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枞尔骑箐>第20章 二十海岛
  漆黑中,乔衍感到一只大手抓上他的肩膀,五根手指好似铁钳,迅速嵌进肉中。

  他明显感到对方不是善意,大叫:你是什么人?

  来人不答,将他似小鸡一样提起,旋风般冲出房去。

  外面大门紧闭,来人一个一鹤冲天从天井窜上,下落时已在大门外。

  此人抓着乔衍由间子走出房门,跟着从天井窜出,只是瞬间,乔衍甚至来不及叫喊。

  乔衍知道这人出门用的是轻功,这是他继那次被鸠山夫缠着奔走之后,又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轻功。虽然感觉这人的轻功不能与鸠山夫电闪一样的速度相提并论,但在他眼中仍是出神入化。

  夜色模糊,但也有点点星光,乔衍能看清来人的衣着打扮,褐色衣衫竟与鸠山夫那些同伙几乎一个模样。

  他本能的挣扎,但对方手上的力度太大,而且他正五花大绑、双脚不着地,身子软绵绵的无从使力。

  放开我。他终于叫出来。但此时已有在家门外数十丈,到了村旁的竹林。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发力急奔,身子在夜色中好似一缕轻烟。

  村子在身后渐远,一会儿到了青潺村外的大河。

  河边停着一艘小船,来人远远的将乔衍掷进船舱,乔衍被摔得周身都要散架一般。

  船中有一个撑船的人,与抓乔衍这人一样打扮。沉声问道:龙老三呢?

  抓乔衍这人应道:他去抓另一个小子,估计快到了。

  一会果见一人旋风而至,却两手空空。

  龙老三,那小子呢?抓乔衍这人问道。

  我在他家找了个遍都没见到他的踪影,不知是不是听到风声,躲到哪去了?那龙老三嘀咕。

  这怎么可能?他怎能知道咱们的消息?是不是你没找仔细?抓乔衍这人道。语气有点焦急。

  二哥又不是不知咱们以前是干哪行的,怎能漏掉藏身之处?估计他是出去了。那龙老三有点委屈。

  既然抓不到你小子,那就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抓他吧。撑船那人说。

  可是,咱们就这样回去不能交待。抓乔衍的人道。

  魏老二,这有什么办法,难道咱们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那撑船的道。

  抓乔衍这人不再说话,与两手空空回来那人跳上船。撑船的人就摆开竹篙,让船顺流而下。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乔衍大叫。

  你小子叫什么呢?那龙老三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我知道,你们就是海盗。乔衍大叫。

  撑船那人呵呵笑道:咱们听过贼喊捉贼,想不到这回还遇到了。

  你们是鸠山夫的同伙。乔衍仍然大叫。

  都是一副德性。撑船那人冷冷的。不再与乔衍答话,专注的摆动竹篙。

  小船顺流而下,行得甚快,很快已行数里。

  乔衍焦急的大叫大嚷,可是三人都不理他。

  撑船那人突然将船在河边停下,说道:如此回去,的确是难以交代,这样吧,我先与这小子回去,你们还回村子去,伺机将那小子也抓了。

  另两人好像很听他的话,待撑船那人抓乔衍下船,他们立即掉转船头,逆流回去。

  乔衍知道他们回去是要抓长庆,万般焦急却也无力阻止。

  耳边呼呼风响,那人背着他南奔,脚下好似生烟,路边树木在迅速倒退一样,一片模糊。

  他挣扎了一会,但身子本来就被绑住,加上那人力大,拽得他难以动弹,只好停止挣扎。

  约半个时辰到了南海边的一个小渔村,这里的景物对乔衍来说颇为熟悉,因为乔衍那年专门到这里来看海,这是他第一次看海,所见所闻与感想都是甚为深刻。他清楚记得,当他激动的看到海时,想不到她的恢宏是那么的一望无际,还以为烟波是白色的云彩,把蔚蓝的海当成了天空。

  那人沿着村旁边一条沙子大道直走到海边,乔衍看到了泛白的沙滩,朦胧的木麻黄林,远外的点点渔火。

  海边停着一条小船,船头上一个汉子问:姜老大,得手了?

