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陶贺微微一侧头,似乎有些不明白,“哦对了,朱局长,你说下级不能干涉,检察院的检察官,应该不属于下级范畴吧?”
这绝对是讽刺!
朱局长酱紫了脸,羞耻得几乎站不稳。
所有警察坐在下面,都替朱局长感到脸痛。
朱局长毕竟是从政的,很快恢复了镇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还请朱局长先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作为一个省会城市的局长,我们希望你可以以身作则。”一个检察官说完,冲陶贺挑了挑眉。
陶贺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就吊儿郎当地看向朱局长。
这完全是把朱局长刚才对萧遥说的话原话奉还,听得萧遥和杨蕾都觉得极度舒适。
众人看出陶贺和那检察官的互动,马上知道这可能是陶贺干的,顿时都忍不住猜陶贺私底下的身份。
他们忽然想起上次萧遥被绑,市里路障设得非常及时,连直升机也出动了……
难道也是陶贺做的?
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薛明明难以置信地看向陶贺,他竟然及时出现,好似一个英雄似的,赶来维护萧遥。
为什么会这样,他曾经是她的核桃师兄啊!
朱局长道,“还没有确凿证据,就这么把我带走了,到时即便查清楚,我也没脸待这儿了……”
“朱局长认为面子比法律法规更重要?我不得不说啊,这思想觉悟很危险啊!”先前说话那名检察官继续怼。
朱局长变了脸色,可并不甘心就这样被带走,就说自己是这里的头,若是走了,局里一时无人,很容易出乱子。
可两名检察官可不管别的,他们出示了相关证件和证明,就麻利地把朱局长带走了。
他们刚走不久,上头就来了电话,暂时让副局长顶上,上面很快会另外调一名局长过来。
萧遥被杨蕾拉着,和陶贺一起去她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她笑着伸手对陶贺表示感谢,“谢谢你的及时雨。”
“这不算什么,还有张志廉那王八蛋呢!”陶贺伸手握住了萧遥的手,“你不用怕,那些魑魅魍魉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萧遥一怔,看向陶贺极端英俊的脸。
陶贺没有退却,幽深的目光也看着她的眼睛,和她对视。
杨蕾满心都是张厅长,没注意到这个,低声问道,“张厅长也要被调查吗?”
“他收了上官惟的孝敬,被调查不是应该的吗?”陶贺见萧遥移开目光,心中有些失望,听到杨蕾问,就回答杨蕾的问题。
杨蕾的目光又亮了亮,“这么说,上官惟也跑不掉了?”
“那自然!”陶贺沉下他那张俊脸,“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使这样的恶心手段欺负萧遥一个弱女子,老子饶不了他。他以为他有钱了不起,老子也不欺负他,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朱局长虽然被带走了,但他也是有自己人的,所以一散会,这人就给张厅长打电话。
张厅长听了,脸色有点难看,道,“也只是调查,暂时不会有事的,我这里会注意看着,你短期内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张厅长的心情有点沉重。
朱局长那个废物,到底做什么了?竟然引来了检察官。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几个熟面孔的检察官走了进来,“张厅长,我们有事需要请你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张厅长心中惊骇,很快压下,故作平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一头雾水。”
带头的检察官道,“我们收到你收受贿赂和以权谋私的举报,正在进行初步的核实,因为事关重大,需要请你回去接受调查。”
于是张厅长也被带走了。
很快,张厅长被双规的消息A市引起了海啸一般的震动!
