆腐节,我便趁着这个机会在鸿胪寺门口摆流水席,供大家享用。还有一些识字书,只要是家中有孩子的,带着孩子来便能免费领一本。今年提供抽奖活动,奖品是商场代金券,可以去商场兑换东西,当钱用。”
“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
燕洵冲着台下拱手。
他身后的小幼崽们齐齐拱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哎,我们哪有帮忙……”台下一个汉子不好意思道,不过脸上却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我们谢谢燕大人还差不多。”一位老太喃喃道。
幼崽们取得秀才功名是因为百姓吗?还是鸿胪寺如今办豆腐节是因为百姓?还是保育堂发展的越来越大,燕洵名下的那些越来越多的作坊是因为百姓?
都不是。
但燕洵还是要带着幼崽们感谢百姓,感谢他们如今不再排斥幼崽们,甚至幼崽们取得秀才功名,踏出将来入官场的第一步没有被排斥,感谢百姓的深明大义。
燕洵领着小幼崽们台下,同时流水席也摆了出来。
从作坊饭堂叫来的厨子,从前几天就开始忙活,如今一盘盘菜端上来,几乎一半都是肉,还有的一盘全部都是鸡腿、鸡翅,根本没有菜。
用竹筒装着的筷子放到桌子最中间,供人取用。
许多人早就等着了,此时便第一个上桌坐下,拿起筷子挨个菜都尝尝。
后面还有更多人来,倒是也没拥挤,愿意等的就在旁边等着,不愿意等的还能领一个带着号码的木牌,先去别的铺子里逛逛,等着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再来。
徐良美带着丹哥来了,很快排着队上桌。
“爹,我不饿。”丹哥看着桌上的鸡翅咽了口口水道。
“多少吃点。”徐良美给丹哥夹了个鸡腿,“咱们这是沾喜气呢,等将来你去考试,定然会一帆风顺。”
鸿胪寺幼崽头一回考试便高中,一路顺风顺水,这回摆出来的流水席便有特殊意义。
很多人都跟徐良美一样,不是来吃这口饭的,而是冲着幼崽们的一帆风顺来的。
吃流水席的人多,燕洵也高兴,这说明接受幼崽们的人多,往后做事情会更顺利。
水泥台上也开始了表演,这头一台戏就是第二学堂的学生们。
“归元虫芽妖攻城的戏。”燕洵也在台下。
学生们演的是去年归元虫芽妖攻城的戏,那时候边城道兵没有战袍、没有喷雾器,也没有相应的良药,就连手中用的刀也很容易卷刃。
面对铺天盖地的归元虫芽妖,道兵们只能拿刀砍,拿血肉之躯阻拦,就连边城军户也都出来帮忙,只因不想让道兵多有损伤。
这群学生极为聪慧,用纸张做了一只只归元虫芽妖,细线缀着,看上去当真是铺天盖地。
演道兵的拿着纸做成的刀,拼了命的砍杀。
演军户的学生只要被纸做的归元虫芽妖碰到,就代表‘死了’,必须得躺在水泥台上,瞪大眼睛看着其他学生。
倒下的学生越来越多,几乎去了三成,水泥台上几乎到处都是‘死了’的学生。
终于,归元虫芽妖最后一次攻城。
边城外围堆积了所有的柴火,火焰冲天而起,杀死了天上飞的归元虫芽妖。
台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知道最后归元虫芽妖全部烧死,还活着的学生一脸背上的把‘死去’的学生抬走的时候,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那不是归元虫芽妖吗?很轻易就能杀死?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
也有人反应过来道,“归元虫芽妖吸血极厉害,寻常人被吸个三四次就奄奄一息了,若是没有人及时救,怕是会被归元虫芽妖吸成人干。”
“归元虫芽妖有那么厉害?”说话的人明显不信。
正说这话,水泥台上又出现了那群学生。
“我们见过归元虫芽妖,学堂解剖课用的就是这种妖怪。台上的归元虫芽妖跟真正的是一模一样的,大小也是这般。”
“我们亲眼看到一只归元虫芽妖就能吸死一只兔子。”
“如果同时有三四只归元虫芽妖扑过来,哪怕是道兵也躲不开。”
“寻常人若是被三只以上归元虫芽妖吸血,那么就会没有力气跑,只能等待人救,若是救得不及时,归元虫芽妖就会全部扑下来。”
“边城归元虫芽妖攻城,想来都是成千上万一群,如天上的云一样大。”
“请大家正视归元虫芽妖攻城之事,那根本不是笑话,而是边城道兵和军户拿命才换来的胜利。”
最后,所有的学生同时拱手道:“请大家正视此事。”
只要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归元虫芽妖那么大,吸血又如此厉害,铺天盖地而来时,谁能完全躲开?
就像是夏日惹人厌烦的蚊虫,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谁夏日没被咬个几口,十几口?
这般一想,便立即冒出一身冷汗。
归元虫芽妖到底是妖怪,且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那么每年归元虫芽妖攻城,他们又都说了什么呢?m.xiumb.com
“边城又要趁机请功,要粮要钱了。”
“便是让我去都能杀不少归元虫芽妖,边城那边就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难得是寻常人都能杀死的妖怪,边城此时应当是最放松的时候了吧?”
即便是寻常百姓都能闲暇时说上几句,言语间都是对归元虫芽妖的轻视和对边城道兵的嘲笑。
如今再回想起来,真是恨不得掩面离开,恨不得从未说过那些话。
而究竟是谁最开始撒了谎?过去这么多年已经无从说起,但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真相,那自然就不能再说以前的那种荒唐话,自然要改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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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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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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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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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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