  那人背着乔衍呼的跳上船,将乔衍掼在船板上,说道:点子很滑溜,漏了一个。

  噢……船上汉子好像很意外。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那小子避开了,还是他那么巧不在家。那人说。

  魏老二和龙老三他们?汉子问。

  他们还在守候那小子。

  据说那小子只有一点蛮力,不懂什么武功,他一回来,魏老二与龙老三必手到擒来。咱们先回岛上,不等他们了。汉子边说边摇动双桨,小船开始滑行。

  他们能得手还好,否则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姜老大坐在乔衍旁边咕哝着。

  姜老大不必担心,在鸡笼镇还没有咱们抓不到的人,况且只是个毛头小子。

  那姜老大叹了口气,悠悠的道:嗯,能抓到当然好,抓不到也就算了。

  嘿嘿,姜老大什么时候也学会叹气了?

  你不是不知,他叫咱们去抓的本来就是他们的人,对别人的事就好像雾里看山,咱们简单的掺和一下就好了。

  可是他许诺的钱财?

  咱们当然也是为了点小财,假若他真心实意的是想要这两小子的命,咱们慢慢再抓也不迟。你说那小子在咱们手中能跑得了么?

  姜老大果然洒脱。那人哈哈大笑。

  是谁想要咱们的命?乔衍惊疑不定。

  两人说说笑笑,一会说说关于这次来捉乔衍的事,一会又说说其它的,乔衍都很疑惑的听不懂其中意思。

  约半时辰到了一个小岛,弃船登岸,那姜老大依然背着乔衍。

  岛上林草茂密,但穿过一片树林,眼前的情景却让乔衍甚是意外,树木突然显得稀疏,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建着约有数十幢房子,宛如一个世外的村落。

  在右上角有一座特别宽阔高大的房子,房内灯火通明,通过透出来的火光,能看到门前长长的石级,两旁高大的栏栅。

  两人径直的走到石级前,两个手执火把的人正在把守,他们看到两人前来,依然挺直胸膛,目不斜视。

  两人快步走上石级,一会就到了大屋前,门前站着数个褐衣汉子,好像正在相候。

  当中一个满脸胡戟、膀大腰圆年约四十多岁的壮汉拱拱手,脸上好像有点忧心忡忡,却哈哈笑着:魏老二他们偷懒去了?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回来?

  说完又噫了一下,说道:不是有两个小子么,怎么只得一个?

  那姜老大道:帮主恕罪,在下‘龙山三英’无能,溜了一个小子。

  壮汉愣了一下,又哈哈笑道:溜了就溜了,以后再想法捉来就是,姜老大不必负疚。你们连夜出动,十分辛苦,快到屋内休息。

  一行人进屋,屋内十分宽敞,正北方摆着一张大椅,两边各站着十余名手执火把的褐衣汉子。

  壮汉到大椅坐下,那姜老大又将乔衍重重的掼在地上后,与众人在两旁站立。

  壮汉先问明那姜老大三人此行情况,说道:咱海砂帮立帮十余年,宗旨是与官府作对,又不与官府作对。就是咱们做咱们的私盐生意,官府不理咱们,咱们就不去惹事生非,官府若惹咱们,咱们就与官府周旋到底。可幸这十余年来,咱们与官府的冲突并不多,能称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咱们做的不是私盐生意,倒是有点像做回以前的营生了,到时官府会不会干涉就不清楚了。他说完叹了口气,眼色难掩隐忧。

  他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衣四方面孔、眼色如电的年约三十多岁的汉子,手上没执火把,衣着等等都像与屋内其他人不同,突然说道:大哥,这次咱们是不是糊涂了?