上官惟正在和薛明明吃午饭,听薛明明说两名检察官来得及时,弄走了朱局长,保下了萧遥,不以为然,“朱局长虽然说只是一个局长,但好歹也是省会城市的局长,不会那么快下台的。等调查清楚了,他肯定得再回来。”
那些从政的,背后都是有一整条利益链的后台的,朱局长出事,必定有人保他。
薛明明道,“我不懂这些,只能看戏了。不过朱局长一走,雷队又信任萧遥,想必不会再让萧遥停职接受调查了。这么一来,萧遥即使被举报,也不用接受调查,想想我们自己就是警察,真是可笑。真不知雷队被灌了什么迷晕汤。”
“放心,她已经被举报了,即使朱局长不能回去,新局长接任,也还得调查她。”上官惟说道。
薛明明点点头。
上官惟给薛明明夹了一筷子菜,心里想想觉得不妥,如果朱局长接受调查的时间过长,那么萧遥可能没事。
因为萧遥那个所谓的举报,根本没有证据,只是一封电子邮件。之所以闹大,不过是他拜托了张厅长为难萧遥而已。一旦拖下去,估计就要不了了之了。
想到让一个欺负自己心肝宝贝的女人一直安然待在警局,上官惟心里非常不舒服。
于是,他低头发信息:【好好工作。】
他完全没有想到朱局长落马的事会和萧遥扯上关系,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信息刚发出去,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马上删掉。
上官惟删掉了信息,把手机放好吃饭,
一边吃,一边看着饭桌对面的心爱女人,他下意识就笑了起来。
无论她遇到什么,他都会帮她遮风挡雨,铲除一切障碍。
萧遥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偏偏也做了犯罪心理侧写师,和明明一个岗位。
正在这时,手机就震动起来。
上官惟看了看,见是自己从京城调回来的新助理打来的,知道饭点打来,一定是有急事,便点了接听。
“上官先生,我刚得到最新消息,张厅长被双规了!”
上官惟的心情不复原先的愉快,吃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
“张厅长被双规了。”新助理又重复了一遍,“还有朱局长。”
上官惟脑子嗡嗡作响,“怎么可能?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一般这种级别的人落马,他们这些人都能提前听到些动静的。
这会儿,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千真万确。听说有人拿着证据举报……”新助理道。
上官惟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很快传遍四肢百骸。
朱局长落马了,张厅长也被双规了。
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寻常!
薛明明见他脸色难看,连手机都握不稳,担心得不行,连忙问,“上官,你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惟下意识摇头,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他知道,自己要尽快冷静,想想怎么善后。
正在这时,包厢门忽然被推开,陶贺领着何志成和小路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另一拨人。
薛明明吃惊极了,“你们怎么来了?”
陶贺没说话,侧头看向身后跟来的那一拨人,“你们来这里是什么原因?我这里是他指使人袭击并试图绑架谋杀公安人员,不过未遂,可能判不重。”
另一拨人笑了笑说道,“我们初步怀疑上官先生有洗|钱和贿赂官员的行为,来请上官先生回去接受调查。”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证件。
陶贺笑了,“你们的严重点,你们先带走吧。”
上官惟沉下脸,霸总的气势汹涌而至,“你们干什么?你们无权带走我。”
“抱歉,我们证据齐全。有权!”另一拨人的领队说完,把证件收起来,拿出手铐去铐上官惟。
上官惟想挣扎,可是在旁的陶贺和何志成都上前帮忙按住他,他很快被铐上了。
薛明明终于反应过来,吃惊地扑了过来,“你要干什么?上官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小路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她,“薛明明,你也是公安系统人员,你该知道,无凭无据,我们是不会上门抓人的。既然两路人都来了,显然就不是假的。”
“可是上官不会做这样的事!”薛明明说着看向陶贺,“他不会绑架萧遥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陶贺冷冷地看向他,“他真的没有使人绑架萧遥吗?”
薛明明被陶贺的目光看着,打了个寒噤,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些怀疑,以及上官惟的转移话题,脸色越来越白。
何志成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明明,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小路也一脸震惊。
薛明明的脸蛋白得像雪,她疯狂地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
“亏我以为你迟早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何志成失望地看向她,“薛明明,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被手铐铐住的上官惟开口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为难她做什么?”
那边铐住上官惟的人对陶贺略一点头,“我们把人带回去了。”
薛明明顾不得众人对自己的失望了,连忙追上去,“不要——”
小路拉住她,“行了,你只是谈恋爱,不是割了脑子,想想你这么做对不对!”
