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扛着铁锹,提着麻袋,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站在我们的前边等车。
我跟陈伟示意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往后站站,咱别挡在站牌前。陈伟会意,跟着我往后挪了几步。
大多数民工其实是这个社会上很朴实的人,他们有说有笑真性情,偶尔也会说上两个黄段子。
站在最东边那个矮个民工,带着一顶黄色安全帽,他咂咂嘴,说:刚才那个小娘们,长的真带劲啊。
旁边比他高上一头的民工,拍了一下他的安全帽,调笑道:狗蛋,想娘们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名字,狗蛋...
他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拉着陈伟,又退了几步,此刻都退出站牌范围了。
狗蛋和那个高个民工有说有笑,旁边的几个民工也在闲聊,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分了,再有二十多分钟,或许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就要赶过来了。
可就在此时,那个狗蛋和高个民工,不知道怎么回事,聊着聊着竟然骂起来了。
我先听到的就是狗蛋骂了一句:我还干你姐呢!
高个民工转头刷了狗蛋一巴掌,说:我干你姐是事实!你他妈蹦跶个毛?
听这意思,高个民工应该是狗蛋的姐夫。
旁边几个民工赶紧上前拉架,可是越拉,就闹的越凶。狗蛋眼睛都红了,他指着高个民工不停的骂,嘴里还说:你算个毛啊,信不信老子一铁锨拍死你!
高个民工一听,弯着腰,伸着头,不停的往前拱,还伸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拍!往这拍!你往死里拍啊!
我以为这就是口头纠纷,闹一会也就算了,可谁知道,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狗蛋竟然毫无预兆的手持铁锨,狠狠的把铁锨头朝着高个民工的脖子上就砍了下去。
要知道民工手里的铁锨,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锨头常年铲东西,磨的很锋利!
咕咚一声,一颗人头落地,在地上滚动了一段距离之后,画出一条长长的血迹。而高个民工的尸体,这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我朝着高个民工的人头看了一眼,那颗人头并未闭上眼睛,此刻就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我看!
我的心脏位置,传来扑通一声狂跳,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就在此刻,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狗蛋杀了高个民工之后,不但没有潜逃,甚至脸上连一丝惊恐的表情都没有,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对周围的民工说:他就是活该!妈的,我姐跟着他天天受委屈!
周围的民工,有的有说有笑,有的埋头不理他。这时候,狗蛋从兜里摸了一根烟,塞进嘴里之后,转头四看,竟然朝着我走了过来。
“喂,哥们,借个火。”因为我嘴里正叼着烟,狗蛋径直走到我身边,对我伸出了手。
我在这一瞬间,差点拔枪了。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恐惧,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递给了狗蛋。
狗蛋一手捂着烟,一手拨弄打火机。
“啪,啪,啪,啪...”说来也怪,这打火机在我手里,打一下就着,可在狗蛋的手里,怎么打都不冒火。
狗蛋把打火机递给我,说:哥们,打不着啊。
我拿到手里,仅仅是按了一下,啪的一声,火苗就窜了出来。狗蛋一愣,随后笑了笑,伸着脑袋过来点烟。
我原本以为,点燃了香烟,狗蛋可能就要离开了,谁知他竟然就站在陈伟我俩的旁边,用力的抽了一口,然后说:喂,哥们,你说我姐夫是不是该死?
陈伟我俩都懵了,我还没答话,陈伟就说:没事闪一边去。
我刚想阻拦陈伟,可话已经完全说出口了。果不其然,狗蛋不乐意了,此刻把怀里的铁锹,啪的一声,戳在了地上,说:你说谁呢?阿?穿一身西装,打个领带,你就可以看不起我们民工了?
陈伟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拉住了他,笑着对狗蛋说:兄弟,我这老表脾气不好,性子直,嘿嘿,我们在等车呢,一会就走。
狗蛋一听,更怒了,直接骂道:性子直?我去你妈,老子性子更直!
说话间,狗蛋竟然抄起铁锨,朝着我就砍!
不对!!!
我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狗蛋可能就是个鬼,压根就是打算来收拾我的!可能我们的计划泄露了,逆天臣派出的阴魂来收拾我。wWW.ΧìǔΜЬ.CǒΜ
也有可能是别人操控阴魂来害我。
因为狗蛋砍掉了他姐夫的人头,周围的民工竟然置之不理,该等车等车,该抽烟抽烟,好像这事根本就没生似的。所以说,这群民工定然都是鬼!
我弯腰躲过去的一瞬间,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咒,这是曾经二爷给我的。
符咒上方书写一个勅字,下方写着定鬼驱妖,急急如律令。
我一巴掌把符咒拍到了狗蛋的脸上,可他根本就没任何反应,再次抄着铁锹,朝着我拍了过来。
这铁锨声势凌厉,如果砍在我的身上,绝对是断胳膊削大腿,我躲开狗蛋的一瞬间,再也不多说什么,拔出后腰中的手枪,对准狗蛋的额头正中间,砰的一声,就开了一枪。
枪口喷射出一条火舌,子弹打在狗蛋的额头正中间,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脑袋猛的往后一仰头,随即倒在地上,直接死透了!
我还没从那股强烈的后坐力中反应过来,陈伟一惊,拉着我就跑,他说:不对,这个狗蛋是活人!
我瞪着眼睛,说:慢着!
此时此刻,千万不能随意就跑,一旦跑了,可能罪名就要永远成立了。
我抓着手枪,朝着那群等车的民工走去,我用手枪指着他们,大声喝道: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人是鬼!
那群民工还是不理我,像是根本看不见我一样,我强行忍住心中杀人的恐惧,小声问陈伟:陈哥,你眼尖,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快。
陈伟在这方面比我懂的多,毕竟他是主任,也经常坐在办公室里摆弄摄像头的。
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之后,陈伟说:没有,确定没有。
我心里这才喘了一口气,眼看那群民工还是不理我,我正准备大着胆子走上去的时候,忽然道路远方照射过来两束强烈的灯光。
我赶紧收起手枪,回身看去,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正要开到魅力城这一站!
没错!
就是他!
这辆14路末班车的司机,仍然是带着一个白色的脸谱面具,好像故意不让我知道他是谁,又或者他压根就是个稻草人偶。
“陈哥,你快看!就是这辆车!”我赶紧指着那辆14路末班车对陈伟说道。
陈伟眯着眼,细细的看,刚看了一眼,就坚定的说:这不是东风运通的车!而且这一辆车,彻彻底底就是个灵车!
说到这里的时候,14路末班车已经开了过来,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门后,一直盯着我看。
由于他带着脸谱面具,我看不到他是谁,只觉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诡异的笑。
几个等车的民工,此刻缓缓的上了车,14路末班车就这么在我眼前开走了。
直到这一刻,我幡然醒悟!
我大叫一声:“完蛋!我被陷害了!肯定有人事先知道咱们的计谋!那几个民工是鬼,这个不假,但狗蛋和他姐夫,是真真正正的人!他们这一拨民工,有人有鬼!混杂在了一起!”
我大吼着说道,转头一看,却不见了陈伟的踪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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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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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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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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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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