  壮汉沉思良久,说道:帆弟,你说的不错,咱们这次的确是有点糊涂了。但知是糊涂,也不得不而为之呀。

  大哥,我慢慢想来,他可不是好相与之辈。那汉子有点担心的。

  嗯。壮汉点点头,略停一下,说道:他说的信誓旦旦,相信不会对咱们信口雌黄,说到的巨款应该能给咱们兑现。只是,咱们已经多年没做这样的事了,此番再做,总是感到有点不妥。嗯,咱们做私盐生意是赚了一点钱,但是官府那边要拿大头,咱们兄弟众多,日子过得也是捉襟见肘,若能得到这笔钱财,弟兄们的生活会轻松一些。况且,这也不算是海盗行径吧。

  大哥,这虽然不像海盗行径,但与当年受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模式差不多,这点大哥不会想不到。至于捉襟见肘我看是大哥的借口吧?这十余年来,虽说不能积累满车财富,但也让百数弟兄不愁衣食。生活虽然简单,却是风平浪静。大哥这样是不是担心那厮的武功。那汉子说。

  壮汉一阵低头沉默,良久才道:帆弟说得不错,大哥也是没有选择呀。

  大哥,咱们百数十人,就算与他一拼也未必会输。

  帆弟,没用的。壮汉抬起头,悠悠的道:他的武功不是咱们所能匹敌。

  我看他也没有三头六臂,我就不服他。那汉子咬牙切齿。

  突然间,外面好像刮起一阵风,吹得火把摇摇晃晃,一个身穿宽松衣服,身形好似特别壮大的身形扑进来,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怪笑。乔衍看得清楚,此人正是鸠山夫。

  你们是谁说不服的呀,请站出来。他狂笑着说。他受伤的右眼裹着布条,脸上被头发遮住大半,水桶一样的双手双脚,令人感到诡异。

  山夫兄弟,咱们对你都很佩服,没有谁不服的。首先答话的竟是那姜老大。

  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不会听错。假若我没有估错,就是他了。鸠山夫看着那汉子。

  那汉子脸色端正,双手握拳,脸上没有一点恐惧之色。鸠山夫,你拉拢咱们的弟兄去做海盗,在下当然不服。他说。

  你们本来就是海盗,根本不用我拉拢。鸠山夫冷冷的。

  这里的人的打扮与鸠山夫那些同伙很是相像,难道他们就是鸠山夫从这里拉来的?乔衍想。

  鸠山夫,你不要忘了这十余年来的教训。那汉子大声道。

  十余年来的教训?你想教训我?鸠山夫的脸色由阴冷转为极端的愤怒,突然抬步往那汉子走去。

  乔衍知道他要发难了。那壮汉蓦地站起,抱拳道:鸠山夫先生,咱们兄弟众多,有不同意见也正常。请别发怒。

  鸠山夫突然止步,怒色竟然顿消,露出少有的笑容,帮主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咱们日后要长久合作,须得协力齐心。当然也允许发表不同意见,消除隔阂。他说得好似很真诚。

  乔衍觉得奇怪,鸠山夫对不满的人都像会立即动手,这次像为例外。

  那汉子似乎并不领他的情,依然对他凛然而视。

  我这位兄弟的性格是耿直了点,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有什么冲撞之处,请鸠山夫先生多多包涵。壮汉说。

  鸠山夫直直往那汉子走去,笑容满面的,右手伸出要与那汉子握手之状。那汉子凛然之色稍消,好像出于礼貌,也伸出右手。

  只有乔衍知道鸠山夫要干什么,大叫:不要与他握手。

  那汉子脸色愕然,看了一下乔衍,伸出的手微微缩了一下,但还是伸出去与鸠山夫的右手握在一起,神色又回到了刚才的凛然。

  鸠山夫笑容满面,那汉子的脸色在凛然之下又多了几许凝重。

  一会儿,鸠山夫的笑容渐渐隐去,露出几许冷然与轻蔑。那汉子的脸色则越来越凝重,他的四方面孔、如电的眼睛本来极具威严,但在这份威严之下,渐渐笼罩上丝丝的黑气。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都知道了他们是在比试武力。