薛明明看向他,“上官不会洗|钱的,他一定是被冤枉的,又或者是有人陷害他……”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看见过他做生意吗?”小路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刷白,再想到毕竟是同事一场,她又怀着孕,就道,“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萧遥知道上官惟也落网了,就集中注意力开始办案。
不成想傍晚即将下班时分,下午突然没请假又没来上班的薛明明来了。
她白着脸,哀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萧遥的脸上,“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萧遥不解。
薛明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又或者陶贺做了什么,故意陷害上官惟?”
萧遥的脸沉下来,“你说我能做什么?陶贺又能做什么?”说到这里,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明明,“你与其来质问我,不如想想上官惟做了什么!”
薛明明摇摇头,“我听到大家私底下的讨论了,大家都说陶贺是京城陶家的人,这次朱局长、张厅长落马都是因为他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个红颜就是你。上官他得罪过你,所以你让陶贺把上官也抓了,是不是?”
萧遥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问你,朱局长、张厅长和上官惟的案子正在查,暂时还没有结果,既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你作为公职人员,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别人操控?”
薛明明脸色刷白,摇摇晃晃地走了。
萧遥叫道,“站住——”
薛明明站定了,慢慢地回头,“你还要怎样对付我?”
萧遥皱起眉头,心中对薛明明失望到了极点,心中那些话,突然就不想问了。
薛明明认为所有的事都是别人的错,这种想法太危险了,即使以后继续做犯罪心理侧写,估计不但也不会优秀到哪里去,还有可能出岔子。
萧遥叹了口气,直视薛明明的目光,“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穿上一身警服那个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薛明明看向萧遥,“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萧遥挺直腰腹,沉声道,“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国家!若我犯错了,看到身上的警服时,可以悬崖勒马!因为悔改,多久都不会晚!”
如果原主不是有精神病,萧遥相信,她一定会可以悬崖勒马,变得更好的。
薛明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次日,雷国明那里传来消息,说薛明明的身体不好,休了长假。
萧遥继续认真办案,争取尽快把手上的案子结了。
又过几天,萧遥开始春季致辞。
这是面对全国警察的录播,由各市推举的优秀警察发言,在全国系统内播出,让全国警员学习。
除了这个,在发言结束之后,还单独录几句话的寄语,这是放在官网上,面向全国所有人的。
往年一般不搞这个,因为一旦发这种,就会被网友抨击为洗脑,又会被各种精英公知美分日杂等指责——某个征|兵广告充分体现了这种令人无奈的下场,还是被传到国外,得到了国外的普遍赞扬,这才被传回来,重新得到尊重。
可是今年不得不这样,一开年就有张厅长和他这种级别的高官下马,上面要求严格思想教育,所以系统内决定搞一个寄语放在官网,有网友感兴趣会看,不感兴趣的不看,不至于引起太大的争端。
寄语放到网上之后,负责舆论的工作人员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希望得到的反响不要太糟糕,毕竟华国人民的嘴炮和讽刺功力是藐视全球的。
视频传到官网两个小时后,被人放到了微博。
然后在两个小时后,上了热搜榜!
还不止一个!
#警察的春季寄语#
#穿警服的萧遥美爆#
#最美警花萧遥寄语#
工作人员先是吃惊,再是震惊,最后是受宠若惊!
因为网络上常年有从各国拿工资的慕羊犬,每次发这种树立正面现象的,都会被极尽所能地讽刺并带节奏,很难得到证明的评价。
可是这次,竟然一面倒都是好评!
萧遥刚从杨蕾那里知道这个好消息,就见雷国明黑着脸过来。
杨蕾吃惊,“这是干嘛?”
雷国明没理她,看向萧遥,“萧遥,你愿意到省系统吗?虽然说都是在A市,但不同系统,以后就不能和我们工作了,咱们合作这么愉快,你就别走了吧,啊?”
萧遥看向他,“我可以选择吗?”
