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并没有离开,而是跑到了广告牌的后边。
他对我摆摆手,示意我过去,等我到了陈伟身边的时候,他指着广告牌说:老弟你看这是什么?
这广告牌上,打的白酒广告,什么百年醇香的,怎么怎么酿造的,我都不感兴趣,在酒瓶1ogo的位置上,正有一个小型的摄像头。
我一拍额头,顿时绝望了。
这明显就是有人弄好了棋局,就等我上钩了。我咬着牙,有些狠的问陈伟:陈哥,这个消息,除了咱俩知道以外,就连葛钰都不知道,那会是谁在这里安装的摄像头?
我看似是在询问,其实就是问陈伟,是不是你搞的事。
陈伟一脸无辜的说:老弟啊,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啊,这摄像头我装在这能干什么?没任何用处啊,我威胁你又没用。
我想了想,说:赶紧走吧,别呆在这了。
回到房子店的时候,我俩准备在办公室里彻夜长谈,谁知刚一坐定,一个小职员就冲进了办公室里,惊慌失措的对陈伟说:主任,主任,大事不好了啊。
“急个球啊!有啥事慢慢说。”陈伟训斥了那个小职员一句。
他咽了口吐沫,喉结上下翻飞之后,忙不迭的说:主任,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上了14路末班车啊。
我和陈伟同时一惊,陈伟问:这个人是谁?
小职员说:没看清啊,他戴着一张脸谱面具,上了14路末班车之后,就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这个人真怪,他不动汽车,也不打开灯光,就坐在驾驶座上一直摆弄着方向盘,不停的左转右转,那样子就像在开车呢。可问题的关键是,车子根本没动啊,一直在原地停着呢!
“那个人呢!”我大叫一声,就要冲出去跑到14路末班车上,但小职员连忙在后边摆手说:哎哎哎,刘哥,那个带脸谱的人已经走了。刚走没多久。
我这才停下身躯,愣在了原地。陈伟对小职员摆摆手,说:行了,你赶紧睡觉去吧,这件事不要对外说,月底给你评个优秀员工,多给你三百块奖金。
“诶,诶,谢谢主任,谢谢主任了。”小职员不停的点头,脸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
思索许久之后,我对陈伟说:陈哥,看来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我们必须要上去看看了,不上到那一辆车上,不赶到那一辆车所到的终点站,我们始终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陈伟恩了一声,有些担忧的说:老弟,这两天你把手枪藏起来,如果警察调查到我们这边,我就给你一直压着!
这件事是我目前心中的痛,我这完完全全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但我肯定,我不会有事!
因为关键点就在那个针孔摄像头上,坑害我的人之所以要装摄像头,就是想拍下我杀人的过程,以此来要挟我,既然想要挟我,那肯定不会报警。
如果报警,警察把我抓走,还他们还要挟个毛?
第二天刚睡醒,陈伟就慌慌张张的拍了拍我的宿舍门,打开门的时候,陈伟手里捏着一叠今天的报纸,有些颤抖的说:老弟,你看看...
我接过来报纸一看,上边头刊头条上,醒目的大红字!
“昨夜凌晨,东区魅力城公交车站生重大命案”
我心里一突,心想都上头刊头条了,警方肯定要大力调查这件事了,这一次我估计要完蛋。
可往下边详细的内容上一看,我却疑惑不解了。
陈伟看我脸上惑色很浓,就小声说:老弟,怪就怪在这了,你仔细往下看。
报纸下边所写的意思是,杀人犯名为李二狗,小名狗蛋,在医院里留有有精神病的档案,经常情绪不稳定,怀疑是李二狗杀了姐夫之后,自己则撞车死亡。
看到这句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李二狗自己撞车死亡?
我明明是枪杀了李二狗,可报纸上怎么会刊登他自己撞车死亡的?子弹不还停留在他的大脑之内吗?法医不会连枪伤都看不出来吧?
陈伟说:我今天早上特意托熟人打听了一下,警方在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接到报案,赶到现场一看,李二狗的姐夫躺在地上,头颅被铁锨砍掉。而李二狗自己,则躺在马路中间,脑袋都被碾碎了,警方目前正在根据轮胎痕迹寻找肇事车辆。m.χIùmЬ.CǒM
根据这种说法,那李二狗的姐夫,死状跟我们见到的是一样的。但李二狗的死状就不一样了。
李二狗明明是被枪打死的,他死在了站台上。可警方赶到的时候,他死在了马路上,脑袋还别人碾碎。
那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在我们走后,还有一拨人赶到了现场,故意制造了这一起祸端,以此给我洗刷嫌疑,这样警方就不会调查更多的事了,把事故原因最终归咎到一辆肇事汽车的身上。
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中,有人帮我,也有人害我。
害我的人装好了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切。帮我的人,改变了李二狗的死因,让我得以洗脱罪责。
至于李二狗本人到底真有精神病还是假有,这个我就不想再去追究了,没意义了。
“等吧,等着拍下视频的人来陷害我,或者威胁我做什么事。咱们目前要做的,就是今晚再去一趟,这一次换个公交车站。”我捏着报纸,小声对陈伟说。
陈伟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是夜,这一次我长了一个心眼,事先不告诉任何人要去哪,而是拉着陈伟走了一站又一站,走了二十多站地之后,我带着他又重新返回了三站地。
最后在化工路停了下来。
我停在化工路这个车站是有原因的,这里偏僻,四周都是大公路,人烟稀少,我就不信站在这里,还能有活人凑过来。
陈伟看着四周,说:这地方确实够荒凉的,你不在的那几天,我帮你开车的时候,从来没在这停过,都是直接开过去的。
我笑了笑,说:这个地方确实没多少人。
说话间,忽然从我们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哭泣之声,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在化工路北面的一片果园里,一个妇女,抱着怀中的婴儿走了出来。
“操!”我骂了一句,怎么到哪都有人?
陈伟小声问我:老弟,这个女的,是人还是鬼?
我小声说:两成是人,八成是鬼。
那妇女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走到了车站,伸着头,驻足眺望,看了好久,嘟囔了一句:咋还没过来呢!
她怀里的婴儿哇哇的哭,哭声非常刺耳,让陈伟我俩都有点不耐烦了。此刻就朝着那女人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同时往旁边躲开了一段距离。
但婴儿还在哭,妇女也不在意,直接掀开了衣服,当街喂奶。我和陈伟又是尴尬不已,此刻各自点了一根烟,朝着东边指指点点,也不好意思回头了。
但婴儿的哭声始终止不住,看样子婴儿并不饿,也不想吃奶。那妇女来来回回塞了几次之后,眼看婴儿确实不想吃,也就放下了衣服,略带怒气的说:小臭孩儿,你还吃不吃了?
婴儿才多大一点,肯定不会回答的。
妇女抱着他不管怎么哄都不好使,妇女就像碎碎念似的,又是哼歌曲,又是讲故事,又是扮鬼脸的,反正始终没让婴儿逗笑,反而使他的哭声越来越大。
陈伟小声嘟囔道:这小家伙还挺有劲,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笑了笑,没说话,看了一下表,此刻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八分,再有两分钟,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应该就要开过来了。
谁知,就在此时,那妇女好像也怒了,忽然大声对婴儿说了一句:你别哭了!吵不吵啊,再哭我把你摔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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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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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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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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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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