  突然之间,那汉子左掌向鸠山夫胸前拍去,鸠山夫却以极快的手法不但撩开了那汉子的左掌,还乘势在那汉子的胸前推了一把。

  手掌分开了,那汉子陡地往后面摔出,一声巨响摔到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这只像发生在瞬间,两人怎么过招,那汉子怎么会突然摔出,这当中除了壮汉、那个被人称做姜老大的汉子,其他人都没看清。

  乔衍能看清钱化与董盛的身法步法,但鸠山夫的武功与他们不可同日而语。

  而壮汉与那个姜老大虽然看到了,但形势变化之快,也似容不得他们出手相救。

  壮汉扑上去扶起那汉子双膊,叫道:帆弟,你怎么了?

  那汉子竟然伸手一抹嘴上鲜血,立即摇摇晃晃站起来,沉着声音道:大哥,我没事。

  他这次没有瞪着鸠山夫,显然是觉得技不如人。

  壮汉叫道:鸠山夫先生,你……你怎么这样对我的兄弟?语气有点嗔怒。

  鸠山夫嘿嘿笑道:帮主有所不知,我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日后大家团结好做一番大事业。

  站立两边手执火把的人,大都用另一只手去抚摸腰上的兵刃,并且满脸怒色,大有拥上去之态。但或者是未接令,没有轻举妄动。

  壮汉道:咱们海砂帮如此为先生做事,先生却出手伤人,只怕难言团结。请先生日后尊重我的弟兄。

  鸠山夫冷冷笑道:帮主此言差矣,我叫你们做事,付给酬劳,你们努力做事将事情办好,是你们份内之事。至于要我尊重你的弟兄,是要看他们的态度的。

  鸠山夫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要他们做什么事?

  乔衍心中充满疑问。

  壮汉自鸠山夫伤了那汉子,一直拉着脸面,但却似另有一种力量或者想法,始终让他挤出来点点笑意。此时,也就是默然的点点头。

  鸠山夫望向乔衍,不再是以往那种轻松的神色,而是掺杂着一些好像不能原谅的沉重或者恼怒。

  乔衍迎着他的目光,没感到丝毫害怕,面对一个多次要取他性命的人,而眼下自己却又安然无恙,是不会有丝毫害怕的。

  还有一位呢?他突然问。

  山夫兄弟,那个小子不在家中,暂时让他逍遥一下,等他回来了,再将他擒来。那个姜老大答道。

  他称鸠山夫为兄弟,虽比称先生少点尊重,却多了分亲密感。

  鸠山夫的脸上又泛起重重的怒色,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故意放过他?是不是你们总是这样无能?他嘶吼。

  壮汉的脸色更沉了,只是那份无奈始终掺和其中,让这份沉,没有迸发出一丝一毫的怒气。

  那汉子脸似金纸,在壮汉的搀扶下兀然站立。他脸上的傲气也在消失,象壮汉一样,怒气也没有一丝一毫了。

  山夫兄弟,魏老二与龙老三还在守候,说不定现在已把他擒住也未可知。那姜老大急忙说。

  好,这很好。鸠山夫突然阴冷的笑了一下,一只眼睛绽放出寒冰利剪一样的光,却又隐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你们这个小岛,真是好地方。

  壮汉听到他赞美的话,心下却咔噔了一下,说道:穷乡僻壤,不值鸠山夫先生赞赏。

  这哪里是穷乡僻壤?这里四外都是鱼,而且还能种庄稼,官兵也很难攻上,堪称世外奇地。鸠山夫继续赞赏。

  但是他越赞赏,壮汉就越感到不安。只是兄弟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他说。

  仅只是安身立命?我看不只如此吧?鸠山夫有点阴险的笑着。

  就是如此,粗茶淡饭,勉强糊口。壮汉说。

  鸡笼镇富得流油,到处都是财富,帮主占着这个好地方,做着人人称羡的私盐生意,说勉强糊口说不过去吧?鸠山夫好似试探似的。

  就是如此,否则也不会为鸠山夫先生的重金所诱,去为鸠山夫先生办这件事了。壮汉说。

  嗯,帮主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假如真是这样,那就是帮主不擅经营了。鸠山夫说到这,稍停一下,继续说道:我有办法让岛上堆满金银财宝,不知帮主可肯听我的话?