雷国明苦了脸。
薛明明一边为上官惟担心,一边被上官惟的母亲责难,这段日子过得很是疲惫。
等看到萧遥的照片传遍了网络,又被无数人赞扬,难受的心更是千疮百孔。
她不明白,一个曾经挪用自己的侧写成果的人,为什么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为什么还被那么多人喜爱着赞扬着。
反观她,只是破案不及时,就被人暗地里嘲笑和讽刺,被雷国明训。
曾经和她关系很好的小路和何志成,也因此而疏远了她。
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心情郁郁之下,薛明明见红了,孩子有保不住的趋势。
上官惟的母亲本来是很不满意薛明明的,见儿子出事之后,更是看哭哭啼啼的薛明明不顺眼,所以没少折腾她。可见薛明明见红了,吓了一跳,连忙把人送去医院保胎,从此还忍着气收敛了脾气。
如今儿子被关起来,罪名虽然还没正式下来,但根据打听到的消息,都是很不好的,要是坐个二十年牢,出来就老了,还不知能不能要孩子,所以薛明明肚子里这个,是一定要保的。
孩子保住了,满三个月之后,上官惟的案子也判下来了,他洗钱的数额较大,除了罚金,还被判了7年,除此之外,他行贿超过了100万,行贿的人数超过3个,被判8年,教唆杀人虽然未遂,但也属于杀人未遂,判了6年,合并执行,一共是有期徒刑21年!
一听到这个有期徒刑的年限,薛明明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萧遥也知道上官惟被判处21年有期徒刑,想想他的罪行,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可是薛明明却状若疯狂地跑了过来,“萧遥,你让陶贺帮帮上官,帮他减刑,不然我什么都不管,把你从前做的事全爆出来。”
萧遥看向薛明明,“薛明明,在你心目中,爱情比法律和正义更重要吗?”
“不要跟我讲这些没有意义的大道理!”薛明明喊道,“如果你们真的那么正义,为什么让陶贺利用家里的权势为难上官?就你也配和我谈正义?我呸!”
陶贺这两个月来明示暗示都没得到萧遥的答复,一有机会就往萧遥办公室跑,见萧遥调到市里了,也连忙利用关系把自己调过去,天天觑着机会献殷勤。
此时也来了,听到薛明明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门道,“什么叫我利用家里的权势为难上官惟?分明是他自己犯罪被抓,走的是正常的司法程序调查和判刑,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成我害他了?”
薛明明冷笑,“上官不会做那些的,这都是你们污蔑!”
“你有证据吗?想来你们已经上诉了吧?有证据的话拿出来给上官惟减刑啊,来这里喊什么?”陶贺一脸不耐烦和厌恶,
“你看看你这样子,跟个不懂法的妇女有什么区别?以后别跟我说你和我一个学校毕业的,我母校丢不起这脸!”
薛明明不想听这些话,只是看向萧遥,“萧遥,你这是不答应吗?”
“我不会扰乱司法程序。”萧遥道。
薛明明笑了,“好!”说完转身就走。
萧遥看她渐渐消失的身影,也是很不懂,薛明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陶贺皱了皱眉,追问,“萧遥,薛明明要你答应什么?”
“让我叫你帮上官惟减刑,不然她就把我从前做过的事爆出来。”萧遥说完,见陶贺有些不解,就道,“就是我曾经用过她的侧写成果这事,估计还加上我的失误导致强哥受了重伤的事。”
这些虽然不是她做的,是原主做的,但她已经成了原主,就得接受原主的一切,不论好坏。
陶贺皱皱眉,“你是带她的人,又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写用她的,这也不算什么,怎么到了她的嘴里……”
萧遥叹气,打断陶贺的话,“不是。我那时状态不好,的确做过那样的事,不需要粉饰。”
她说完,目光直直地看着陶贺。
相处了这么久,加上这两个月陶贺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不能再欺骗自己当做不知道了。
如果陶贺知道了这事,能够放下,对他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陶贺有些愣,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萧遥,带着怀疑,“你是不是生病了?”