  哪有这么多金银财宝能堆满岛上呢?壮汉淡淡的。

  只要帮主听我的,不说这些珠宝,整个鸡笼镇都是帮主的,也都是咱们的。鸠山夫说。屋中人除了乔衍、壮汉与那汉子,其他人都双目放光。

  特别是那姜老大,禁不住似的眉开眼笑,说道:能有这么多财宝,咱们当然听鸠山夫的话。

  壮汉重重咳了一下,那姜老大似乎感觉说过了头,他怎能代替帮主说话啊?就急忙住口。

  鸠山夫先生,夜已深了,现在请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过来看好消息怎么样?壮汉放开那汉子,抱拳说道。

  夜深人静,正是谈话之时,而且谈兴正浓,怎可让话题冷下来啊?鸠山夫的确有点兴致勃勃,刚才这位兄弟都已经表态了,帮主是不是也表个态呢?

  不知鸠山夫先生要我表态什么?壮汉不亢不卑。

  哦,对,我还没说出我的意思,却要帮主表态,真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啊。鸠山夫笑了下。又突然问:帮主可记得以前做的营生?

  壮汉脸色一阵通红,说道:那些陈年旧事,鸠山夫先生提来做甚?

  那些不是美好的回忆吗?鸠山夫似笑非笑的。

  我已经痛改前非,请山夫先生不要再提这个事。

  痛改前非?帮主的话真是好笑,帮主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痛改前非啊?鸠山夫好像很奇怪。

  我当年抢掠,的确伤天害理,我……我现在已不再想做那些事。

  帮主此言差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帮主武功比别人高,得到别人的钱财,是英雄之举。

  乔衍又听到了鸠山夫这些抢掠的歪理。

  壮汉道:总之,我现在不再想靠抢掠过日子。嗯,鸠山夫先生想说的就是这些吗?假如就是这些,那就请恕不能相随了。他又抱抱拳,说得很果断。

  鸠山夫嘿嘿的怪笑几下,说道:帮主想清楚再拒绝吧,我欣赏帮主的才干,我让帮主思考半天再答复。

  壮汉担心他说的就是这个,这不只是要他去做海盗,他隐隐感到,鸠山夫还看上了这个海岛,要将这成为他的海盗的大本营。www.xiumb.com

  他暗暗心惊,不知怎样才能拒绝。此时觉得,他对他许诺的那些重金是多么渺小。

  而对方崇尚武力,既然这里没有人是他的敌手,那么他的拒绝也是多余的。

  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是扶桑人,是抢掠百姓的大坏蛋。

  他听到有人大叫,但他很奇怪,说这句话的竟是他派人捉来的乔衍。

  那汉子也感到吃惊,这个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的少年,竟敢当着鸠山夫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怎能不知道鸠山夫举手之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正直的少年,绝对不是鸠山夫口中背叛了他的同伙。

  而那壮汉也何尝不是如此,不是说要他们代为捉拿背叛了他的两个同伙么,怎么他的同伙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这里没有人能抵挡鸠山夫的武功,他感到要对鸠山夫盘问也缺少了点力气。

  鸠山夫一闪身就到了乔衍身旁,用出他一招致命的锁喉手卡住了乔衍的咽喉,乔衍感到一阵巨大的气闷,顿时喘不过气来的晕了过去。

  好在他只是晕了过去,鸠山夫现在还不想杀他,因为他感到现在杀了乔衍是不解气的,他要等他们捉来长庆,一块杀了才能解被他们欺骗去山谷之恨。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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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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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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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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