萧遥见他目光怀疑,以为他会因为“看清”自己的真面目而失望和放下,没料到他竟然问起这个,一时有些愣。
陶贺走到她跟前,用大拇指轻轻地蹭了蹭她苍白的脸蛋,“萧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生病了?相处这么久,你的水平如何我很清楚,我不相信如果没事,你会出那样大的事故。”
萧遥的心颤了颤,她垂下眼睑,很快抬眸,直视陶贺的目光,“那阵子的确有点不舒服,又失恋,加上家里人又经常逼迫……”
她有种玄妙的感觉,自己是活不长命的,所以不想让陶贺品尝得到了又失去的痛苦。
“只是这样吗?”陶贺显然不信。
萧遥点头,“真的只是这样。”
陶贺沉着脸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脸色更难看。
他点点头,很快直直地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萧遥就听到,何志成又被陶贺揍了,原因是何志成的车蹭花了他的车!
中午和陶贺到大食堂吃饭的时候,萧遥碰见雷国明。
雷国明的神色不大好,在萧遥对面坐下,道,“薛明明刚来时,我认为她会成为第二个你,是个出色的犯罪心理侧写师……我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萧遥问,“你碰见她了?”
“是啊,我看到她来警局了,专门叫住她劝了劝。”雷国明说道。
他觉得薛明明的心理有些不对劲,所以好言劝了她好些话,又提出到市里找心理医生聊聊,可薛明明不听,还反过来说他故意包庇萧遥,没有资格做刑侦大队的队长。
萧遥问,“她不听吧?”
雷国明点点头,脸上全是烦恼。
薛明明的确不听他的,还扬言要把萧遥从前的事爆出来,说不怕他偏心包庇。
说实话,萧遥状态不好时的事,他从来就不打算瞒着,所以听到薛明明的威胁时,并不担心。
萧遥是做过错事,可她已经改过了,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这些话雷国明和薛明明说过,也让薛明明知错就改,用行动证明自己。
可是这些话更让薛明明愤怒和怨恨,连话也不想跟他说了,转身就走。
萧遥安抚雷国明,“顺其自然吧。”
她是不可能帮得上忙的,因为薛明明的心结正是她。
陶贺看了萧遥一眼,说道,“如果生病了,让她去看医生啊。”
“她不认为自己生病了。”雷国明忍不住苦笑。
萧遥看了陶贺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陶贺有点郁闷,萧遥生病那段时间,他没有参与,反而是那该死的何志成参与的,可是他根本不理会萧遥,还反过来伤害萧遥!
他突然觉得,打何志成打轻了。
下午,萧遥见没那么忙了,想起珠珠和玲玲几个孩子,觉得自己现在可以不知不觉地催眠她们了,于是决定去看他们。
何志成正好要外出,见萧遥也要出去,目光一亮,马上提议送萧遥。
萧遥看着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也是顺路……”何志成说完看了陶贺一眼,目光里带着挑衅。
他相信,萧遥追萧遥这么久萧遥都不答应,肯定是因为对自己余情未了。
想也知道,萧遥这样的性格,一定是很长情的。
只是由于伤害太深,她一时还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才对自己比较冷淡。
陶贺本来就不爽,见了何志成的目光,拳头更痒了,就要过来揍人。
何志成虽然打不过他,但作为一名警察,却没打算认怂,也捏紧了拳头准备冲上去。
萧遥看得无奈,道,“陶贺,你不是也要出去的吗?虽然不顺路,但也送我一程吧,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的。”
陶贺那张俊脸马上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行,我去送你。”
何志成看向萧遥,脸上带着深深的怜惜和懊悔,“萧遥——”他觉得,萧遥这是想刺激自己,并不是真的对陶贺有什么。
毕竟如果有什么,直接答应陶贺就是,何必一直拖着?
萧遥懒得理会他的脑补,转身跟陶贺走了。
陶贺显然很高兴,一路上都在说话。
萧遥听着他愉快的声音,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想着想着,由收起了笑脸。
她这样也不知是对还是错,要是让陶贺对她泥足深陷,以后可怎么是好?
心理疾病她不怕,大不了休长假治疗就是。可她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让她望而却步。
到了珠珠家,萧遥和陶贺告别,答应了陶贺晚上回去一起吃晚饭,就下车找珠珠了。
她这些日子除了自己巩固,也不时打电话请教展飞扬,所以发挥很稳定,轻易催眠了珠珠,让她遗忘了那段记忆。
之后玲玲等三个女孩子,萧遥也是如此操作。
做完这些,萧遥伸着懒腰走出来,觉得世界瞬间变得美好起来。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萧遥去办事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王晓敏,将自己做的事告诉王晓敏,并叮嘱王晓敏以后即使出狱了,也不要去找她们,尤其不能提起那些不该被提起的事。
王晓敏流泪满面,“放心,我不会去打扰她们的。还有,谢谢你。”
“不用客气。”萧遥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晓敏看着萧遥的脸,泪水流得很急,“如果我小时候遇见你就好了。”
萧遥问,“你现在遇见我了。”
王晓敏一愣,慢慢地摇了摇头,“我正在接受心理治疗,不用麻烦你了。”她说到这里,似乎怕萧遥误会,连忙又补充道,“我不是怕你催眠不了我,我是觉得,你很累,我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她最后有些语无伦次。
萧遥却大概猜到,王晓敏潜意识觉得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自己并不知道不明确,所以才会这样说,当下含笑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愿你早日康复。”
“谢谢。”王晓敏认真地点点头。
中午萧遥回警局,和陶贺一起吃午饭。
还没吃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京城发生了耸人听闻的食人案,影响极其恶劣,让她赶紧去做个侧写。ωωω.χΙυΜЬ.Cǒm
萧遥急匆匆地吃了口饭,就跟雷国明和陶贺告别。
陶贺很烦恼,“他们干嘛不顺便叫上我啊!”说完又对萧遥道,“你先去,我尽快想办法去。”
萧遥觉得很对不起他,语气下意识就温和起来,“你在这里也有事,不用跟着我去的。我会尽快协助他们抓住疑犯,尽快回来的。”
“嗯。”陶贺想了想,想到萧遥去办案,心里不能装太多东西,只得把话咽下,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要单独外出。”
萧遥点点头,随便收拾了东西就出发去京城了。
到了京城,萧遥马上拿到了相关的资料。
死者是一名娇小的十八岁少女,刚升入某高校读大一,上学期住校,下学期据说是做兼职,早晚上班不固定容易吵到室友睡眠,就搬了出来。
搬出来之后,一直都是正常回校上课的,很让班上的姑娘佩服。
可是前几天突然不来上课了,只有她之前同寝室的一个女生接到她发过来的请假委托,帮她请了假。
这假请了足足五天,到第三天的时候,两个女生下课要去买东西,路过她那里附近,想着她生病了,作为前室友该去探望一下,于是一起去探望了。
她们没有钥匙,敲了很久也没开门,又听到邻居抱怨这里散发出臭味,马上有了乱七八糟的联想,叫房东开门。
房东也怕出了什么事,连忙开门。
一开门,大家发现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但气味难闻,不时有苍蝇在围绕——要知道换个月份,京城还不可能有苍蝇呢。
大家心里都打鼓,进去找了一圈,发现被泡在罐子里的手掌脚掌,当即尖叫着报警了。
警察来到现场,经过一些列的鉴定和取证判定,这是一件杀人碎尸案,并且,他们还在冰箱里发现被码得整整齐齐的肉片,竟鉴定,那是人|肉!
这个案子,是食人魔杀人碎尸案!
萧遥看着死者生前的照片,再想想死后的凄惨,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
当知道死者家里环境不是很好,父母极度重男轻女,不肯拿钱给死者读书,却能拿钱给弟弟赌博,心中的愤怒几乎汹涌而出。
萧遥深深地吸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脑袋,努力压下大脑里的阴鸷和暴戾。
可是这名死者和原身的身世实在太相似了,她控制得有点痛苦。
王警官看向萧遥,“萧警官,你还好吗?”
“还好。”萧遥点点头,没有漏过王警官眼中的轻蔑。
王警官点了点头,“那就好。”
萧遥低头继续看现场资料,没有理王警官。
这时又有人快步进来,“在城东一个地下排水管那里发现了人骨头,被剁碎了,初步怀疑正是被碎|尸的死者的。”
“我们马上去看看。”王警官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完全忘了萧遥。
萧遥连忙跟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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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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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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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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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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